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喜歡的快要死掉了

森鷗外正在辦公室為組織任勞任怨的加班,突然接到了如月戀打來的一通電話。

大齡社畜疲憊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唇角微勾的接起電話,感覺整個人都心花怒放。

然後就聽到如月戀開口就是一個炸/彈:

“森先生,麻煩派人來警察局接我一下,我被條子逮捕了。”

“呃……”眼睛倏地一眯,森鷗外聲線迅速壓低,“殺人被目擊了?沒有做掉他們好好收尾?怎麽這麽不小心。”

如月戀沉默了三秒鐘,才緩緩道:“不是,據說是強盜罪。”

“哦,那多大點事啊。”森鷗外的聲音頓時雲淡風輕起來,甚至直接打斷了如月戀想要詳細的解釋,給出了具體方法,“你等等,我叫人前去接你,在此之前警察所說的話一概不用理會。”

“okk。”得到滿意的答複,如月戀心滿意足的挂斷了電話。

然後他就保持着雙腿搭在監控室桌面上的悠哉姿态,朝面前的警官揚了下下颔:“聽到沒,我已經叫人了,在他沒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這目中無人居高臨下的态度直接将把他拘留的警官氣得不輕,重重一拍桌子,“你這家夥态度別太嚣張!!你以為你是誰啊!!”

如月戀不聞不問,就是一個裝作沒聽見。

在橫濱,總共存在着三個相互平衡的勢力組織管理着城市的秩序。

——警察、港口黑手黨以及武裝偵探社。

三個組織約定好井水不犯河水,一同治理這座城市。

可是不管怎麽說,信念不同的組織在工作中偶爾還是會産生一些摩擦。

但看在上面的臉面,他們多多少少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且嚴謹自己不去涉及其他組織的地盤,以此來維護平衡。

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月戀從來沒有過進警察局的經歷。

基本上都是對方一看見他下屬黑色制服的标志,就憤憤的警告幾句扭頭走開。

然而這一次,如月戀身邊只有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織田作之助。

再加上他還是在被群衆舉報搶劫的情況下當場被警方抓獲,根本沒時間證明自己是港口黑手黨。

沒辦法,如月戀只能暫時跟着警察進了局子,又第一時間找森鷗外進行求助,心中這才有了底氣。

無論警察怎麽詢問,他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反反複複就是一句“我什麽都沒幹”,快要把負責審訊他的警察給氣炸了。

越看如月戀越不順眼,再加上他還戴着可疑的墨鏡帽子和口罩,警察冷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摘:“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長的什麽樣,打扮的這麽可疑還敢強調自己沒犯罪?”

眼看他的手就要奪走如月戀的帽子,一只勁瘦的手臂卻眨眼間在空中閃過,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警察只覺得對方速度快到他根本沒有看清,下一秒,他的手臂就死死釘在半空中,移動不得。

內心震驚不已,他終于将目光落在一旁不起眼的紅發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沉默、淡定、像風一樣沒有任何痕跡,一度被他忽視。

而現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卻眼含冰冷的警告,身上也一瞬間迸發出淩厲的氣息。

“請不要碰他。”只淡淡說出這句話,男人便松開了他的手臂。

雙手背在身後重新退回如月戀身後,仿佛無形的守護者。

但警察卻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往後退了幾步,眼底滿是殘留的驚恐。

“你、你們給我等着!”

磕磕絆絆的放下這句話,警察便慌張地離開了審訊室,再也沒有回來。

審訊室內只留下孤獨的如月戀和織田作之助兩個人面面相觑,相顧無言。

良久,如月戀微笑:“帶你體驗一下警察局內部的結構,不要太感激我。”

織田作之助:“是很好的體驗,謝謝。”

如月戀滿意極了,将雙手随手放到腦後,悠哉晃起身體。

他十分可惜來局子前沒有吃上飯,否則就這麽輕松的等着人迎接,感覺也相當有意思。

他是惬意了,然而警察那邊卻氣的瘋狂的捶桌子:“可恨!怎麽會有這麽嚣張的人!是不是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裏!”

這是位年紀很輕的警察,一看就沒有多少閱歷。反而剛才進去審訊的警官冷靜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無奈搖了搖頭:“冷靜點,一看他們的身份就不簡單,我們還是不要去淌這趟渾水了。”

小警察一頓,面露遲疑:“您的意思是……他們是那種組織的走狗?”

