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橫濱陰雲

神谷涉收拾好背包，在彈藥庫補充了子彈，準備好了任務。和他擦肩而過的是個銀發青年，兩人都停下來點頭致意。

福澤谕吉29歲，是政府麾下常用的暗殺劍士。明明是很隐秘的‘殺手’，如今竟有孤劍客銀狼的稱號。

他如今太出名了，這條路怕是走不久。

神谷涉細思的時間，已經來到長官的門外。他如今的長官是特務科的種田，從前不隸屬于這裏，和妻子聯手執行的任務多了，如今被調任過來了。

叩叩叩——

“進來。”

“神谷涉前來報到。”神谷涉進來就行了軍禮，筆直的站着軍姿，昂首挺胸看着前方，卻沒有盯着種田長官的臉看。

“神谷君雖不是異能者，也是特戰隊的精英。能來我們這裏，真是太好了。”

“您過獎。”

“橫濱越來越亂。這種時候…海外的異能者若潛入就麻煩了。”

“請長官吩咐。”

神谷涉面無表情，照面他明白種田長官是什麽人。為了橫濱的和平，他可以算計任何人去送死的類型。他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

只期望…妻子的異能力有點分量，不要輕易成為犧牲品。

“神谷君，有一個不滿四歲的女兒吧？”

“是。”

“聽說孩子快上學時，明美君想辭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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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小女能平平淡淡活着。”

種田長官贊同的點點頭，這是他們的期望和動力。“我們的努力，就是為了讓孩子們活的幸福。繼續努力。”

“是。”神谷涉帶着密令走了。

他所需要的是配合福澤谕吉，他負責探查消息，福澤谕吉負責殺人。來犯的國外間諜多是異能力，他沒有那個實力。

他們只有兩個人，負責的只是一塊區域。正在努力戰鬥時，一聲巨大的爆炸震驚橫濱。知道事态發生變化，他們迅速結束戰場，去探查那邊的消息。

岸口的軍區被間諜潛入，軍部設施裏藏着的秘密被發現，擂缽街發生難以置信的爆炸，那塊地方炸出一個無人的深坑。

神谷涉沉默下來，那裏不是他們被分配的範圍，也能推測出來事情的細致微末。早年有間諜潛入軍部，這次的間諜一可能是掩人耳目，二可能是響應間諜行動。

發生這麽大的事兒，橫濱哪個部門都無法休息。直到兩個月後，夫妻兩個才見上一面。女兒送去‘鄉下避禍’，為期三個月…到提前結束了。

神谷涉發現妻子狀态有點不對勁，看着一桌子飯菜扶她過來坐。看着她濃重的黑眼圈，語氣溫柔勸她吃點東西。

“這魚丸我是最愛吃的，嗚……”神谷涉吃一口，差點吐出來。

好鹹！

放了一包鹽？

明美根本沒注意自己，神谷涉大着膽子，悄悄的吐掉丸子。喝一口湯想緩解鹹味，又被齁甜膩住了。

【我老婆不對勁。】

“明美、你怎麽啦？”

“軍部成立了一個新組織，你知道嗎？”神谷明美雙眼無神，在丈夫掌心寫數字，發出‘電報’。

因為這次被入侵，政府深切意識到異能者不足，甚至還有不少在mafia，召集了這次失去家人的孩子。

“他們多半都有異能力。”

“已經成立了嗎？”神谷涉輕嘆一聲，順順妻子的長發，也寫着數字。“從歐洲那邊成立鐘塔，我就知道軍部也會秘密這麽做。”

“我不能讓……”明美想要說什麽，被捂着了嘴。

“沒事，我不會有事的。”神谷涉親吻她的唇，改在她背上寫數字。“不怕、我們女兒沒有異能力。”

流雲的異能力是附屬，泉奈是異界之人，只要等他們稍微長大一點。女兒是要上學的人，泉奈也不能整天帶着她玩。戰國時代的孩子早當家，聽說他兄長不過十歲左右，就當個大人在用。

這樣雲醬就能像普通的女孩子般上學，長大，戀愛，結婚。

“但是…他若死了呢？”明美聽說那邊朝不保夕，泉奈若死了，女兒的異能力就無主了。要是自主尋找人綁定，那樣……“隊長是福地…他的異能力是…[将持有武器性能增加至百倍]。”

“那邊稀缺物資，他父親是族長，必定不會讓泉奈置身危險當中。能在保護孩子的前提下，更保住了資源，他何樂不為？”神谷涉在答應交易時就想好了，既然綁定者是異界之人，就能一口咬定女兒沒有異能力。

明美終于冷靜了些，說出這次失魂落魄的原因。“這次被炸掉的實驗室，是人體改造計劃。初具成果，資料被搶救出了。”

“！！！”神谷涉臉色發黑，他可以為國家獻出生命，但不想讓女兒為此流一滴血。

“涉~”明美埋入他肩膀痛哭，這兩個月她頂着巨大的壓力和罪惡感，搶救那些資料，甚至将孩子帶到了軍部。“我無法辭職了，你找個機會傷退了吧。雲醬總該有一個人保護啊。”

