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你想我了

◎天蘿,你真的好愛我。◎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自閉的天蘿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就冒出這麽一句詩。

她環顧四周,從進入黃泉入口後,下方依舊是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但又似乎有些不同。

天蘿的心跳很快,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忍不住喊了一聲:“陸栖之。”

反派的聲音很快在她身邊響起:“嗯?”

天蘿莫名松了口氣,抱緊了他的胳膊。

他們一直在往下沉,好像這深淵沒有盡頭一樣。

天蘿:“黃泉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這修仙界的黃泉和她觀念神話裏的黃泉是不是同一個。

反派的聲音很平淡:“陰冥界。”

天蘿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他繼續往下說,忍不住就捏了一把他腰間的肉:“繼續說啊!陰冥界是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天蘿擰的這一下剛好捏到了反派的敏感處,他忍不住笑了一聲,笑聲有些沙啞,他說:“天蘿,別亂動。”

天蘿被他這笑聲蠱到了,确實是半天沒動。

就是這個當口,他們終于落地了,腳踩實地的感覺讓人稍微心安了一些,天蘿低頭往地上看,黑漆漆的泥地,和其他地方也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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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擡手,手中的紫雷亮起,直接劈開了眼前的瘴毒迷霧。

眼前的場景便展露在天蘿面前。

天蘿看到了一片血紅的夕陽,那夕陽一眼望不到盡頭,倒映在下方的一大片泛着幽綠色光,死寂一片的污河中。

紅與綠詭異得融為一色,陰森可怖。

天蘿:“這不會是冥河吧?”

一般小說裏也是出現過這種地府冥界的,大多會描述出大片的彼岸花開在冥河兩岸,冥河裏還有無數冤魂沉浮,大概就是這個味道。

但這裏沒有彼岸花,她也沒看到可怕的冤魂沉浮,這裏顯得很安靜。

陸栖之已經對天蘿這種時不時的奇思妙想習慣了,何況他想了想,說是冥河也沒有錯。

他說道:“這是黃泉陰河。”

天蘿聽了,就開玩笑地說了一句:“難不成還有黃泉陽河?”

陸栖之這回笑了一聲:“是。”

他們現在站在岸邊沒有動,天蘿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了這一片黃泉陰河,沒看到別的。

陸栖之用另一只手在天蘿的眼睛上抹了一下,等到他的手再挪開時,天蘿被吓得不輕。

依舊是血紅的夕陽,那夕陽将面前的這條黃泉分成了兩半,他們面對的那一側,幽綠色的黃泉水裏有各種冤魂屍骨在沉浮着,尖叫着,叫得人頭皮發麻。

這些冤魂屍骨很快就會被黃泉水吞沒,消融,啃噬,沒多大會兒就會化為幽綠色的水,BBZL汩汩冒着氣。

“黃泉陰河,都是一些不得入輪回的現世犯了大惡之人的魂魄,不得往生,不入輪回,永遠成為黃泉陰河的一部分,怨氣不散,被永久囚困在這裏。”

反派解釋的聲音顯得那麽溫柔,撫平了她此時心中的恐懼。

她忍不住就好奇了:“那這裏有管理的人嗎,比如冥王……黃泉王,鬼王什麽的。”

反派:“沒有,這屬于天道輪回之地,由天道管轄。”

天蘿:所以說,天道好輪回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又往那黃泉陰河裏張望,問道:“那姓柳的那些人,都在這兒了?”

提到姓柳的,反派的臉色就陰恻恻的,他冷笑一聲說道:“在這豈不是便宜了他們?我早已将他們用雷火磨個千百回,碾成灰飛了。”

天蘿:還真說不好哪個更便宜他們呢!!

