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定親大禮2

塵顏将要在兩天後與千尾定親，整個王府在第二天盡曉皆知。

衆人無不感嘆這速度之快，但是沒辦法，将軍已經下達命令，要辦的風風光光。

于是，衆下人小心翼翼，衆主人唯唯諾諾。

老大開口，有幾個人是敢違抗的？

只是，有些人很是費解，塵顏小姐，似乎并不是多麽出色，為何會引得将軍如此厚愛。

或許是少了17年的關愛，對于這個從小就失散的女兒，所以才會如此。也只有這個解釋行得通了。

當然，另些人的嫉妒與羨慕，千尾如此的俊美，塵顏，相貌平平，只是眼睛有些靈氣，其餘，還有什麽配的上千尾。也确實如此。

于是，在三天的議論紛紛中，在衆人的羨慕嫉妒恨中，我這個無用的塵家小姐，要與千尾定親。

塵白再次消失了三天，娘說他回了他師傅那裏，讓人有些遺憾，他不能參加這場定親禮。

老六很乖，與她娘也沒鬧出什麽大的動靜。只是，讓人隐隐有些擔憂。

随着第一束陽光的打下，有人“吱呀”推開門，到了我的身邊。

“顏兒，顏兒”在睡意朦胧之中聽到娘溫柔好聽的聲音，我掙紮着睜開眼睛。

“娘”我輕聲的喚着。

“來，我給顏兒梳發”娘說着，帶我下了塌，到了鏡子前。

鏡子中的自己，有張平凡的臉，靈動清澈的眼睛。

“顏兒身邊有照顧的人，娘就放心了”。娘說着，用木梳将我的發直直梳起，一簇一簇的連起，繞回，簡單的梳了個發髻，但是俏皮而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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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用一個金釵給我束起。

“不管怎樣，顏兒都記得，娘是最愛你的人”。

這種情況下說這樣的話，讓人在溫暖之中又感覺疑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之後，紅色的禮服送來，長曳落地，紅似血海。

娘帶着我穿上。

最後，取下自己腕上的玉镯，戴在我的手上。

“這是娘的娘，送的，今天娘就将這個給你”。

歡喜的時刻，說這些，讓人覺得幸福，又有些難過。

“娘，今天只是定親。我才不會與娘分離呢。”我抱住娘，輕輕說着，微微帶着顫。

“是娘的不對，總是有些觸景生情。我們顏兒當然要與娘永永遠遠在一起”。娘擦了擦眼睛，有些濕潤。

“走吧”。說着拉着我出了門。

整個府中是喜洋洋的一片，紅色的，讓人感覺到濃烈的歡喜，又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整個王府已經忙做一團，來往的下人急急忙忙的端着東西走着。

娘帶我去了她的房間，之後，拿出自己的上好胭脂水粉，開始緩慢的給我化妝。

輕穩的手，像是靈動的泉水，一點一點的覆蓋着我的臉，我緩緩的閉上眼睛。

娘的味道，溫暖的味道，在此時，我聞的透徹與清醒。

我想，這輩子遇到她真好。

“我當年是個窮丫頭”娘的聲音緩緩出現，在靜寂的屋子裏，平靜安穩。

“淪落風塵。之後，遇到一個書生，是個很好的少年。”

