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也不知那顧老板是江兄什……
打烊不久, 藍氏在櫃臺後看賬本,顧星滢走過去喊了句:“娘親。”
藍氏擡起頭來,看到女兒回來了, 便唠叨起來:“怎麽去了那麽久?”
顧星滢沒說遇上江嶼寒之事,只道:“今日是三姑娘生辰,陪她過了生才回來。”
陪三姑娘過生辰也是應該的,三姑娘那麽好的一人,藍氏也沒多問,笑呵呵的将賬本拿給她看, “一個月的時間, 刨去成本, 咱們有五百兩銀子的進項。”
顧星滢眼睛一亮,見藍氏正高興, 便将心裏琢磨了許久的事情說出來,“娘,您瞧瞧咱們館子這麽小, 一個月都能盈利五百兩, 若是換個大點的地方,豈不是收益更多?”
藍氏做了十幾年酒樓的老板娘,也格外精明,作為商人,誰也不會嫌錢多:“你說的是沒錯, 可咱們現在人手不夠,咱們的菜自成一派, 只有自己教出來的廚師才懂其中的門道,若是找個不懂的廚子進來重頭開始教,也未免太難了。”
藍氏所想, 顧星滢早就考慮到了,她眨眨眼道:“娘,不如你寫信讓大師哥和二師姐一起來京城幫忙,如何?”
當初她爹爹可是收了兩個徒弟,爹爹傾囊相授,兩人的廚藝都不差。
她将香州馔玉樓轉賣出去後,師哥師姐也另謀生路去了,如今也不知過得怎麽樣,若是娘這個師母出面請二人,二人說不定會答應來京幫忙。
藍氏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是可行,她笑着對女兒說道:“明兒娘就去寫信。”
次日,江嶼寒下朝後從宮中出來,騎馬跨過金水橋,正要朝紫金大街的方向奔過去,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江侯,這是往哪裏去?”
江嶼寒轉過頭來,見寧國舅寧其琛坐在一匹白馬上,雙手握着缰繩,嘴唇含笑。
江嶼寒與這位寧國舅雖不算熟,但也打過幾次交道,他并沒有刻意親近對方,只是拱手道:“國舅爺,幸會。”
寧其琛是個自來熟,絲毫沒在意江嶼寒只是跟他客套一下,他熱絡的說道:“江兄不必如此見外,喚名字即可。”
江嶼寒知道寧皇後這個弟弟年紀雖不小,性子卻着實跳脫的很,不過江嶼寒對這種小節也不太在意,他從善如流:“寧兄這是要去哪裏?”
寧其琛苦惱的嘆氣道:“我姐姐近來胃口不太好,我想找些好吃的給她送去宮裏,聽說紫金街上新開了一家館子,做的東西很是美味,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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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寒挑眉道:“可是馔玉館?”
寧其琛點點頭:“就是這兒。”
江嶼寒嘴唇微不可見的輕揚:“我也要去這兒,不如寧兄随我一塊去,如何?”
寧其琛樂意之至的說道:“好,一同去。”
正是飯點,顧星滢忙的不可開交,炒菜的手就沒停過,一張小臉,也被竈膛的火熏得紅撲撲的,似抹了胭脂一般,這時,外頭的小夥計匆匆跑進來說道:“東家,您還是出去看看吧,有人在飯館門前鬧事。”
顧星滢只好将手裏的鍋鏟交給豆蔻,走的時候還囑咐了句:“淋入牛骨高湯,焖煮半刻中便好。”
她解下圍裙匆匆出去,見門口排隊等飯吃的衆人都在議論紛紛,夥計指着站在最前頭的客人說道:“東家,這位公子不肯排隊,直接就站在最前面,後頭的客人都在抱怨呢。”
顧星滢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見那人一身錦緞,生的也像模像樣的,昂着頭,一副用鼻孔出氣的樣子。
顧星滢走過去,對那男子說道:“這位客官,本店有規矩,吃飯必須排隊,請您排到後頭去。”
趙文信一眼瞥來,見顧星滢生的面若塗脂,一雙眼睛明若秋水,丹唇不點而紅,瞧着衣着樸素,這張臉卻比畫上的還好看,清純又妩媚。
趙文信一雙眼睛色眯眯的在她身上逡巡,他趾高氣昂的說道:“本公子吃飯從不排隊,你也不打聽一下本公子的爹是誰?”
