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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出現的雲層, 還有蘊涵着的巨大氣勢,鎮住了所有人。
此刻,秘境內外的所有人, 皆是擡眼看向了那個方向。
青雲間內。
“那是雷劫嗎?”
“瞧着不像啊, 尋常的雷劫當是沒有這麽大威勢的。”
“而且顧京虞看着還是毫無修為的樣子,怎麽會突然出現了雷劫?”
外面高臺上的長老們也被這個場景驚住。
從所有平鋪的晶石上面來看,竟是整個凜冬秘境之內都出現了這可怖的黑雲, 顧京虞所在的方向更為誇張一些。
黑雲聚攏在了一起, 像是一只面容猙獰兇惡的妖獸, 咆哮着要将她整個人吞噬幹淨一般。
“不是雷劫, 也并非是正常的天地異象,這到底是什麽?”有人驚聲問道。
“是天譴。”
祁思平話一出,所有人皆是變了臉色。
“天地萬物自有規則, 此為天道。”祁思平冷聲道:“逆天道而行, 便會落下天譴。”
青雲間中議論紛紛。
“顧京虞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會引來天譴?”
“是她引來的嗎?看這龐大的陣勢, 怎麽感覺像是九尾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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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也會像是雷劫那樣嗎?只要能夠扛過去就行了?”
高臺上也有問出了類似的問題。
得到的回答, 卻是否定的。
鲲門掌門沉聲道:“既是天道降下的懲罰,又怎可能讓她輕易地扛過去?自上古以來,降下天譴便是為了處死逆天道的人。”
“處死?”柳情神色大變:“這麽說來,小師叔豈不是會有危險?”
旁邊的方瑞沉聲道:“祁宗主, 可否打開秘境入口, 讓我師妹出來?”
危機之下,自是顧不得比試了, 保住顧京虞的性命最重要。
祁思平卻道:“天譴并非雷劫, 也不是異象, 只是沖着她一個人來的, 便只會針對她。”
“其他人幫不上忙,天譴也不會傷及無辜。”
這件事情,只能夠顧京虞自己解決。
便是祁思平,也插手不進天譴當中。
她話音剛落,便看着那聚集的黑雲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道金色驚雷,筆直地朝着顧京虞的頭頂打了下去。
這動靜太大,驚得跑動中的九尾都停了下來。
“轟隆!”一身巨響砸到了它的身後。
那金色天雷中,蘊涵着極端龐大的氣勢,危險至極。
這雷霆一擊之下,莫說是顧京虞了,就是九尾自己,估計都得要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它神色巨變,下意識地撐起了一道巨大的結界,想要擋住了天雷。
卻完全沒有想到,這天譴只針對顧京虞一個人,驚雷直接穿透了它立起的結界,砸在了顧京虞的身上。
“顧京虞!”九尾神色巨變。
千鈞一發時,它只能夠看見那女人漂亮的側臉,還有那雙潋滟生輝的眸。
然後下一刻,卻見顧京虞整個人都消失了。
沒有任何預兆,就這麽平白無故地消失!
這淩厲萬千的雷擊,直接撲了個空。
似乎是天譴本身都沒有反應過來時,顧京虞又出現了。
與此前不同的是,她唇邊溢出了大量的鮮血,此前非常薄弱的靈力波動,被放大了數倍。
這下所有的人,都能夠感受得到她身上傳來的靈力波動了。
“這……”晏山長老深覺荒唐,不可置信地道:“她還真的是在重塑靈根,這怎麽可能!?”
自上古開始,修仙之道上,天賦、靈根是最為不可逆的存在,絕無可能更改或者是轉移。
有靈根便可修煉,廢靈根便只是凡人。
即便是再如何了得的大能,都不能夠突破這一界定。
然而,就在今日,竟然有人要突破這個規則,以凡人之軀,重塑靈根!
……若非親眼得見,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凡間話本子裏才會有的故事。
秘境之內,狂風亂舞,山脈傾倒。
天譴之威能,遠勝于一切。顧京虞所在的地方,是天塌地陷,無數暴雪湧向了她,要将她活埋。
遠處黑壓壓的雲層,似乎在咆哮,在吶喊,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在這等情況之下,她卻依舊在笑着。
抹了抹唇角的血跡,從九尾的背上滑了下來,将剩下的另一朵冰淩花扔給了九尾,她就這麽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直沖着天上道:“再來!”
