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随叫随到的神醫男配5(完)

孟逍遙乍一見賀東辰身形狼狽,連輪椅都丢了,便信了大半,畢竟賀東辰體弱一直都坐着輪椅示人,久而久之,大家就認為他真的腿腳不便,站不起身。

現在看來,呵!為他抓他,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孟逍遙哪怕心知有乍,還是不願意空手而歸,繼續沖賀東辰飛去,神色狠辣。

賀東辰臨危不懼,從容不迫,發絲在氣流下輕輕晃動。

就在孟逍遙的手離他只剩半尺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的草皮猛地掀起,袁長生一身紅裙,擡手甩出金色鞭,直沖孟逍遙門面。

孟逍遙知道鞭子的厲害,不敢強接,只能匆忙後退,然後眼睜睜看着長鞭淩厲地擦過他的眼前,轉而氣息收斂,回收的時候柔和地将賀東辰往後卷去。

原來攻擊是假,保護是真,孟逍遙往後掠去的時候心中懊悔,可惜為時已晚,只能退而求次,轉眼去看江心月,只見她花容失色,被那個猥瑣瘦小的裘六指扛着飛遠,速度之快,連他都要嘆一句。

轉眼間,兩個人質,都丢了。

賀東辰被鞭子卷着往後飛去,然後被一只纖細有力的胳膊摟着腰,在原地轉了兩圈,白色裙擺和紅色裙擺互相糾纏,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你沒事吧?”耳邊熱氣輕打,賀東辰偏頭看一眼袁長生,莞爾道:“沒事。”

袁長生立馬放下人,關注形勢。

此時,周圍草地掀起,飛出一群正道俠士,将孟逍遙一群人團團圍住。

“哈哈,誰說藏地下沒用!我真是絕頂聰明!”一個大漢大着嗓門,将頭上幾根草拍掉。

千防萬防,還是被包了餃子的孟逍遙陰沉着臉,嗤笑出聲:“一群正人君子,怎麽偷偷摸摸藏在地下,也不嫌丢人。”怪不得草味和土氣重,地都被翻了一遍,可不重嗎?

“嘿嘿,只要将你這個大魔頭誅殺,就是鑽狗洞也使得,兄弟們說是不是!”大漢嬉皮笑臉道。

“是!”衆人應聲,面上輕松,不過一個個暗中戒備,免得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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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逍遙心中衡量利弊,嘴上問道:“本教主明明派人看守場地,四面八方都有,你們是怎麽悄無聲息地藏在地下,難道連夜打了十幾裏的地洞?”

“嘿嘿,這就要多謝賀谷主的迷魂藥,風一吹,你那些下屬全倒了,第二天醒來,還以為自己守了一夜。”

“他想要拖延時間,大家莫要廢話。”林長劍從葛六指的手裏接過江心月,安撫一番,這才站出來,對孟逍遙道:“交出綠靈果。”

綠靈果這麽重要的東西,孟逍遙這個疑神疑鬼的大魔頭,自然會随身攜帶。

他從兜裏掏出一枚綠色的果實,雞蛋大小,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沒有半分雜質,隐隐還散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衆人呼吸一滞,目光癡癡地看向那枚綠靈果,綠靈果有病治病,沒病還能增加十年的內力!人生有幾個十年!衆人內心狂熱起來。

孟逍遙見效果達到,心中得意,運足內力,将綠靈果往空中一擲:“有本事,就自己來取啊!”

“別中了他的奸計,除魔要緊!”林長劍大喝一聲,率先提劍迎上孟逍遙,對綠靈果不屑一顧。

其他人見狀,只能壓下心中的渴望,對戰魔教之人,只不過到底分了一絲心,打鬥時忍不住擡頭關注綠靈果的動向。

孟逍遙那一擲用足了內力,一時半會兒,綠靈果還真下不來。

守在賀東辰旁邊的袁長生望一眼天空,突然語出驚人:“萬一被鳥叼走了怎麽辦?”

賀東辰嘴角一抽,如果被鳥叼走的話,那就有樂子了,在場誰都是嫌疑人。

他見袁長生眼巴巴地盯着戰場,卻依舊守在自己身旁,勸道:“去吧,我有自保之力。”

袁長生正要搖頭,就連賀東辰突然擡手,一道銀光閃過,遠處一個魔教男子突然倒地,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後背被人砍了一刀,依舊捶地大笑,無動于衷。

袁長生:???

銀光一閃,回到賀東辰的手腕,變成一個精致漂亮的镯子。

袁長生好奇地看一眼镯子,滿臉驚奇:“好別致的暗器,能讓人發笑。”

系統得瑟地動了動小尾巴。

“它還會動!”眼尖的袁長生驚呼道。

系統立馬僵住身體,完了完了,它暴露了!