“噓!”警官猛地瞪他一眼,“禍從口出不知道嗎,你不要命了?!”

小警察頓時不敢吱聲了。

這樣交談的一幕,卻被正在隔壁房間準備報道的一位實習生映入了眼底。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牆上的監控屏,那渾身寫滿了可疑的女性大咧咧坐在監控室中,就好似在逛什麽游樂園一樣随意,整個人都表現出了“你們敢奈我何”的氣場。

看起來非常的目中無人。

在聯系到兩位前輩的話,好奇心極強的降谷零終于忍不住朝身側交接的警察詢問道,“很抱歉,請問被關着的人到底是犯了什麽罪呢?”

“喂喂,零。”站在他身側的萩原研二無奈地錘了下他的肩膀,“我們可是剛準備實習的實習生啊,一上來就詢問人家的案子是不是有點過于自來熟了。”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降谷零有些歉意的撓了下臉頰,卻見萩原研二忽然攬過他的肩膀,朝面前的前輩爽朗一笑:“不過我也有些好奇這件事,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啊。”

前輩是個正直青春年少的女性,看見兩個實習帥哥英俊的笑臉,頓時就被迷得臉紅心跳。

金發黑皮的混血原本就長得極為顯眼,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卻絲毫不會遜色,都是天生受歡迎的類型。

“不是什麽機密啦……有人報案說這兩名嫌疑人正在搶劫,我們趕到的時候也正巧看着他們抱着龐大的現金,就直接逮捕了。可是他們卻一個勁的強調自己沒犯罪,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降谷零微微一怔,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他在調來橫濱之前也都做過相應的調查,也聽說過那個組織雖然很危險但紀律嚴謹,一切的目的只為守護橫濱,如果嫌疑人真的有那方面身份背景的話,也不應該當衆搶錢這麽嚣張啊。

這案子……似乎頗有疑點。

正巧小警察氣呼呼走出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沒忍住的搭話道:“不承認就算了,你看他們那什麽态度!”

“一個兩個的都拽的很,要我看他們就是個普通的混混!什麽身份不簡單,前輩真是想太多了。”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盯着監控器:“确實。”

小警察眼睛一亮,“你也覺得我說的對?”

降谷零悠悠補充完後半句話:“那個男人确實不簡單。”

小警察:“……”

小警察:“就他?”

他不可置信地盯了織田作之助好幾眼,也不覺得這個容易被人忽視的男人哪裏有問題了。

降谷零解釋道:“渾身都散發着微妙的殺氣,又如同頂尖殺手一樣隐藏着自己的氣息,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降低存在感,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相反,那邊的女人明顯不擅長格鬥,身材太過纖細沒有肌肉。”

萩原研二吹了個口哨:“但是絕對是美人。這身段,這氣質,這形象,我敢肯定是十年難逢的美女!”

小警察:“就她??”

他努力觀察着将自己包裹着嚴嚴實實的如月戀,硬是沒看到一點皮膚。

救命啊,這些人都是怎麽看出來的啊!

越觀察越覺得感興趣,心中的破案之魂也忍不住蠢蠢欲動,降谷零猛地握緊雙拳,雙眼亮晶晶,竟是一個箭步走到諸位警察前輩面前,用力鞠了個躬:“可不可以讓我也參加這次審訊,我也想為橫濱的人民出一份力!拜托了!”

……

這個請求實在是猝不及防,衆警察面面相觑一臉懵逼,誰都沒想到這位實習生竟然這麽……有責任心。

而知道自家好友又沖動了的萩原研二則無奈的一扶額。

但他能怎麽辦,他不是還是一樣很好奇。

于是萩原研二只能感慨的加入了降谷零的請求隊伍,并且提出了合理的審訊方法——将女人和男人分開審訊。

“肯定比單獨審訊有效很多。”

萩原研二笑着,臉上滿是自信的光芒:“我負責美女,零負責那個男人,一定能夠問出重要信息,請相信我們吧。”

衆警察前輩沉思片刻,覺得反正審訊也沒有什麽進展,也就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同意了。

于是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心滿意足的走進了審訊室。

如月戀和織田作之助依舊保持着監控中的姿勢,甚至連他們到來後都沒有變過。

降谷零注意到這個紅發的男人永遠站在可疑女人的身後,像是在守護她一樣,心中就有了主意。

與萩原研二相互對視了一眼,他率先嚴肅的往前一步對上如月戀的視線:“我們要與你們進行一對一的審訊,麻煩你們配合下。”

“又來?”如月戀不耐煩地蹙了下眉,“我拒絕。”

就知道這人是個刺頭,降谷零心下一沉:“這裏是警察局,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在我的負責人來接我前我有權保持沉默。”如月戀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降谷零:“但你确實被我們親眼目睹犯罪現場,這就幾乎可以定罪了!”

