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火燒鴉群

叨,叨叨,叨叨叨......

就在曹滿感到驚慌不已的時候,當第一聲敲擊響起,緊随其後,越來越多的聲響傳了進來。

曹滿驚恐的朝外看去,門窗外擠滿了鴉群,正用尖銳的長喙來回擊打着門窗,似乎是想要啄碎窗戶強闖進來。

姥姥,這是要把爺爺往絕路上逼啊!

手足無措的曹滿快速掃視了一眼屋內,該死,怎麽連個地洞都沒有?好歹鑽洞還能有個安身之處。

忘了,屋子裏哪來的地洞,又不是老鼠窩。

對了,鑽死人堆?

屁!

那玩意管用嗎?

老鴉是幹啥的?專吃死人肉的黑毛畜生,躲死人堆裏頂多躲得了一時,最後不一樣被糟蹋。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曹滿要瘋了,是真的要瘋了。

門窗外的響聲越來越大,走投無路的曹滿咬緊牙巴骨,目光一凝,爺爺的,拼了!

勇氣可嘉,但他的這份勇氣卻無用武之地。

連件稱手的武器都沒,咋拼?

肉拼?

慌亂中,曹滿左右尋摸着可以充當防衛的武器,然而屋裏的面積雖大,但除了一些桌家具擺設之外,就只有一屋子的殘屍斷肢,找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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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

管不了那麽多了,索性,曹滿伸手從地上的血水中抄起了一樣東西,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重量差不多,粗細也挺合适的,就是有點......

瘆人!

手裏的家夥事并非是什麽“燒火棍”,分明是一條死人的手臂。

曹滿胃裏一陣的痙攣,嗚哇哇的心情都有。

強忍着惡心,他瞅了眼屍臂,手腕處戴着一只玉镯子,應該是一個女屍的手臂。

玉镯頭有點眼熟,轉而,曹滿想起來了。

這不正是老丈人常貴三姨太的那只紅翡玉镯嘛!

這個刁鑽的婆娘,平日裏沒事就會顯擺她的紅翡镯子,晃得人眼睛發酸,趾高氣昂的樣子,要多嘚瑟有多嘚瑟,要多臭屁有多臭屁。

活着的時候,三姨太好吃懶做、刁鑽可恨,沒用不說還廢物,不想死後還能發揮一點餘熱,就這條胳膊,給力帶勁,抵得上一根柴棍。

曹滿拿在手裏揮舞兩下,挺合适,這叫物盡其用,一點都不浪費。

“我打!”

呼的一下,曹滿手舞屍臂打在了門窗上,一聲悶響,窗外受驚的老鴉們四散而逃。

“我打,打,打!”

屍臂在手,曹滿抖擻,揮打拍擊,老鴉怕怕。

曹滿揮動着屍臂左拍右打,正打得過瘾,嗖!屍臂脫手而出,落在了遠處。

屍臂好是好用,但美中略有不足,那就是上面沾滿了濕滑的血水,不好拿捏,稍不注意就能跐溜出去,害得曹滿一陣狗刨,從腥臭的血水中再次撈了起來。

“我打!”

嗖!

“我再打!”

嗖!

打了撿,撿了打,再撿,再打......

一來二去,曹滿累得不輕,如此強體力的運動,對多年養尊處優的他來說,可謂是一大挑戰。

不多時,曹滿便累得牛喘不斷,雙臂酸軟無力。

詭異的是,窗外的鴉群忽然停下了動作,賊精精的眼珠子翻動着,不知在盤算着什麽詭計。

畜生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到。

果然,曹滿想破了頭也沒想出個之所以然來,盯着窗外終于停歇下來的老鴉,非但沒有感到一絲放松,相反,心裏七上八下的更加忐忑了起來。

“日,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嘟囔聲剛落,窗外黑影閃過,嘭地一聲巨響,玻璃應聲而碎。

這一刻,曹滿恨不得抽自己大耳光,尼瑪,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嘴賤惹的禍哇!

轉眼,從破碎的玻璃外探進了一顆賊溜溜的老鴉頭,曹滿手起屍臂落,重重砸向了出頭的老鴉。

驚慌失措的老鴉拼命扭動着腦袋想從不大的空隙中逃出去,奈何頭大脖子細,進來容易出去難,再說,時間也不夠。

啪!

老鴉被屍臂開了瓢,聲兒都沒出,眼珠一翻徹底死翹翹。

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

曹滿解恨的揮了揮手中的屍臂,騷氣無比。

咔嚓!

清脆的響聲傳來,曹滿低頭一看,神色凝固。

“老子的紅翡镯子......”

