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成親之喜

趙承熙恢複了翩翩公子神色道：“小王靜等。”接着, 他才注意到了流溪跪在麗妃的身邊，“流溪？”流溪歡喜道：“是，我在, 王爺。”“挽挽, 流溪怎麽了？”趙承熙轉身問道。

“她是麗妃的人了，與我無幹。”蘇清挽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趙承熙瞧她似有不悅, 勸道：“無妨。你喜歡什麽樣的，咱們換就是了。”流溪聽見這話, 在旁邊不由得哭訴道：“王爺, 在您眼中, 便絲毫沒有流溪的位置嗎？”

趙承熙皺眉道：“每個人在世間都有自己的位置，找準位置才不會犯錯。而且，挽挽不會輕易對一個人失望。”流溪的眼神從哀怨轉為憤恨, “王爺！”一聲哀嚎過後，她帶着絕望的淚水轉身回到了麗妃的殿裏。

遠處重疊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太監喊道：“皇上駕到。”蘇清挽心中一驚，腳步略一退縮。這樣的小舉動很快被身邊的趙承熙感受到, 他握住蘇清挽的手道：“別怕，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蘇清挽心中一暖, 站在了趙承熙的身側。麗妃身邊的宮人趕緊上前對着皇帝又說了麗妃受傷一事，皇帝的怒火果然更盛。沒等趙承熙多說一句，便勃然大怒道：“來人，把這對狗男女給朕綁了。”

趙承熙微笑道：“臣遵旨。”說着, 伸出了雙手遞給來人。他如此反常的舉動反而讓趙承旭心生警惕，“慢着。”他一擺手道。“熙王似乎對朕的旨意毫無疑義？”趙承熙一臉坦然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的旨意，臣自然毫無疑義。”

皇帝的臉上陰雲不定，趙承熙對他而言始終是一塊心病。他也知道，趙承熙心智不可小觑。若非他有着足夠的實力，不會如此大膽的闖入宮中，更不會如此與自己正面相抗。想到這裏，他輕笑道：“朕不過與熙王玩笑罷了。不知熙王入宮所為何事？”

趙承熙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道：“臣入宮一是述職，二是求親。”趙承旭瞧着他身後的蘇清挽，心中已明白了大概，笑道：“皇兄所求，想必就是身後的這位蘇姑娘了。”趙承熙點頭道：“清挽是臣一生所愛，還請皇兄允準。”

皇帝摸不清趙承熙到底有多少底牌，輕易也不敢拒絕，又舍不得蘇清挽那一張禍國的美人面，只笑道：“蘇姑娘到底是麗妃的親妹妹，朕也要問問麗妃的意思。”趙承熙回身握住蘇清挽的手道：“臣弟別無所求。”

趙承旭不再追着此事不放道：“聽說麗妃受了傷，朕要去瞧瞧。皇兄可與蘇姑娘敘話片刻，稍後朕在花萼樓設宴。”趙承熙把蘇清挽護在身後，不讓皇帝那含着陰狠的眼神望向蘇清挽。

而趙承旭的耐心也在踏入麗妃殿裏的那一刻到達了極致。他瞧着麗妃哭啼啼的樣子，愈發憤怒道：“一個小小的熙王也敢跟朕提條件，還敢傷朕的愛妃，實在是該死。”旁邊的大太監攔道：“陛下，您且忍忍吧。咱們今兒上午才收到的折子，熙王如今牢牢把握着邊疆的大軍。”

趙承旭的拳頭捶在桌上道：“那些戍邊軍士都是朕的人，卻被他籠絡去。邊疆的幾個部族更是有眼無珠。等今年的饑馑過去，朕一定要徹底剿滅這些亂黨。”大太監奉承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熙王罷了，陛下您不必氣惱。咱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麗妃在旁只顧着傷心自己的面孔，哭哭啼啼個沒完，趙承旭的心裏更加煩膩道：“朕還沒碰過的女人，他就要先染指。”麗妃聽了這話，心念一動道：“陛下，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趙承旭瞧着她臉上緊裹的白布，強忍不适道：“你說。”