她又忍不住朝着自己背後看去,按照反派說的,背後這屬于黃泉陽河,那血色的夕陽鋪灑在陽河之上,因為水流的清澈,所以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在陽河裏沉浮的魂魄。

他們身上沒有怨氣,魂魄上還有光,魂魄多了,那些光便令整個黃泉陽河都發出柔和的光來。

即便是血色的夕陽光融和進去,也少了一份陰森,多了幾分暖色。

這實在是超出天蘿的知識範圍了,她剛想詢問,她家貼心的反派就替她解答了:“黃泉陽河中的魂魄是因為對凡塵的留戀眷念,不願入天道輪回,便沉沉浮浮在其中,盼望着希冀着等待着,他們心中所想所念的盡是美好的東西,魂魄幹淨,陽河便幹淨,不會生出怨煞之氣侵蝕魂魄,但這也是他們的牢籠,很少有掙脫的,即便掙脫了,也會有一縷殘念永遠留在這裏。”

說到這,他頓了頓,眉頭皺了一下。

天蘿盯着黃泉陽河裏的魂魄,腦子裏想的卻是做過的那兩個夢。

她忽然問道:“那萬一對凡塵有留念,又從這裏掙脫了,那就成了鬼修?”

比如花雕鎮,黃泉驿站裏的女鬼清娘。

反派:“一部分是。”

那另一部分呢?

天蘿想起那個夢中囚住反派的牢籠。

結果反派好像感應到什麽,忽然就要發脾氣了,臉色一沉:“天蘿。”

天蘿:好吧,不問就不問。

她又說:“現在是這黃泉裏的瘴毒從入口飄了出去?可你不是說有結界麽?”

陸栖之握緊了天蘿的手,沒說話。

黃泉與現世是隔開的,天道不會将其打開。

若有一天,黃泉與現世混為一體,那便是天道将傾,現世再不是現世,黃泉也不是黃泉,所有都融為一體,歸于沉寂,無任何不同。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天蘿就也忽然在反派面前打了個響指:“你在亂想什麽?!”

反派從來很叼的,心裏沒有吐槽欲,天蘿作為一個和他神識交融的人,都是聽不到他心裏話的。

可剛才,她聽到了。

什麽黃泉和現世混為一體的,天道王八犢子這麽會玩的嘛BBZL?她就知道,天道不是個好東西!!!

那照他這麽想,她還是出生自人參山呢,人參山中心就是黃泉入口,豈不是說,她是從黃泉出生的?!!

天蘿在心裏的大喊被陸栖之聽到了。

陸栖之沉下臉來,先看了一眼黃泉陰河,再看向黃泉陽河。

他忽然蹲下身來,從芥子囊裏找出一只碗,往黃泉陽河裏舀了一碗泉水。

泉水清澈,泛着血色夕陽的光,裏面沒有光暈,顯然,這只是一碗黃泉陽河水,并無魂魄。

然後天蘿看到反派要去喝這玩意,她見了,立刻擡手按住他,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幹什麽啊?!”

陸栖之拍了拍天蘿的背,一下又一些撫着她的脊背,這動作,總是帶着安撫的意味。

很可惡的是,每次他這麽做,天蘿就感覺自己炸起的毛全被他撸順了,耀武揚威的爪牙也都成了撒嬌的利器。

“你喝這個做什麽?”

陸栖之還在輕撫天蘿的背,他說道:“你既然害怕,那我就喝一口嘗一嘗這陽河水,看看這裏面究竟藏着什麽。”

天蘿雖然對這修仙界的什麽黃泉的不太懂,但這玩意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表情嚴肅:“不喝。”

這裏除了冤魂哭喊外,沒有別的聲音。

他們所在的岸很長,岸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只有從陰河裏伸出來的無數只手,那些手或是青白,或是腐爛,或幹脆是白骨,不停地扒拉着岸邊的石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跡。

陸栖之盯着她看了兩眼,點頭,“好,不喝。”

他當着天蘿的面,将陽河水又倒進了陽河裏。

當他把陽河水重新倒進去時,天蘿松了口氣,可同時腦子裏卻又重新響起了那吟唱的如鬼魅的聲音。

一聲高過一聲,正是從黃泉陽河裏發出來的。

反派在說話:“要阻止瘴毒往外擴散,堵住黃泉入口。”

