16 車上 沒本事
手機突然嗡嗡作響。
“不好意思, 接個電話。”蘇韻說着斂眸從包裏将手機拿出來,見是賀啓深,她想都沒想直接挂掉。
放回包裏, 擡頭看着徐熠, 笑着回, “我平時不怎麽玩游戲, 對這些都不太了解。”
徐熠:“可以試一下,說不定你會喜歡上。”
“好啊,有時間我試試。”蘇韻說着端起水杯抿了兩小口,放下筷子, 這家餐廳偏西式,不怎麽符合她的口味,沒什麽興致。
徐熠又說, “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聞言,蘇韻客氣的回了句, “行, 到時候你別嫌我。”
“怎麽會。”徐熠的眼裏的笑越發濃郁, 說:“榮幸至極。”
蘇韻笑笑沒接話,伸手揉了揉眼皮, 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跳個不停。
徐熠注意到這個細節, 關切的問:“眼睛不舒服嗎?”
蘇韻搖頭, “沒。”
話落,電話又響起來了, 她朝徐熠遞了個不好意思的眼神,低頭一看,還是賀啓深。覺得有點奇怪, 就以往來說,她給挂掉賀啓深就不會再打過來,都知道是有事或不方便才不接。今天是有什麽事嗎?
她再次挂掉,點到微信給他發消息,【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那邊沒回。
蘇韻摁關了手機,沒說兩句話,手機又響了,還是賀啓深。看來今天不接他這個電話不會罷休了。
“我接個電話。”蘇韻不得不又朝徐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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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後話筒裏傳來賀啓深低沉渾厚的聲音,“在做什麽?”
蘇韻左手攥着手機放在耳邊,低頭小聲回:“在外面。你有什麽事嗎?”
“吃飯?”
“你怎麽知道?”蘇韻還有點詫異。
賀啓深又問:“跟誰?”
默了下,蘇韻說:“朋友。”
賀啓深:“男的女的?”
越問越離譜了,蘇韻蹙眉,又很快松開,說,“哎呀,你要沒什麽事我先挂了,吃飯呢,等會給你回。”
說着她手放在後頸按了幾下,轉向玻璃窗的方向,驀地怔住了。
透過玻璃,馬路邊的車裏,男人輕靠在椅背上,正視着前方,下颌線流暢,慢條斯理的将金絲邊眼鏡取下。
像。
太像了。
簡直一模一樣。
蘇韻驚愕,下意識朝電話那頭說,“我看到個人跟你長得好像。”
肯定不是賀啓深,昨晚還說這兩天事情多回不來。
電話那頭,賀啓深聲音懶懶的,“嗯?”
須臾間,看到男人轉過來了,唇角勾着似有若無的笑,還伸手示意了下。
蘇韻直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一會兒,對面的徐熠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神情一凝,後收回目光,“蘇韻,怎麽了?”
蘇韻思緒被拉回,利落将電話挂了,把滑到前面的頭發卡到耳後,讪笑,“那個,徐熠,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好,明天見。”
“明天見。”
蘇韻挺不好意思的,想着悄悄去把賬給結了,過去發現已經結了,硬着頭皮出了餐廳,小跑着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拍了拍胸脯,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提前講一聲?”
搞個突然襲擊,吓死個人。
賀啓深什麽也沒說,徐徐啓動車子,駛入車道,天已經黑了,夜色濃郁,城市霓虹燈一閃一閃。
一直沒應聲,蘇韻轉頭看他,臉上沒一點笑容,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麽,嚴肅得跟雕塑似的。
誰得罪他了?誰敢啊。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又問了一遍。
此時,賀啓深的電話響了,只見他接通後,嗯嗯了幾聲,挂了,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一個眼角都沒分過來。
蘇韻坐直身體,直勾勾盯着他,耐心快沒了,吐了口氣,正準備說話,就聽到賀啓深問,“飯吃得開心嗎?”
“你什麽時候多了個朋友?”
“也算不上。”蘇韻對朋友的定義還蠻嚴格的,有過深入交流或接觸覺得是同一類人才可以稱之為朋友,比如林妩。
認識的人也就是認識,算不上朋友,可在別人跟前,總不能說在跟認識的人吃飯,好像哪裏怪怪的。
她靠回椅背上,慢悠悠補充道,“是我高中同學,剛接了個手游代言,他是負責人,就一起吃個飯。”
賀啓深擰眉:“高中同學?”
“嗯。”蘇韻點頭。
“單獨吃飯?”
話落,蘇韻偏頭将賀啓深打量了番,随後笑着說,“是啊,老同學這麽多年都沒見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敘敘舊。”
他沒接話了。
車裏打着暖風,蘇韻靠在椅背裏,拍攝了一天,有點累,昏昏欲睡。當然了,也睡不着,她側了側身子,對着賀啓深先發制人。
“你怎麽回事?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說話,還板着一張臉。”
賀啓深言簡意赅,“回來不到一個小時。”
“怎麽不告訴我?”