如月戀翻了個白眼:“那是別人強行塞給我的錢,我還需要搶錢嗎,你個豬腦子。”

降谷零眼睛一亮:“就這件事我們可以詳細談談,來洗清你的嫌疑,怎麽樣?”

如月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不必了,我不跟豬腦子說話。”

降谷零:“……”

在交鋒中難得一見他會吃癟,一旁的萩原研二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人才,這姑娘絕對是個人才!

還是降谷零惱羞成怒的一瞪,他才努力繃着臉望天,将笑憋了回去。

遞給零一個“你不行還是看我的吧”的自信眼神,萩原研二摸了摸那張帥氣的臉,露出了個吸引女性的微笑。

然後慢慢的湊近了如月戀面前。

“美女。”萩原研二一手托腮,側着迷人的臉龐,輕輕眨了下眼睛,荷爾蒙頓時散發一屋子,“我很欣賞你,不如……我們單獨聊聊怎麽樣?”

“呵。”面對他那釋放魅力的演技,如月戀冷酷的吐出兩個字,“醜拒。”

頓時讓自信帥哥的心碎了一地。

“噗。”這下笑出聲的就是降谷零了。

“不可能,我的魅力竟然不管作用,太不科學了,難道我今天狀态不太好?”

無視懷疑人生碎碎念的萩原研二,降谷零看着油鹽不進的可疑女性,努力做着最後一次掙紮,“你到底怎麽樣才能答應跟我們談一談,我可以酌情滿足你的要求。”

本以為對面還是會無視他的話,結果可疑女人卻在這時忽然一頓,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傾了傾。

降谷零頓時緊張地屏住呼吸,同樣将身體前傾,對她的話語嚴陣以待。

然後就聽到女人輕輕的問:“你們這裏……有豬排飯嗎?”

“呃……”豬排飯,據說是拷問必備的套餐,如月戀早就想嘗試一次,而且現在肚子也很餓。

在降谷零迅速給他上了一盤豬排飯後,他心情大好的一颔首,什麽都同意了,“審吧。随便審!”

這麽簡單就成功讓他松了口,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真是又無奈又郁悶。甚至由衷生出一種剛才忙活的有什麽必要的心累感。

降谷零指了下站在身後的織田作之助,沒好氣道:“那他我就借走了?”

得到如月戀ok的手勢,降谷零就率先走出房間,都不需要跟織田作之助溝通,他就知道這個聽從女人命令的男人,一定會跟來。

果不其然,織田作之助沉默跟着他走進另一邊的審訊室。

而如月戀則跟荻原研二留在了屋內。

“終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萩原研二拉開座椅,坐到如月戀對面,滿臉都是笑容,“能認識你很榮幸,美麗的小姐,我叫萩原研二,可以告訴你的名字嗎?”

如月戀低頭欣賞着豬排飯,随口答道:“如月戀。”

“真是個美麗的名字,非常符合你的氣質。”萩原研二套着近乎,“那麽年齡呢,我是21歲。”

如月戀:“18。”

萩原研二:“這樣啊,看來我們年齡正合适呢,那麽你為什麽會手持大量現金被人舉報呢?”

如月戀:“無可奉告。”

萩原研二:“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條街上呢?”

如月戀:“無可奉告。”

萩原研二:“那具體發生了什麽描述下……”

如月戀:“無可奉告。”

萩原研二:“你剛才好像說過可以随便審。”

如月戀:“是啊,但我沒說會告訴你啊。”

“呃……”萩原研二做起了深呼吸。

他感到頭疼不已,原來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竟然是這麽麻煩的嗎,遇見這種級別棘手的嫌疑犯,真是太不好對付了,實習的挫敗感又強烈了一些。

正無奈期間,卻見少女又一次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轉動着筷子:“審完能快點出去嗎?”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忽然注意到少女即使滿心都是豬排的香氣,卻也沒有直接用餐,反而像是因為他存在而忍耐着一樣。

再看向她所戴的口罩和墨鏡,萩原研二心中恍然大悟,難不成對方不想在他面前露臉?

