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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吞海食人株的本體?”青雲間中有人驚呼道:“看着也不像是花, 更像是一叢黑漆漆的雜草!”
“最主要的是,這妖花怎會這般大意地将本體暴露出來?”
“這就不清楚了,而且這邊都是密林, 雜草叢生, 也不知顧京虞是怎麽認出來這吞海食人株的。”
“那妖花本體又合在一起了!?”
衆人擡眸望去,卻見那已經被斬斷的妖花,瞬間合在了一起。不光如此, 竟是在短時間內複原, 且身型極快地隐匿在了草叢之中, 消失不見了。
顧京虞在上方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場景, 但因妖花本體受損,這些長長的根須戰鬥力減弱,她騰出手來, 目光落在了洪月及左思二人身上。
她二人身上的熒光色, 正好照亮了周圍,讓顧京虞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邊的情景。
《天下第一散人卷》有雲, 吞海食人株, 形如雜草,色澤黝黑,若遇光則色澤轉為朱紅。
不光如此,這吞海食人株還有個特性, 那便是它的根須強勁, 可吞噬靈力和血肉,且還能不斷再生, 若與其對上, 無天上火的情況之下, 只能斬其本體。
天上火是仙火, 如今在整個修仙界都近乎絕跡。
欲斬吞海食人株,就必須找到其本體。
至于其他的,是顧京虞實驗得來。
這吞海食人株,已修煉至六品,到得這個階段的靈植,怎麽也該開智且幻化出靈體了。
吞海食人株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發現祁諺身上的不同,還一連兩次引祁諺堕入魔道。
不過有意思的是,因祁諺是魔種,這妖花不會傷害祁諺,卻把主意打到了神佛宗弟子的身上。
顧京虞發現這吞海食人株是個瞎的,是她與釋明聯合,做了個實驗。讓釋明離開了神佛宗房間一會,這妖花果然尾随了上去。
然而當洪月隐匿在一旁,往釋明身上套了雲隐軒的秘術後,釋明還站在原地,那妖花卻找不到釋明蹤跡了。
這在自然界中也并不奇怪,似吞海食人株這樣強悍的生命體,其誕生之處,必帶有一定隐疾。
是自然規律的鉗制。
得知這妖花是個睜眼瞎,顧京虞猜測它是靠人身上的獨特氣息來獲取方向,就如同……她前世的生命體感知。
那這就簡單了。
她凝聚心神,道:“左思右側方,斬!”
話音剛落,左思手持佩劍,毫不猶豫地斬落下去。
砰!
一叢黑色雜草被割裂開來,詭異的是,這雜草之上,竟是出現了大片血跡。
左思和洪月二人身着遮蔽氣息的衣服,站在這吞海食人株面前,它都無法發現二人。
因根須限制,它逃不遠,近乎是走幾步就被砍一次。
幾次下來,已經是遍體鱗傷。
那些瘋狂攻擊着所有人的根須,也逐漸變得無力,眼瞧着這吞海食人株就快要被斬殺時。
這周圍的長須瞬間拔地而起,密密麻麻鏈接在了一塊,成為了一塊黑色的牆。
牆面之上,湧動着森然的黑氣,就像是無數個大張着的嘴巴,瘋了似的朝着他們這邊傾軋過來。
這食人株竟是在此時暴起,欲将在場之人全部斬殺。
那黑漆漆的牆面飛快蓋了下來,無數張能夠吞噬靈力血肉的嘴大張,鋪天蓋地的腥臭味道,遮蔽了無數的人。
這等威壓之下,衆人皆為之色變。
混亂中,卻聽得顧京虞聲音冷淡,卻有條不紊地道:“釋明。”
黑牆遮天蔽日,瘋狂蓋了下來,在這般劇烈的攻勢之下,許多人只隐隐瞧着釋明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火折子。
……沒錯,就是凡間人用來點火的火折子。
外面的人都看懵了。
“啥啊這?”
“玄火都燒不死的玩意,顧京虞這是讓釋明用火折子點?”
“她是在開玩笑嗎?”
“還開玩笑?再晚一步,所有人都要死在了這吞海食人株的手中了!”