賀東辰見狀,索性将手腕翻過來,将蛇頭和尾巴都露出來,解釋道:“這是一只笑笑蛇,咬一口能讓人大笑不止,再咬一口,方能解毒。”

袁長生恍然大悟,再看一眼笑趴的魔教之人,心生同情,大笑不止,會脫肛的。

知道賀東辰有自保能力,袁長生不再磨蹭,長鞭一甩,興致勃勃地加入亂戰,像闖入羊群的狼,所向披靡。

賀東辰含笑看着她靈動的身影,對背後的偷襲不屑一顧。

“小心!”被沈有才護在身後的江心月恰巧看到這一幕,驚呼出聲。

然後下一秒,就見舉着大刀接近賀東辰的魔教之人,突然身子一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連刀都拿不住了。

沈有才見狀了然:“醫毒不分家,賀谷主不能習武,便用毒自保。”

江心月若有所思:“你說那個毒,貴不貴?”

可憐從未關心銀子的江心月,已經開始考慮貴不貴的問題了。

沈有才心疼極了。

打鬥還在繼續,衆人大顯身手,刀光劍影,其中林長劍的烈陽劍發出一道道淡紅色的劍氣,大開大合,十分醒目。衆人打鬥時默契地避開他,免得被誤傷到。

孟逍遙側身避開一道劍氣,心生忌憚,陰冷地盯着林長劍:“不虧是天衆奇才,年紀輕輕就要追上你爹了,既然如此,就留不得你了。”說完雙手一擡,渾厚的內力直沖林長劍而去,遠處打鬥的衆人只覺身上一沉,被壓的動作遲緩,喘不過氣。

林長劍作為被攻擊的人,自然首當其沖,身上猶如壓着萬斤,躲避不及,只能匆忙舉起烈陽劍,擋在身前,勉強護住了心脈,衣服被淩厲的真氣劃成布條,裸露在外的皮膚出現一絲絲傷口,鮮血蔓延,看起來像個血人。

“林大哥!”江心月焦急落淚,被沈有才死死攔住。

正道之人想要上前相救,可惜孟逍遙的真氣太過暴虐,幾乎無差別攻擊,将周圍的草地全部收割,露出褐色的土壤,還有幾個藏身的大洞。

衆人一時間找不到近身之法,加上天上那枚綠靈果出現,正在極速下降,牽動着人心。

“我來。”袁長生大喝一聲,飛身而上,用真氣包裹着身體,強勢破開孟逍遙的攻擊,金色的長鞭飛舞,一鞭打向對方,氣勢洶洶。

孟逍遙下意識後退,但林長劍只剩一口氣,留着後患無窮,于是咬牙,想要強接拽住打來的鞭子,他就不信!一個小丫頭!能強得到哪去!

啪的一聲。

長鞭甩在孟逍遙手上,然後時間一滞,孟逍遙被一鞭子打在地上,吐血不止。

“你!怎麽可能!”孟逍遙震驚不已。

圍觀的正魔衆人同樣目瞪口呆!他們看到了什麽!看到孟逍遙被一鞭子抽到了地上!

這個魔教教主是假的吧!

林長劍單膝跪地,用劍撐着身體,陷入深深的懷疑中,從小到大,他身為天之驕子,衆人誇贊,默認他為下一任武林盟主,是最有可能打敗魔教教主的人!林長劍聽多了,自己也深信不疑,可是他看到了什麽!

在他被孟逍遙壓的擡不起劍時,一個纖細的女子,随手一鞭,就将孟逍遙抽到了地上。

現場陷入詭異的安靜,只有幾個被系統咬中的魔教之人哈哈大笑,笑聲凄涼,帶着哭腔,更像是鬼哭狼嚎。

“啪嗒。”

衆人心心念念的綠靈果不知何時落下,掉在袁長生的腳邊,咕嚕滾了兩圈。

大夥兒終于回神,綠靈果!

可是綠靈果就在袁長生腳邊,那可是一鞭子能抽飛魔教教主的人!

誰敢撿!有賊心沒賊膽啊!

袁長生被衆人盯着,恍若未覺,長鞭随意一挑,綠靈果飛起,穩穩落在她的手中。

她掃一眼衆人:“這個在江州拍賣會上賣了多少錢?”

