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冥眼兇威

最終,眼淚還是倔強的沒有從眼眶裏滾落出來,是曹滿變成熟了?

懂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了?

非也,跟什麽道理不道理的,八竿子打不着。

沒看見段虎在一旁杵着嗎?

這家夥人黑手狠,還有一個怪毛病,見不得人哭,誰哭跟誰急,一急就動手,那對老黑拳,堪比鐵拳鋼錠,誰受得了?

就這樣,到了眼角邊的熱淚,被曹滿硬生生忍了回去。

真不容易哇!

曹滿偷偷抽搭兩聲,強壓着喪妻之苦,也強忍着被毆之痛,下一刻......

他要瘋了,是真的要瘋了。

“虎爺,你幹啥呢?”看着段虎拿出那只老舊的桃木盒,曹滿胯下一顫,心裏冒出了一陣不詳之感。

“研究研究。”

研究個屁!那可是吃眼珠子不吐渣的邪乎玩意!

對咯,眼珠子沒骨頭,去哪吐渣?囫囵吞了都沒事。

曹滿一蹦子跳到段虎身旁,有可能的話,他非幹趴黑臉搶來木盒,不燒個飛灰湮滅,決不罷休。

“耗子,挺有精神的,打雞血了?”段虎一瞥曹滿,這貨氣噴鬥牛,二目如鈴,精神頭是不錯。

曹滿晃晃腦殼,打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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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子那是被盒子裏的邪乎玩意吓得!

就這東西,害死了娘家害死了梅兒,老子和它勢不兩立。

“虎爺,燒了吧?”曹滿戰戰兢兢的提出了要求。

“為啥?”

“因為它害人。”

“害人的玩意多了去了,難道都燒了?”

“啥意思?”曹滿沒聽懂。

“禍害,蛀蟲,人渣......這些不都是害人的玩意。”段虎說道。

啥亂七八糟的玩意,風馬牛不相及好麽?

“虎爺,別鬧了。”

“我沒鬧,是你在扯瘋。”

曹滿......

扯你姥姥的坐骨瘋!

老子瘋了嗎?燒個邪乎玩意就是瘋嗎?

不講理,絕對的不講理。

咽口吐沫,曹滿要和段虎好好理論一番,“虎爺,你拿着的可是會吃人的邪物,不燒了,萬一再出來害人咋辦?”

“吃人的玩意多了去了,而且還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比邪物還邪乎。”

擡杠?

曹滿一挫老牙,“你說的那是惡人,壞人,沒人性的人,我說的是真正的邪物,不同。”

“玩意不同,但性質相同,不,對比起邪物,那些惡人、壞人更殘忍無情,否則哪來的水深火熱,哪來的怨聲載道,哪來的民不聊生?”

曹滿胸腔吐氣,完敗。

心裏百般不服,可是轉念想想,又為何覺得段虎的話有些道理呢?

幹笑兩聲,曹滿還能說啥?

說啥都沒用,在黑臉面前,他就是一矬子,人矬嘴也矬,哪都矬。

整一矬貨。

“虎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你幫人幫到底,邪物和我有仇,你看能不能......”

硬的不行來軟的,曹滿不認死理,而且他自認為辦法還蠻多的。

段虎擺擺手,“酸不拉幾的話少說,虎爺救你可不是白救的,別忘了你承諾過的二十條小黃魚,敢賴賬,讓你滿頭開腦花。”

我去!

黑大頭油鹽不進哇!

曹滿急了,他不明白為何段虎就是不肯燒了木盒,留着下崽嗎?

再試試最後一招,曹滿把心一橫,是騾子是馬,溜溜才知道。

“虎爺,二十條小黃魚沒問題,只要你肯燒了盒子,回頭我就拿給你。”

“不燒。”段虎的回答讓曹滿想噴血。

“為啥?留着這玩意是禍害!”

“不為啥,因為我擔心燒了盒子也沒用,反而會放出裏面封印着的冥眼。”段虎一本正經的回道。

信你的鬼!

那可是烈火,人世間最偉大的發現,卻燒不了這邪乎玩意?

“虎爺,別鬧了,世上哪有火燒不了的玩意?”

“不是我鬧,是你扯瘋。”

真挺扯,扯呼扯呼的,把話題又扯了回去,不過段虎的下一句話,讓心塞的曹滿又活騰了起來。

“盒子不能燒,起碼有個保障,至于裏面的冥眼......要不,試試?”

呵,有意思嗎?

就這屁大點事,留着盒子燒冥眼,早說清楚不就完了,怪鬧心的。

接下來終于有事情做了,曹滿挺激動,總比跟黑大頭面對面聊天要強,悶人不說還氣人。

為了确保安全,段虎先準備了一道法符,随後打開盒蓋後他迅速用法符貼在了冥眼上,接着他還咬破食指,加了一滴玄陽之血在法符上,來了個雙重保險。

“拿着。”段虎把貼着法符的冥眼遞給了曹滿。

“我?”曹滿有些發懵,明明是吃瓜群衆,咋變成正主了?

