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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離開◎

發布會定的是第二天早上10點,就在樂語公司一樓最大的會議室，曾幾何時，也有樂語的某位藝人在這裏開過新聞發布會,澄清一樁惡性謠言,性質，和周暄暄這次有些相似。

為了體現這次發布會的莊重性，周暄暄特地選了一套風格特別ol的小西裝和包臀裙，紮了一個低馬尾，像是為了映襯今天的心情一樣，她下意識把妝化得很淡。

她已經提前找好了房子,臨時租的房子,押了三個月的租金，因為是短租，為了敦促自己，周暄暄特地選在了江城新建中學在的城區。

但離的也不近，足足有3公裏。

這也沒辦法,離的太近了，租金很高,就現階段來說,周暄暄想的還是盡可能多省一點錢。

這幾天，她已經陸陸續續的把自己的東西打包送去了新家。因為忙着搬家和找律師的事情，她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的學習。

不過還好，前段時間她夠刻苦，算是打下了一定的基礎,每天多刷點題,多糾點錯,就可以加深記憶了,好在過了今天之後，她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回望着這間樂語公司給自己安排的單身公寓，周暄暄心底頗有感慨。

她也算在這兒住了不少時間了，要說真的可以甩袖就走，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感情。

賣掉那些奢侈品，再把自己的東西稍微整理一下，這裏就幾乎是空蕩蕩的了。

這間不到100平的公寓，應該再過幾個月，就會迎來它的新主人了吧？

回頭，她得叫人把這裏裏外外都清掃一遍才行。

把東西收拾好放進包裏，周暄暄轉身下了樓。

小樊早早的就開車在樓下等着，見周暄暄過來，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看見周暄暄的時候，小樊也是一愣，他還是第一回 看見着裝這麽正式的周暄暄。

手握着方向盤，側頭看向身邊目視前方的周暄暄，他好像有些話要說，可又有些猶豫。

小樊的情緒十分明顯，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周暄暄的注意，她側過頭來。

“怎麽了小樊，還有什麽事情嗎？”

平常永遠一臉和煦的小樊難得的皺起了眉頭，他也沒着急回答，先是啓動了車子。

“暄暄姐，這事情是不是鬧得很嚴重啊？”

一開始小樊覺得應該是沒什麽的，以前比這更嚴重的黑料，他們暄暄姐也經歷過，可那會兒，暄暄姐哪裏會擺出這麽大的陣仗去應對，更別說開什麽新聞發布會了。

周暄暄捏緊了手上的包，她笑着回答：“沒有很嚴重的，反正開個會就澄清了，小樊你也別太擔心。”

他從來對暄暄姐都是沒有保留的信任，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聽見暄暄姐給自己的承諾，他總覺得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似乎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該相信暄暄姐的，他扯着嘴角擠出一抹笑，恢複了以往的神情。

“好。”

也悄悄松了口氣。

車子很快進了樂語公司停車場。

他們走的是特殊通道，不用面對擁堵在樂語大樓的那些記者們，盡管現在還沒到發布會正式開始的時點，但在繞行的時候，周暄暄從車窗外看到了樂語大樓那邊的狀況，非常熱鬧，陸陸續續都有記者進去。

以往還算安靜的樂語，鮮少有這樣喧嚣的時候，起因還是自己這樣一個二三線的藝人，這就更令人啧舌了。

顧不了那麽多，周暄暄從專屬電梯間先進了休息室，小樊就站在她身側，陪着他一起過去。

陳同簡早早的就在休息室等着了。周暄暄過來的時候，她坐在寬大的皮質沙發上，手上握着杯拿鐵，另一只手拿着電話，面色凝重。

在休息室裏的其他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打擾了她。

“也讓那幾個記者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詞，我們是請他過來的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他過來挖料的。”

直到電話那頭肯定的回複，陳同簡凝重的面色才稍有緩和。她嗯了一聲，随即挂斷電話，側過頭就看見，站在兩三米遠的地方，安安靜靜等待的周暄暄。

陳同簡把拿鐵放在一邊的小幾上，站起身來，走到周暄暄面前，注意到她的打扮，神色稍有意外，上下打量了周暄暄一會兒，随後扯出一抹笑。

“穿得這麽正式啊？”

周暄暄心情有些複雜，她稍稍低垂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而後，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她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陳同簡安慰到，“沒關系的，不用這麽緊張，好好回答就可以了，有些記者可能确實是會說一些比較刁鑽的問題，如果實在不好回答覺得難辦，你可以拒絕回答的，我給你這個權利。”

周暄暄什麽性格，陳同簡還算是了解。

盡管長得是圈裏一等一的美貌，可從來也不盛氣淩人，偶爾還有些軟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才惹的圈裏有那麽多眼紅她，還喜歡使些落井下石手段的人。