沈有才下意識回答:“五萬金。”

“很好,誰有五萬金,它就是誰的,沒問題吧?”袁長生笑容綻放,隔着人群沖賀東辰揚眉。

“沒問題,沒問題。”

“就是,應該的。”

衆人紛紛點頭,沈有才甚至當場拍下這枚綠靈果,不過讓袁長生代為保存一段時間,安全了再給他,現在那麽多人盯着,綠靈果到他手裏,那就是燙手芋頭了。

孟逍遙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交易,氣血翻湧,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如今大勢已去,孟逍遙索性躺在地上,一邊大笑一邊咳血。

袁長生看得疑惑:“他也被笑笑蛇咬了?”

賀東辰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沒有。”

“那笑什麽?”

“笑自己吧。”

話音落下,孟逍遙突然擡手,衆人驚得後退,結果卻見孟逍遙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氣絕身亡。

以孟逍遙的心氣,如何能接受自己淪為階下囚,屈辱死去,還不如自己潇灑離開,讓正道之人跳腳。

正道之人确實不爽,勝利就在眼前,敵人突然自殺,勝意瞬間少了大半,五味雜陳,甚至還有人感嘆,孟逍遙也算是一代枭雄。

“呵,他也配!”袁長生冷眼。

“不配不配,大魔頭就是大魔頭!十惡不赦!就該千刀萬剮!這麽死了便宜他了!”被冷眼到的人立馬改口,小心翼翼。

“走吧。”賀東辰在一片沉默中開口,袁長生抱着胳膊點頭。

兩人并肩離去,身後其餘魔教之人,自有他人料理。

走了不遠,袁長生掃過賀東辰的腿,擔憂道:“真的沒事嗎?別勉強。”

賀東辰微笑,他只是懶,腿沒廢。

不過,賀東辰皺了皺眉頭,還晃了晃身子,笑容勉強:“還行。”

還行,就是不行。袁長生了然,然後擡手,攬住賀東辰的腰,運起輕功,向前飛去。

“袁姑娘。”賀東辰突然開口,指了指北方,“要錢谷在這個方向。”

“哦哦,我路癡。”袁長生讪笑。

兩人在草原中飛掠,像一對着急歸巢的燕子,身後清風徐徐,萬裏無雲。

要錢谷中,玉竹和空青在門口着急轉圈,望眼欲穿,旁邊放了一把輪椅。

“怎麽還不回來,谷主不會出事了吧?”

“就是,急死人了。”

玉竹突然指着前方:“你看,那像不像谷主和袁姑娘!”

空青眯着眼看去,片刻後激動地抓着玉竹蹦噠:“谷主回來了!”

然後兩人眼睜睜看着,谷主被袁姑娘攬着,直接飛進了山谷。

“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空青撓頭,別人都是男的抱女,怎麽到他們谷主就性別對換了。

“肯定是谷主受傷了!”玉竹大喊一聲,匆匆推過一旁的輪椅,往山谷內跑,空青後知後覺地跟上。

然而到了後,只見他們谷主氣定神閑,甚至還有點面色紅潤。

“看我做什麽,林長劍等人一會兒要到了,你們去山谷外等着。”賀東辰說完沖袁長生溫柔一笑,“多謝袁姑娘送我回來,我請你吃飯。”

“有酒嗎?”袁長生雙眼放光。

“有,桃花酒。”

兩人就這麽吃起了飯,有滋有味。

林長劍身負重傷,被擡回要錢谷,江心月緊緊抓着他的手,淚如雨下,我見猶憐。

一旁的沈有才心疼的要死,根本來不及吃醋。

玉竹照例為林長劍控制了傷勢,處理了傷口,淡定道:“我們谷主在和袁姑娘用膳,諸位稍等。”

“就不能快點,我們加錢!”江心月焦急。

空青插了一嘴:“我估摸快不了,他們兩個不對勁。”

江心月:???什麽不對勁?

最後,賀東辰帶着酒足飯飽的袁長生姍姍來遲。

袁長生喝了酒,有些微醺,臉頰紅潤,不過腳步還是非常穩,進屋後看到沈有才,立馬從兜裏掏出綠靈果,向他扔去。

“诶呦小心。”沈有才小心翼翼地接住綠靈果,就是這枚小小的果子,前後花了他十萬金,饒是他也忍不住肉疼。

“我的五萬金呢?”袁長生說着摸了摸腰間的鞭子,眼神威脅。

沈有才立馬就道:“我已經令人快馬加鞭送來了!”

