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還專門打了床!
楚音音腦子轉的飛快,心裏緊張不已,但就在這時,突然看到文心潔出了大門後朝左邊走了,好像壓根沒看到他們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文心潔不是來找他們的?
文心潔确實不是來找楚音音他們的,事實上,她根本沒發現楚音音已經出來了,她之所以會這麽早起來,是因為徐秀芹的要求。
徐秀芹不肯讓幾個孩子回來,文心潔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然她還怎麽得到積分?
昨天晚上,她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那一條裙子,對着蔣華撒了好久的嬌。前妻去世後,蔣華一直素着,文心潔長得本來就算清秀,加上會打扮,立馬就令蔣華有些忍不住了。
文心潔使勁全身解數,總算讓他答應了盡快想辦法把孩子們接回來。
蔣華提着東西又上門了。
但徐秀芹還是那句話,她的幾個外孫可都是城裏人,文心潔一個農村人,可別把她的孫子給教壞了。
蔣華能有鋼鐵廠的工作全憑徐秀芹的關系,他不上進,這麽久了還是個最底層的技術工,所以半點不敢得罪徐秀芹,這麽多年了,就連他前妻去世了,他都會拿一半工資給徐秀芹。
普通工人的工資本來就不高,蔣華好吃懶做,還要負擔岳母家的開銷,工資每次都不夠用,都是他媽偷偷扣了蔣徽和楚音音拿回去的錢,過來貼補他的。
但現在蔣徽把老婆孩子都接回來了,以後寄回去的錢肯定沒那麽多了,而且孩子在徐秀芹這,比從前要的錢更多,蔣華最近打牌手氣不好,欠了不少錢,所以不僅是文心潔,就連他也一定要把幾個孩子接回去。
他道:“要不媽,這樣吧,我讓小文過來跟你學學規矩,等你覺得她學好了,咱們再把幾個孩子接回去。”
文心潔知道這件事後整個人都傻了:“學規矩?憑什麽!她是什麽皇太後嗎?我憑什麽跟她學規矩!”
“你趕緊閉嘴!這些話是随便能亂說的嗎?”蔣華吓了一跳,沒想到文心潔這麽口無遮攔,現在是什麽時候,這話要是傳出去,他連工作都別想要了!
蔣華氣得不行,說話的口氣就更加不客氣了:“不是你求着讓我去的嗎,現在又不樂意了?”
文心潔氣結,是,确實是她讓蔣華去的,但是她想的只是輕輕松松把孩子接回來,壓根沒想到還要去學什麽規矩啊!
蔣華已經不耐煩了:“反正我已經跟媽說好了,你去了之後機靈點,盡快讓她滿意,把幾個孩子接回來。”
文心潔咬咬牙,學就學,只要能把孩子接回來,把積分都拿到手,還怕以後沒時間去教訓徐秀芹這個老太婆嗎!
但她沒想到徐秀芹這麽折騰人,還一定要讓她六點前就趕過去。
文心潔也沒辦法,只能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去了她家,以為一進去就能看到孩子了,但院子裏空空蕩蕩的,徐秀芹對着角落的水缸指了指:“想學規矩,先去給我挑水。”
“什麽?!”
——
文心潔正在被徐秀芹折磨的時候,楚音音已經坐到了辦公室裏,今天她起了個大早,按理說現在應該困得不行,但卻絲毫睡不着。
因為一直惦記着黑市那邊的情況。
今天早上六點左右,黃浩就過來了,騎着自行車,發現楚音音準備的是鹵味之後還愣了愣。
楚音音有些忐忑:“是這不好賣嗎?”
黃浩搖搖頭:“倒不是不好賣,就是我還沒見人賣過這些,我先拿過去試一試吧。”
楚音音本來就有些擔心,現在被黃浩這麽一說了之後,心裏就更加緊張了。
東西賣不出去倒不會浪費,大不了他們自己吃了就是,但賣不出去就代表楚音音給自己想的這條賺錢路是行不通了,她不僅不能靠這個賺錢買房,還很有可能是白高興了一場。
楚音音越想越擔心,坐在辦公室裏都有點心神不寧的,好在現在還沒有什麽工作要做,不然很有可能會出錯。
但楚音音這副模樣落到一旁的魏雨心裏,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還以為她是和蔣徽之間的感情問題越來越大了,裂縫已經無法修複了,這才精神恍惚的。
一想到這,魏雨就開心極了,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魏同志,你這是怎麽了?”有人不解的問道。
魏雨眯着眼:“沒事,就是想到一點高興的事。”
她姑媽說了,現在要沉得住氣,等到楚音音和蔣徽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時,她再出面去安慰蔣徽,這樣蔣徽肯定就知道她比他的鄉下媳婦好太多了。
——
雖然傳言還沒來得及發酵到工廠,但蘇副廠長,已經通過自己的愛人郭紅梅知道了這件事。
郭紅梅畢竟是家屬部工作的,事情比較少,昨天下午踩着點下班回去的時候,恰好聽到有人在神神秘秘的說着什麽,一問,才知道是楚音音和蔣徽的事。
其實這事但凡換了個人,大家都沒這麽大的興趣,但沒辦法呀,蔣工的名氣可太大了,短短幾年的時間,從臨時工變成正式工,又成為了建造師,整個廠子裏除了蔣徽,可沒第二個人了。
不少家裏有女兒的,或者親戚家有适齡的姑娘的,心裏都免不了有些想法,結果沒想到蔣徽早就結婚生子了,而且直接把媳婦孩子都接了過來。
大家開始還說呢,蔣徽為人真不錯,發了家也不忘本。
但現在才知道,蔣徽确實沒忘本,可兩口子關系出現了問題,早就過不下去了,聽說啊,楚同志私底下都哭了好多回了!
