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抽煙 現在,嫁

還是有分寸的。

沒一會兒賀啓深放開蘇韻, 喘着粗氣緩了緩,後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座位。

他慢條斯理的用餐,泰然自若的說話, 仿佛剛才就是夢一場。蘇韻就不行了, 臉上的溫度還沒褪下去, 像做了什麽虧心事般, 就低頭默默的吃東西,味道一般,也不怎麽餓,挑了半天沒吃兩口。

“韻韻, 挑什麽呢?”劉美珠将碗裏的蟹肉夾到蘇韻碗裏,蹙着眉頭說,“多吃點, 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蘇韻夾到嘴裏吃了,小女兒姿态十足的嗔說了一句, “謝謝媽, 你也多吃點。”說着又給她夾了一筷子。

“你才是應該多吃點, 也不知道你們這個年代的審美怎麽變成這樣了,瘦得跟竹竿似的, 哪裏好看了?”

“你媽說得對,韻韻, 你不能瘦了。”

“……”

幾人一個鼻孔出氣, 就是到最後賀啓深也加入了陣營,跟着補了兩句。爸媽說就算了, 他也這樣,蘇韻怒嗔了他一眼被劉美珠捕捉到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說.教, 上車後還在說,一副沒打斷停下來的架勢。

怕了怕了。

蘇韻求饒,“媽,你別說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都是為你好,還有,別看啓深脾氣好就一個勁的欺負他。”這話劉美珠從來北城不知道說多少遍了。

前方傳來輕咳聲,蘇韻就知道,他肯定在偷偷的笑。

蘇志軍冷不丁來了句,“你不就是看在我脾氣好,好欺負的份上才跟我結婚嗎?怎麽?到我閨女就不行了?”

劉美珠第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管遇到什麽事,咱們做男人的就應該讓着媳婦,理解成打情罵俏就行了,這樣家裏才能和和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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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都不讓,那你讓誰?外頭人嗎?那就不叫男人了,叫孬種。”

“讓媳婦是一種愛的體現。”

“……”

蘇志軍平時話不多,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口齒伶俐,條理清晰,不僅霸氣的給某人上了一課,還把劉美珠哄得心花怒放。

說話都輕柔多了。

到了目的地。

劉美珠邊從車上下來,邊笑吟吟的說,“啓深,今天辛苦你了,開了一天的車,要不就在這歇一晚?”

“正因開了一天車累了,确實辛苦,時間也不早了,你不如讓人家早點回去休息。”蘇志軍把話接過來。

劉美珠還準備說什麽就被拉着走了。

蘇韻無奈笑笑,她爸媽就是一對活寶,看得出來,爸爸也不是不喜歡賀啓深,就是傲嬌,可能還帶着點難受?

不是有句話叫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麽,可能潛意識将賀啓深當成了敵人,要搶走他女兒的人。

故意使絆子,想方設法的怄人。

“我也上去了,你開車慢點,回去給我發消息。”蘇韻弓着腰,對着車窗看着賀啓深說,沒等他回應就追上去了。

不看時間還好,一看吓一跳,沒想到已經十點出頭了。

蘇韻打了招呼轉身回房間。

跑了一天累得不行,腳底隐隐傳來痛意,她往床上一坐,雙腳蹬掉鞋子,躺下,盯着天花板呼了口氣。

這時,手機嗡嗡嗡的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賀啓深,接起來問:“怎麽了?”

“跑這麽快?”

他音色清透低沉,蘇韻唇角不自覺蕩出弧度,攥着手機側了側身子,一陣冷風透過微敞着的窗戶灌進來,涼到心裏去了。

她倒吸了一口氣。

賀啓深問:“怎麽了?”

