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幹嘛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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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夏亦簡和顧辰報出同樣的名字,導演當下就陷入了迷惘,他剛進娛樂圈,雖然認識些人,但他何德何能能邀請到那麽多的大佬,那些大佬又怎麽會關注到他的小破綜藝,顧辰和夏亦簡真是高看他了。
贊助是一款家喻戶曉洗潔精品牌,因為競争産品衆多,而且他們這種小牌子又找不到什麽好的代言人,都覺得會掉身價,現在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轉型。
s所以攝像給贊助打完電話後,贊助一聽到顧辰和夏亦簡的名字直接大驚,而後就立刻召開了董事會議,将《我的小家》立為s級項目,并且決定給白年追加五百萬的報酬。
攝像臉色複雜地望着導演,宛如失戀了一般失魂落魄,将真相告訴他:“白年和顧辰夏亦簡,還有另外幾個大佬,都是前男友關系。”
這個綜藝注定不會很太平。
他繼續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想和白年參加同一檔綜藝,但又不想和其它前男友同臺。”
導演是個大直男,聞言心髒都吓得差點裂開:“前男友白年是同看不出來啊!”
“這不是重點!”攝像差點自閉,他掰着手指頭:“白年有一二三四五六,六個前男友!哪個我們惹得起要拒絕也不好拒絕!”
導演回想起那些名字,各個都如雷貫耳,他道:“既然哪個都惹不起,那就幹脆一點攤開了說呗。”
他掏出手機給顧辰打電話。
顧辰很快就接了:“你們帶着合同到樓下了我讓人下來接你們。”
導演嘆了口氣,狀似無奈地道:“實在是抱歉,夏亦簡也要參加綜藝,我們人微言輕的,也不太好拒絕,就答應了,您還參加嗎?”
顧辰呼吸一滞,片刻後,他咬牙道:“不是讓你們拒絕了嗎?他參加了就不讓我參加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
“拒絕不了。”
顧辰閉了閉眼,眸色漸深:“你們是覺得我比夏亦簡好惹嗎?所以他參加了就發電話來拒絕我”
導演連忙道:“不是不是,我們是詢問您還參加嗎?”
顧辰一字一句冷聲道:“我參加。”
夏亦簡都去了他能不去
“其它人和你聯系了嗎?”
導演愣了一下,搖搖頭:“還沒有。”
顧辰松了口氣,他和夏亦簡最近都沒有工作,白年醒了後他便特地派人關注了一下才得到了這個消息,得到了消息之後立刻就封鎖了,估計夏亦簡也是如此,所以那幾人才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能瞞多久瞞多久,在他們來之前所有嘉賓找齊了就行了。
他道:“那就好,盡量将白年要參加的消息瞞下來,偷偷邀約其它藝人,盡快敲定好名單,即使他們問了,也說人已經選好了,懂了嗎?”
雖說不知道為什麽,但導演還是答應了。
既然顧辰說了會參加,那夏亦簡應該也是。
導演繼續打電話給夏亦簡,如法炮制給夏亦簡灌輸了一通後,夏亦簡也如同他所料想的一般,雖然氣的不行,也還是答應了。
白年對這一切渾然不知,距離綜藝開拍還有一個月,他有足夠長的時間去看醫生治病,說不定等到綜藝開拍,他的記憶就能恢複了。
他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瞞着劉玥獨自去了醫院。
醫院是他特地找的私人醫院,叫天雅醫院,據說是當地的大企業顧家開的連鎖醫院,保密性極強,一般明星看病的首選,他垂着頭在前臺挂了號。
前臺看見他身份證詫異地望了白年一眼,而後便默默的吞下了這一口大瓜。
付了各種七七八八檢查的錢,五萬塊此時只剩下三萬塊,白年心疼的将銀行卡放在兜裏,因為是獨自前來,也不能申請公司報銷,他得省着點花。
他站在一旁等電梯,發現等電梯的人逐漸增多而且有些人的目光多多少少往他這邊放的時候,便敏銳的放棄了開始走樓梯。
電梯叮的一聲響了。
“顧總,您今天來視察,是有什麽事情嗎?”院長滿臉憂愁從電梯裏走出來。
白年低着頭,轉身朝着反方向的樓梯走去。
顧瑾年擡步,他的身量很高,身邊又跟着兩個助理,顯得格外的惹人矚目,他低低的附和了院長一聲,淡然的擡眼,瞥見白年離開的身影,瞳孔猛的一縮。
他的聲音低沉又迅速,細細聽甚至有點急切:“這次來,是總部那邊準備分一批醫療儀器下來,有什麽儀器壞了可以報給我助理,總部不會怪罪的。”
院長瞬間喜笑顏開:“好,好啊!”