青雲間內。
“萬沒有想到,有遭一日,竟然還能夠看到有人遭天譴。”
“更沒想到的是,這還是在七宗大會裏邊。所有的人都在比試,顧京虞卻在跟天道作對,在逆天而行。”
“她怎麽這麽……”
這些人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語來形容顧京虞。
她做出的事情,莫說是用常理定論了,簡直是荒謬絕倫。
可她就是做了!甚至還一往無前。
外面的高臺之上,所有的人皆是站了起來,目光所在之處,皆是那黑衣女子所在之地。
侯曾皺眉道:“方才天譴落下的時候,她是不是消失了下?”
“是隐蔽類的法寶嗎?”
“不可能,如果光是隐蔽的話,天譴是會直接無視隐蔽将她擊穿的。”
晏山長老微頓:“應該是空間類法寶。”
這話一出,滿場嘩然。
所有的法寶之中,空間類的法寶最為獨特,比如修仙界最常見的乾坤袋,這法寶顧名思義,便是內有乾坤,裏面自成一個空間,可用于儲物的存在。
乾坤袋随處可見,可若是像顧京虞這種,能夠容納大活人的空間,便接近于半仙器了。
“可是她沒有靈力,怎麽可以使用得了空間法寶?”這邊的人還是不解。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顧京虞手裏的不是法寶。
而是個靈體。
正是她一直收在了手邊的境靈珠。
自上次境靈閉關之後,也過去了好些時日。
這次決定去找傅清要六品靈藥之前,顧京虞發現幽昙幻境的境靈蘇醒了。
……不光醒了,還想趁着她沒注意到,對祁諺下手。
被顧京虞發現之後,還被她教訓了頓。
顧京虞雖然不知道重塑靈根會發生什麽,但她清楚,一些既定的規則被破壞掉了後,必定會遭到極為嚴重的針對和反噬。
所以她把境靈珠帶在了身邊,剛才天譴落下那雷霆一擊的時候,她便強制喚醒境靈珠,讓其将她拖入了幽昙幻境之中,躲過了那一道必死的天譴。
但是她進入了幻境之後,卻發現靈根并沒有複蘇。
準确的來說,是被她身體裏所有的靈力傾軋過後,那靈根虛虛地點亮了三分之一。
然後她這才出來。
沒想到迎頭就是暴雪攻擊。
她索性也懶得躲了,就這麽坐着,看暴雪将她覆蓋。
她猜測天譴也不是随意來的,至少像剛才那可以碾碎一切,瘋狂至極的驚雷,不能無止境、無限度地落下。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也沒有錯,暴雪瘋狂地将她掩埋,想要将她本就脆弱的身體撕裂。
她承受着巨大的痛楚,然而伴随着掩埋她的雪越多,越厚實,她受到的壓力越大,她體內已經徹底融合了的白日幽昙也就更加強盛。
到最後,幾乎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修補她的傷勢。
她的身體好得飛快,唯獨承受的痛苦不減。
青雲間內。
“她人呢?”
“好半天都沒有聲息了。”
“難不成是死了?”
“不!看天上的黑雲,似乎是在醞釀着第二道驚雷!”
得了最後一人的提醒,這些人才注意到了,那天上的黑雲遲遲沒有散去,甚至因為顧京虞剛才躲過了必死的那一道雷,黑雲變得更加的暴躁。
濃稠得宛如墨汁一樣的黑雲彙聚在了一起,顯然是在醞釀着更大的風暴。
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姜越成等人,已經離開了淩霄谷,追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了天邊陰沉沉的黑雲,還有翻滾的暴雪,以及被雪浪掩埋的顧京虞。
“這是怎麽了?”這等場面,度厄神色微變。
“先去看看。”姜越成直覺不好,召出白狼王,飛快地奔着那邊而去。
傅清微頓,便也飛快地追了上去。
度厄原本也打算随他們一起離開,沒想到身側的洪月卻在此時發難,他二人戰在了一起,牽累了後面趕來的碧霄宗其他的人。
青黛微頓片刻,便也出了手,欲将兩個人的玉牌都收入囊中。
這秘境內頓時變得混亂非常。
而那修為最高的傅清和姜越成二人,卻是直直地奔着顧京虞被掩埋的地方而去。
青雲間內。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顧京虞也真是夠離譜的了,這別人都在比試,她在跟天譴對抗。”
“要不怎麽說是修仙界第一瘋子。”
“啥第一瘋子?”
