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是不會離婚的

“音音, 你這是說什麽話呢,媽千裏迢迢過來找你,你連句招呼都不打?這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不該過來嗎?”

鄧鳳故意提高了聲音, 今天是周末, 不上班,大家都喜歡待在院子裏聊天, 這會兒一聽到這邊的動靜,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來。

鄧鳳可不傻, 相反,在嫁給蔣父之前,她還當過幾年的老師。

百善孝為先,不管是哪裏的人,都把孝順看的特別重要, 尤其楚音音和蔣徽現在還都是廠裏的職工,這要是敢對自己父母不好, 名聲一傳出去, 絕對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說不定被開除都有可能。

所以在來的路上鄧鳳就想好了,她也不管什麽丢不丢面子的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錢給拿回來。

“媽知道你心裏對媽有怨氣,我這不特意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嗎?媽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 坐車坐了這麽久, 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和孩子們,咱們有什麽話要不先回屋裏說?”

鄧鳳看上去俨然是一個再慈祥不過的婆婆了,這話一出,果然衆人看着楚音音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畢竟自己婆婆千裏迢迢的趕過來,還好言好語的說了這麽一大堆,做兒媳婦的怎麽能沒有一點表示呢?

但楚音音可不敢帶着她進屋,不僅是怕髒了自己的地方,更是因為屋子裏什麽都沒有,要是鄧鳳使什麽壞,說她和蔣徽害她,那還真是八張嘴都說不清,最好的辦法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這些話都給說清楚。

“你說你想見見孩子們?我怎麽半點感覺不出來呢,說這話你自己難道不膈應嗎?”楚音音毫不留情的說道。

鄧鳳心裏咯噔一下,楚音音這态度,肯定是那兩個小兔崽子說了什麽啊!

肯定是的,不然楚音音也不會突然就找自己要錢了。她就知道蔣榆和蔣樟是兩只養不熟的白眼狼,和他們爸媽一模一樣,成天只知道給她添亂!

不過她可不怕,兩小兔崽子說出來的話,楚音音相信,難道其他人也相信嗎?

想到這,鄧鳳腰板就更足了,“楚音音,你到底什麽态度!你要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你就直說,我現在拿着東西就走人!虧我還帶着這麽多東西昨天晚上就開始趕車,坐的腰酸背痛,可憐我兒媳婦就這麽對我啊!”

“楚同志,你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婆婆來看你怎麽這種态度?”

“就是啊,不管親娘婆婆那都是媽,你可不能這麽區別對待啊。”

家屬樓住的人多,并不是誰都和楚音音關系好的,鄧鳳說的話立馬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對楚音音指指點點了起來。

而此時站在走廊上的文心潔,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其實剛剛鄧鳳一來她就看到了,可她沒有馬上過去,原因很簡單——

鄧鳳之所以會過來,那就是她打了電話回去的,當時鄧鳳正被楚音音氣的不輕,就算文心潔不打電話讓她過去,她都是要去廠子裏鬧一通要錢的。

所以文心潔這麽一說,她就立馬答應了,還在電話裏把楚音音罵的不輕。

文心潔這才反應過來,看來楚音音這兩天不僅是對自己,就連對鄧鳳都開始不尊敬了呀。

那等鄧鳳來了,還不得跟楚音音吵上一架?

到時候肯定所有的人都會覺得楚音音不孝順,到那時她再一出現,幫着鄧鳳指責楚音音,別說鄧鳳了,圍觀群衆都會覺得她才是個好兒媳,比楚音音好多了。

那她期待已久的積分不就可以到手了嗎!

想到這些,文心潔就特意躲在了走廊上,一直盯着鄧鳳和楚音音,此時見她們終于吵起來了,心裏開心極了,轉身就想過去,但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道:

“系統,我覺得積分獲取的時間太短了,你可以給我延長一點嗎?”