顧瑾年道:“我自己走走,您先忙吧。”
待院長走後,他走到前臺輕聲問道:“白年是不是來過”
前臺知道顧瑾年是醫院的股東,便如實相告:“一個人來的,挂的腦科。”
顧瑾年點點頭,聲音淡淡的威脅:“這件事情除了你我不希望還有其它人知道,尤其是媒體。”
他走上電梯,做電梯去了腦科門診部,在天雅醫院,腦科是非常權威的一塊,因為工資高福利高,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格外的多,放在其它醫院,他們都是可以獨自撐起一個部門的存在。
叫到了白年的號,白年低着頭推開門,入目是一個帶着眼鏡頭發半白的醫生,還有點微禿,醫生似乎對他的到來也不覺得驚訝。
他揮揮手:“照ct了嗎?”
白年點點頭,把ct底過去。
醫生擰眉看了半晌:“你看這兒,是不是有一塊黑點你的頭是不是開過刀”
白年嗯了一聲點點頭:“我出過車禍。”
醫生戴好眼睛,放在儀器上查看,而後嘆了口氣:“你腦袋裏還有一塊淤血沒有清除幹淨,所幸沒有壓迫到神經系統,是不是影響了你的海馬體”
白年實話實說:“我失憶了,現在的我,只有二十歲的記憶,醫生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恢複記憶您也知道我工作挺特殊的!”
醫生放下ct,對白年道:“你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了,如果再做一次的話可能會影響到神經細胞的活性,但是不治的話會淤血會擴大,你先吃藥試試,如果吃藥可以消除淤血,那就不用開顱了。”
他鄭重道:“不過吃藥這個漫長的過程,如果你執意要快速複原的話也可以,但會影響到你的細胞活性,簡而言之就是變傻,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白年:“……”
他無比糾結,壓宛如潮水一般湧來,他确實很想快點好,但并不意味着他要用傷害自己的身體來得到,他無法替恢複記憶後的自己做決定,萬一自己恢複記憶後,開始後悔做了這個手術怎麽辦
白年試探性地道:“不然……再開顱”
醫生頓時語氣嚴肅的呵斥道:“年輕人,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以為你的大腦狀況很适合再做一次手術嗎?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幸免副作用嗎?不要對手術存在僥幸心理,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些病人。”
白年的臉色霎時間就慘敗了下來。
他的腦海中仿佛有兩個人在撕扯,讓他處于一種巨大的兩難中,一旦做手術就意味着不能回頭,他會給以後的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但不做的話,他現在就面臨着很大的麻煩。
過了半晌,他才蒼白着臉道:“先吃藥試試吧。”
他拿着一聲開的藥單推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顧瑾年正好朝着這邊走來,高大的身影仿佛在找什麽人。
白年低下頭,不想讓顧瑾年發現自己,朝着反方向走去。
天不遂人願,他還未走出幾步路,腳下就一滑,接着就被一把拉住了。
“小心。”擔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一股清涼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白年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态總算是好了一點,他的心猛的一跳,輕輕的推開扶住他的顧瑾年,吸了吸鼻子:“謝謝你。”
顧瑾年神情嚴肅,語氣憤怒:“你怎麽了你經紀人呢?你知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出來如果被人發現會很危險”
白年氣憤的擡頭看他,嘴唇似乎是想彎起來,但又不受控制地塌了下去,微微上翹的眼尾紅紅的,像是開的嬌豔的花朵最內裏花蕊的顏色,他像是收到了極大的委屈,眼睛一閉,眼淚就掉了下來。
可能是顧瑾年的語氣太重了,也有可能是最近受的委屈太多了。
淚水一觸即發,白年精致的小臉上不斷湧出淚水。
他語無倫次的把自己埋在顧瑾年胸口哭道:“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好想回去讀書啊,我想回去考試,上晚自習,我不想當明星嗚嗚嗚嗚嗚,你幹什麽兇我嗚嗚嗚嗚嗝,你以為我很好欺負嗎?”
