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三妮本來就不愛念書,還不如讓她早點下來掙工分。◎

一起參加考核的人家裏肯定有不忿的, 可再不忿也白搭,自家孩子也說了,好幾道題沒寫上。而且他們一起分析着, 最關鍵的還是那幾個老師傅的考核。

安排他們拆卸東西的時候,總覺得手裏的工具別別扭扭不聽使喚, 要不就是因為太緊張分不清左右。

他們手上一亂, 身邊的老師傅臉色就發沉, 越這樣越緊張,越緊張越出錯,大冷天的一腦袋汗,最終也沒能鼓搗明白。

但周強就不一樣,師傅指哪兒打哪兒,總能按标準完成指令, 還做的特別漂亮。

項炀更厲害, 他不但腦子好使手腳靈活,還能舉一反三, 問出幾個他們聽都沒聽過的問題,現場考核的幾個老師傅都忍不住往他身邊湊, 有意識的給他增加了幾個考核步驟, 項炀都完成的特別好。

聽完自家孩子講述過程,各家家長心頭再不甘也只是私下嘀咕兩句,倒是沒去村裏鬧。

可也不明白,項炀一個孤兒, 從小身邊連個長輩都沒有,他學那些東西咋能學的那麽快?

“老子就是聰明, 天賦好!”項炀面帶得意地瞥着自家媳婦兒, “我覺得那些東西不難, 一看就會。我不明白馬豪傑他們幾個怎麽會笨成那樣,連個螺絲都擰不好,師傅都說了往右擰、往右擰,他非得別扭着往左轉,我眼角的餘光看見那個老師傅手都下意識擡起來了,想拍他。後來不知道咋想的,沒拍下去,嘆了口氣。”

馬豪傑是另外幾個落選的人。

周靈好笑地道:“是是是,你聰明,你天賦好,那我們把學習進度再提一提,早點學完初中的內容,趕緊開始學高中課程。”

“……”項炀開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周靈,哼聲道,“我去拿條風幹魚炖了,再在鍋沿上貼幾個餅子,熬點南瓜小米粥。”

鑽進竈屋後才哼了聲:“家裏哪兒有高中課本?”

周靈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拜原書作者所賜,她智商不低,學習很輕松。

況且她還多了兩輩子的記憶,初中內容對她來說不算難,過一遍,把該記的內容再加深一下印象,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只是小學初中的課本好淘換,但這年頭上高中的人可不多,尤其是本村裏,掰着指頭也數不出幾個,人家的課本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留着。

而且她也不想太招搖。

她想起來大上一世有些資料來自杜、張兩位教授的口傳心授,還有項炀鑽營着從外頭給她淘回來的,一部分來自舊品收購站,還有一部分是他托外頭的朋友給她弄來的。

那一世沒有現在這個周珊,她的性子轉變的慢,根本不敢阻止項炀往外跑,所以那一世項炀在外頭結交的路子很廣。

想到這裏,周靈開始反思這輩子這麽限制他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思來想去她還是不敢賭,現在的這個周珊就是個瘋子,還是個古怪的瘋子,不能賭,成本太大,她輸不起。

項炀偏離了大上一世的經歷,卻在村裏謀了個正經活,還學到了技術,等高考一恢複,她會帶着項炀參加考高,這輩子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所以,有得有失吧!

項炀端着飯菜進來,周靈的思緒還沒停,巴掌大的小臉表情嚴肅,項炀莫名一陣心虛,把飯菜輕輕放下,小聲道:“剛才逗你呢,我會努力學習的!”

周靈回神,努力壓着嘴角,道:“這是你說的?要說話算話!”

項炀咧咧嘴:“當然,老子啥時候诓過你?”

晚上兩人膩歪了一陣子,項炀意猶未盡地道:“又得去買大氣球了。”

周靈擰了他一把。

兩口子窩在被子裏說話,周靈道:“你們明天幾點走?”

通知一下來,明天就開始去公社跟着老師傅學習,時間很緊巴,學到正月月底,能掌握多少就看各人本領了。

“六點就從家走。”

“咋那麽早?”