郭紅梅聽到這話就是一愣:“這話誰說的?”
“哎呀郭主任,肯定是楚同志的孩子說了,咱們才信的啊!”
其實大家夥完全不知道這話首先是從誰嘴裏傳出來的,但人家親生兒子都這麽說了,那肯定沒錯了呀!
郭紅梅吓了一跳,一回家就忙把這事跟蘇副廠長說了,蘇副廠長一直對蔣徽十分看好,從妻子口中得知,楚音音又是特別優秀的一位女同志,這天下班的時候,還特意找到了蔣徽。
“小蔣啊,這日子是處出來的,咱們做男人的就要有擔當。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你說對不對?”
蔣徽心裏正惦記着床的事,今天早上木工跟他說了,下午床就能打好了,一想到今晚就能把那兩個臭小子趕回去睡了,他就開心得不行,也沒在意蘇副廠長的潛臺詞。
随意點了點頭:“廠長您說的對。”
蘇副廠長拍拍他的肩:“知道就好,對小楚好點,人女同志帶着兩個孩子可不容易啊。”
說完就走了。
留下蔣徽一頭霧水,對小楚好點?
為什麽廠長要讓他對媳婦好點?
這還不算,等蔣徽找木匠拿了床,用板車拉着到了家屬樓,就發現好幾個嬸子嫂子圍着楚音音,正在說話。
大家一見蔣徽過來了,正準備說些什麽,就看到不遠處的床,臉色一變:“蔣工,這是你打的床啊?”
就這麽容不下媳婦,都要分床睡了嗎?
蔣徽心情很好,難得笑着點點頭:“對,我特意找木工師傅加急打出來的。”
還加急!
這是該有多嫌棄小楚啊!
而且還笑。
誰不知道二廠的蔣工不茍言笑,平日裏對同事都沒個笑臉的,現在竟然對她們這幾個不來往的鄰居笑的這麽開心。
這是有多期待和小楚分床睡啊!
衆人簡直痛心疾首。
大家都是女人,還都比楚音音大,從過去的苦日子熬過來的就格外心軟些,開始大家只想着過來安慰安慰楚音音,但現在一看蔣徽這樣,大家心裏頓時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可蔣徽是建造師,比他們男人的職位都高,嘴上也不敢說什麽,只是失望又憤怒的看了蔣徽一眼,就走了。
蔣徽:“?”
今天到底怎麽了?
楚音音走了過來:“這是打好的床?”
家屬樓高度比較低矮,放張高低床會顯得特別擁擠,蔣徽就打了一張大的木床,沒有家裏的那張大,但給兩個孩子睡足夠了。
楚音音看了看,發現特別結實。
“對,這些是什麽?”蔣徽剛剛就看到她手上拿着不少東西,什麽山核桃、生板栗,甚至還有一小塊臘魚。
楚音音無奈的笑笑:“幾個嬸子剛剛硬塞給我的。”
她也覺得奇怪呢,剛剛下班一回來,突然幾個嬸子就過來了,圍着她又是問習不習慣這裏的生活啦,又是說有什麽困難千萬別憋在心裏啦,然後就把東西勸塞給了她。
這幾個嬸子都是上次一起去趕了集的,彼此到也說過幾句話,但楚音音沒想到大家會送這麽多東西給她。
難道是她特別讨人喜歡?
“對,我媳婦就是讨人喜歡。”
蔣徽帶着笑說道,楚音音才發現自己一下沒忍住說了出來,頓時耳朵就變紅了,白了他一眼:“趕緊把東西拿回去吧。”
床太重,蔣徽一個人肯定拿不上去,不過好在屋子就在二樓,叫上隔壁的陳工一起就能擡上去了。
楚音音剛準備喊人,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嫂子,我來幫忙就成。”
“黃浩!”楚音音激動極了,開口就想問那些鹵味的事,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連忙閉了嘴,等到黃浩幫着蔣徽把床擡上去之後,才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怎麽樣?賣出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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