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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到十一月底，天氣已經徹底冷起來了，生長在南方的蘭悠想往常一樣，早早的就穿起了棉襖毛衣。而到這時，蘭悠已經悠閑了一個來月。帶他的律師李山也已經休假回來。

最近帝都發生了已經非常轟動的事。一家房地産公司的建房工程發生了一件工程事故，死了四個人，鬧得非常轟動，都上了新聞媒體，那四個出了事故的家屬天天去公司鬧，工程也不能繼續開工，損失非常大。房地産公司換了幾個律師都沒用。作為全國頂尖的、數一數二律師，李律師一休假回來，就被這個房地産公司的負責人找上門，希望他能接這個案子。

這件案子社會影響非常大，如果李律師贏了或者說是完美解決了，那麽李律師在律師界的地位将會更進一步，如若不能，對李律師會有一定的影響。蘭悠跟着李律師從房地公司那詳細的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當然其中可能也包含來了房地産公司的主觀意識。

這個案子的主要矛盾點、争議點就在于出事的家屬嫌賠款太少，而房地産公司則認為自己已經遵循法律的規定做好了安全措施，是那些工人自己不遵循安全規則，才導致事故的發生，根本就不關他們公司什麽事兒，他們願意給那些安撫金，使他們仁慈。把從房産公司那得到的資料整理了一遍，李律師準備帶着蘭悠去工地轉一遍，看出工人和包工頭那能不能得出一些新的線索。

蘭悠跟李律師驅車來到出事的工地，工地位于帝都東城，是一個在建的高檔小區。工程車不多完成了一半，不過由于出了事故，此時工程早已停工，平日裏嘈雜的工地，顯得非常寂靜。

兩人在此工程的包工頭的帶領下來到工人居住的房子。房子是工地常見的活動房，非常的簡陋。包工頭帶他們去當時跟那些出事的工人一起工作的工人的房間。

二三十平方的房間，放了四張跟學校差不多大少的上下鋪床，住了五六個人，東西塞的滿滿的。在進去的門口放着一張破舊的小桌子，四個四十多歲樣子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在打牌，還有兩個在旁邊看他們打牌。他們一見包工頭帶着蘭悠和李律師進來，都停頓了一下。

包工頭把來意說了下，有兩個不是這房間的工人有些慌忙的出了房間。在事故出了後，又被媒體報道，上面就有人來交代過他們，面對媒體、陌生人，不要亂說話，否則那些工資就不要拿了了。他們有三個多月的工資還沒拿到，如果因為這件事那不多工資，他們這現半年差不多就白幹了，家裏還上有父姆、下有兒子哥兒的要養，真的仗義、正義不起。

剩下的四個男人都是住這間房間的，但其中只有兩個人跟那幾個出事的工人在一起工作。李律師問了這兩個人幾個問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們的回答都一模一樣，都一口咬定是那些出事的工人自己不遵守規則，才引發事故，導致他們自己的死亡。不過他們在回答問題時，眼神都很心虛，神情有些虛晃，明顯就讓人知道他們說的話不進屬實。李律師皺着眉頭看着蘭悠寫下筆錄，到這時李律師到有些後悔接下這個案子，這個事故明顯就不想表面上那麽簡單，也不像房地産公司說的那樣，是工人不遵守作業規則才導致事故的發生。李律師現在有些明白前面的那些個律師為什麽會沒做到最後。

這個案子已經不存在什麽贏不贏的問題，因為根本就沒有贏面。這個案子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庭外調解。法律雖然是公正的，但是在強弱差距很大的情況下，即使絲法律也是一定程度上站在弱的哪一方，而在這個案子的中，在輿論等種種的原因下，法官毫無疑問會站在弱的那一方。

現在工人家屬獅子大開口，企圖借此機會發財，房産公司不買帳。所有的念頭在腦海中快速的一轉，李山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件案子坐下來。願意無外乎那兩種：一來如果可以完美的解決，可以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至少以後有類似的案件，找他的人更多了，二來就是房地産公司出的價錢确實很高，讓李律師很心動。

問完話，兩人起身離開，要去下一個房間，雖然知道得到答案十之八九會一樣，但做事做全套，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把所有的人都問過。

蘭悠看着迎面走來的人，愣住了，竟然是鄧蕭，他怎麽會在帝都：“鄧蕭？”

剛洗完玩衣服，提着桶，端着臉盆的鄧蕭，聽到有人叫他鄧蕭，有些奇怪，工地上的人都叫他小鄧，往前一看，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小悠，你怎麽會在這？”鄧蕭滿臉的驚喜。

“我到這有些事。”盡管蘭悠很想把自己心裏的疑問一口氣全都問出來，但是李律師還在等着他，“我現在還有工作，等我做完事而再來找你，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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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我就住這間。”鄧蕭端着臉盆的手指了指蘭悠剛剛出來的那間房間的旁邊。

蘭悠點點頭，跟上李律師、包工頭往另外的房間去。蘭悠耐着性子把所有的筆錄做完，謝過包工頭，蘭悠跟李律師說了一聲，在這遇見了熟人，現在去找他聚聚。李山剛剛看見了蘭悠跟鄧蕭說話，沒說什麽就驅車回去。