明着暗着，陳同簡也替她擋了不少，但人那麽多，陳同簡也不是銅牆鐵壁，也還有其他需要顧及的人，偶爾也有疏忽的時候，就比如這次。

但不管這次究竟是誰的手筆，只要過了這個發布會，陳同簡相信，一切都可以得到解決。

看着陳同簡鼓勵的模樣，周暄暄心裏更不是滋味，但她卻不好說什麽，只看着陳同簡，猶豫片刻後，又嗯了一聲。

而這落在陳同簡眼裏，又成了另一種意思。

“沒關系的，我就會在旁邊，就在後臺，你要是實在有壓力的話，我陪你一起？”

經紀人陪着藝人一起，這倒也不是沒有過。

周暄暄握緊了手，她擠出一抹笑，謠言頭拒絕了。

“沒關系的，我可以。”

得到周暄暄這句話，陳同簡也算稍微松了口氣。

雖然周暄暄很多地方還是讓人擔心，但至少她保證過，承諾過的話還是值得信賴的。

很快到了10點。

陳同簡稍微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

而在這會兒，周暄暄也就此下定了決心，他輕輕點頭，轉頭走出了休息室，走上了那塊特地為他設置的發布會現場。

或許是因為周暄暄的咖位不算太高，來的媒體人沒有很多，只坐滿了前面兩三排。但架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長/槍短炮，威力依舊不可小觑，看着那些黑黢黢的鏡頭，周暄暄還是有些緊張的。

幾乎在周暄暄露面的那刻，閃光燈就接踵而來。

如果換做曾經的話，周暄暄肯定難以接受，說不定還會逐漸變得慌張，但現在的周暄暄應對起這些閃光燈和逐漸靠近的鏡頭，卻已經習以為常，不僅不覺得緊張，還有一種心底的事落到實處的感覺。

甚至，她還能面帶微笑。

那幾句陳姐為自己準備好的開場白，她已經爛熟于心。

稍微調整了一會兒臺上的話筒，周暄暄清晰柔和的聲音的響起。

“首先非常感謝，能夠莅臨現場參加發布會的各位媒體朋友們，這次的發布會主要是針對我個人對最近活動的一個總結規劃，以及，今後的打算。”

說到這，周暄暄停了下來，她微微鞠了一躬。

“請問暄暄小姐對于您近期熱播劇青雲受到廣大網友讨論，作何看法呢？”

這算是抛磚引玉了，周暄暄回答的很輕松。

“非常感謝網友們的支持，青雲能夠受到大家喜愛，離不開主創團隊各位工作人員的努力，我所表現的，可能非常的微不足道，但還是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和喜歡。”

她微微颔首，迎接着下一個問題。

“相對于周小姐以前參演的劇集，這次能夠獲得這樣高的評價，有不少人說您是借助了青雲劇組的便利，屬于搭便車，您怎麽看？”

問題沒有那麽客氣，但問話還是很客氣的。

如果不是底下一大堆人都刷刷做着筆記，周暄暄都有點懷疑，前面的這一排記者，是不是都是別人幫忙請過來的托。

周暄暄笑了笑，輕輕咳嗽了一聲，“其實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回應過了，我的付出，微不足道，主要還是青雲整個劇組的功勞。”

前面的這幾個問題，讓周暄暄的心情逐漸平和下來。

實在是稀疏平常不痛不癢，甚至比不上她之前在秀場遇到的那些辛辣問題。

連着問了好幾個青雲的問題之後，又有不少人問了周暄暄剛拍完的那部皮影師。

周暄暄不卑不亢的回答了這些問題。

這讓在後臺看着的陳同簡臉色越來越好，多次向周暄暄投出了肯定的目光。

一片平和的聲音裏，也有幾個刺頭。

“網上熱議周女士您有退圈的想法，您近期似乎也沒走什麽通告，活動量比起半年前大大減少，您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周暄暄的心陡然一緊。

總算問到關鍵了。

她還有些害怕，如果盡是剛才那樣的問題，自己都不好開口主動提這個事。

她捏着話筒，被擋在底下的那只手用力的掐着手掌，她鼓起勇氣，緩緩的說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

“我減少活動量，确實有這方面的想法——”

周暄暄察覺到，底下的氣氛有片刻寧靜。

此時此刻，站在後臺的陳同簡随即意識到了不對，動作要比意識快了許多步，她的腳不由自主的邁向了控音臺那邊。

“切掉她的——”

周暄暄的聲音，要比陳同簡快了一步，且穩穩的高過了一頭。

“我要退圈了，已經在準備解……”

底下的記者已經不受控制地湧到臺前，周圍安靜站着的保镖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他們紛紛上前，控制好記者和周暄暄的距離。