然而,未等他們驚慌片刻,忽見秘境之中燃起了一陣大火。
火是從釋明所在的地方燒起來的,點在了那黑牆之上,瞬間灼燒出來了一個大洞,那洞好巧不巧的,露出了釋明锃亮的小腦袋。
所有人:……
随後火勢一下擴大,幾乎是眨眼之間,洶湧的大火将整個黑牆點燃。
“啊!”火勢蔓延而上,那黑漆漆的牆面之上,竟然傳來了無數的慘叫聲。
這些聲音裏,有人有妖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聽在耳中,只覺頭皮發麻。
最為恐怖的是,那尋常的不帶任何靈力的火,燒在了這黑牆之上,卻無論如何都難以熄滅。
黑牆用盡了一切方式,依舊被大火燒盡。
而那密林中,洪月和左思面前的本體,竟也被這洶湧的大火燒到,流出了黑色散發着腥臭的血來。
“楚江浔。”
顧京虞一聲令下,楚江浔速度出手,擡手一揮,此前受了重傷的朱雀便飛至空中。
朱雀傷勢未愈,脖頸之上依舊漆黑一片,看着格外駭人。
出現的瞬間,它滿是憤怒,将口中保存着的冰藍色火焰,一下扔到了那吞海食人株的身上。
轟隆!
火焰觸碰到了那吞海食人株,發出巨大的爆裂聲。
藍色火焰附在其身上,僅僅只是片刻,就将吞海食人株直接吞噬。
那食人株身上的血液流幹,在這滾燙的火焰裏,終是化為了灰燼。
本體被燒幹的瞬間,那道黑牆也徹底崩塌。
之後被大火吞噬,連點灰燼都未能留下。
這邊所有的黑氣當下散了去,那股獨屬于魔修的氣息也消散在了空中。
所有人回過神來,皆是有種劫後餘生的觸感。
好在這吞海食人株品級不高,不像是幾百年前養在了魔尊手底下的那株一樣,幾乎有着毀天滅地般的能耐。
也幸好他們找到了吞海食人株的本體。
不少人心頭一松,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場中的好幾個弟子忽然呼吸急促,臉色蒼白。
幾乎是輕咳間,他們的臉色就已經呈現出近死亡的青白色,身側的人皆是吓了一跳。
“捏碎他們的玉牌!”城牆上的顧京虞道。
傅清反應過來,一擡手,幾道罡風打在了那些弟子的身上,玉牌破碎,他們的身型化作了一道白光,消散在了眼前。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卻讓所有的人心頭一跳,驚惶地擡眼看向了四周,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
顧京虞面色微冷,定聲道:“閣下既是已經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回答她的是,是一陣陰風。
凄厲的風拂過,就好像是人的慘叫聲一樣。
在這邊徘徊、盤旋,擊在了每個人的心頭,有膽小的弟子,當下已經變了神色。
偏那風聲呼嘯,帶着一股陳腐的陰冷屍氣,吹拂到了面上時,好些弟子險些就這般暈厥了過去。
幸得姜越成及傅清二人反應及時,當下結起了結界。
但這驟然出現的風依舊沒有停歇,甚至還在空中婉轉低吟,像是唱起了一首叫人心驚肉跳的曲子。
這般詭異的場景,讓許多人毛骨悚然,更是不敢開口。
然而他們的恐懼越大,這風聲就變得越發地肆無忌憚。
就好像是……一個人在他們的面前瘋狂大笑一樣。
這詭異的場面,叫人看得心驚肉跳。
青雲間內。
“這什麽東西這般可怕?”
“……這邊模樣,就好似鬼魂附體了一般。”
“等等,鬼魂?”有人坐不住了,失聲道:“莫非是傳說中的鬼修?”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很早之前,修仙界之上亂糟糟一片時,曾出現過妖修、魔修、鬼修四處猖獗,積壓正常修士的空間。
那時靈氣□□,許多人日夜活在了恐懼裏。
後來,人界修士逐漸嶄露頭角,上古時期建立了七大宗門,此後蕩平了這些危害人間的妖魔鬼怪,鬼修便徹底消失在了修仙界中。
此番,吞海食人株的出現,已經遠超所有人的預料,看這模樣,秘境裏竟然還有個鬼修?
這話一出,不光青雲間的修士,高臺上的人也坐不住了。
鬼修不比魔修,其修煉方式和手段,都是許多人從未見過的,更何況觀這個情形,只怕這秘境內的鬼修修為極高。
廣場之上,白光閃過,那些被送出來的弟子,均是臉色發青,剛出現在了這邊,便昏厥了過去。
其身上纏繞着的鬼氣,更是讓所有人都清楚認知到了鬼修的存在。
亂糟糟中,無數人看向高臺主位之上。
見祁思平仍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靜坐着,倒無端讓這些修士心中踏實了些。
沒有直接開口詢問。
但這突然出現的鬼修,還是讓氣氛瞬間變得焦灼了起來。
正在這些人惶恐的時候,秘境內呼嘯着的陰風停下來了。
與此同時,一團缥缈的黑霧,走在了月光之下。
那黑霧輕飄飄的一團,腳不落地,似乎是懸空在了半空之中的,當其擡起頭來時,無數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缭繞的黑霧之中,出現了一顆骷髅頭。
對方空洞的眼眶,似乎正在與在場所有的人對視。
繞了一圈之後,竟是桀桀怪笑了起來。
“好啊,今次既是你們叫醒了我,那便陪着我留在這邊吧。”這詭異的黑霧一開口,竟然是個溫潤如玉的男聲。
這聲音有多正常,配合着眼前的這一幕,便有多詭異。
許多人驚懼不已,看到他們害怕的模樣,黑霧笑得更加肆無忌憚,那溫潤的男聲,也逐漸瘋狂,最後變得格外的凄厲。
刺耳的聲響在夜空中回蕩,擡眼一看,這秘境中的月亮竟是也隐匿了起來。
離得最近的幾個弟子,皆是心頭猛跳,不敢說話。
“前輩。”姜越成微頓,輕聲道:“我等無意打擾,還請前輩見諒。”
那黑霧轉過身來,黑漆漆的眼眶對上了他的,這個鬼修似乎歪着頭打量了他一下,随後失聲笑道:“你叫我什麽?前輩?”