“哦,我們給顧京虞起的稱號。”
別說,還挺貼切。
只是可惜暴雪掩埋之下,天氣靈氣暴動非常,壓根看不見顧京虞的蹤跡。
姜越成探出了神識去看,沉聲道:“在底下。”
還有氣。
他松了口氣,正打算一掌劈開此處時,卻見不遠處的雪原之下,一只手探了出來。
顧京虞自底下刨出了一個坑,她身上臉上還有頭頂之上,都是雪。
一雙潋滟生輝的眼眸卻格外的淡然,甚至在看到了姜越成和傅清兩個人之後,還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
“兩位,又見面了。”
所有人:……
“不得不說,她心态是真的好。”
“天譴就在眼前,前面還有兩個來找她算賬的,她竟然還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
“這大概就是無所畏懼吧。”
衆人正覺得啼笑皆非的時候,便看到了那懸在了頂上的黑雲暴動,随後又降下了一道比剛才還要驚人的驚雷。
“又是天譴?”顧京虞手裏的境靈已經格外的虛弱,看到這道驚雷後失聲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顧京虞:“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修個靈根而已。”
境靈傻眼了,修個靈根,還而已?
她說的是人話嗎?
饒是境靈覺得自己是個有涵養的境靈,這會也忍不住怒罵出聲:“修靈根?虧你想得出來!你怎麽不去把天給捅破了呢?”
“靈根天定不可逆,放眼整個修仙界,從古至今也就只有一個人,曾經剖開了別人的身體,想要将對方的靈根換到了自己的體內。”
“結果那個人還沒來得及成功,就已經被天譴劈成了灰燼。”
“你這更離譜,你還想從無到有?”境靈有那麽瞬間,感覺自己都要被她氣得原地升天了。
她與白日幽昙合為一體,她的命就是白日幽昙的命,同樣也是境靈的命。
它實在沒想到,就閉關了那麽幾個月,靈體還未徹底恢複,上來她就給它這麽大個驚喜。
剛才強行将她送入幻境之中,它這未恢複好的靈體又元氣大傷,加上天道反噬,如今也堅持不住了。
“你你你……”甚至沒來得及好好罵顧京虞一頓,境靈就又昏厥了過去。
青雲間內的人發現不對。
“等等,顧京虞怎麽不進她那個法寶中去了。”
“……畢竟是天譴啊,什麽了不起的法寶,能夠扛得住天譴兩下?”
“這麽說來,她的法寶損壞了?”
“完了完了,那她這要怎麽辦?頭上有天譴,旁邊有敵人。”
“感覺怎麽選都是死路!”
然而細看之下,見那秘境中顧京虞竟然還是笑着。
她那雙桃花眸裏,萬千星河倒映,那張清麗絕美的面龐上,帶着一抹輕輕淺淺的微笑。
迎着風,迎着雷擊,迎着兩個元嬰修士冷沉的視線輕笑。
此刻的凜冬秘境內,分明已經徹底亂成了一團,但在顧京虞的笑顏之中,難得的窺見了些許的安寧。
詭異的安寧內。
“嘩啦——”第二道天譴落下。
莫說親身經歷的人,就是在外頭看着的,瞧見了這可怖的天譴,皆是心頭發顫,脖子忍不住收縮。
然而,從未想象過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一夕之間,秘境之內出現了無數道白光。
顧京虞站在了那刺眼奪目的白光之中,對着九尾請揮手道:“蒼谷幽蘭的水池裏,我布下了陣法,等一段時日便會開放。”
“冰淩花快要凋謝,你記得吃。”
“再見。”
下一刻,她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眼前。
碧霄宗巨大的廣場之中,白光驟現。
随後,剛才還出現在了晶石裏的所有人,俱是出現在了眼前。
無數的宗門弟子站在了一起,皆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有第一時間捂着胸口,推開了半步的洪月驚聲道:“第二輪結束了?”
裏面的時間過得太快,加上因為雪暴的出現,導致好些時日都是不會變幻的白天。
許多人失去了對時間的判定,竟然半點都沒有察覺到,第二輪結束的時間已經到了。
洪月忙不疊擡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人群中蒼白着臉的顧京虞。
她……
青雲間內所有人都沸騰了。
“天吶,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現在還有些懵,沒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啊,顧京虞也沒事?”
“……她這是提前知曉了第二輪比試即将結束,所以才會在第二道天譴落下來的時候,那麽的底氣十足?”
“天譴呢?”
“還在秘境裏呢,我估計天譴也懵了。”
“所以她不光耍了其他宗門的弟子,還耍了天譴?”
“這……”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爺到了這邊,那也得要說一句離譜。”
“不只是離譜了,這簡直就是荒唐!”