蘭悠來找鄧蕭時，他已經晾好了衣服，現在正坐在床上玩手機，蘭悠站在房間門口，往裏看，房間大小跟剛剛的差不多，同樣的擁擠、雜亂、簡陋、冰冷。蘭悠叫了聲：“鄧蕭。”

現在差不多時午飯時間，兩人打車來到一家餐廳。點好單後，蘭悠就迫不及待的問：“鄧蕭你怎麽會在帝都，你在盂縣的工作怎麽辦？”

鄧蕭看了眼對面的蘭悠，說：“你那時候突然不見了，我聽你的那些鄰居說你跟小旭是被一輛轎車給接走的，我很不放心，後來經過多方的打探下，知道你是來了帝都，我就辭了工作來帝都找你。”鄧蕭要辭了工作來帝都找蘭悠，他的父姆是非常反對的，可還是拗不過鄧蕭。鄧蕭非要來帝都，一來是擔心蘭悠和齊旭，二來也是心裏的那點執念。蘭悠是他的初戀，人說愛情是盲目的、沖動的，為了他的初戀，他想沖動、盲目下。可是來帝都這麽久，茫茫人海根本找不到人，慢慢的也就有些沮喪、氣餒，可偏偏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找、、、找我，。”蘭悠說話的口氣都有些顫抖，他真的沒想到鄧蕭會這樣做的：“那你來帝都多久了，怎麽會在工地上工作？”

“來了快兩個月了，沒學歷，不就只能到工地做事。”鄧蕭口氣淡然當初來帝都，身上的錢快用完了，到處找工作，可在帝都這個大學生掃大街、拍地攤到處都是的城市，他一個高中畢業的，如何能找到工作，最後沒辦法就只能去工地上做事。

蘭悠聽着鄧蕭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感動于心酸，鄧蕭雖然家境一般，可作為幺子，從小被父姆寵着，從沒吃過苦，就連高考沒考上大學，也靠着家裏的關系，順利的進了派？出所工作，有着一份鐵飯碗。可如今因為自己，他卻吃了這麽多的苦，想到工地活動房的辛苦，蘭悠無比心酸，看着眼前比以前成熟許多的鄧蕭，蘭悠只剩下一句：“對不起，鄧蕭真的對不起。”如果自己臨走時能去說一聲，那麽現在鄧蕭還會想以前一樣，上着他悠閑又有些無聊的班，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事，這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最近還好嗎？”鄧蕭淡淡的笑着問。

“恩，還好。我、、、我結婚了。”蘭悠口氣澀澀的說。

“是嘛，恭喜你。”鄧蕭臉色不變：“那個男人是小旭的父親嗎？”

“恩！”

“你幸福就好。好了不說這些了，好久沒見小旭，我還真有些想他，下次帶出來玩。”

“好啊，小旭也像你，經常向我問你。”

到十二月中旬，天氣也越加的冷，離新年也只剩下個來月。鄧蕭不再等着發工資，叫同屋的還在等的工友發了工資幫忙打進他卡裏。決定回家，家裏姆父也一直在催。這個半月，蘭悠帶着兒子跟鄧蕭見了幾次，每次蘭悠都勸鄧蕭回家，等鄧蕭總是說還有一個月工資沒拿，要等發了工資再回家，蘭悠也沒辦法。

鄧蕭是十二月十六日下午一點的火車，這天下午蘭悠帶着兒子給鄧蕭送行，月臺上鄧蕭拿着旅行包，一個勁兒叫蘭悠帶着齊旭回去，別凍了孩子，可蘭悠不同意，一定要等鄧蕭上了火車才走。

知道月臺上沒幾個人了，鄧蕭才拿起行李上火車。齊旭拜拜小胖手：“鄧叔叔再見！”

“小旭再見，下次來盂縣找小軍玩。”又對着蘭悠說：“回去吧，回去吧”

火車很快就開動，蘭悠看着遠去的火車，雙眼有些濕潤，這次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如果當初齊錫沒有陰差陽錯的來到盂縣，并遇見了他跟小旭，或許日久生情下，他會答應鄧蕭的告白，兩人結婚，等小旭大了，兩人再生個小孩，鄧蕭繼續上着他的班，而他每天賣他的早點，就這樣相守到老，平淡而又溫馨。可偏偏齊錫來了盂縣找到了他，并利用孩子威脅自己跟他結婚。

在一家會所裏，一個黑衣大漢把一疊照片遞給他前面的貴夫：“夫人，這是這幾次的照片。”貴夫伸出保養得宜的雙手接過照片，随便的看了下扔在茶幾上“很好，你下去吧，記得別亂說。”茶幾上的照片主角赫然就是蘭悠、齊旭、鄧蕭。

很快齊旭就放了寒假，而那件案子在李律師的努力下，也有了松動，雙方都退了一步。主要是案子如果一直就這樣耗下去，對雙方都不好。民工家屬們沒有太多的財力、精力消耗，現在又快要過年，他們還想着拿到錢好回家過年。而案子陷的越久，開不了工，他們的損失更大，就只能退一步，多賠償些錢，快些把事情解決。案子快結了，蘭悠也就悠閑了，每天差不多點個卯就可以。

這幾天蘭悠也不知怎的，一聞到油煙味兒就想吐，胃裏洶湧翻騰。不過蘭悠也沒當會兒事，只以為是自己的腸胃不好，每天悄悄的喝一杯靈泉養腸胃。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有些忙，争取後面幾天把少的補上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