“不是你還是我嗎?冤有頭債有主,誰做的孽誰來消。”

曹滿點點頭,這話說得真有水平,辯駁的詞都找不出來,算咯,能替梅兒報仇,總歸可以了卻一件心事。

曹滿小心翼翼的接過冥眼,冰寒刺骨的感覺令他猛打一個寒顫,手裏捧着的冥眼連蹦三下,好懸沒蹦噠出去。

“想死盡管玩。”段虎怒喝一聲。

“失誤,這是失誤。”曹滿悻悻而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對準火勢正旺的篝火,曹滿把冥眼扔了進去,随後曹滿睜大雙眼,死死盯住烈焰中被炙烤着的那顆邪瞳。

呲呲呲......

如同冷水澆火炭般的噪音響起,突兀,随着一股焦臭刺鼻的霧氣升起,燃燒着的篝火猛的一滅,火光消失,四外頓時黑沉了下來。

曹滿的心髒嗖的一下,直沖脖喉眼,跳得那叫一個歡實。

“咳咳......虎爺,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咳咳......”霧氣嗆人,曹滿又咳又喘着,發出了驚駭的叫喊。

段虎同樣吃驚不小,他憋着氣息定睛朝火堆中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地面上的火堆已經熄滅,一層陰濃稠鮮紅的血光正緩慢朝四周擴散,正中央,血戾的冥眼就像活過來一樣,直勾勾的盯着段虎,發出了陰寒怨毒的目光。

目光接觸的那一霎,段虎心神突顫,似乎從那冥眼中散發出的邪惡目光中有種攝魂奪魄的力量,能夠撕碎他的魂魄。

“不好!”

心中警鐘長鳴,段虎迅速的一咬舌尖,在痛楚的刺激下,總算沒有喪失神智,下一刻,他将含在嘴裏的玄陽精血一口噴出,直接噴灑在了冥眼上。

幾乎同一時間,腦海中響起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針紮般的痛苦令他虎軀一震,身子不由自主朝後退去,一旁,曹滿表情痛苦雙眼翻白,捂着耳朵用頭杵地。

段虎壓下心中的驚駭,穩了穩心神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血糯米撒了過去,随後又是一聲尖叫在腦中響起,段虎吃力不住,直接半跪在地,至于曹滿......

老慘,滾地翻身,口飙白沫。

好在恐怖的尖叫也就響了兩聲,緊接着地面上的血光慢慢退去,又過了一會兒,當血色褪盡之後,冥眼緩慢的閉合上了眼皮,微微顫抖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段虎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氣色明顯虛弱了不少,剛才的尖叫聲,就像在他腦子裏炸開了鍋一般,到現在腦仁都一陣抽搐。

段虎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兇戾的邪物,才會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而且那兩聲尖叫,似乎......

是女子發出的嘶喊,除了尖銳刺耳之外,聲音悲涼凄慘,仿若冤鬼泣吼,又似陰魂悲嚎。

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段虎幾步來到冥眼旁邊,掏出一把血糯米又撒在了上面。

片刻過後,見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他這才用血糯米包裹着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月光素白,淡淡柔柔,月光下段虎仔細觀察着手中的冥眼。

此時的冥眼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不但眼睛緊緊的閉合着,質地也十分的堅硬,看上去就好像被血色的琥珀包裹起來一樣,入手沉甸甸的,卻沒有了冰寒刺骨的感覺,怎麽看,怎麽像一顆石化了的血珀。

唯一沒有變的是那股子透着邪煞的氣息,盡管表面上淡去了不少,然而段虎知道,這叫內斂不發,陷入了休眠的狀态。

把冥眼連同着血糯米一起裝進桃木盒後,又在盒蓋上加附了法符,繃緊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下來。

重新點燃篝火,段虎喝了幾口老酒,虛弱的氣色略有好轉,回頭看向曹滿,這貨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哼哼唧唧的,像被吵了瞌睡的豬肥肥,老大不樂意。

“沒事吧?”

“有事。”

“那好,你繼續。”

段虎接着喝酒,曹滿......

很生氣,很郁悶,很難受。

有點同情心好不?幫襯一把行不?老子容易嗎?

抹了把嘴邊沾着的白沫子,曹滿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剛才真夠可怕的,老魂差點都被吼沒了。

不愧是邪濃濃的邪乎玩意,遇火化煙,鬼哭狼嚎,曹滿算是開了眼界,也挺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非死賴着段虎燒冥眼,到頭來惹了一身騷。

“虎爺,給口酒喝,讓我回回神。”蹭到篝火旁,曹滿可憐巴巴的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剛喝完。”段虎揚脖,咕嚕嚕幾口把酒壇裏剩下的那點老酒一飲而盡。

曹滿怒瞪母狗眼,黑臉,要不要做的這麽明顯,要不要做的這麽過分?

那叫剛喝完?

咕嚕嚕的喝酒聲比雷都響,真當曹爺是瞎子或是聾子嗎?