“你不接電話。”
正常,今天拍了一天手機都沒在身上,怎麽接得到,蘇韻說,“今天要回來你昨晚幹嘛不跟我說。”
“別跟我說是臨時起意。”
“是。”
“……”
好吧,蘇韻換了個姿勢,背對着賀啓深,整個人都窩在椅子裏,磕眼休息。
賀啓深這才偏頭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着。
誰也沒說話。
很快到了車庫,賀啓深靠在椅背上,眉宇間蘊着疲憊,眉頭微擰,冥思了會兒,轉頭看着蜷縮得像貓兒般的蘇韻。
他沉聲,“蘇韻。”
沒動。
“蘇韻。”頓了下,他加重聲音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動。
賀啓深俯身過去,擰着的眉一點沒松,盯着看了會兒,低聲喚,“蘇韻,到家了,回去睡。”
蘇韻身子這才動了下,眼睛沒怎麽睜開,虛着,雙手擡上來自然而然的圈住他頸脖,嘟哝了一句,“抱我。”
賀啓深手動了下又縮回去了,音色渾厚,帶着點說教,“這麽大個人了,別跟懶惰的小朋友學。”
“我不。”蘇韻不依不饒。
賀啓深薄唇抿着,即便美人在懷,也沒有一絲松動,将她的手從自個頸脖扳開拉下來。
“就要你抱我。”蘇韻眼裏帶着笑意,直勾勾盯着他,嬌嗔道,“不然我不上去了,就在這兒睡。”
“确定?”
看賀啓深一副認真得不行的樣子,蘇韻硬着頭皮演下去,甕聲,“嗯。”
“好。”賀啓深說着就打開車門下去了,蘇韻立馬将車窗搖下來,直勾勾的盯着他背影,果然,頭也不回。
哼。
委屈一下子湧上來,擊垮了蘇韻,鼻子發酸,淚花在眼眶裏轉啊轉,像找不到出口。男人都沒什麽區別,喜歡的時候捧在掌心,生怕摔了,不喜歡就丢在一旁,不聞不問。虧她還真以為賀啓深跟別人不一樣。
下一秒車門被打開,蘇韻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個炙熱的懷抱。
“有本事你別回來,回來幹什麽?”她心裏狂喜,沒露出半分,雙手用力打他,邊打邊哽咽的說。
賀啓深将人輕松抱起來大步往電梯走,啞聲回了句,“沒本事。”
蘇韻輕哼了下,才慢慢伸手去圈他頸脖。
到家了。
賀啓深将人放在沙發上,折回玄關處輕觸牆上的按鈕,後轉身将外套脫下挂在一旁,扯了扯領帶,往蘇韻走去。
蘇韻懶懶的靠在沙發上,腿曲着放在一旁,眼波潋滟的盯着他。
賀啓深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坐下把人撈到懷裏,眸色一深,蘇韻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了,伸手捂住,唇角輕勾出弧度,問他:“你剛是不是不開心了?”
賀啓深沒說話。
蘇韻坐在他身上,擡了擡下巴又說:“我知道,你肯定不高興了,不高興我跟高中男同學單獨出去吃飯了對不對?”
憑以往的經驗,賀啓深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淡淡附和着‘嗯’了聲。
“嗯是什麽意思?”蘇韻笑看着他。
賀啓深不喜歡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他是個行動派。蘇韻不讓,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高興嗎?”
“嗯。”
“不能說嗯。”
“不高興。”賀啓深無奈的說,“可以親你了嗎?”
蘇韻主動送上去。
兩人很快氣喘籲籲的糾纏到一起,算算,又是好多天沒見了。結果到了關鍵時刻蘇韻來大姨媽了,都懵了。
賀啓深讓她坐在沙發上,問:“肚子疼不疼?”
蘇韻搖頭,她的經期還算準時,沒想到提前了兩天,不過也在正常範圍內,可能是個人體質原因,一般都不痛。
旖旎的氣氛瞬間消失,兩人上樓睡覺。
燈關了,蘇韻睡不着,在他懷裏動來動去,手還不老實。賀啓深将人抱得更緊了些,不讓她動彈。
蘇韻将他手扳開,深呼吸了幾下,說,“我喘不過氣了。”
“誰讓你不老實。”
“我怎麽不老實了?”蘇韻可不承認這個罪名,她還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單純的睡不着。
賀啓深突然來了句,“跟高中男同學單獨出去吃飯?”
“不接電話就算了,還挂好幾次?”
“嗯?”
他說着伸手去捏了捏最柔軟的地方,一點點用力,有種懲罰的意味的在裏面。
蘇韻打掉他的手,得意的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她往他懷裏鑽,輕聲說,“賀啓深,告訴你個秘密。”
“嗯?”
“我高中還一直暗戀他來着。”
說完趁賀啓深沒反應過來蘇韻就起來跑了。
想吃幹醋是吧,那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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