提起這個,項炀就忍不住想翹尾巴,他咧嘴笑道:“考核的時候我多長了個心眼,給那邊門衛上塞了一包煙,人家就給我多講了兩句。提醒我每天早點過去,主動幫着打掃打掃衛生,給師傅泡上茶,反正勤快着點,眼裏有活,師傅會教的格外用心。”

“我們畢竟不是正式拜師的師傅,學的時間又短,師傅們教多教少都不影響人家拿工資,還是得靠自己多上點心思。”

是這個理沒錯,但周靈忍不住好笑:“那時候你就篤定自己能入選?”

項炀笑道:“我覺得考我的老師傅對我很滿意。”

多打聽打聽總沒錯,就算不入選,也能在門衛那裏混個臉熟,萬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項炀一開始還會喊着周強早走,去了幫着那邊的人幹點活啥的,幾天之後周強就不樂意了。

教他們的師傅七點半、八點才到,每天早起冷不說,還得苦哈哈的幹活,而且那些活也不在他們學習的範圍之內,就不樂意早走了。

項炀有自己的私心,他只帶周強,到了那裏幫着幹活、給師傅們泡茶也不藏着掖着,但沒有直接明言。

這是他花了一包煙的代價,用行動帶他已經很不錯了,周強自己悟不出來,言語間還有小抱怨,項炀就不喊他了。

畢竟兩人之間也沒有多深的交情。

項炀還是按天早起,過去幫着幹活,哪怕不教他的人,他能搭把手的也會搭把手,幫着灌灌熱水啥的。

所以短短幾天就在公社混了個好人緣。

代價是他的爪子開始長凍瘡了。

晚上回到家泡完手,就開始抹凍瘡膏。

周靈心疼的不行,檢查他的棉手套,才幾天工夫,裏頭的棉花都硬透了。

“我給你重新做副新的,做副分指的。”

“不用,有的地方沒法戴厚手套,最多戴副棉線手套,等學完好好養養,只要明年不再犯就沒事了。”項炀搓搓手,又抓過周靈的手搓了搓,檢查了一下,媳婦的手已經完全消腫了,裂開的地方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就是印子比較明顯,這個得慢慢養。

兩口子對着搓手。

“對了,剛才村裏廣播上通知,明天分糧,後天殺豬。我算了我這邊,我們家的工分已經透支了,糧食我肯定分不到,豬肉應該能分一點。”周靈道,“你那邊能分多少,我明後天去領。”

要是按個人掙的工分和消耗的對應的糧食,她肯定有結餘,但之前跟周愛革他們在一個鍋裏攪飯,這賬沒法單算。

計較到分毫,也容易影響她跟項炀在村裏的名聲。

但肉能分一點,具體還得看村裏養的豬咋樣,如果跟往年一樣,她能分七八兩,連一斤都不到。

項炀能分不少,他估摸了一下,擔心周靈往回背得背兩趟,道:“我明天一大早過去跟師傅說聲,回來分完糧食我下午再過去。”

分糧的時候周愛革揣着袖口縮在家裏沒出門。

一年多少工分他心裏門清,早就透支了,算算賬他得給村裏錢。

當然,村裏也不單他一家這樣,錢肯定不會往外交,等着從明年的工分裏扣,如此一來,明年的工分還是不夠吃。

周愛革悶聲一算,明年少了個周靈,他家損失大了。

周護民那邊還背了處分,得白幹半年。

好在已經分了家,小兒子私下提過,他老丈人家會貼補他們,應該短不了吃喝。

大兒子那邊,哼,想到老大兩口撺掇分家,他心裏還存着氣,明年如果讓孫淑琴幫着帶孩子,一定得勻他們一點工分。

當然,也不敢跟老大家鬧的太僵,将來養老還指望老大呢。

周愛革叫住想去村裏看熱鬧的孫淑琴:“往外跑啥?出去不嫌丢人啊!來咱商量個事。”