“怎麽,不信?”段虎把酒壇往地上一扔,哐堂,壇碎陶破,摔了一地,滴答出幾滴老酒,很快鑽進了土縫,無影無蹤。

黑臉,你混蛋,你無情,你喪心病狂!

曹滿的內心在嘶吼,怒火在燃燒,臉上在......

微笑。

“喲,真的沒了,好可惜哦?”違心的話說得曹滿都臉紅,可是不能不說,黑臉正不懷好意的瞅着他呢。

“耗子,你說我們的運氣是好呢,還是不好呢?”端詳一陣,段虎問道。

“啥,啥意思?”回話的同時,心底那股不詳之感又冒了出來。

“要說運氣不錯,剛才冥眼到了強弩之末,這才沒把我們怎麽樣,要說不好......”段虎眼中的寒光更加瘆人了。

“此話......怎講?”曹滿的舌頭都要打結了。

“不是你這個扯瘋的王八蛋,虎爺會吃這個暴虧?”

“虎爺,息怒,虎爺,哦喲喲,不帶這麽揍人的,哦喲喲......”

......

趴地養神着的曹滿在想,自己能挺過這麽艱難的一天,真不容易,一定是天上的梅兒在保佑他,祝福他。

“梅兒......”

濃濃的思念,沉沉的心痛,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曹滿的內心。

有媳婦的漢子像個寶,沒媳婦的漢子像顆草,曹滿祝願滿天下的男人,都珍惜自己的媳婦,千萬別像他一樣,跟顆歪草似的,沒有花香沒有樹高,就一顆無人問津的歪草......

“虎爺,問你件事。”

“問吧。”

段虎心情不錯,剛兒一通發洩,怨火都跑曹滿那兒去了,他這,輕輕松松,狀态滿滿。

“剛才見你把那顆眼珠子又收了起來,這麽說來,冥眼的問題解決了?”

“解決?”段虎搖搖頭,“談何容易,這東西邪乎着呢,我只是暫時用玄陽精血和血糯米鎮壓住它而已。”

曹滿喉嚨移動,六神無主了起來,他是真怕了那邪乎玩意。

“過來,給你看樣東西。”段虎招招手,曹滿不願也得願意。

“是啥東西,這麽神神秘秘的......”曹滿不爽的挪着身子,剛一湊近,段虎掏出那只桃木盒,揭去法符,“咔吧”一下,盒蓋應聲而開。

“額的娘!虎爺你瘋了不成?”曹滿魂飛天外,身子發軟,癱了下去。

“呵呵,不愧是耗子,膽小如鼠。既然虎爺敢把盒蓋打開,說明現在那只冥眼對我們沒有什麽危險,不信你看!”段虎笑了兩聲,把桃木盒中的冥眼拿了起來。

“不......不要!”曹滿又是閉眼又是用雙手擋着,生怕自己再着了道。

一會兒過後,曹滿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虎爺,真的沒事嗎?”

段虎沒有出聲。

“虎爺,你別吓我,你倒是出聲氣啊?”曹滿膽怯的又問了一聲。

周圍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虎爺......”曹滿越來越害怕,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吓得曹滿滿地亂爬,褲裆都濕了一點,不過這貨挺有骨氣,被吓成這樣,愣是沒有睜眼。

敢睜眼嗎?

作死的黑臉肯定沒戲了,他不會重蹈覆轍,閉眼瞎爬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爬遠了,到時候一鼓作氣逃出去,天大地大,冥眼奈我何?

爬着爬着,曹滿不爬了,不是不想接着爬,而是他摸到了一樣東西。

是件帶着熱乎氣的東西,形狀不規則,挺粗糙也挺厚實,這些不是關鍵,關鍵是這東西有皮有骨還帶着一根根指頭......

數數看,一二三四五。

尼瑪,這絕對是人手!

如果曹滿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段虎的巴掌,又聰明了不是?

問題是,段虎的手咋跑他前面來了,還有,手指縫間夾着的那玩意......

圓圓的,挺結實,還挺光滑,像一顆圓珠子。

曹滿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好奇在加重,恐懼在蔓延,他要是還不睜開眼睛,非憋死不可。

就看一眼,多一眼都不看!

老牙一挫,曹滿勉強睜開了一絲眼縫,下一刻,眼縫瞪得溜圓,看着那只大手夾着的冥眼,曹滿嗝了一聲,老魂西游......

等他醒來的時候,篝火燃燒着,夜色濃郁着,晚風輕撫着,星星閃爍着......

曹滿疑惑的坐起身來,撓撓腮幫摸摸臉蛋,看着沉思中的段虎一陣迷茫。

“虎爺,我這是咋啦?”

“心力交瘁,應該是睡過去了。”段虎回道。

曹滿點點頭,原來是睡着了,怪不得會做那麽可怕的夢呢。

可想想又有些不對勁,因為感覺太真實,不像是在做夢。

“虎爺,你沒騙我吧?”

段虎低着頭沒出聲。

“虎爺?”

段虎,“.......哈哈哈!”

曹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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