她接觸到這種隐秘的計劃，除了死…再也不能離開了。

剛加入異能特務科那會兒，她只是想将自己的異能力，用在正确的地方。不是和那些人一樣，用于犯罪，用于非法謀利。

為什麽？

讓我們成年人去拼命啊！

為何要讓孩子們去承受那些？

“發起者都毫無罪惡感，你哭什麽？”神谷涉擦擦她的淚珠，寫完最後一句。“不必硬撐，直接表現出惡心就好。種田長官會理解的。”

明美正義感很強，不能讓她調任過去，說不準看到就會做出帶孩子逃的事兒。原諒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工作以外只想保護妻女。

“我去煮面。”神谷涉結束了這次的密談。

“……嗯。”明美微微點頭，奇怪丈夫為什麽要去煮面，一口菜下去：吐了。

【好鹹。】

第二天，精神壓力很大又放松的明美病了。她住進醫院裏，隐約認出那個護士，知道有人在監視自己，慶幸和丈夫都會‘通訊代碼’，昨晚的話只是哭訴怕丈夫遇上危險。

第四天，種田長官收到神谷明美心理輔導的請求，像他們這樣的政府機要人員，自然不能随便出去找個心理醫生。

第七天，種田長官将神谷明美調任資料室。他知道自己的部下正直而熱情，這次那邊要人看中她複制的異能力，也調查到明美申請離職審查的事。

權限高，不講武德，他也只能給人。

結果…這三觀崩裂，整個人都焉了。

種田長官也是護短的人，都把他部下吓出心理毛病了。“福地，她是有女兒的人，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沒當過爹就閉嘴。”

“這是為了國家。”

“我這麽說吧。國家是你兒子，要犧牲你孫子去成全兒子，你三觀還在嗎？都什麽年代了，還搞‘社會的奴隸’那套。哪個當媽的受得了？”

“……”電話那頭的福地源一郎再也不說話了，複制能力可以有更好利用。複制些稀有藥劑，也能降低改造的成本。

若不是複制的每一樣東西，都不能超過身體總和（比如黃金，只能複制她人這樣大小的，她複制出來的不能被她二次複制），早被拉去複制黃金、鑽石、稀土了。

“她原就不是軍部的人，普通的童年，懷着一個正義心報效國家。”種田長官越說越生氣，他不贊同什麽‘獵犬’計劃。“福地…人是需要盼頭的，你現在可以奉獻一切，但願你十年後還能說出這種話。”

福地源一郎不懂他在說什麽，護衛國家的一切不是軍人職責的嗎？

“我知道了，情報的善後還望處理好。”

“我的人，自不必你操心。”種田長官挂斷電話，揉了揉太陽穴，找來神谷涉談談。

告訴他先将明美調到閑職上幾個月，讓他去鄉下接女兒回來哄哄老婆。

“長官放心，等明美稍稍平複些，我就接孩子回來。到時候…還望批準一兩日假，我帶明美和孩子，去東京的游樂園散散心。我會讓她振作起來的，這世間還有很多美好。”神谷涉如此保證，讓明美接受心理疏導，就是為了不讓她成為一步被舍棄的‘廢棋’。

種田長官對神谷涉放心，他是軍部出來的，對霓虹忠心耿耿。就是讓他為國犧牲，也不會說一個不字。有正義感的妻子，嬌軟的女兒在，這才是軍人該有的家庭。這樣的幸福家庭，才是他們拼命的根源。獵犬計劃完全舍棄了個人的幸福，根本不合适他們。

“那些孩子看到的……只會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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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接受一星期心理疏導，心裏到舒服很多。再見到白白胖胖撲到懷裏不撒手的女兒，就幸福摟着她親了又親。流雲實在太可愛了：是我的救贖。

“麻麻？”流雲快滿四歲了，再過兩年就能上小學。

“想雲醬了。”明美笑容很甜，舉着閨女轉圈圈。“想吃什麽？”

“中華街，東坡肉，肉包子，烤鴨。”流雲愛吃肉，嬰兒肥也沒消退。

“那換衣服吧。”明美當然沒意見，看看旁邊的泉奈。“你房裏有新衣服。”

“謝謝阿姨。”泉奈很乖覺的應聲，換好衣服和神谷涉閑聊。

如今宇智波挺富裕，但父親期望有新的商品，能夠吸引更多忍族放棄戰場的商品。父親雖學習商務管理一道，卻對賣什麽東西能火不了解。

就比如他們賣紙，以為精品會大火，結果市場挺難打開。老牌的精品紙張，已經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受衆了，對于他們沒蘊底的紙并不看好。

火的反而是衛生紙。

神谷涉沉吟了一會兒，他也沒去實地考察過。“生意方面我也不了解，既然衛生紙火了，要不要試試差不多的必備生活用品？”

“差不多？”泉奈好奇的擡頭：什麽東西？

“肥皂香皂，牙膏牙刷。”

“是，我會轉告父親。”

“papa~泉尼~吃飯飯啦。”

“來啦！”

“好的。”

泉奈和神谷涉放下這些，穿上鞋出去吃雲醬心儀的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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