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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缜問一旁的侍從要了火,然後點燃引信,将黑疙瘩扔到十丈開外的地方,随着一聲轟炸聲起,練武場一陣煙霧卷起,待煙霧散後,練武場只剩一個四五尺深的坑以及周遭被炸的散落的焦土。

景元帝望着深坑,嗅着空氣中的硝煙味撫掌大笑,“今日一見,果然不愧神器之名。”

跟在景元帝身側的郭姝和劉福等人,聞言便跪倒在地,高呼“天佑大恒,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賀缜看了眼趙清毓,也後知後覺的跪在地上。

趙清毓看着深坑,心中也甚是滿意,“這新研制出來黑火藥,比之前的威力強不少,看着殺傷面積也大不少。”

“不過,就為了多出的這一尺寬的面積,便煉鐵塑型,賀缜,你覺得值嗎?”

之前一路走來,賀缜已經向趙清毓介紹了鐵疙瘩制作程序,過程複雜,而且還需要消耗鐵礦,若達到的效果不足以抵消付出的成本,那麽這新産品便是失敗的。

從賀缜剛剛演示的效果來看,黑火藥使用起來方便了不少,但是,其殺傷力也只是堪堪與成本相抵。

面對趙清毓的質詢,賀缜淡然以對,甚至面帶笑意的問道:“草民有一個請求,還請皇上應允?”

“哦?什麽請求,你說來聽聽。”景元帝問道。

“草民想在此處用槍棍圍一個場子。”賀缜指着練武場一塊空地說道,“大約三丈長寬。”

景元帝等人不明白賀缜圍場子的意圖,不過想來是和□□有關,所以景元帝欣然答應了賀缜的請求,命太監長侍搬運槍棍為場子。

劉福讓人搬來幾張椅子,以供主子們休憩,景元帝難得見見自己的皇子皇女們,正巧宋蕃在側,便考教起皇子皇女的功課來。

郭姝見景元帝心情好,竟考教起皇子皇女的功課,便頻頻将皇長子趙祀和五公主趙禪往前推,讓其在景元帝面前多露露臉。

郭岩之見趙清毓并未坐下,而是跟在賀缜身側,看着他指導長侍、太監們圍場子,時不時同賀缜說上一兩句話。

他低垂眼皮,深呼一息,然後朝着趙清毓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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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少主還藏着掖着,同我賣起關子來了?”趙清毓笑着說道。

“不算藏着、掖着,只是想給帝姬一個驚喜。”

“是嗎?一個驚喜就是一早守在宮門口求見,難不成你想獨吞功勞,所以撇開軍器監,自個進宮請功來了?”趙清毓打趣道。

賀缜看着趙清毓面露愉悅,便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便順着趙清毓的話說道:“是啊,草民還想借着這個新東西向帝姬求一官半職,好衣錦還鄉呢。”

“好個衣錦還鄉,你……”

“臣,見過帝姬。”

郭岩之的出現打斷了趙清毓的後話,她收斂起臉上恣意放肆的笑,點頭回道:“郭大人剛剛見過禮了,無需多禮。”

“先前是先前的禮,現在是現在的禮,大恒是禮儀之邦,怎可罔顧禮儀,任意妄為。”郭岩之繃着一張臉,語氣清冷。

趙清毓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這是發脾氣了?還是對着自己?

趙清毓思及如此,心有不悅,亦是冷冷說道:“郭大人這是同本帝姬講規矩?”

清冷之音擊上心頭,郭岩之方才驚覺自己失态。

郭岩之撩起衣擺跪在地上,“臣一時情急,慌亂胡言,還請帝姬責罰。”

遠處的陳氏目光一直追随着郭岩之,忽而見郭岩之跪下,心中擔心,便疾步超趙清毓方向走來,話還未說,人先跪倒請罪了。

“臣婦郭陳氏見過帝姬。”

随着陳氏跪下,練武場上的目光都轉到趙清毓這邊。趙清毓心中不喜,冷聲冷語說道:“免禮。”

接着趙清毓又說道,“郭大人最近大約是操勞很了,身乏力竭,腿軟的很,郭夫人還是快些将人扶回去休息吧。”

陳氏不知緣由,不過趙清毓的不喜是明晃晃的,她告了一聲罪,便将郭岩之拉起扶走。

郭岩之面露苦楚,深深望了趙清毓一眼,然後随着陳氏退回到郭姝身側。

賀缜将這一幕瞧在眼中,心中卻是不屑一顧。他七八歲便走南闖北,什麽事沒見過,郭岩之這副幽怨的樣子讓他連連作嘔。已經娶親了,還做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賀缜的心思趙清毓不清楚,她很快忘了郭岩之這個小插曲,而是繼續問着新型黑火藥的情況。

賀缜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居然守着神秘,就不願意妥協告知。

無奈,趙清毓也只得等着。

很快,場子圍好了,賀缜讓衆人往後又移了三丈遠,這才點燃手中鐵疙瘩的引信,将鐵疙瘩扔進圍場之中。

“轟”的一聲,煙霧和塵土飛起,随之一起的,是一圈被攔腰折斷的槍棍。

趙清毓不顧景元帝阻攔,快步奔向圍場,她撿起遞上的斷枝,仔細的查看着斷裂處多光滑平整,還殘留的硝煙味。

賀缜緩步走來,彎腰撿起地上一根斷枝,笑着說道:“帝姬剛剛問我,值不值?現在我可以回答帝姬,值,很值。”

這個答案已經不需要賀缜回答了,在見到黑火/藥燃爆後斷裂的槍棍,趙清毓朝已經知道值了。

随着黑火/藥爆/炸,傷及的不僅僅是爆炸點周圍的人,外面包裹黑火/藥的鐵片随着爆炸會碎裂成無數片,然後向四周高速散開,小小鐵片變成了殺人利器,瞬間收割着更遠更廣處人的性命。

趙清毓心砰砰砰的跳動,握着槍棍的手都止不住顫抖。

“你說的對,值,太值了。”

趙清毓同賀缜相視一笑,他們知道,從此以後,大恒借此利器可立足于不敗之地。

景元帝後知後覺,見趙清毓激動萬分,才問道:“這些是黑火/藥折斷的?”

“是黑火/藥折斷的。”趙清毓激動的回答道。

景元帝雖然不知道黑火/藥是怎麽将周圍幾丈遠的槍棍折斷,可是他知道的是,這好東西是大恒的。

“好好好,很好!”景元帝大喜,“賀缜,你功不可沒,朕要賞你,你說說,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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