周暄暄的音量驟然減小，她下意識晃了晃話筒，而側過頭，就見突然上臺的陳同簡，她後背一陣，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陳同簡拉着下臺。

陳同簡冷着臉，對已經沖過來的記者撂下一句話。

“今天的招待會到此結束，非常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參加。”

話是說的很客氣，可那張仿佛透着寒氣的臉卻叫人不敢靠近。

周暄暄被陳同簡拉的離開了現場，陳同簡越走越快，明明穿的高跟鞋卻腳步生風，三兩下就把周暄暄拉進了前頭的一個會議室。

小樊原本就一直在臺下注意着，這會兒看見怒氣沖沖的陳同簡趕忙跟在旁邊，可在看到陳同簡刀子一樣寒涼的的眼神之後，他趨向于安全，本能的停下腳步。

随後，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關上，小樊碰了一頭的灰。

陳同簡在聽見周暄暄開口說出自己打算退圈之後，那揚在嘴角的淺淡笑意頓時僵住。

意外，震驚，她甚至開始自我檢讨起來。

幾乎在那瞬間，她就回想起了曾經的馮晴晴。

但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她沒能夠阻止事态繼續發展下去，她甚至都不用想，現在外面，肯定已經把周暄暄要退圈的消息傳瘋了。

在周暄暄說出那句話之後，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

真是有些可笑，她開這個發布會招待會的目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澄清外面那些退圈的謠言，可這回倒好，直接坐實了。

現在該怎麽解釋？該怎麽解釋，似乎都顯得有些于事無補，而更關鍵的是面前的人，面前的周暄暄。

陳同簡的力道有些大，周暄暄今天穿的鞋也稍微有點跟，她險些有些站不住朝前一個踉跄，滑了一腳，磕到一邊的桌子才穩了下來。

陳同簡不由得眉頭一皺，但很快，她這份微不可查的擔心就被怒氣所蓋過。

她無比清楚，當自己的情緒極度不穩定，滿腔的憤怒，氣憤，是不适合溝通的，所以，陳同簡就這麽冷冷的站在一邊，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周暄暄，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周暄暄也感受到了陳同簡的生氣。

她垂落在身體兩邊的手緊緊捏着，指尖都掐的泛白發青，一點血色都沒有。

但陳同簡又不說話。

這讓周暄暄心底越來越虛。

“陳姐……”

“閉嘴，安靜！”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周暄暄随即噤聲。

陳同簡開始回顧這段時間的過往。

從周暄暄提出為了專心拍電影，減少工作量，到後期，周暄暄主動有意識的拒絕工作，再到後面，網上謠言日起，再到今天的招待會上，周暄暄所說的話。

似乎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有指向，有向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着事件一步一步朝這個方向發展，發展到，她所不能控制的地步。

而顯然可見，這件事情，那背後的手，或許就來自面前這個，看起來很膽小的周暄暄。

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周暄暄就動了退圈的念頭。

她完全不能理解周暄暄的想法以及動機。

周暄暄的家庭狀況陳同簡是清楚的，除了待在娛樂圈好好掙錢，再到适合的年紀逐漸轉向幕後，周暄暄還有什麽更好的選擇嗎？

退圈之後她打算做什麽，有什麽合适她做的事情嗎？她有足夠的資金去支撐嗎？

馮晴晴陳同簡知道的，她一直都有自己的夢想，當時說服并簽下馮晴晴的時候，陳同簡也費了不少功夫。

可周暄暄，有什麽熱愛的東西嗎？

有什麽值得她放棄，一片大好逐漸上升的演藝事業？

陳同簡不明白。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指了指離着不遠的沙發，朝周暄暄開口，“坐，我們聊聊。”

周暄暄一聲不吭，只安靜的照她指示，坐在了那沙發上。

陳同簡坐在她對面。她親眼看着陳同簡揉了揉眉心，輕輕的啧了一聲。

片刻後，陳同簡轉頭看向周暄暄，似乎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态。

“什麽時候有的想法？”

“半年前。”

“半年前……是接實習情侶綜藝的時候，還是拍那支MV的時候？”

“……MV”

“為什麽想退圈？”

“我想做老師，我已經考了教師資格證，國編也報名了，順利的話今年就能上岸，不順利的話……也應該就在這幾年。”

原來，在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周暄暄早就做好了，充足的退圈準備。

陳同簡看着面前的周暄暄，恍惚間好像回到了6年前，那時候，馮晴晴也是這樣，在自己所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拿到了國外那所有名的藝術大學的offer，然後離開，去了歐洲進修。