伴随着這句話,他身上的黑霧竟是全數散去。
天上無星無月,好在城門之上亮着幾團火焰,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透出一種詭異的白來了。
眼前的這個人,身體之上呈現出一種僵直的慘白,那原本被黑霧包裹着的骷髅頭,在黑霧散去後,竟是出現了人的面容來。
火光跳躍之下,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張臉。
那是一張溫和的,清秀的青年面容。
若不是沒有半點的血色,表皮之上還呈現出青白之色的話,竟也是清俊的男人模樣。
只可惜,在那陰森恐怖的屍腐氣息之下,只覺得格外的詭異。
對秘境內的所有弟子來說,這都是一張陌生的臉。
然而外面的碧霄宗高臺之上,有人卻被這張臉,吓得神色慌張。
“戚、戚海?”說話的人,是驚鴻派的一個弟子。
話剛說出口,那弟子驟然變了臉色,當下垂下了頭去,不敢再多言。
驚鴻派的幾個長老,卻皆是神色各異,就連一直以來冷臉示人的侯曾,皆是面色複雜。
青雲間內。
“驚鴻派弟子怎麽會認識這人?”
“不對啊,他們宗門的氣氛也好詭異,尋常不論什麽情況,他們不都得出聲譏諷一二。”
“戚海?這名字好生耳熟……我想起來!”
“這、這不是幾十年前,葬身于七宗大會的驚鴻派弟子嗎?”
這話一出,引來滿場嘩然。
七宗大會雖禁制全面,卻也并非是從未出過事。
在大會比試時,意外死亡的弟子不多,但零零總總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只不過一般來說,都是意外。
但這中間,也有例外。
不等這邊的人再多開口詢問,秘境中的戚海就開了口。
他面色僵硬,不見活人的情緒和面色,只環顧了一周,看着眼前這些弟子,搖頭感慨道:“若我還活着的話,如今你們也該稱我一聲長老了。”
周圍神色微變。
他卻未放在心上,反而笑道:“你們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
安靜一片。
鬼修帶來的驚吓,還有他身上隐隐的化神期威壓,均讓在場之人反應不過來。
方才一夕之間,被送出去的幾個弟子,好些都是金丹期。
而修為尚還不到金丹的弟子,此刻就更加恐慌了。
無人應答,戚海神色就更加自如了,他低垂着頭,似乎在思忖着什麽,許久才道:“啧,我運氣不好,是被自己宗門害死的。”
“死不瞑目,化作了厲鬼,留在了這秘境內好些年。”
他搖了搖頭:“着實可憐。”
外面驚鴻派的長老格外憤怒,高聲道:“他胡說八道!”
“師弟。”驚鴻派的其他弟子忙叫住了他:“噤聲。”
說話的長老面帶不忿,見得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視着他,只能咬牙閉嘴。
秘境內,戚海的話叫許多弟子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作答時。
上首的顧京虞開口了:“是嗎?”
她語氣寡淡,出聲的瞬間就引得戚海注意。
戚海目光落在顧京虞身上,上下打量。
顧京虞任由他看,張嘴就道:“驚鴻派确實沒什麽好人。”
所有人:……
戚海當即笑了,說是笑,其實只是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他那毫無血色的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來了。
他頗為玩味地道:“竟敢出言冒犯宗門,你就不怕我這個內門弟子出手教訓你?”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顧京虞神色淡淡:“死鬼也有宗門?”
周圍一靜。
有那麽瞬間,無論是秘境內還是外面的人,都覺得顧京虞不要命了。
這鬼修死了多年,還保持着一副人樣,他會願意聽這樣的話?