“這還差不多。”袁長生滿意。

江心月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賀谷主,你快給林大哥看看,他要不行了。”

林長劍被孟逍遙全力一擊,後又見證袁長生一鞭子抽飛孟逍遙,大受打擊,如今已經陷入昏迷,臉白的跟紙一樣,呼吸幾乎等同于無。

賀東辰上前為他診脈,片刻後收回手,将目光放在沈有才手上的那枚綠靈果。

衆人秒懂,江心月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有才,淚眼朦胧:“沈大哥,林大哥危在旦夕,還請你…”

“不用說了!”沈有才大手一揮,然後将綠靈果放在江心月的手中,含情脈脈道,“只要能幫到江姑娘,我甘之如殆。”

“沈大哥,心月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江心月感動地稀裏嘩啦,然後轉眼就将綠靈果交給賀東辰。

“還請谷主用藥。”

賀東辰挑眉,把玩那顆晶瑩剔透的綠靈果,在衆人的目光中,一派自然地收入囊中。

江心月:!!!死要錢開始貪藥材了!

沈有才瞪大眼睛,迫于袁長生的武力威脅,只能舔了舔嘴巴問道:“谷主這是何意?”

賀東辰看他一眼,什麽都沒說,慢吞吞從袖中,實則從商城兌換一枚爛大街的藥丸,最後掏出一個玉瓶,遞給雙眼通紅的江心月:“此藥可解林少俠的問題。”

江心月捧着玉瓶,愣愣道:“也能修複根基?”

“沒錯,一步到位。”

然後江心月怒了:“那你先前為何不給林大哥用藥!非要讓他去取什麽綠靈果!?”

賀東辰詫異:“綠靈果是報酬,我自然是要先收了報酬,才能治病,有什麽問題嗎?”

江心月憋的一臉通紅:“那,那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的話,他們就不用這麽認真地盯着綠靈果,還和魔教直接杠上!

賀東辰嘆氣:“你們也沒有問。”

袁長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賀東辰耍人,看着他把江心月都氣哭了,一臉若有所思。

江心月被賀東辰氣壞了,不過還沒有忘記她的林大哥,小心翼翼從玉瓶中倒出一枚褐色的藥丸,給林長劍喂下。

“玉瓶要還。”旁邊插進一道悠悠的聲音。

江心月深吸口氣,咬牙切齒,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

賀東辰雖然耍人,但給出的藥丸确實藥到病除,林長劍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變好,江心月的怨念随着變淡,忙裏忙外,貼身照顧林長劍,讓一旁的沈有才,看着吃味不已,搶着幹活。

魔教教主身亡,高手滅了一批,大勢已去,想來很長一段時間只能茍延殘喘,不能出來興風作浪,正道喜氣洋洋,最後由要錢谷做東,在山谷外擺了流水席,奉上美食美酒,熱鬧非凡。

大夥喝上頭了,就想要切磋一番。袁長生最喜歡這個環節,霸占着一個擂臺,長鞭一甩,等人上門打架。

只是切磋武藝,衆人自然不怕,和高手過招也是一種榮幸!一個個輪着上臺,好不熱鬧。

賀東辰本着病弱人設,坐着他的輪椅,在臺下看着袁長生大顯身手。

如此熱鬧了三日,衆人盡興,先後提出告辭。

林長劍也從昏迷中蘇醒,生龍活虎,不過似乎被袁長生刺激到,準備回府閉關修煉。

為此,一直等着林長劍表明心意的江心月心中郁結,最後堵氣,和沈有才走了。

袁長生看着她氣呼呼的背影,沖賀東辰揚眉:“你這麽耍她,是不是嫉妒她的美貌?”賀東辰死要錢的性子,在江心月一行人的身上,加倍展現。

“你怎麽會這麽想?”賀東辰詫異。

“那不然…”袁長生眯着眼,“你喜歡她,想要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力?”

賀東辰瞬間改口:“對,我嫉妒她的美貌。”

“切,太假了。”袁長生撇了撇嘴,不過語氣歡快了幾分。

賀東辰笑而不語,遞給她一碗冰鎮水果,袁長生吃了一半發現內力大增,不可思議道:“這裏面有綠靈果??”

“好吃嗎?”賀東辰微笑。

袁長生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讓沈有才前後花了十萬金的綠靈果,最後竟然成了一碗冰鎮水果!暴殄天物啊!

還好江心月走的快,要不然知道此事,肯定氣哭。

袁長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賀谷主都給她吃了,自然不能浪費一分,匆匆吃完後,盤腿坐下吸收藥力。

這下,她體內還殘餘的胎毒,算是徹底解開了。

幾日後,要錢谷徹底安靜下來。

“賀谷主,我也要走了。”袁長生手裏拎着一個包袱,笑意盈盈道,“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句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今,我病好了,是該散了。”

“哦,對了,沈有才送來的五萬金,是我給賀谷主的第一筆診金。”袁長生下巴擡起,“你等着,等我去掙懸賞,回來還債。”

袁長生說完不等賀東辰開口,腳下一點,飛身落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潇灑地揮了揮手:“我走了,後會有期!”