顧星滢最讨厭這等仗勢欺人之人,她嚴肅道:“不管你爹是誰,本店的規矩吃飯必須排隊。”
趙文信見顧星滢如此不識相,故意擡高嗓門嚷嚷道:“本公子告訴你,本公子的爹可是金吾衛将軍趙永揚,你要是敢得罪本公子,往後別想在這條街上做生意!”
金吾衛是皇上的親衛,負責保衛皇帝,以及京城的巡防,也就是說這整個街道他們都管得着,若是尋點什麽事将館子給關了,誰也奈何不了她們。
然而,就算是金吾衛将軍的兒子又如何,便是他老子親自來了也得排隊,她這兒沒有雅間,只能按照這個規矩來,正想該如何打發此人,便見那姓趙的被人捏住了衣領,像小雞仔一樣提起來。
跟着傳來男人憤怒的聲音:“趙永揚怎麽生出你這麽個狗東西!”
顧星滢偏頭一看,發現江嶼寒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他面覆寒霜,鳳眸裏暗流洶湧,男人身量高大,單手就将身長七尺的男兒給提起來,可見臂力驚人。
趙文信轉頭一看,見是江嶼寒,頓時吓得魂飛魄散,整個人像篩糠一般抖起來。
他打着哆嗦道:“侯……侯爺……我知道錯了,侯爺饒了我吧。”
江嶼寒将人扔在地上,臉色鐵青道:“還不給顧老板道歉!”
他爹是江嶼寒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江嶼寒啊!
趙永楊被吓破了膽,牙齒打顫,心裏頭叫苦不疊,他怎麽這麽倒黴,碰上這個閻王!
趙永楊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此時他哪裏還有剛才趾高氣昂的模樣,朝顧星滢拱手,低聲下氣道:“顧老板,對不住了,是趙某不對,往後趙某來你的飯館,一定好好排隊。”
顧星滢語帶嘲諷:“本店廟小,可供不起您這尊大佛,趙公子往後不必來了!”
趙永信一連疊聲道:“趙某不來便是,不來便是,告辭了。”
說完,腳底抹油一般走了。
等人一走,門口再次恢複平靜,江嶼寒讓到一旁,讓身後之人先進去,顧星滢福了福身子:“多謝侯爺相助,侯爺裏面坐。”
江嶼寒見她盈盈水眸中透着溫和,他勾唇道:“一點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本侯還是去後邊排隊吧。”
說完,不等顧星滢反應,轉身便走去了隊伍後頭。
寧其琛還站在那兒,一手輕搖折扇,姿勢閑逸,剛才前頭的動靜他都瞧見了,寧其琛笑道:“江兄好氣派,也不知那顧老板是江兄什麽人,江兄這般護她?”
江嶼寒斜了他一眼,見寧其琛一臉八卦,淡淡道:“她是我相熟之人。”
寧其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江嶼寒不近女色人盡皆知,現在他居然有相熟的女子,寧其琛不亂想才怪呢,眼睛暧昧的在江嶼寒身上打量,心裏想着,适才聽那顧老板說話的聲音倒是格外悅耳,像年輕女子,也不知生的一副怎樣的容貌,居然讓江嶼寒另眼相看?
兩人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輪到他們二人,等兩人走進去,店裏的夥計便将二人請到桌邊坐下,又問兩人要吃點什麽,寧其琛搖搖折扇道:“今日我做東,讓江侯來點。”
江嶼寒也沒跟他客氣,迅速的報出幾個菜名,寧其琛又道:“江侯對這兒的菜倒是很熟。”
江嶼寒道:“來過。”
寧其琛見江嶼寒不肯多說一個字,暗笑了笑,也不在意。
不多時,廚房便端來幾個精致的小菜,還有一壺酒。
寧其琛見桌上有八個菜,而剛才江嶼寒分明只點了六個,有些奇怪道:“怎麽會多了兩個?”
小夥計說道:“剛才多虧江侯相助,才将那姓趙的趕走,這兩個菜是我們東家送給江侯的。”
江嶼寒點點頭,小夥計說了聲:“慢用”便退下了。
江嶼寒點的都是特色菜,其中一份是“上湯玲珑芍藥”,湯汁清透,豆腐做的芍藥在湯碗中盛開,每一瓣花上的脈絡都雕的十分清晰,像真的一般。
單這色澤便已經美輪美奂了,讓人根本不想破壞,寧其琛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中。
極鮮滑的滋味在嘴中化開,寧其琛陶醉般閉上眼睛,嘴裏誇道:“這手藝和雕功,已經爐火純青,能吃到這樣的美味,人生沒有白活一場,豆腐尚且如此,何況是其他食物。”
說完,他睜開眼睛,迅速的拿起筷子嘗起其他菜,這一吃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江嶼寒見素來風度翩翩的寧國舅吃東西時這般不矜持,忍不住低笑了聲。
一頓飯下來,大部分進了寧其琛的嘴裏,江嶼寒倒是只吃了個半飽。
寧其琛吃的有些撐,不顧形象的打了個飽嗝道:“我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真想見見這做菜的顧老板,看她到底長什麽樣,能做出這樣好吃的東西來。”
顧星滢在廚房裏忙的差不多了,想到還欠江嶼寒的東西,便親自給他送過來。
她走到二人的桌旁,低喚了聲:“侯爺。”
江嶼寒沒料到她會主動來找他,詫異擡眸,“顧姑娘,你怎麽來了?”