“因為一個手帕，兩人竟也糾葛在一起。那是我最美好的時光，他念詩給我，教我寫字”。

“不久後，他要去進京趕考。他說，待他功成名就那日，他就回來為我贖身，娶我為妻”。

“一去，兩年毫無音訊。之後，遇到了将軍。我當時身染重病，差點死掉，是将軍為我贖身，将我帶回府裏，悉心照顧”。

“冷了的心在那時熱了許多，或許，更多的是想要報恩。于是，就嫁給了将軍”。

“可是，我們誰都沒有開心。将軍妻妾成群，而我，心有所屬，兩人之間，總是矛盾突出。誰也都不快樂”。

娘微微的嘆息聲，突然覺得清楚無比。

我睜開眼睛，娘正看着我，眼裏微微帶着淚光。

“所以，顏兒，你一定好好的，千尾與你，一定要幸福的”。

我看着她，內心非常複雜，原來，娘一直都不快樂。

我抱住她，點點頭微帶“娘，我會的”。

檀香袅袅，陽光暖暖。

替我化完妝，娘贊許的點點頭。

與我坐在屋裏，安靜的。

不久後，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小碧。

“夫人，小姐，客人們都來了”。

“嗯”。娘點點頭。

之後拉着我的手，帶我往外走去。

來來往往，人群依舊熱鬧。穿過長長的走廊，在轉角時，碰見了千尾。

小家夥才穿的是紅色的衣服，看起來格外俊逸。

看着我，臉微微有點羞澀的低下頭。

“你們進去吧”娘說着将我的手與千尾的手放到一起，“娘看着你們一起去”。

“娘，你不與我一起去嗎？”。我疑惑的問着。

“不了”娘搖搖頭，淡淡一笑，“我怕我進去會哭，很丢人”。

“不丢人。。。”我搖搖頭，“娘哭一點都不丢人”。

“是啊，娘哭一點都不丢人”千尾在一旁脆生生的附合着，這娘叫的還真順口。

“我。。”娘正說着，突然止住，之後，猛然轉過臉去。

“怎麽呢？”。我輕輕打着娘，娘似乎。。微微有點顫。

“剛才，娘看到了那個人”一旁，千尾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的說着，順便指着離我們很遠處，走進來的一個男人。

面容，還算俊逸，穿着朝服，身後跟着一大群的仆人，趾高氣揚的走進來，帶着無盡的炫耀。

這種人。。。，我想着，這種人太過炫耀，不太好。。。，之後，思緒猛然頓住，“遇到一個書生。。。進京趕考。。”。

我看着男人，再看向娘，娘始終将臉轉過去，手緊緊的蹿住，身體有些顫。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看着娘，這種猜想更為。。肯定。

呆了幾分鐘，這個世界還真是一團漿糊。想見的人卻越走越遠，想離的人，卻越走越近。

“娘”我抓着她的手，笑着，“娘既然怕哭鼻子，那就不要去了”。

“對不住了，顏兒”娘的聲音中帶着顫意，反握住我的手。

“沒事”我淡笑着，“娘，我送你回去吧!”.

“別讓客人等太久，娘自己回去”。

“那。。，那好吧！”。

安靜的時刻，娘恐怕需要的是獨自一人。

“千尾我們走吧”我拉着千尾的手往前走去，走遠許久後，悄悄回過頭，娘正紅着眼眶，淡淡的對着我笑着。

娘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溫柔像是春天的暖陽。

“千尾，你說，怎樣的一種感情，讓人在過了很多很多年後，依舊無法忘懷？”。我有些傻傻的問着。

平時自認為聰明，其實一直笨着，什麽都想不透。

千尾認真的想着，然後擡起頭，“就像是我對顏顏的一樣”。

暖暖的笑容，真摯的眼神，我看着，淡藍色的眸子裏，漂亮的光溫柔的旋轉，流離，讓人的心猛然一震。

“說好了”。我莫名說了這句話，然後，拉着千尾，往前走去。

“顏顏的臉為什麽這麽紅？”。千尾笑着湊過來，好奇的問着。

“。。。”

這是好天氣，暖暖的，舒服的。

唯一，遺憾的就是，娘與塵白都不在。

定親，非常的順利，毫不出一點差錯，到讓人有種。。，似乎沉溺于一種幻覺的錯覺。

之後，随着酷爹敬諸位來的人。

。。。。。。

酒下幾杯，就有些撐不住了。

眼前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但是想着，還要見那個男人一面，就硬生生的撐着。

千尾喝了幾杯，小臉通紅，微帶醉意。

不忍心他再遭這樣的罪，就帶他先回房間。

話說，千尾已經15歲了，我19歲，雖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也應該要分開睡了。

老這麽黏人，永遠也長不大。

但是，長不大也挺好的。

思緒亂亂的想着，帶着千尾回了房間。

将他放到床上，脫掉鞋子，蓋好被子。

他踢掉被子，我蓋好。我蓋好，他又踢掉被子。

來來回回三次，我被惹怒了。

“你再踢，扔出去”。

之後，将被子再次拉到他身上。

果然，這種死小孩，還是需要威脅的。

先去探探口風，看看那個男人。

出了門，關上門，也不知小碧去哪裏了，總是要看着點千尾。

微微有些暈眩的走着，手撐着牆，緩了緩混亂的頭。

百園中，夏末秋初的花朵正豔麗而開，在陽光下，像是一種點綴，點綴這個美好的日子。

這樣，也不錯呢。

心安，并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