馬蹄飛揚,留下一道灰塵,那抹紅色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綠林中。

賀東辰目送人急匆匆地離開,笑意加深。

空青不解地撓了撓頭:“人都走了您還笑?”

賀東辰看他一眼,沒有多說,慢悠悠地操控輪椅回山谷。

袁長生一路快馬加鞭跑了兩個時辰,這才慢下速度,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我可是要打遍天下的人,怎麽能窩在一個小小山谷。”

雖然這麽說着,但袁長生還是生出一股濃濃的不舍,回頭望一眼要錢谷的方向,喃喃自語:“後會有期。”

魔教一戰後,袁長生的大名傳遍江湖,不少女子效仿她的打扮,一身紅裙,裙擺挂着細小鈴铛,腰間別着一條金色絢麗的長鞭。

傳聞袁長生是個路癡,經常追着江洋大盜跑迷路,傳聞袁長生非常愛財,幾乎包攬了官府發出的高價懸賞,傳聞袁長生好鬥,挑戰了武林盟主,事後非常灑脫地拒絕了武林盟主之位。

這些傳聞陸陸續續傳到賀東辰的耳邊。

他搖頭失笑,算算時間,也有一年了。

“谷主,江姑娘又來了。”玉竹進來通報,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次帶了誰?”

“表哥。”

這一年,江心月簡直就是要錢谷的送財童子,經常帶着人上門求醫,恩,不同的人。

林長劍匆忙閉關,直接斬斷了紅線,江心月的愛慕者猶如過江之鲫,都快把他給忘了。

賀東辰手邊沒事,就去看看這位表哥,順便收一筆錢。

一年過去,江心月更美了,那位受傷的表哥,胳膊都要掉了,還一個勁地安慰她別哭。

賀東辰看得無語,收錢,治病,走人。

即将入谷時,身後傳來馬蹄聲陣陣,他心有所感,操控着輪椅轉身,只見一年未見的袁長生縱馬而來,飛身而下,輕盈地落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我在追一個懸賞迷路時,順着心意就來了這裏,賀谷主,好久不見,我帶着診金回來了。”

賀東辰莞爾:“好久不見。”

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相視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不久後,江湖傳言,袁長生和要錢谷的谷主修成正果,時常還會傳出,在某地看到兩人,如膠似膝,羨煞旁人。

江心月心裏空落落的,她也想要神仙眷侶,羨煞旁人,最後兜兜轉轉,竟然和沈有才修成正果,大婚之日,沈有才樂的合不容嘴,漫天撒錢。

袁長生好動,在要錢谷待不住,賀東辰會陪她一起外出,也會準備好藥丸,目送她只身離去。

袁長生是個天生的路癡,可從未忘記通往要錢谷的路。

他們一直沒有要孩子,要錢谷的傳承,依舊從那些孩童中選。

十年後,新一批的弟子中,有兩位比較出衆。一位京墨,天賦最佳,沉得住氣研究醫術,就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一位淩泉,醫術略遜一籌,但性子活,将賀東辰死要錢的精髓牢牢把握。

若是以往,傳承之人必定是京墨,神醫谷只看醫術,不看其他,原身這樣體弱的,不還是繼承了神醫谷。但現在是要錢谷,衆人心裏潛移默化,都覺得賀東辰會選擇性子較活的淩泉,就連淩泉也這般想,時常以少谷主的身份自居,沾沾自喜。

然而選拔那日,賀東辰在一衆人的視線下,點了京墨的名字。

正在腦海中琢磨藥方的京墨愣在原地。

淩泉驚叫出聲:“為什麽!?”

衆人同樣不解。

賀東辰掃視一圈,神色淡淡:“大家莫要忘了要錢谷的原名,是神醫谷,神醫谷治病救人,我改名為要錢谷,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可從未耽誤任何一個病人,從未因為對方給不起價就看着人死,不管是叫神醫谷,還是要錢谷,醫術永遠是根本,切莫本末倒置,真行買賣之事。”

“京墨醫術和天賦為弟子之首,我立他為下一任谷主,誰還有疑義?”

“沒有。”衆人應聲,羞愧難當。

淩泉張了張嘴,臉色蒼白。

事後,賀東辰做主,将淩泉放出谷,免得留在谷中,興風作浪。

等培養好京墨,賀東辰卸下擔子,陪袁長生行走江湖,懲惡揚善,留下不少傳說。

老了後,他們沒有回要錢谷,選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小島,種滿桃花,餘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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