“沒事。”蘇韻說着就爬起來打算去把窗戶關了,眼珠子一轉,微垂的時候掃到下面馬路旁那輛熟悉的車。

是賀啓深。

蘇韻住在八樓,這麽高的樓層看下去要說能清晰的看到車和人,還是有點不現實,更可況是晚上。

朦朦胧胧的,有一片暗影,人影晃動着,也不知道他下來做什麽,轉悠了一圈,打開後備箱什麽也沒拿又上車去了,在燈光的映襯下,也不知道是真看清楚了,還是腦子裏自動構成的畫面。

她手肘放在窗臺上,腦袋探出去,朝電話那頭說,“我看到你了。”

樓下賀啓深的動作一頓,剛把煙銜在嘴上,默默的又放回去了,還沒來得及說話,話筒裏再度傳來蘇韻有點嚴肅的聲音,“賀啓深。”

他掀了掀眸子,上頭是有個人影在晃動,很小一個,距離這麽遠想必也看不清楚,打算拿支煙出來。

蘇韻的聲音穿過電流傳送過來,“你在抽煙嗎?”

賀啓深:“……”

“我都看到了,你別否認。”

“沒有。”

還不承認,蘇韻輕哼了下,站在窗邊,身子微微倚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面那輛車,車窗開着,他一手擱在上面,整個人懶散的靠在椅背上。

話筒裏傳來賀啓深無奈的聲音,“真沒有。”

“你真想抽我也管不了,不可能24小時都能看着你。”蘇韻深呼吸了下,輕描淡寫的說。這是實話,每個人想做什麽是選擇,是本能,是潛意識,除了自控,沒有人能真正管得了。

她也不是生來就讨厭煙味的。

認真說起來,還迷戀過一段時間,十幾歲的時候喜歡看小說,男主身上總有淡淡的好聞的煙草味。

那時候想,這到底是種什麽樣的味道?

蘇志軍早些年也抽煙,後來被劉美珠念叨得不敢抽了,偶爾也背着抽,都是去陽臺或者樓梯口。

不過蘇韻那時候年紀小,對煙草味沒什麽印象,直到上大學了,緊接進組拍戲,都是些大老爺們,空閑時間聚在一起聊天抽煙,那煙霧彌漫,從邊上過直沖鼻尖,就很難受,空氣中都散發着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臭。

跟賀啓深在一起後,他抽煙的頻率不高,味道要淡些,說實話,不臭。還是不喜歡他抽,沒什麽原因。

真要說一個,那就是對身體不好。煙盒上明明白白寫着呢。

“真沒抽。”頓了下,賀啓深又低低補充了一句,帶着點無奈,“還沒來得及。”

蘇韻說風涼話,“想抽什麽時候都來得及。”

“不抽了。”

電話那頭的賀啓深呼了口氣,喃喃,“再想你的時候也不抽了。”

“好不好?”他輕哄了一句,音色低沉有力,還帶着點笑意。

耳朵都酥.麻了下。

蘇韻伸出舌尖潤了潤幹涸的唇瓣,這人也不知道哪裏學的,慣會這套漫不經心的一撩。她拿穩手機,催促,“快回去睡覺。”

好一會兒,賀啓深回:“家裏太冷清了。”

在暗示什麽嗎,蘇韻不敢問,抿了抿唇又催道,“你趕緊的,回去睡覺了,別磨蹭,明天還有事情,睡不好都沒精神。”

那邊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

“蘇韻。”

“嗯?”

“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答案?”

蘇韻怔了怔,後攥緊手機往下看,嘴角微勾,涼風撲面而來,她縮了縮脖子,忙把窗戶關得嚴實,邊往回走邊笑着說,“快了。”

那時候想,真的要嫁給他嗎?能跨越階級的鴻溝嗎?他對我還剩多少新鮮感?