麗妃臉上受傷，笑也笑不出聲道：“熙王不過是想娶蘇清挽，您給他一個蘇清挽就是了。他又沒說是要活的還是死的。而且，我身邊還有個得力的丫頭，不如您一并賞給熙王。到時候，恐怕熙王府有的鬧呢。”

“一個丫頭罷了，能成什麽事？”趙承旭帶着不屑道。麗妃一笑，“這丫鬟原本就是在熙王身邊侍候的，如今已為臣妾所用。她一心愛慕熙王，哪裏會願意看着蘇清挽在她面前晃悠。”

趙承旭思索片刻方道：“如今朕動不得熙王，怕是沒有再好的主意了。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說的辦。”麗妃巴不得和皇帝多說幾句，接着問道：“洛安公主那可是對熙王還一片情深呢。”趙承旭意識到麗妃的意思，趕緊道：“胡說八道，那是朕的妹妹，也是熙王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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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解釋道：“臣妾當然明白。就因為洛安公主是熙王的妹妹，才有資格參加熙王的大婚。到時候，若是洛安有什麽情不自禁，就要看熙王的本事了。”趙承旭尚且有一絲猶豫，可一想與洛安并沒有太多相處的情分，也就笑着點了點頭。

是夜的家宴之上，皇帝瞧着熙王身邊的蘇清挽，心裏越發的不耐。皇後坐在皇帝身邊，對這些前情往事近日也了解不少。她笑着舉杯道：“聽說陛下今日有大喜事要宣布，臣妾先舉杯相賀了。”

皇帝瞧着皇後媚眼如絲，心下到有幾分情動，飲盡一杯酒道：“朕決意，将蘇清挽賜給熙王為正妃，三日後即行封禮。”趙承熙一笑，把蘇清挽的手緊緊握在手裏，“清挽是我的心中珍寶，多謝皇弟成全。”

趙承旭心裏想着早晚有一日朕要把這一切都奪回來，面上卻耐着性子道：“朕照顧兄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你與麗妃之妹情投意合，朕怎麽忍心不成全你呢。”趙承熙心知皇帝不會如此好心，但好歹能與清挽成婚，心下總算安定不少。

蘇清挽輕啓紅唇道：“既然陛下做主，民女自然聽命。只是民女希望能從蘇府風光出嫁，也算是全了民女的孝悌之心。”皇後唯恐陛下改變主意，笑着道：“這也是應當的，陛下您說呢？”皇帝擺擺手道：“皇後拿主意便是。上歌舞吧。”

幾日後，熙王府上一片紅錦喜字，處處紅燭高照。趙承熙身穿一件黑底紅邊長袍，繡着盤龍出雲的圖樣，越發顯得人硬朗潇灑。他望着鏡中的自己，想象着蘇清挽羞紅的面龐，不由得一笑。旁邊的小厮催道：“王爺，客人都坐滿了。陛下和皇後娘娘也已入席。二位王妃也要到了。”

趙承熙歡喜的神情變得勃然大怒，一個轉身用虎口緊緊扼住小厮的喉嚨道：“你說什麽？什麽兩個王妃？”小厮的臉頓時嗆得通紅，卻又不敢掰開趙承熙的手，只用力揮舞着手臂。趙承熙微微松了手，怒道：“快說。”

小厮喘了口氣道：“小的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說是會擡來兩位王妃，一位是麗妃娘娘的親妹，一位則是麗妃娘娘的義妹。王，王爺？這事您也不知道？”趙承熙松了手，一把踹倒了旁邊的桌椅道：“這婚，本王不結了。”

“王爺，您可不能這樣啊。就算您不為另一位姑娘想，您也要想想咱們的正妃蘇氏啊。”小厮勸道。一聽蘇清挽，趙承熙的心裏頓時糾結起來。“那我帶清挽走，這婚不結也罷。”小厮更加焦急道：“王爺，使不得啊。所有人都在等着您呢。”

“您和蘇姑娘若是走了，可就要背上私奔的名聲啊。王爺您是不在乎，可蘇姑娘要頂着多大的壓力啊。您多少先去前頭敷衍些，若是不喜歡另一位，等過了幾日休了她也就是了。”小厮倒是條理分明的分析道。

趙承熙正惱怒着，忽然聽見喜婆跑進來催道：“王爺您可要快着些，這蘇姑娘的轎子已經進了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