為了解約，馮晴晴那在圈內待的兩年，幾乎都算是白幹了，可她仍舊再所不惜，态度堅決。

吸取馮晴晴的教訓，她接下來所簽的藝人特地把違約金提得很高，同時也不遺餘力的培養。

違約金和培養是相輔相成的，只有投資的夠多，違約金高才合理，才能夠被法律認可，這對陳同簡來說不算什麽，她在意每一個自己看中的藝人，包括面前的周暄暄。

甚至在一個月前，她還覺得周暄暄會成為樂語将來的臺柱子。

周暄暄這一年來的表現要比之前好了不少，肯努力了，很主動的，态度也更好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很用心，加上她優越的外形條件，自己在圈裏這些年積累下的人脈，陳同簡有信心把周暄暄培養成未來的一線。

甚至按照這個趨勢，發展成一線，都用不了兩年。

她有信心，她很有信心。

所以她在自己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盡力的滿足周暄暄對公司提出的所有要求。

“做老師是你的夢想嗎？”

周暄暄看着陳同簡，猶豫了會兒之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算是夢想。”

這是她最想做的事情，最想做的工作。

既然周暄暄這麽說了，那她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就完全可以理解，選擇在這個時候解約，也說的通。

合同簽的是8年，已經過了5年，違約金會降低一半。按照目前的趨勢，如果周暄暄繼續在娛樂圈待下去，積累下來的人氣和粉絲，對她以後的工作，會産生不可避免的影響，在現在解約，确實是很合适的選擇，很正确的做法。

當然，這僅僅是對于周暄暄而言。

“違約金準備好了嗎？”

周暄暄點頭。

“律師也找好了？”

周暄暄點頭。

陳同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周暄暄。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律師去解決，對于法務部，會和你的代理律師聯系，我們到時候再溝通，就這樣。”

說完，陳同簡轉身要離開。

鬧到這個地步，陳同簡也開始反省自己，周暄暄不是第一個，但她希望周暄暄能成為最後一個。

可當初馮晴晴解約的時候，她也是這麽想的。

然後有些事情，似乎不可避免。

有些事情可能她沒有辦法去阻止，只能說，或許她對周暄暄的關心不夠，是不是她及時發現周暄暄有想退圈的意圖，好好的和周暄暄溝通，就可以避免了？

也不盡然。

“陳姐。”

周暄暄叫住了面前的人。

陳同簡轉過身來，“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周暄暄緊緊抿着唇，随後，朝着面前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陳姐，是我辜負了您的希望，我對不起您，這幾年來的照顧，對不起……”

“道什麽歉？你該賠給公司的又一分不會少，你也不是我手上什麽重要的藝人，臺柱子都還在呢，別跟個天塌了一樣。”

盡管陳姐的聲音和往常沒什麽區別，但周暄暄能夠聽出來，這是她在安慰自己的話。陳姐在自己身上投入的精力心血，也不會比她口中的臺柱子少很多。是她不争氣，辜負了陳姐對她的期望。

可在說出這些話，做下這些事情的時候，周暄暄卻覺得很輕松，再沒有以前那樣一直壓抑克制的憋悶。

啪的一聲，陳同簡朝她扔了一包紙。

她有些嫌棄的皺着眉，“哭什麽哭，違約金和後續事項，有的事情要你應付，現在就成這樣，接下來怎麽辦？”

“真是沒出息。”

周暄暄拆開那包面巾紙，拿出一張，稍稍擦了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恩。”

“其實我一直都沒什麽出息的，放着好好的明星不做，要去做老師……”

陳同簡松開了門把手，直接轉身，背抵着門板，雙手環在胸前，斜乜着周暄暄。

“你要真覺得做明星好，就不會想退圈了，好了，你周暄暄沒出息我一直都知道，我還挺生氣的，可再生氣也沒用，又留不下你，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擦屁股吧，別在這自怨自艾的。”

她的話透露着幾分難以察覺的自嘲，但說完之後就沒再管周暄暄了，轉頭打開門離開了會議室。

也是她倒黴，看人不準，一個兩個的都這樣。

不過周暄暄有一點，還是比馮晴晴更好的。

勉強算是更有點責任感吧，沒有撂挑子直接不幹，把事情都處理的還算完美，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周暄暄近期不接活動了，她手頭上或許還會有不少的後續工作，有不少的屁股要擦，就和當年馮晴晴直接不幹了是一樣的，讓她重蹈當年的覆轍。

但就現在來看，她輕松了不少，除了可能會被公司裏那幾個董事罵上幾句，或許會扣扣獎金，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倒是她小看了周暄暄，還敢主動當着那麽多記者的面說自己要退圈。

馮晴晴做不到這樣。

也只有她周暄暄才行。

小樊就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看向陳同簡，陳同簡只掃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拿出振動不停的手機，果不其然，手機已經被打了不少電話。

看來，她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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