天蘿想要回應他,可她張了張嘴,發不出什麽聲音,她擡頭猛地看向黃泉陽河。

她看到在夕陽的盡頭,那白光與血色的交融處,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孤獨地走着,低垂着眉眼,臉上的戾氣和暴躁顯得很熟悉,他身上沒穿衣服,銀白的長發随意散落在身上,銀色的狐貍耳血淋淋的,身後的尾巴也只有半截。

是魂族血煞時的樣子。

他在陽河上走走停停,這路好像對他來說沒有盡頭。

“陸栖之!”天蘿忍不住喊了一聲。

站在她身側的陸栖之一下扭頭看過去,卻見天蘿的臉色蒼白一片,她在注視着前方。

前方?

陸栖之朝着她看去的方向看過去,那裏什麽都沒有,只有血色夕陽與白色魂光,交融在一起成了一團血色光暈。

他雙手抱住天蘿,喊她:“天蘿!”

天蘿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的目光全在前方,她看到反派好像感受到了什麽,擡起眼朝着她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裏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漂亮的金瞳不見了。

是她夢中出BBZL現過的他的樣子。

天蘿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喊:“陸栖之!”

她腦子裏的聲音在擴大,她的身體像是被什麽吸引着,她腳尖一點,從黃泉那邊飛起,朝着陸栖之的方向飛去。

旁邊的陸栖之:“天蘿!”

他臉色一變,手根本抓不住天蘿,她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拉扯着。

陸栖之抱着天蘿,跟着她一同踏進黃泉陽河之中。

泉水冰冷地漫過他們腳踝,能将人的骨頭瞬間凍住,再輕輕一碰,就能崩碎成粉末。

每往前走一步,他們便不斷下沉一點。

鮮活的生命在此僵硬,靈力再不能動彈。

陸栖之沒有放手,一直抱着天蘿,任由她帶着自己朝前,只是面色沉着,他看了一眼天蘿,将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天蘿一直看着前方,她終于來到陸栖之面前,她注視着他,張開雙手去抱他。

只是,渾身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了,動不了。

天蘿有些着急,眼睛紅了,朝前喊:“陸栖之!”

一直緊箍着她的陸栖之第三次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但她的目光卻是看着前方。

他安靜了一會兒,低頭親吻天蘿的臉頰。

随後,他一只手松開了一些天蘿。

天蘿立刻朝前,雙手環抱住了前方。

只是,她抱住陸栖之的一瞬間,周圍有什麽好像破碎了。

天蘿的面前出現了一陣強光,那光令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等熟悉這種光後,她稍稍睜開了眼,看到了前方一條金色的大道,大道的盡頭,有一扇金色的門。

門看起來很厚。

到了這個時候,束縛着她的力量全部消失了,她的腦子重新‘活’了過來。

然後天蘿就發現自己手裏還抓着反派的手,她趕緊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陰沉沉的反派。

天蘿:“……”

