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蘇韻 我沒那麽脆弱
好一會兒, 她輕眨了眨眼睛,張嘴又閉上。
蘇韻眸子微垂,慢條斯理的将一次性手套拿起來戴上, 拿了個小龍蝦起來剝, 完了放到嘴裏又開始剝第二個, 連吃了四五個, 被辣到了,忙将手套扯掉扔到垃圾桶,端起水杯喝了小半杯。
似乎沒有受一點影響。
鄭佩佩不知道她是強撐着,還是真的像嘴上說的那樣, 一開始就沒結婚的打算。如果真的是後者,那當然好了。
不過以她對她的了解,怎麽看都像是前者。
前者後者都沒什麽幹系, 鄭佩佩不想去探究這事,她只想蘇韻能好好的, 直起身子深呼吸了下, 故作輕松的轉移話題, “你知道嗎?徐熠在同學群裏說了找你代言的游戲的事,瞬間就炸了。”
“大家都在猜徐熠是不是想追你, 有人問了,你猜徐熠怎麽着, 他沒否認诶!對了, 那個高文靜你還記得嗎?高中時候的清潔委員,不僅暗戳戳當起了你們的cp粉, 還去某江注冊了賬號,準備寫小說自産糧,笑死我!!”
“說實話, 我也挺磕你們的,都是北城打拼,在各自的領域都站穩了腳跟,還是知根知底的老鄉,顏值什麽的就不用說了,誰看了都配一臉。”
奈何蘇韻不接這茬,雲淡風輕的說:“你這次趕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嗎。”
疑問句說成了肯定句。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鄭佩佩為什麽會給她打電話,又沒什麽事。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下想通了。
鄭佩佩語塞。她确實是為了這事過來。
蘇韻輕笑了下,聲音有些飄,“放心,我沒那麽脆弱,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本來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莫名的,這話聽得鄭佩佩鼻酸。
“談戀愛分手再正常不過了,誰說一定要結婚的。”沒等鄭佩佩說話,蘇韻唇角勾着淺淡的弧度,微微上揚,又說,“你說徐熠啊,是挺好的,前段時間去他公司拍宣傳片還請我吃飯來着,比起高中更有魅力了,沉穩又不失幽默。”
明明這話題是鄭佩佩提起來的,現在蘇韻接話了,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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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私心的,第一徐熠确實很不錯,書香門第,個人能力也很強,長得就不用說了,跟蘇韻很配。
又是高中同學,她挺想兩人好的,錯過了上哪去找這麽好的男人。雖蘇韻說兩人不可能,但誰知道呢。
還有句話叫走出一段戀情最快的方式是開始另一段戀情。
她迫切的想讓蘇韻轉移注意力。
“再說吧,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蘇韻說完指着盒子裏僅剩的兩個小龍蝦,擡頭問,“你還吃嗎?”
“挺好吃的,有點辣,也上頭。”
鄭佩佩回:“不吃了。”她哪還有什麽心情吃東西。
“那我扔了啊。”蘇韻說着就開始收拾,扔到垃圾桶,一并提出來放到邊上,又找了個幹淨袋子鋪進去。接着将垃圾扔到門外,折回來将窗戶開得更大,“這味太大了,我散散,你冷不?”
鄭佩佩搖頭。
“不早了,你趕緊洗漱去。”蘇韻說着打了個哈欠,帶着睡意說,“早點睡,明天四點半就得起來。”
“我這澡是白洗了,味道太大了,等你洗了我再洗一遍。”
鄭佩佩木讷的應,“好,那我去了啊。”
“趕緊去吧。”
“要不你先去?”鄭佩佩不放心的看了看蘇韻。
蘇韻忖了下,邊走過來邊說,“也行,才九點,你肯定睡不着。我洗了就先睡了,拍戲傷不起啊。”
“好。”沒個一兩點鄭佩佩确實睡不着。
蘇韻進了衛生間。
嘩嘩嘩的水聲傳來,鄭佩佩坐在椅子上,盯着衛生間的門看,眼睛仁都不轉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蘇韻出來了,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上去前說,“你趕緊去洗漱,下面櫃子裏有新的洗漱套裝,我就先睡了,困得不行。你少熬點夜,別仗着自己年輕什麽的,老了就知道厲害了。”
鄭佩佩:“……”
“前段時間不是有個新聞嗎,一二十多歲的小夥連續兩年淩晨兩三點睡覺猝死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困死了。”
“趕緊睡吧你。”
鬧鐘還沒響,蘇韻已經醒了,眼睛有些幹澀,她用力眨了眨,又伸手做了幾下眼保健操的動作,這才感覺好多了。
須臾間,鬧鐘響了,她瞧邊上的鄭佩佩睡得正香,連忙伸手摁掉,可惜還是遲了一會。
鄭佩佩迷迷糊糊的睜眼,“起了嗎?”