顧星滢将一罐子酸辣蘿蔔和曬幹的梅花苞放在他面前,“這是之前欠侯爺的東西,現在給侯爺都準備好了。”
江嶼寒愉悅的勾唇,鳳眼裏透着絲絲笑意:“那就有勞顧姑娘了。”
寧其琛見說曹操曹操就到,等看到顧星滢之時,他登時就愣住了,見顧星滢最多二八年華,一張桃花面,眉如翠羽,眸若點漆,烏發紅唇,娉娉婷婷站在眼前,哪裏像個廚娘,若說是大家閨秀也不過分。
寧其琛雖驚嘆于顧星滢的容貌,可他沒見過江嶼寒對哪個女子這般和顏悅色,想着這女子和江侯的關系肯定不一般,腦海裏也沒生出多餘的念頭。
寧其琛笑着同顧星滢打招呼道:“顧老板,在下寧其琛,今日吃到顧老板做的菜真是大飽口福,在下還以為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廚,沒想到顧老板竟然這般年輕,真是佩服。”
寧其琛素來沒什麽架子,平日裏最喜好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見到顧星滢也并未覺得她身份低微,反倒覺得她一個女子小小年紀能有這般造詣是在不容易。
顧星滢聽得出他是真心誇贊,便笑道:“公子客氣了,民女的廚藝都是家傳的,不過是學的比旁人要早些罷了。”
江嶼寒見顧星滢對寧其琛櫻唇微綻,心裏泛着一絲絲酸意,眼睛在兩人身上逡巡來去,心裏憋着悶氣,為何她待別人都很和氣,對他卻格外淡漠些。
寧其琛不知江侯在一旁捏酸吃醋,猶自說道:“這菜我吃的好,我想給家裏人帶去,家裏的人胃不舒服,吃什麽都沒胃口,勞煩顧姑娘做四五個開胃的小菜。”
江嶼寒和寧其琛從馔玉館出來後,寧其琛尚在回味,他興致勃勃道:“這顧老板不僅生的好,做的菜也格外好吃,美色美食,賞心悅目,難怪這馔玉館生意如此只好。”
江嶼寒一聽,臉色頓時冷淡下來,鳳眸投去一記警告:“寧兄,你可別打她的主意。”
寧其琛調侃道:“江兄放心,我沒那個意思,不過是誇一句,看把你緊張的,你的人,兄弟我不會惦記,何況你應該知道,我已成親了。”
說起寧其琛成親之事,簡直就是全上京的笑柄,新婚夜裏,新娘跟野男人私奔了,偏偏這過國舅爺也不甚在意,直接寫了和離書給對方父母放新娘子自由,繼續逍遙自在的過日子。
江嶼寒投去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丢下一句:“先走一步。”便于寧其琛分道揚镳了。
玉鸾宮中,一直沒什麽胃口的皇後這一餐吃的很好,大半碗飯吃完後,讓宮女将剩菜都撤下去,笑着同弟弟說道:“這菜着實不錯,便是宮中的禦廚也做不出這樣的口味來,這種人才流落民間倒是屈才了,若能來宮中當禦廚該多好?”
“姐姐怕是要失望了,此人是女子,二八年華,正是妙齡,這般年華如何能入宮耽擱?”寧其琛笑着搖頭,他這話是幫江嶼寒說的,若那顧姑娘當真入宮當了禦廚,江侯的心願怕是要落空了。
寧皇後笑了笑,“原來是女子,怪不得這菜名如此婉約雅致。”二八年華正值婚配,的确不好耽擱人家。
頓了頓,她又看着寧其琛,說道:“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其琛,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寧其琛見皇後又想提讓他成親之事,感覺頭大,立馬起身道:“姐姐,國公府還有些事要處理,弟弟先告退了。”
說着也不等皇後答應,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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