這劇本不太對啊,一般都是女主角獨自一個人面對悲慘的過往記憶,或者去見證男主角慘絕人寰的過去,然後激發愛欲,将來更加深愛對方,然後打出一個标準的he結局。

這反派怎麽老緊緊跟着她不撒手。

雖然當時她腦子不清楚,但是感觀卻是有的,她記得那冰冷的陽河水都漫過了胸口了,骨頭都被凍酥了。

所以這會兒他們必不是真身,應該是神魂或者神識進入了某個空間裏。

反派這會兒的表情暴躁陰戾,整一個毀天滅地大魔頭,他那陰恻恻的眼神分明寫着‘老子倒要看看這裏藏着什麽狗東西’。

他擡手,掌心紫雷如劫雷一般,直接劈向前方那扇厚重的金門。

天蘿以為這種神秘的地方,金門絕不會被撼動半分,結果她就看到那金門上出現一道裂縫,瞬間破碎成千片萬片,化作無數道金光在他們周圍消散。

啊這簡直就像是雞蛋殼,這麽易碎。

但是雞蛋殼破碎的那瞬間,天蘿的腦子裏出現了一道冰冷機械的居高臨下的聲音。

“異世孤魂,因為你的破壞,《纏情》世界即将崩塌,你如今有兩個選擇BBZL,一,将魂珠埋于地下,散盡萬年靈力,按照原本世界法則補救瀕臨枯竭的靈氣,穩住《纏情》世界,二,離開這裏,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讓一切重新開始,你會忘記這裏的一切。”

天蘿:“???”

你誰啊,在這指手畫腳,我憑什麽聽你的!玩游戲嗎還兩個選擇!

那道聲音傲的不行:“我是作者創造的《纏情》世界天道。”

天蘿:衆所周知,天道是傻逼。

這兩個選擇我得到什麽好處了?我又不是聖母,我為啥非得二選一?第一個選擇,我死了,留下反派一個人,第二個選擇,我回去了,留下反派被原書劇情虐成渣。

穿書一回,啥也沒撈着,按原書,還得讓我師兄師姐和我家反派掰頭打架,最後死的死,傷的傷。

天蘿現在懷疑自己做的夢都是在警示自己,第一個她遺忘過去的現代夢,是第二個選項的結局,第二個夢到反派被囚于牢籠之中,或許就是第一個選項的結局。

不管再來幾次,她都不可能選擇其中之一。

這天道就是想借着她喜歡反派來搞她心态!

誰搭理它!給美女滾遠點!

某天道:“???”

天蘿反正是假裝沒聽到,牽着反派的手堅定跨進金門裏。

當然當然,她只是表面淡定,心裏還是有點慌的,慌歸慌,做歸做,努力想想辦法。

一進金門裏,周圍便有無數光影快速從他們眼前掠過。

那光影裏,天蘿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反派。

這就好比是時光碎片,碎片裏都是他們經歷過的一幕幕,并無什麽稀奇的。

天蘿暫時把剛才的事先壓在心裏,這個時候還不忘記點評,她指着他們初遇的那個場景,理直氣壯說道:“你看看你,第一次見面就對我這麽兇,吓得我腿都在發抖!”

陸栖之順着看過去,看到了自己渾身髒污,光着身體将天蘿抵在石壁上。

他表情兇狠地抵在她脖子裏,只要用力咬下去,她就會成為他的腹中食,而她的确被吓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陸栖之:“送到嘴邊的萬年人參。”

他話只說半句,後半句不用多說,天蘿也秒懂了,後面半句是‘哪有不吃的道理?’

天蘿想想也是,換位思考,她說不定還做不到反派這麽道德。

天蘿又看到了她去采黑桑葉,嘴裏嘀咕着做衣服賣錢那次。

看着看着,她這才知道,自己離開十米之後,反派的胸口也出現了血淋淋的大洞,只是他根本無所謂那撕裂的傷口。

但當他看到她疼得喘不過氣來時,表情雖然不耐,卻一步步跟在她後面。

天蘿解讀一百分:“啊,雖然你不怕疼,無所謂,可你不想我疼,所以才緊緊跟在我後面,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我是不是美到仙女下凡蠱到你了?”

陸栖之:“……”

他沒說話,沒承認,也沒否認。

天蘿就當他承認了,畢竟想想,被關了幾百年的BBZL單身山頂洞人,看到個美女産生憐愛也是正常的,可能他自己不知道,但她堅信行動說明一切!