“我得起了,你可以再睡會兒。”蘇韻說着就把外套穿上,下床接着說,“你睡醒了叫個早餐吃,吃好點,中午在片場只有盒飯。”
“噢。”鄭佩佩将被子掖得更嚴實。
衛生間裏,蘇韻刷完牙,捧了冷水澆到臉上,那冷得刺骨,她咬緊牙關,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會兒,食指放在唇角扯開弧度,來回好幾次,瞧着自然多了才放過自己。轉身蹑手蹑腳的出門。
妝發完成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天剛亮,風猛地吹過來下意識打了個顫栗,江曼扶了她一把,好笑道,“要不再給你拿件衣服過來?”
蘇韻搖頭,緊了緊身上的棉衣。
即将要拍的這場戲是霓裳跟族裏一姐妹發生争執,忍不住反駁,被告到了魔後跟前,公開對質。
魔後輕倚在金雲龍紋椅上,姿态倨傲,直勾勾盯着底下低眉順眼的一衆人,巡視了一圈,落到霓裳身上。
“聽說你勾搭上了天宮的男人?”
“禀魔後,霓裳沒有。”霓裳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眸子微斂,依舊是那副冷豔的樣子。
魔後輕勾了下唇角,“為什麽玲珑說你有呢?”
玲珑咄咄逼人的反問:“你沒有,請問你為什麽會從天宮出來?哦,你說你中毒了,什麽都不知道,那又請問君子行為什麽那麽熱心腸的幫你療傷?誰不知道君子行眼裏只有蒼生,一貫冷心冷情。”
“族裏的規矩,坦白從寬,說吧,你跟君子行怎麽回事?”
聞言,魔後眸色一冷,像是一把利劍,射向霓裳。
霓裳回:“我跟君子行沒關系。”
魔後從椅子上起來,一步一步往下走,到了霓裳跟前,伸手輕挑起她下巴,看了會兒,紅唇輕啓,“說,你真的對那男人沒動心嗎?”
霓裳應該堅定的說沒有。
蘇韻卻走神了。
“卡!卡!卡!”李懷東是個火爆脾氣,“蘇韻,你怎麽回事?演着演着走神了是大忌,昨天那麽早收工回去還沒休息好嗎?”
說到最後他盡量壓制住火氣,想着是個小姑娘,平時表現都很好,算是天賦型演員了。他還是很惜才的。
蘇韻眼睫輕顫了下,低聲說,“導演,對不起。”
李懷東叉腰,生怕再說把跟前的人吓哭了。深呼吸了兩下,沉聲說,“準備,一分鐘後接着拍。”
蘇韻點頭。
再次開拍,還是卡在了剛才的地方。李懷東過來說,語氣沒有第一次那麽好了,“蘇韻,你的眼神不對,霓裳的眼裏有光,很堅毅,不是你那麽死氣沉沉。”
江曼大概知道原因,過來将蘇韻拉到後面,笑着對李懷東說,“導演,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她起太早的緣故,我讓她先找找感覺。”
只能這樣了,李懷東轉身折回,卻被蘇韻拉住了,眼角泛紅,話語裏帶着濃重的鼻音,“導演,我可以了,不會再犯低級錯誤了,再試一次吧。”
李懷東不太信,“可以了?”
“嗯,導演,我可以了。”蘇韻吸了吸鼻子,笑了笑,又說,“不要因為我耽誤了拍攝進度。”
李懷東打量的目光落她身上,沒說話。
江曼扯了扯蘇韻的衣角,李懷東就在一旁,她也不好說什麽。
好一會兒,李懷東說,“行,再試一次。”說着就回了監視器旁。
“阿韻,你沒情緒就歇歇,別逞強,你前些天哪場戲不是一次過,跟劇組趕了多少進度,我不信他不知道。”江曼看了李懷東一眼,又道,“你又不是神仙,誰能保證次次情緒都這麽飽滿。”
“不行就歇會兒。再不過我看李導眼裏要冒火了。”
蘇韻笑着回:“沒事,我可以的。”
笑不達眼底。
江曼很想說一句讓她別笑了,後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第一次走神。
第二次情緒不對。
第三次過了。
一晃到了中午,又是吃盒飯,蘇韻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不想吃了,喝了小半碗湯。
鄭佩佩問:“怎麽不吃了?”
“不餓。”
“拍攝量那麽大還不餓?”鄭佩佩一副見鬼了的樣子,這盒飯沒那麽難吃,又問:“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蘇韻看她,“真不餓。”
鄭佩佩眉頭蹙了下,“你得拍到晚上□□點去了,中途餓了怎麽辦?”
也是個問題,蘇韻抿了下唇,重新撿起筷子,“那我再吃點。”
鄭佩佩看着她狼吞虎咽,還只吃米飯,被吓到了,忙阻止,“你要不想吃就算了,我等會出去買點糕點什麽的,你真餓了可以填填肚子。”
“沒事。”蘇韻說,“突然覺得又餓了,今天的菜弄得還可以。”
鄭佩佩輕嘆了下。
蘇韻反倒問她,“幹嘛嘆氣?”