孫淑琴也知道出去聽不着好話,每年一到分糧的時候他家都是典型,但就想出去湊個熱鬧,看看誰家分的糧食多。

主要想看看項炀那小土匪能分多少糧食。

“我尋思着,明年讓三妮把學退了吧。”周愛革算計着道,“三妮本來就不愛念書,不是那塊料,還不如讓她早點下來掙工分。”

以前是打量着讓三妮糊弄個初中畢業,将來說個好婆家。

周青是倆人最小的孩子,雖然也是個丫頭,心裏也難免偏頗一點,真心實意的替她打算,所以就算周青自己鬧了好幾次不想上學的情緒,也被周愛革拿着皮帶鎮壓了下去。

如今仔細算一算,家裏明年有揭不開鍋的苗頭,非得讓周青拿個初中文憑的念頭就沒以前那麽強烈了。

孫淑琴一聽就同意了,比起所謂的深謀遠慮,明年的工分更重要。

晚上周青回來就聽到了讓她退學的消息。

她有點錯愕:“為啥不讓我念了?”

“你不那塊料,甭念了,早點下來多掙點工分。”周愛鋼道。

要是以前周青鬧着想退學的時候他們這樣說,她得一蹦三尺高。

但這段時間老往二姐那邊跑,加上二姐學習的勁頭也有點感染到她,還給她講了些學習方法、跟她講多學點知識能多明些事理,人從書裏乖。

她這段時間對學習感那麽一點點興趣了,而且也覺得學起來沒以前那麽吃力了,最頭疼的數學作業她自己都能做對一大半。

結果冷不丁的,家裏卻不讓她念了。

周青心裏倒是有點難受了。

“咋着?你還不樂意啊?”孫淑琴一看她臉色就道,“比起你大姐二姐,你念的夠多了,別不知足。”

周青考慮到如今家裏的處境,明白爹娘為啥讓她退學了,心裏雖然有點酸澀,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念完這個學期,參加完考試,明年就不去學校了。”

這會兒回來也掙不着工分,周愛革兩口子倒是沒攔着。

周靈沒想到她還會影響到周青的軌跡,不管大上輩子還是上輩子,周青都是按部就班的讀完初中、嫁人,日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平淡幸福。

這回影響到她讀書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她另一半。

“你自己的意思呢?”周靈問她。

“我考慮了一下,雖然這段時間有一點點進步,但到畢業我也就能沖到中游,中游的畢業證跟上游的畢業證不都一樣的麽?”

她還振振有詞!

周靈愕然,沒想到周青這樣理解。

“其實你不能這樣慣着他們。”周靈知道這會兒再跟她說多學點知識總沒錯話她聽不進去,索性換種說法。

“啊?”周青一臉傻氣,根本沒聽懂。

“你開始掙工分了,爹娘就又有偷懶的理由了。”周靈道,“你覺得他們背這個名聲背一輩子好聽麽?你走在村裏,聽着他們說咱家一窩懶漢,臉上有光麽?”

“我的建議是,你回去跟他們鬧,繼續争取,就說你想讀完初中,左右也就一兩年,他們連一兩年都懶得撐嗎?你現在才多大就準備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個子都能累的不長了。”

“你這個年齡他們養你天經地義,不用有心理負擔。”

周青愣住,只覺得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沖擊着她的天靈蓋,長這麽大,她還沒聽過這樣的道理。

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懂了些別的東西,可真要讓她說,她又說不上來。

“二姐,我去鬧爹娘能同意麽?你小時候也鬧過,他們不是沒同意麽?”

“回去試試,給自己争取一把,哪怕不成功将來想起來也不遺憾。”

周靈覺得周青反抗成功的幾率很大。

第一,她是親生的;第二,她是家裏年齡最小的,周愛革兩口子還算疼她。

作者有話說:

4號的更新會在晚上十一點左右感謝在2035-02-01 22:20:11~2035-02-02 22:3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暮冬烤雪 24瓶;程子 2瓶;4247325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