戚海面色果然巨變,那泛着黑氣的骷髅頭又一次冒了出來,黑洞洞的眼緊盯着她。
那眼裏閃着詭異的光,看着便叫人心驚肉跳。
下一刻,頭顱一轉,戚海那張臉又出現在了面前。
“你是哪個宗門的,這般沒禮貌。”戚海譏諷道。
顧京虞:“你看我像哪裏的?”
戚海冷笑:“凡人資質,你便是入了七大宗門,也只能做個雜役弟子。”
顧京虞挑眉:“那不是。”
戚海沉聲道:“怎麽,七宗大門這等将資質當成是一切,把凡人視作蝼蟻的上古大宗門,還能收你為內門弟子不成?”
“癡人說夢!”
他話裏三分嘲諷,三分蔑視,還摻雜了些微的憤怒。
以至于聲音再次變得尖銳凄厲,讓聽的人格外不适。
顧京虞卻是毫不在乎地道:“不光收了,還是上任掌門的嫡傳弟子。”
戚海一怔:“你到底師從哪一宗?”
“自是修仙界第一劍宗,天行宗。”
所有人:……
戚海先是愣住,随後譏諷道:“天行宗早已沒落,如今不過七宗末尾,若論劍,當屬驚鴻派第一。”
顧京虞擺擺手:“我早晚會把第一劍宗的名頭拿回來。”
“就憑你?一個凡人?”戚海當下想到了什麽:“天行宗前任掌門,那便是殷空了,他早已隕落多年,你這個年紀,是從何處蹦出來的嫡傳弟子?”
“死了就不可以收徒嗎?”顧京虞理所當然地問。
戚海:……
難道可以嗎?
“你死了不也還站在這裏,你管別人收徒做什麽?”顧京虞瞥他,又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她靠在城牆之上,懶洋洋地俯身問他:“你跟驚鴻派什麽仇?”
她滿臉的興味:“說來聽聽,說不準待我日後還能幫你報仇呢。”
高臺上的驚鴻派衆人,已然坐不住,幾個長老更是暴怒不已。
偏方瑞就在旁邊坐着,對顧京虞這般肆無忌憚的話,她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活像是一座石雕。
以至于他們又只能吞下這口氣。
最主要的是……
“她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待她出來之後,我便去下一張拜帖。”李天同在那邊怒聲道。
話才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打斷道:“噤聲。”
這邊的弟子皆心頭有氣,可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對顧京虞看不慣的這幾位長老,眼下都禁止他們開口,不欲與其起口舌之争。
秦思玄神色複雜,目光緊緊地盯着裏面的人。
他人不知的是,聽她說驚鴻派的不是,他心中竟有些竊喜。
她這般針對和憤恨驚鴻派,必然也有他的原因。而如今她在七宗大會內聲名鵲起,卻依舊還在惦記着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就代表着她從未忘記過他?
和秦思玄不同,侯曾等人不開口,全然是因為心虛。
這心虛自然不是源于顧京虞,而是來自于另一人。
秘境中。
戚海聽到她的話,先是譏笑了聲,随後道:“你拿什麽替我報仇?不過也罷,待得今日之後,你們所有人都會成為我的養料,留在這裏陪着我,告訴你也無妨。”
黑夜裏,他面容譏諷:“我出身尋常,七歲之前,只是個長于農家的小子,後來村裏來了仙人,想在村裏尋些有資質的孩子,帶回宗門教養。”
顧京虞:“說重點。”
那戚海若有表情的話,眼下只怕臉都黑了。
他稍沉了口氣,繼續道:“我資質差,當年測出來是四靈根,靈根還不純,哪怕到了宗門,也只能做個雜役弟子。”
這時許多人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所說的雜役弟子,指的也是他自己。
“但我向來勤奮,又不畏生死。耗費三十來年,終是築基成功,且靠着努力在宗門選拔大會上打贏衆人,一舉進入內門,拜在了驚鴻派一長老門下。”
戚海說到這裏,聲調冷了幾分,聽起來更顯陰森:“我原想着到了內門,便能好好修道,誰知竟是個妄想!”
“這些宗門長老眼中,只有那等天賦異禀的人,我拜入內門多年,師尊從未正眼看過我,直到我師弟被選去參加七宗大會,師尊放心不下他,特命我一并前往,好生保護師弟。”
“我還以為,這是師尊給我的機會,內心格外竊喜呢!”戚海說到這裏,那雙黑漆漆沒有半點生氣的眼眸,不知為何,竟是調轉了過來,直直地對着青雲間。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像是與這鬼修對視了般。
心底直發怵,驚鴻派所在的位置,一人更是神色陰沉難看。
“誰知,讓我去七宗大會,就是為了讓我用這條命,給師弟鋪路,讓師弟踩着我的血肉,成就第一的名聲!”
他眼眸冷沉地道:“師弟?秦思玄,你在外面嗎?”
“你師兄我在地底下,真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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