他剛失憶,身邊交心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除了劉玥說得上話就沒有其它人了,他連看個病都要遮遮掩掩不讓公司的人發現。
白年捂着臉,他連哭都是壓抑情緒着的,聲音小小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倉鼠,低頭捂着自己的臉,埋在顧瑾年的懷裏。
白年埋在他的胸口哭的難受極了,顧瑾年頓覺手足無措,他根本沒有想到白年的壓力居然這麽大。
他只能伸手緩緩抱住白年顫抖的身體,白年很瘦,腰細的他一只手就能摟着,他哄道:“沒事,壓力哭出來就好了。”
所幸現在看腦科的人不多,而哭這種事情在醫院看來非常常見,所以過路的人都并沒有多朝這兒看幾眼。
白年聽到顧瑾年說話後腦袋才慢悠悠的轉了一圈反應過來,他頓了頓,停止了哭泣,朝着顧瑾年鞠了一躬:“對……對不起。”
顧瑾年被他鞠躬的樣子驚呆了:“!”
白年擦了擦眼淚:“今天的事情,請你幫我保密,關于我失憶的事情。”
顧瑾年點點頭。
白年松了口氣,望着顧瑾年身上充滿褶皺和淚痕的西裝,還未整理好的表情頓時染上一抹羞恥:“你的衣服。”
顧瑾年脫下西裝外套,裏露出裏面幹淨的白襯衫,他的身材非常好,背脊挺直,胸口勻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不厚但很結實。
“沒關系。”
白年點點頭,感覺沒有什麽話題了,可能是狀态還未全部恢複,便傻乎乎的開口道:“那是腹肌嗎?”
他毫不留情的,伸手戳了一下顧瑾年的腹部。
顧瑾年悶哼一聲,抓住他的手,語氣帶着淡淡的無奈:“這麽好奇嗎?”
【作者有話說:顧瑾年皺眉:“你怎麽可以……”
白年:“你居然兇我,嗚嗷嗚嗷。”】
我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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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的臉倏地一下紅透了。
他的眼睫微濕,眼尾上翹,還帶着淡淡的紅暈,像是受了驚的小貓,一下子就跳遠了。
他腦袋還有些懵懵的,手被顧瑾年抓着,心跳聲在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他愣聲點頭:“挺好奇的。”
顧瑾年輕笑一聲,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顯得很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感覺很踏實,像是醇香的咖啡,也像是釀造的美酒。
他低頭望着白年,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開口道:“男朋友才能摸。”
二十歲的心智,過了最容易心動的年紀。
但白年的心卻在這句話後猛的跳動了起來,他仿佛失了魂一般,在醫院的走道中,在都是消毒水氣味的氛圍裏,心動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他就硬生生地克制住了這種念頭。
他想到自己背負的債務,想到顧瑾年是白年的粉絲,顧瑾年喜歡的是恢複記憶以後的白年,那個白年灑脫又迷人自信,而自己不一樣,他遲早是要恢複記憶的,即使是心動,也不該是他。
原本的悸動全部被他埋了起來,白年微微拉開和顧瑾年的距離。
他斟酌着開口道:“我失憶了。”
顧瑾年伸手拂過白年的眼角,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我知道。”
“所以,我……”他頓了頓,眼神飽含歉意,細看還有些難過,語氣非常理智的繼續道:“這個我,沒談過戀愛,很容易就會心動,但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我,你是白年的粉絲,不是我的,所以,最近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啦。”
他把二十歲的自己和二十四歲的自己完全割裂開來,仿佛他是一個全新的白年。
他不能在失憶的時候肆意去做什麽事情,因為這樣的話,等他恢複記憶後,心智成熟,經歷過更多風雨的白年不知道會不會怪罪這個不成熟的,短短占用他身體幾個月的自己。
