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回:紫薇星劫之(十七)一場桃花

明淵帝的後宮恍如虛設,這數十年只立了位皇後。得了位太子,他牽着年幼的皇孫緩步高臺,臨天閣之上,俯視整個大晏王朝。他卻笑不出來,目光再無往昔熱切,心底有聲音在響:這就是朕的江山,朕的希望嗎?末了他重重的嘆息,幼年的皇子疑惑的擡起稚嫩的小臉,聲音糯糯的問道:“皇爺爺,您怎麽了?”

他摸了摸孩子天真的面頰,牽着他轉身步入已多年未曾踏入的內閣,閣內的高臺之上懸挂着無數畫作,山川河流走勢、地理輪廓布局、百姓富足安居……已然拼湊出大晏的盛世江山,而最上首卻挂了副半人高的人物畫像,上面畫着一襲着水蘭長衫的女子。眉清目秀,淡漠如蓮,老皇帝駐足畫像前良久,眼眶恍然有淚光閃爍……

有微風吹開窗,林小桃飛身落于高臺,站在門外看着老皇帝撫畫的神情,淡然開口問道:“這王位坐久了,陛下可曾後悔?”老皇帝聞聲一愣,目光從畫上移開落在門口的林小桃身上,随即神色恍惚驚異,又透着不敢确認,忙起身上前走了幾步定睛細看,記憶才漸漸複蘇,聲音顫抖喑啞問道:“是你?林姑娘?你一點都未老?”

林小桃未回答他的話,她本一縷游魂,何來蒼老之說。只是盯着老帝王蒼老的面容,只見他面色一變,神情化為向往與期盼道:“既然你能來,那…阿淵她,可好?”

林小桃見他如此神情,全然無帝王之儀,如失去生命中珍貴之寶般心悴焦慮,便不忍回道:“她很好,一生無憂。”

聽得此話,蕭九焓目光平和,忽又閃現希冀,似有火在目中燃燒,他顫聲問道:“姑娘可否讓我見她一面,一面就行,一面……”此時見那老者如癡如醉的神情,仿佛孩童般小心翼翼,渾濁的眼眸透着祈求的望着林小桃,林小桃嘆口氣,仙君已然飛升正位,如何能見,只是仙君臨走之時,托她來看望他,她轉身擡手掐了個幻訣,忽來風,門外襲來一地桃花,老皇帝順着花毯走到門外高臺,站在高樓眺望,臺下花海中似有一女子,低眉淺笑,盈盈動人,卻與懸挂內室之上的那人一般無二……

老皇帝目光癡迷,眼前思緒翻飛,上林之苑,桃花始盛開,春雨下,花襲一地,兵戎天下,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這一生,才知道,權勢富貴,不及你眉眼之間,天下何用,就算覆了如何,不過是桃花一場,花落無痕……

那花下女子,轉瞬即逝,他卻帶着一絲滿足之容與世長訣……

琅國禦史:

已祀三年,帝弱,宦強。天下必亂!有部為夜,兵起臨安。風沙天城,君潰成災,臨安武氏,順天之命。輔,羽扇綸巾,談笑間天下初定!于後世嘉德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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