現在,嫁。

人這一輩子很短暫,平平淡淡是真,轟轟烈烈也是真。

不留遺憾。

一晃到了周末,這兩天賀啓深很忙,想必這段時間積壓了不少工作,都沒怎麽過來,蘇韻自個也有事,恨不得鑽到劇本裏。

越看越着迷,主要是女主的人設太好了,作為一國公主,風華和謀略并存,且膽識過人,有大愛。

同時不缺小女人嬌憨、妩媚的一面。

為了國家勇敢的踏上了和親之路,不懼,無畏,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不自怨自艾,反而充滿了希望。

跟他國病弱太子相愛相殺,最後雙雙淪陷,同時還聯手推翻了試圖篡位的外戚。

轟隆一聲将蘇韻的思緒強制拉回來,擡頭一看,外頭陰沉的吓人,雷聲不停,看樣子暴雨又要來了。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一天比一天大,破天氣太影響人的心情了,關了窗戶回來的劉美珠往沙發上一坐,嘆了口氣,說,“這雨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去了,一天天關在這屋子裏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聽到這話,蘇韻驀地擡頭,屁股挪過去,挽着她手臂,笑着說,“媽,你這麽想心裏肯定難受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不上班天天在家癱着,想幹什麽幹什麽,還有人做飯,想吃什麽吱個聲就可以了。”

“媽,主要是心态,你這心态得調節了。”蘇韻端起水杯抿了兩口又說,“你要不想在家,也可以跟爸爸出去逛逛商場什麽的,下雨也不影響。”

“你不是喜歡熱鬧嗎,商場是最熱鬧的了。”

“沒什麽好逛的,繞過來繞過來感覺都在一個地方。”劉美珠又說了句,“還是老家好,哪哪都熟悉。”

“習慣就好了。”劉美珠動不動就說些想回去的話,蘇韻都猜到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聽到劉美珠說,“我想着我也沒什麽事了,醫生也說我恢複得很好,要不然我回去休養?”

“媽,不是不讓你回去,就怕回去了有個什麽又長途跋涉的過來,你身體也受不住。”蘇韻語重心長的說。

“都這麽久了,沒事。”劉美珠胸有成竹的說,後又将矛頭指向蘇志軍,“你爸也這麽說,不信你問。”

蘇韻知道他們在北城不習慣,也沒個認識的人,一天無所事事的,确實無聊,她很理解,也很擔憂。

好一會兒,蘇志軍說,“等下次複查一切正常可以回禾城了,一直在這也不是個辦法,店面還是你鄭叔叔他們忙前忙後,都這麽久了,也該回去了。”

劉美珠說病就病了,誰也沒料想到,匆匆就走了,只好拜托老鄭,也就是鄭佩佩的爸爸照看着,請幾個人幫襯着。

蘇韻知道這事,思忖了下說,“等下次複查完再說。”

下次得十一月初了,真沒問題那應該差不多了,不可能把人永遠留在這,長久沒事做比上班還累。

翌日。

外頭還在下雨,比昨晚小多了,蘇韻正在吃早餐接到江曼的電話說馬上到樓下了,她嗯嗯了兩聲。

挂電話後喝了口豆漿拉開椅子往卧室去。

劉美珠追着過來,“什麽事這麽着急?”

“今天去試戲。”蘇韻說着将外套穿上,又拿上斜挎包,“曼姐和花花過來了,在樓下等我。”

“媽,你們中午自個吃,我應該要晚上才回來。”

劉美珠應聲,又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要早點回家。蘇韻換完鞋子就出門了,到樓下的時候江曼他們也剛到不久。

上了車。

江曼看了眼蘇韻,說,“做好心理準備,這部戲競争很激烈,不少一線女星都主動抛橄榄枝過去。”

“哪部戲不激烈了?”蘇韻回。這是實話,當你能耐不夠的時候,哪部戲都覺得是遙不可及的夢。

在家這麽多天,早起早睡,一心撲在劇本裏,說誇張點,都可以背出來了。她很想拿下這個角色,比當初想要接霓裳記更甚。

為此,蘇韻還專門花時間去研究了女主的神态和标志性的小癖好,對着鏡子練。她最大的一個優勢是外形和容貌,是大氣高挑的那種,細看又有小女兒家的驕矜和狡黠。

很有把握就是了。

章明立既然在挑演員方面這麽苛刻,說明腦子裏有那個形象,快一年的時間,圈裏能接觸的應該都接觸得差不多了,不乏大牌女星,沒定下來說明不合适。

江曼笑了笑,“這麽有信心?”