看着碎成幾截的玉镯,曹滿肉疼心更疼。

紅翡玉镯,這玩意值老了錢,本打算留着當寶貝,不想卻光榮嘔吼。

曹滿悶恨的一跺腳,嘩啦一下,濺起的血水淋了一頭一臉,這心情......

還能更糟點嗎?

吧唧兩下嘴巴,靠,這味兒,又腥又腐還帶點甜味......

“呸,我呸呸!”

沒等把嘴裏的血水吐幹淨,咔嚓,咔嚓,一陣玻璃的碎響,随後一顆顆老鴉頭探了進來,足足幾十只。

數量還在不斷攀升,待曹滿回過神來,窗戶上密密麻麻都是老鴉頭,樣貌猙獰,神色兇殘,紅眼珠子一雙雙一對對,死死盯着他。

曹滿嘴苦心更苦,比苦藥苦,比黃連苦,苦成了一片海。

慘咯,自個兒一大活人,居然要被一群老鴉糟蹋,這是個啥命!

一想到身上的皮肉被鴉爪撕被尖嘴啄,曹滿就感到一股寒氣順着尾椎骨一路高攀,騰地一下湧遍全身。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曹滿飛快的轉動着腦筋,這輩子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如此用心的在思考着,然而......

屁用沒有。

眼前的局面就是個無解的死結,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難道就這麽憋屈的死在一群老鳥的淫威下?

不,不!

曹滿在心裏吶喊着,嘶吼着。

他還沒活夠,他還不想死,想讓他絕望,在一群黑毛老鳥的面前絕望?

門都沒有!

唰......

眼前白影晃過,愣神的一瞬,腦門上落下了一坨熱乎乎濕噠噠的東西。

曹滿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腦門,放到眼前一看,手掌裏粘着一團白色的東西,黏不拉幾,還臭,好像是......

鳥屎!

曹滿眼皮狂跳,心裏猛吼,卧槽!

“敢在太歲頭上拉屎,老子讓你後悔成了老鳥!”

怒聲吼動,曹滿拎着那條屍臂,眼觀六路耳聽八面風,搜尋着白老鴉的蹤跡。

屋內白影閃過,白老鴉速度奇快,化為一點白芒飛射過來。

“碎鳥!”

眼尖的曹滿掄臂就砸,氣勢挺威武,就是動作慢了點,連白老鴉的羽毛都沒碰到。

白芒一閃而過,曹滿雙目緊跟,順着對方移動的軌跡擡起了腦袋。

吧唧!

就在他擡頭之際,又一坨濕噠噠的鳥屎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的臉上......

呱哇,呱啊!

得意的老鴉叫響起,曹滿氣炸心肝肺,同時也點燃了熊熊的鬼火。

一把抹去臉上的鳥屎,曹滿金剛怒眉,“該死的白老鴉,老子要活剝了你的一身鳥毛!”

呱哇,呱啊!

老鴉叫再次響起,白老鴉得意洋洋的拍打着翅膀,猩紅的眼珠中充滿了戲谑之色。

“孽畜休走!”

曹滿掄起屍臂沖向了白老鴉,就在這時,門窗處異響傳來,又有十多只老鴉破窗而入。

飛進來的這些老鴉在屋內盤旋幾圈之後,俯沖向了下方的曹滿。

老鴉來勢洶洶,曹滿當即慫蛋,不敢再寸進一步,只敢揮舞着屍臂一個勁兒的亂打着。

還是那句話,畜生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着。

眼瞅着老鴉們就要沖撞在身,嘩啦一下,卻作鳥獸散,撲棱着淩空而起,緊随其後......

噗,噗,噗!

好多的鳥屎落下,眨眼間,曹滿臉上身上全都沾滿了臭烘烘的鳥屎。

悲慘咯!

曹滿還光着身子,不抹還好,越抹越多,混合着血污,那叫一個白裏透紅,臭氣熏天,這下夠他惡心的。

徹底抓了狂的曹滿,不要命的蹦跶了起來,掄着屍臂打老鴉,老鴉沒打到,落地後腳底打滑,一招王八曬日摔了個四仰八叉,還跐溜出去了一大截。

丢臉丢到了他這個份上,嗚呼哀哉。

呱哇,呱啊......

歡快的老鴉叫絡繹響起,歡快十足。

等曹滿哼哧哼哧從血水裏爬起來,四外一打量,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了起來。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鴉多也一樣。

看着四周密麻見竿的鴉群,這一刻,憤怒顯得是如此蒼白無力。

要命的是,出現的這些老鴉們,并沒有開始啄食屍體上的腐肉,而是把充滿了貪婪的眼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曹滿明白了,看來這群來歷不明黑毛老鳥是吃膩了死人肉,想換換口味,品嘗一下他身上鮮美肥嫩的板豬肉。

嗖......啪!

