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我怕黑

霍辭的眸子越發深邃晦暗。

慕卿卿沒注意到霍辭的目光，手指勾了下浴巾，然後緩緩往下，緊接着，兩人同時僵住。

氣氛霎那間凝固，空氣中充斥的都是暧昧。

他…他竟然就系着一條浴巾，裏面是挂的空檔。

天啦！簡直要尴尬死了！

慕卿卿無語到了極致，她鬼使神差地就做出勾引他的事情了，她的臉還往哪裏放？

她的脖子迅速爬上一抹緋色，手連忙挪開。

然而，霍辭握住她的手，沒有讓她挪開，唇畔流瀉出一抹痞笑：“剛才膽子還挺大的，怎麽突然又慫了？”

慕卿卿一時進退兩難，沖他淡淡地笑了笑：“你這樣子出來，分明就是不懷好意，不是我膽子大，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霍辭輕笑：“送上門的？想來确實也是，那你豔福不淺，幹脆不要白不要？”

她再次把手往上移開，霍辭眼疾手快，稍微用力讓她的手不僅沒能順利拿開，還握住了一塊滾燙。

慕卿卿頃刻間窘迫不已：“霍辭，你別得寸進尺，不然我真的要趕你回去了。”

她的掌心微涼，霍辭眸子幽暗，喉結滾動，這個時候他還在惦記着她跟蘇熠的電話。

“卿卿，你主動碰我，是想掩飾其他吧，怕我追問，想用美色糊弄過去？”

慕卿卿啞然，她垂着眼睫，聲音很軟很輕：“你非得把我想得那麽有心機嗎？”

霍辭的左手穿過她腰側，将她摟住，低頭凝視着這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就算是你耍了心機，我還是甘之如饴，卿卿，我這輩子是栽到你手裏了。”

慕卿卿擡起桃花眸，清澈的眼神純粹得沒有雜質，可微挑的眼尾，卻像是勾魂的狐貍。

霍辭低下頭，親上她的嘴唇，由溫柔逐漸霸道。

熾熱的溫度從她掌心開始蔓延，讓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

他不再追問，只要她在他身邊，只要他還能擁有她，那些又算得了什麽。

他就是個矛盾體，不管對蘇熠怎樣瘋狂地嫉妒吃醋，最終都會化解在她的溫柔之中。

他的浴巾松開，滑落在地。

霍辭呼吸緊促，攔腰抱着她往床邊走去。

…

“霍辭，先把燈調暗一點可以嗎？”

慕卿卿緊張又害怕，他深澈且布滿欲念的眼眸盯着她：“可是我想看你，看得很清楚。”

她撇開臉，羞赧地說：“我不喜歡太亮，刺眼睛。”

霍辭輕吻她的鎖骨，低沉着嗓音：“好，都聽你的。”

慕卿卿舒緩一口氣，房間內只留下一盞小壁燈。

窗外北風呼嘯，雨點打在窗戶上，更加顯得屋內靜谧。

兩人紊亂的呼吸聲，已經分不出彼此。

安靜下來後，霍辭把她擁在懷裏，親吻好片刻才松開。

慕卿卿開始下逐客令：“你回自己房間吧。”

霍辭搖頭：“停電，我怕黑。”

她扯了扯嘴角：“你這是在耍無賴，想賴在我這裏睡覺。”

霍辭坦然地承認：“戀上了你的床，主要是因為床上有你。”

慕卿卿輕笑：“耍流氓還弄得這麽文藝，也只有你了。”

霍辭抱緊她，低啞着聲音說：“我得快點娶你，這約會都弄得像地下情一樣。”

地下情？

慕卿卿啞然失笑，好像真有點那麽回事。

休息幾分鐘後，霍辭抱着她來到浴室，拿起花灑幫她沖洗了一下。

剛澆滅的火又複燃，霍辭忍着體內的叫嚣，她看上去有些疲憊。而且他還不清楚她以前究竟是經歷了什麽事情，不敢折騰太多。

慕卿卿迷迷糊糊的，顧不上羞澀，就讓霍辭幫着她。

浴室的燈光有點暗，霍辭望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鼻子處似乎有股洶湧，有種要流鼻血的感覺。

這是折磨人的…妖精。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加上心底積壓的事情不少，慕卿卿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霍辭卻毫無睡意。

他側躺着，盯着慕卿卿的睡顏，腦子裏不斷放映着與她的點點滴滴。

恩愛與絕情，天堂與地獄，各種極端的情緒他都擁有過。

他盯着慕卿卿的睡顏，思緒錯綜複雜，她當年真的是因為生病嗎？

情欲完全褪去後，他的腦子開始清醒，回想的種種加上她一些異常的反應，霍辭的心逐漸緊張。

他緩緩坐起，将她身上的薄被輕輕挑開。

他的視線從她的脖子緩緩下移，如果是生病，說不定會有痕跡吧，她遮遮掩掩的，就是怕他看到什麽嗎？

思及此，霍辭更加緊張了，他害怕發現什麽，又害怕一無所獲，那兩種擔心撕裂着他的心，異常難受。

他不敢開很亮的燈，怕突然驚醒她，只能偷偷把手機的燈打開。

他的目光鎖定她的每一寸肌膚，看得極其細致，生怕錯過什麽。

從鎖骨胸口再往下，他的心陡然一緊，連呼吸都停滞一般。

胸口往下兩寸的位置，隐約可見一條極淺的疤痕，他顫抖着手指，輕輕撫上去，幽深的眼眸一分一分氤氲。

他用指腹量着疤痕的長度，心就像被刀子劃過。

她經歷的苦痛，可能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她對他的愛才是深沉刻骨的，她獨自扛着一切，還得忍受他的冷言冷語。

還有那五年的恨！

他有什麽資格恨她呀！

他才是那個混蛋！

霍辭的視線一直在那細微的痕跡上面，整顆心都是顫抖的。

疤痕很淺，她應該是用激光或者藥物特殊處理過，不盯着仔細看的話，是真的很難發現的。

難怪她害怕，她患得患失，她害怕開太亮的燈。雖然他還不知道這道疤是因為什麽，可他的心疼得難以複加。

他的眼淚滴落在她的腹部，慕卿卿下意識地挪了下身子。

霍辭驚得連忙關掉手機燈，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側躺下。

他将薄被蓋在兩人的身上，然後緊緊擁住她，可是酸澀與心痛卻始終無法再平複。

清晨，鬧鐘還沒有響，慕卿卿就醒了，她是被霍辭親醒的。

她睜開眼睛，對上霍辭有些滄桑的眼睛，怔了一瞬：“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