蘇韻點頭。

後開玩笑的補充了句,“實在不行,靠靠大樹得了。”

“不錯不錯,上道了。”

“未來影後就是你。”

就這樣瞎聊着到了目的地,跟章明立等人碰了面,寒暄了一番,讨論了會兒電影,接着去上妝換衣裳。

蘇韻有點意外。

入圈三年,沒有一處試戲要求上妝換衣裳的,都是即興看感覺和氛圍,章名立這兒搞得跟拍定妝照似的。

古風本來就複雜,弄完了兩三個小時過去了。

到了中午,吃個飯,又補妝,醞釀下情緒,再試戲,完了已經快下午五點了,不過看到導演等人的表情。

蘇韻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拿下這戲。

章名立讓晚上一起吃個飯,蘇韻不可能不應,馬上都要合作了,飯桌上才這知道戲的男主定的是談晏,妥妥的演技派,出道的第一部 電影便活得家喻戶曉,斬獲不少獎項,什麽樣的角色都诠釋得很好,穩紮穩打走到現在。

吃飯就簡單的吃了個飯。

沒人勸喝酒什麽的。當然,也象征性的喝了兩杯,氣氛很好,跟老朋友見面似的,邊吃飯邊聊聊電影。

飯吃完,蘇韻覺得自己運氣好,一連遇到了兩個伯樂,從談話中得知,章明立很認真的對待這個電影,也抱有很大期望。

當然了,她也很認真。且搭檔談晏就不用擔心了,演什麽像什麽,公認的實力派。

返程的車上。

蘇韻問江曼:“你覺得怎麽樣?”

“看章導他們的反應就知道了,雖嘴上沒說,但心裏應該算是定下來了。”手機進來一條消息,江曼拿起來一看,是章明立的助理發過來的微信,意思很明顯,大致就是需要走一走流程,通知通知金主爸爸。

她遞到蘇韻面前。

蘇韻壓抑着激動,看了好幾遍。

突然,江曼拍了拍腦袋,“對了,再告訴你個好消息。”

蘇韻擡頭看她,“什麽?”

江曼說,“《霓裳記》定了寒假檔播出。”

蘇韻詫異,“這麽快?”

“還行,只能說一切很順利。李導對這戲的期望很大,都壓在上面了,時刻盯着,可不想方設法盼着早點播出嗎。”

也是,蘇韻點點頭。

又過了幾天,江曼那邊打探到消息說差不多穩了,順利的話月底或月初開機。

蘇韻考慮下這個問題,還想着等月初的時候帶劉美珠去醫院複查,沒想到會這麽快開機,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熬到了二十號,劉美珠心心念念都是回去,她想着也不強迫了,就提前幾天去醫院複查,得出的結果是恢複得很好,沒什麽問題,定期來複查就可以了。

蘇韻這才松口讓他們回去。

定了明天一早的飛機票。

晚上她接到賀啓深的電話,“阿姨他們明天要回去?”

蘇韻躺在床上“嗯”了下。

“幾點?”

“七點過就得出門。”

“好,我過來接你們。”話落,賀啓深又慢悠悠的說了句,“把你的衣服整理好,到時候好搬過來。”

蘇韻反應過來,嗔,“誰說要搬到你那邊去了?”

賀啓深:“嗯?”

“我在這邊住習慣了。”天涼了,蘇韻扯過被子蓋住腹部,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擴打,傲嬌的說,“不打算搬。”

那邊沒說話。

好半晌才來一句,“那我搬過來?”

蘇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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