“頭一次見到人這麽躲天譴的。”
“我還頭一次見到天譴呢,這短短的兩次比試裏,我已經見了這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刺激事。”
“最主要的是,那個人居然還活着。”
顧京虞不僅還活着。
她低下了頭,輕握手,感受到了經脈內湧動的靈氣。
不多,甚至不足一個築基期修士體內的一半,但是,她體內确實出現了靈氣。
那修整了僅三分之一的靈根,竟也能發揮作用。
那麽就證明,顧京虞的猜測是對的。
只不過,五品的念果力量不夠,六品的冰淩花力量也還是不夠。
冰淩花不像是念果,雙生的并蒂花,蘊含着的藥力是同等的。
也就是說,吃一朵跟吃兩朵的區別不大。
顧京虞把另一朵留給了九尾,妖獸的身體比起修士更加強大一些,不需要制成丹藥,應該也可以治好九尾的傷。
下一刻,顧京虞眼前一黑,人便昏睡了過去。
姜越成離她不遠,略微停頓片刻,便見她身側那穿着身雪衣,姿容傾絕的男子扶住了他。
旁邊的蕭翊忙道:“小師叔,師叔祖怎麽了?”
“無礙。”祁諺低頭看向懷中的人,聲音輕柔:“只是太累了。”
衆目睽睽之下,祁諺也不在乎他人眼光,将顧京虞打橫抱起,直接離開了廣場之上。
祁思平站在了高臺上,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面色微頓。
第二輪結束。
顧京虞名聲大噪,連帶着天行宗所在的那座客峰,都變得格外地受歡迎了起來。
每日裏都有客人來見顧京虞,可自從那天之後,顧京虞始終都在昏睡中。
天行宗的人有些擔憂,但藥宗的幾位長老都來看過,皆是說顧京虞的身體無礙。
再回想,當初顧京虞去陣法大會,剛進入陣宮時,也是沉睡了許久,便只能暫且放下了心來,等待顧京虞蘇醒。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個月。
七宗大會第三輪都要開始了,顧京虞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這日清晨,送走了前來探望顧京虞的人之後,祁諺折返到了她的床邊。
他便這麽靜靜地看着她,目光自她的額頭滑落,在她的眼睫、鼻尖、紅唇之間流連。
她始終睡得安穩,好似沒有半點察覺。
祁諺靜看了片刻後,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粒丹藥。
他欲将丹藥送入顧京虞的口中,卻在離那嫣紅的唇僅剩下一指距離時,停了下來。
收回丹藥握在手間。
而後,他将那粒丹藥含在了口中,伏下身去。
就要快觸碰到之時,一只白皙的手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擡眼,見得那雙禁閉了數月的桃花眸睜開,那雙潋滟生姿,波光盈盈的眸裏,映着他的臉。
離得過近,顧京虞都能聞到他身上淡雅的冷香。
她微挑眉,長久沒有開口的聲音裏,帶着些許低啞:“過分了啊。”
祁諺吞下丹藥,擡眸看她,黑灰色的眼眸裏,有華光閃爍:“師尊分明已經醒了,卻還不願起來。”
顧京虞:……
她坐起身來,半點沒有裝睡被戳穿的感慨。
只是摸到了身上幹淨整潔的衣物時,微頓了瞬。
祁諺坐直,理了下寬大的雲袖,淡聲道:“避塵訣。”
顧京虞挑眉:“什麽?”
“一個可以清理衣袍,洗淨身體的小法術。”
還有這種東西?
顧京虞擡眼,見他起身道:“未得師尊應許,怎敢解開師尊衣帶。”
……但是敢假親她。
顧京虞蘇醒過來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天行宗上下就已經知道了。
到了第二日,是連碧霄宗的那幾位長老都聽到了消息。
兩次比試,是讓她出盡了風頭,一躍成為了七大宗門的大紅人。
為此,顧京虞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只是她這一覺睡得太久,以至于第二輪和第三輪之間,分明是有着兩個月的休息時間,在她這邊,卻好像是只過了一日一樣。
于第二日的清晨時分,就跟所有的人一起,去了碧霄宗廣場。
參加第三輪的宗門,明顯變得格外的精簡,甚至好幾個宗門,都只剩下了幾個人。
比如藥宗和那雲隐軒。
至于其他的小宗門,則基本都消失了。
顧京虞和天行宗來的時候,還引發了一番小小的動亂。
好在沒耽擱多久,那第三輪秘境就開啓了。
所有人皆是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就已經處在了秘境之中。
只是……
顧京虞擡眸,看着這個瞧着僅僅只有一間屋子太小,唯有屋頂之上鑲嵌了一顆夜明珠用于照明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在她的左手邊,是被她搶了冰淩花的傅清。
她的右手邊,是被她耍了幾次的姜越成。
她的對面,站着的是被她當成了丹藥來用的神佛宗衆人。
顧京虞:……
怎麽說呢,就挺突然的。
為什麽進來之前沒有人告訴她,第三輪的秘境居然只有這麽大,而且一進來,就要跟所有的宗門弟子同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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