這時光流影有點意思。

天蘿興致勃勃地繼續看,還看到了他主動進入她的靈府之內那次,她還是人參的形态。

當她還昏昏沉沉神魂颠倒時,他早一步醒了過來。

他躺在床上,一邊側躺着撐着頭看着她,一邊以自身靈力煮靈泉水,替她灌好一只只陶罐,封進了那只‘保鮮’法器中,并在上面貼了字條,上面的字跡蒼勁狂傲,一如他這個人,字條上寫着‘花期靈泉’。

做完這一切,他還低頭親了親人參形的她,場面有點……

天蘿發表觀後感:“你真的很愛我啊!”

陸栖之哼了一聲。

天蘿發現他們兩個心态非常好,完全沒有一點緊張和擔憂,就這麽津津有味地看着過往經歷的一切。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很長,可又很久。

因為遇到後,他們便幾乎沒有分開過,反派這個人很煩的,到哪都喜歡帶着她。

陸栖之拉着天蘿的手不斷朝前,他似乎在找什麽,視線快速掠過一個又一個時光碎影。

她心想,反正都經歷過,有什麽可着急的。

這個時候,腦子裏那道讨人厭的機械音又出現了,只是這一次對方有點着急了。

“求你了,你不選的話,只能進入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你難道就想看到夢中的事情一次一次發生嗎?!”

這話什麽意思?好像我逼你幹什麽了一樣!

美女無語。

《纏情》天道心态才是崩掉了:“每次你什麽都不選,我只能讓陸栖之選,結果每一次他都選擇送你離開,已經三次了,他把你送走後,魂珠消失,他也只能死,他一死,世界崩塌,這家夥硬氣得很,脾氣又差,我攔都攔不住,第三次試圖穿梭時空,受傷不輕,破壞了好幾個世界法則,只好把他送進規則囚牢,我真是受不住你兩了,求求你就選一個好麽,看在他為你犧牲這麽多的份上!我給您跪下了!”

天蘿忽然安靜了下來,往前走的動作也頓住了。

此時反派正在看什麽,沒注意到她這微小的停頓。

她仰頭看過去,看到反派在笑,他不知看到了什麽,嘴角翹得比以往都要高,眼睛都笑得彎彎的,鴉羽般的長睫毛随着笑意輕輕顫動。

他看起來好開心,她沒見過反派這麽開心的樣子,他在看什麽?

天蘿偏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就愣住了。

時光碎影裏,是她懶洋洋躺在北魔城的小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她一只手抱着一只碗,碗裏的紅桃果吃得只剩下一半。

沒什麽特別的,這只是那十年裏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天蘿捏了捏他的手掌:“這有什麽好看的?”

陸栖之臉上還在笑,他說:“你看那裏,天蘿。”

天蘿往他指着的方向看,那時光碎影裏還是她,夜色下,她靠在床邊,手裏摩挲着那只人BBZL參娃娃的花燈,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栖之笑:“天蘿,你想我了。”

天蘿嗯了一聲,抱住了他的胳膊,“原來你在找那十年裏的我。”

她忽然有些難過。

那十年根本不值得一提,因為她知道她遲早會讓他重新活過來。

所以沒有陸栖之的那十年,她還有希望,她大多數時間都會讓自己過得舒心快樂,她還有師兄師姐師父陪着。

可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他沒有希望,他不快樂。

陸栖之察覺到天蘿的情緒低落,偏頭看她:“天蘿?”

天蘿踮起腳尖抱住了他脖子,嗅着他脖頸離好聞的味道,因為難過,即便她開口的語氣很正經,可在陸栖之聽來卻透着一股委屈——

“我們來幹一票大的,你看怎麽樣?”

陸栖之笑意忽然消失,眉頭一皺,表情裏透出戾氣:“誰欺負你了?”

作者有話說:

77:告訴我,我弄死他!

天蘿:嗯!

(明天開始大年三十,充滿了各種飯局,活動,見親戚QAQ,煩惱,努力不斷更,日六也努力,但可能不完全做得到!也會更新比較晚,明天開始都會很甜,甜到正文完結,大家等不了的話可以正文完結看也行麽麽!!(雖然俺想看大家為77天蘿留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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