越是清醒就越容易混淆黑白,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白年,不管是二十四歲還是二十歲,他的內裏是不會發生改變的,可能二十四歲之後,他的表情,性格,語言會改變,但是他的心,情緒,和他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變的。
那是一個人的原色。
他說完後便轉身戴上腦子低着頭毫不留情的走了。
顧瑾年站在原地望着白年的背影,過了半晌才苦笑着低頭。
二十歲的白年,幼稚可愛,明明渾身都是優點,什麽時候他才可以自信一點。
他喜歡的從來不是二十四的白年。
從來只是白年,所有的白年。
……
白年坐上地鐵回家,地鐵有些擠,但他上的早,正好有座位讓他坐下。
他埋着頭打開手機,想着删掉顧瑾年的微信,又有點莫名其妙的舍不得。
于是他在備忘錄裏寫下一句話,打算給恢複記憶的白年。
打開備忘錄,卻發現白年在備忘錄裏打了不少的字。
“橙子喜歡吃牛肉,筒骨肉,不喜歡吃羊肉,雞肉,不吃香菜,不吃蔥,洋蔥,芹菜,不吃醋……”
他喃喃道:“橙子是誰”
旁邊兩個女生忽然激動的抱住彼此,言語裏滿是興奮:“你快熱搜,橙子曬國內機場照了!好帥啊!”
“他終于回國了,我等他好久了,我的愛豆終于回來了!”
白年:“……”
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備忘錄,又打開熱搜。
好家夥,他還不認識這個人。
熱搜第一是,葉橙。
視頻裏的人提着寵物航空箱,穿着簡單的純色衛衣和長褲,對着記者的鏡頭笑道陽光又燦爛,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像是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像是怕被人看見,白年微微側身,搜索了一下葉橙。
葉橙今年二十一歲,十九歲大學提前修滿學分畢業,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型學生,當時在娛樂圈裏可謂是炙手可熱,靈氣滿滿的後輩樣子讓許多導演都為之稱贊,雖然沒有得過大獎,但也支配了一段時間的娛樂圈。
更何況他家裏還有些軍事背景。
不過他驚才豔豔了一年就出國留學了。
白年松了口氣。
幸好搜不到他和自己的花邊新聞。
他打開備忘錄,繼續打下自己原本想打上的一行字:我很喜歡顧瑾年,等你恢複記憶,你可不可以考慮考慮他呀。
他又打下一行字:你前男友好多,我好煩。
像是找到了什麽宣洩的口子,他繼續打字: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我看了你的采訪,微博,看了拍的所有電視劇,發現你好厲害啊!怪不得他們都喜歡你。
顧瑾年也喜歡你。
仿佛自己誇自己誇上了瘾,等地鐵到站了他才收起手機在超市買了點菜朝着家裏走去。
不料,家門口蹲了只扁臉加菲,加菲懶洋洋的趴在門口的地板上,一見到他就跑過來蹭他的腿,用尾巴勾住他,叫聲嗲嗲的。
“年哥。”
一雙手環上他的腰,聲音像只慵懶的貓咪,還帶着淡淡的鼻音:“好想你啊。”
白年渾身一僵,用力推開了身後的人。
“年哥”聲音略顯錯愕:“我吓到你了嗎?”
白年轉身,身後正是剛才他還在查資料的,葉橙。
葉橙的臉上還帶着剛下飛機的疲憊,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紅血絲,他提着航空箱,後面還有一個大行李箱,像是累急了一般,他趴在白年肩膀上撒嬌:“年哥,我好累啊。”
白年不知道怎麽去和葉橙相處,被他這麽一靠近,耳朵倏地紅了起來,發燙的厲害。
葉橙笑的露出了小虎牙:“年哥你怎麽還是這麽害羞啊。”
白年愣了一下,見他大包小包的帶着東西,便道:“你先進來吧。”
他伸手抱起那只肥貓,打開門後就将他放在了地板上,而後便開始換鞋洗手。
“年哥,我記得我出國的時候,你說再也不讓我進這個門了。”
葉橙開心的換了鞋:“我以為我會在門口等好久你才會心軟讓我進來,你果然是疼我的。”
白年低着頭,小聲道:“我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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