把手裏的屍臂用力一丢,曹滿深吸了一口氣。

尼瑪,這味道,真臭,真腥,真惡心。

他這是在認命嗎?

他這是在絕望嗎?

非也,一向惜命的他怎麽可能會認命,會絕望!

曹滿不傻,他知道憑他手中的死人胳膊,在眼前即将發生的群戰下,幾乎發揮不出一丁點作用,要拼,就要拿出真正的武器,花口撸子!

只是當他掏出手槍後,一個苦澀的問題又擺在了他的面前。

子彈不夠!

蒼天,大地!他曹滿就算渾身是鐵,又能碾幾根老釘?

子彈不夠,有個屁用!不如掄胳膊給力。

問題是此刻再想撿起那條胳膊......

靠,剛兒力氣大點,丢遠了點,胳膊哪去了?

曹滿想死的心都有,但他不能死,因為他還沒活夠。

先杵着好了......

曹滿站立不動,老鴉們也沒有展開攻勢,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對峙中。

不一會兒,越來越多的老鴉飛了進來,裏三層外三層把曹滿圍在了裏面。

曹滿很不是滋味,現在的他跟砧板上的魚肉沒啥兩樣,淪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錯,不是任人宰割,而是任鴉糟蹋。

忽然,曹滿又悟出了一個道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怪不得老人都說勿以惡小而為之,一旦放縱自己的惡習,壞事做的多了,其他人收拾不了你,老天爺都會親自來收拾你。

曹滿笑了,笑得很苦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難道是我這輩子壞事做盡,惡報終于降臨了......”

“我這是在絕望嗎?”

“我特麽這就是在絕望!”

緩緩放下了拿槍的手臂,曹滿目光悲哀的看了看四周,萬念俱灰的他打算徹底放棄無謂的抵抗。

呱哇!

手臂落下的一瞬,白老鴉展翅怪叫一聲,頃刻間圍聚在四周的老鴉們蠢蠢欲動了起來,一只只拍打着翅膀,露出了兇獰殘忍的目光。

時也,命也,運矣!

罷了,死就死吧,去黃泉路上找梅兒,再續前緣......

曹滿不舍的看了看周圍,好作為死前的一點念想,忽然,他低垂的眼皮猛的一擡。

灼灼的目光一掃陰霾,眼底倒印出了屋內高懸着的火油燈上。

由一盞主燈和八盞副燈組成的火油燈,裏面都灌滿了火油,燃燒起來格外耀眼,十分的明亮。

足足四組火油燈,把偌大的堂屋照得褶褶生輝,同時也點燃了曹滿求生的希望。

這時,幾乎所有的老鴉們都開始了行動,盤踞成雲,仿若黑風般籠罩下來。

曹滿豪情壯志,惡膽橫生,“挨千刀的老鳥,今兒個爺爺要火燒孽禽,給我的梅兒報仇!”

擡手,槍口對準了拴在火油燈上的鐵鏈,砰砰兩槍,鐵鏈斷裂,巨大的火油燈掉落下來,火油飛濺,瞬間便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火光一起,當場就吓壞了正飛撲而來的鴉群,老鴉們目光驚恐的看着下方竄起的火苗,驚愕間,曹滿對準遠處的火油燈又是一通射擊。

一個又一個的火油燈在射擊下墜落,油助火威,片刻的工夫,整座堂屋都燃燒了起來,可怕的火焰帶着炙熱的高溫一下就把鴉群和曹滿席卷在了當中。

滾滾的熱浪充斥在了屋內,半空中不斷有老鴉慘叫着跌落下來,至于曹滿,盡管他被熱浪烤得全身發燙,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卻開心到了極點。

“黑毛的畜生,雜毛老鳥,爺爺說話算數,扒光你們的鳥毛,一根不剩,哈哈哈!”

曹滿瘋狂的曹滿瘋狂的又喊又笑着,發洩着滿滿一肚子的怨氣和怒火。

管他扒光還是燒光鳥毛,只要清潔溜溜就行。

呼!

火浪翻騰,炙熱的高溫燒得曹滿如吞火炭,在劇烈的咳嗽聲中,他痛苦的彎曲身子,跪倒在了血水中。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筆買賣,似乎有些不太劃算。

盡管如此,曹滿依舊挺開心,即便被嗆死,燒死,他也樂意,起碼還有一群老鴉陪葬,值了!

痛苦中的曹滿,神智漸漸開始昏沉下來,關鍵時刻,正堂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随後一道人影快速的沖了進來,一把将他扛在了肩頭,接着又快速的從火海中沖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曹滿根本就看不清救他那人的模樣,直到一股冰涼清爽的井水沖到了他的身上,刺激之下這才睜開了雙眼。

當他看清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後,曹滿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議的問道:“虎爺,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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