這下如月戀越想讓他走,那他就偏不能走了。

于是,萩原研二也不愁了,也不焦慮了,就坐在原位笑眯眯地望着如月戀:“你想吃就吃,不要害羞。”

如月戀呵呵冷笑:“你看我像是害羞的樣子嗎?”

萩原研二:“那你就可以盡情的摘下口罩和墨鏡吃飯吧,請。”

如月戀盯了他沉默一會兒,靈巧的轉了圈筷子:“不,我不能讓你看見我的臉。”

萩原研二一臉好奇:“為什麽?我超級想看看你的容貌诶,絕對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不如就讓我欣賞一下吧。”

如月戀:“呵,你會後悔的。”

萩原研二:“後悔就後悔,我不在乎。”

如月戀:“你走。”

萩原研二:“我不走。”

如月戀:“你到底走不走。”

萩原研二:“我就不走。”

仿佛跟方才的地位相互颠倒,煩躁的人變成了如月戀。

這一下,可把如月戀給惹惱了。

“行。”到最後,如月戀冷漠地一放筷子,也不避諱了,“不走是吧,不後悔是吧,那你就看吧。”

說着,他一把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和口罩,就這樣直視起萩原研二的臉。

……

另一邊,降谷零還在冷靜的審訊着織田作之助。

比如月戀這邊好上不少的是,織田作之助的态度很是配合,問什麽都有回應。

只是……不該說的話他也絕對不會說出口。

像是性命年齡身份保镖的基本信息都可以說。一旦涉及到背後的組織,眼神就頓時冷漠起來。

降谷零審訊了半天也什麽都沒審訊出來,正打算用點技巧,結果外面卻突然傳來有人擔保嫌疑人無罪釋放的消息。

這一下,審訊就不可能審訊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降谷零沉着臉無奈放走了織田作之助。

一路走到警局門口的路上,他偶遇了帶領着如月戀出來的萩原研二。

只是還沒有跟垂着頭的萩原研二打聲招呼,他就瞥見了站在前臺的那一身黑衣的身影。

那是一位比他還要小了幾歲的少年,留着橘紅色的微卷長發,有着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內襯是精致的小馬甲,外邊則披着一件寬大的西服外套,頭頂也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

他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裏,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場就要将周圍吞噬,甚至比織田作之助這位保镖還要強烈數倍。

眼眸随意的一瞥,鋒利的視線就仿佛能夠刺穿心髒。

手臂随意的一擡,那力量凝聚的肌肉就能夠擊穿人體。

這一刻,降谷零深刻的意識到,那個組織存在的恐怖!

僅僅只是一個碰面,便讓他身體隐隐發顫,渾身的細胞都充斥着顫栗!

危險!這個人很危險!

好在少年上下打量着如月戀,發現他沒有受傷後,便點了點頭痛快地離開了警察局。

沒有摩擦沒有沖突,令降谷零終于松了一口氣。

“橫濱果然是個卧虎藏龍的城市啊,萩。”

降谷零由衷的感慨道。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好友的反應。

扭頭一看,萩原研二竟弓着腰,垂着頭,雙手緊緊捂着面部,發絲遮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像是在悲傷又像是在痛苦。

降谷零臉色一變,連忙去扶:“你怎麽了,萩!”

誰知道被他輕微的一晃,萩原研二身體竟不受控制的往下跌落,直接蹲在了地上。

捂着臉的手掌死死抵在大腿上,萩原研二幾乎将自己蜷縮成一個球,将臉埋在腿間怎麽樣都沒有反應。

還是在降谷零的一再詢問下,才嗡嗡開口:“零……我恐怕要不行了。”

“你到底怎麽了!!”降谷零被他吓得不輕。

他粗暴地扯開萩原研二的手,低頭一看,卻看見青年正滿臉通紅,眼底浮現着水潤的光,如同氤氲的熱氣上升,朦胧起水霧,顫抖着眼眸。

——一副臉紅心跳春心萌動的模樣。

“我、我好像……”

他抓住發怔的降谷零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熱烈,迸發出無限的情愫:“我好像、喜歡她喜歡的要死了。”

“怎麽辦啊,零!”

降谷零:“……”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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