鄭佩佩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響了,蘇韻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賀啓深’,恍惚了會兒接起,跟平常沒什麽兩樣,淡淡的“喂”了聲。
賀啓深低沉的嗓音通過電流傳送過來,“在做什麽?”
“吃飯。”
“就知道你在吃飯。”而後那邊又說:“拍戲這麽累,多吃點,別餓瘦了。”
以往蘇韻還會跟他調侃兩句,今兒沒那個興致。
賀啓深問:“想我了嗎?”
“想。”蘇韻幹巴巴的回了個字。
頓了會兒,賀啓深音色比剛才的要沉,低低詢問,“心情不好?”
蘇韻莞爾一笑,“有嗎?”
“有。”賀啓深接着說,“乖,過兩天回國了就來探班。”
那正好,這事也不合适在電話裏說。随即蘇韻應了個“好”字。
“吃的什麽菜?”
“土豆焖雞,涼拌三絲,清炒黃秧白,番茄蛋湯。”蘇韻如實說。
賀啓深:“味道怎麽樣?”
“還行。”
“多吃點。”
“嗯。”
挂了電話,蘇韻開始看劇本,還主動去找陸衍對戲,平時兩人在片場誰也不理誰,這樣說也不恰當,主要是性格內向,都不知道怎麽跟別人交流,鼓不起勇氣。
陸衍比蘇韻更甚,有點封閉自己。
蘇韻其實找過他幾次,覺得冷冷淡淡的,也不交流。覺得不如跟花花對,還可以給她提點意見出來。
下午一點半,正式開拍。
跟上午比,蘇韻像是變了個人,情緒飽滿,神情生動,比霓裳更像霓裳,一場戲下來,她還會到監視器前看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提出來,精益求精,李懷東拍了拍她的肩,一臉贊賞,“蘇韻,不錯啊!後生可畏!”
“導演誇張了。”蘇韻笑笑。
“我看你不僅當演員有天賦,還有當導演的天賦。”李懷東笑得眼褶子都出來了,他好多年沒這麽欣賞過一個演員了。
如今這圈子越來越浮躁,有了什麽流量的誕生,還有什麽大明星的高度美化。記得那時候演員就是演員,沒這麽多花裏胡哨的叫法。
蘇韻半開玩笑,“等以後演員這條路混不下去了,就來給導演打工,可別嫌棄我笨手笨腳的啊。”
“你沒道理混不下去。”
“那就承導演吉言了。”
晚上八點,倒數第二場戲,李懷東滿意的喊卡,笑呵呵的向蘇韻招手,“過來看看。”這小妮子一下午倒是給他提了不少好的意見出來。
蘇韻上前。
這場戲是霓裳路過天宮出口,君子行剛好在那散步,霓裳當做沒看到,君子行卻故意制造意外跟人搭話。
“導演,這裏穿幫了。”
“哪裏?”李懷東湊近了看還是沒看到。
蘇韻又指了指,“這兒的背景,觀衆看到了容易出戲,還有陸衍的表情有些僵,處理得沒有之前那幾場戲那麽好,可能是累了。”
李懷東将眼鏡拿下來擦了擦再戴上才看到蘇韻所說的穿幫,就是背景裏出現了一點點不該仙俠劇裏出現的地方,而且得湊近,只盯着那一處看才能看到。
再說陸衍,拍了那麽久,情緒沒之前飽滿也是正常,挑不出錯就行了。李懷東自認為是個嚴格的人。
副導演笑着調侃,“蘇韻啊,你比李導還嚴格。”
蘇韻:“這是大家共同的心血嘛,要是這一處到時候被觀衆放大來說就不好了。總是想完美一點。”
“導演,最後走掉我看君子行的眼神處理得也不夠好,再拍一條吧。”
李懷東:“……”
蘇韻把他的完美主義強迫症喚醒了,重拍一條過。
九點了,要不是這麽折騰,早收工了,不過嚴格點也好,李懷東覺得找到了知音,從業這麽多年,接觸不少導演,都說差不多得了,觀衆看的是演員,別那麽龜毛。
作品對于一個導演來說,就跟孩子一樣,希望它各科成績都優秀,哪怕有一兩個短板,也不是讓人一看就找出明顯的錯誤。
最後一場戲是打戲。
需要吊威亞。
夜色朦胧,蘇韻穿着素白的戲服,腰身纖細,黑長發自然墜落,發梢被風輕帶起,給人倒不像魔女,而是仙女。
族裏的姐妹到處散布霓裳的謠言,霓裳氣不過了才動手。
正刀光劍影。
忽然,這邊威亞脫離滑軌,蘇韻從三米高迅速墜地。
“蘇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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