之前的積分獲取才十分鐘,怎麽看鄧鳳兩人的争論十分鐘都結束不了啊,萬一又出現因為時間不夠而獲得積分的情況,那她就真的要氣死了。

【确實可以延長,十分鐘的下一檔标準是兩小時。】

“那就兩小時!”兩小時肯定夠了的。

【你還是要兌換美貌值嗎?】

“那當然了。”文心潔毫不猶豫道,鄧鳳這次過來就是要給蔣華送錢的,蔣華都有錢了,難道她還會沒錢嗎?

傻子才用積分換錢呢。

【但是延長時間是要付出代價的。】

文心潔立馬警覺了起來:“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想要獲得一積分的美貌,就要投注相對應的賭注,如果在兩個小時內你能成功獲得積分,這個賭注可以使積分翻倍。如果不能,那就要從你自身扣除賭注數量的美貌值。】

這話一出,文心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部分。

積分翻倍?

那她不就是可以獲得兩積分了嗎?!

“我答應!”怎麽可能不答應,只要不是傻子就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啊。

她倒不是沒有聽到系統後面的話,但文心潔絲毫不懷疑就憑現在外面的局勢,自己還能再一次出錯?

不可能的!

腦子裏響起系統的提示音,文心潔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了外面,着急的扶了鄧鳳一把:“媽,你千萬別生氣,這要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接着,又無比憤怒的看向楚音音,大聲質問道:“楚音音,你不要太過分了,媽在廠子裏又不止蔣徽一個兒子,她來看看蔣華和我你也要管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媽年紀這麽大了,坐車這麽累,你不說趕緊請她進去喝口熱茶,還說出這麽難聽的話。你這是到了城裏來,就連媽都不認了嗎?”

文心潔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獲得不少人的認可,聽着人群裏對自己的贊嘆聲,文心潔連頭都高高的昂了起來,臉上滿是得意。

鄧鳳也拍了拍她的手,嘆了口氣道:“心潔啊,還是你好,只當媽從前看錯了人啊!”

看着這婆媳融洽的一幕,楚音音覺得真是諷刺極了,眼看着馬上要到中午了,她也懶得跟她們繼續演下去了,直接走到自家樓下,喊道:“蔣榆,把媽媽放在盒子裏的東西都給拿出來。”

蔣樟和蔣榆本來就在走廊上溜小雞玩,院子裏動靜這麽大,兩人早就想下去了,可是媽媽之前說過讓他們不要亂跑,就只能先待在樓上。

這會兒聽到楚音音的聲音,蔣榆立馬把放在床邊的鐵盒子抱了出來,昨天媽媽才往裏面放了東西的,還說這是特別重要的東西。

“哥哥你等等我啊!”蔣樟連忙抱着兩只小雞仔也跟了上去,跑了兩步,突然看到蔣榆又停了下來。

“哥,你咋啦?”

蔣榆看他:“爸出門前不是說了嗎,媽媽今天很早就起來了,特別辛苦,現在在下面一直站着會不會很累啊?”

說完,也不等蔣樟回答,又吭哧吭哧的跑回了家,端了一把椅子出來:“走!”

當看到蔣榆搬着椅子下來時,鄧鳳開始還以為是給自己的,剛想說一句“算你還有點良心”時,就看到蔣榆頭也不回的朝着楚音音走去。

“媽媽,你坐着吧,站着累。”

小奶音聽得楚音音心裏溫暖極了,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心情特別好的坐下了:“謝謝小榆。”

鄧鳳:“……”

她坐了這麽久的車過來,現在也還沾着,怎麽沒人說她累?!

這麽想着,直接瞪了一旁的文心潔一眼,都怪這沒眼力見的,害她又低了楚音音一頭。

文心潔:“??”

這是怎麽了?

媽為什麽要瞪她?

難道不應該怪蔣榆那個小崽子嗎。

那邊,楚音音已經把盒子打開了,拿出來了一疊紙,她也沒廢話,開門見山的就說到:

“我是差不多半個多月之前來的,剛來的時候大家應該也都知道,我的兩個孩子是什麽樣的,穿的破爛不說,還特別瘦弱,身體很差,手上和腳上的凍瘡比我們這些大人的還要多。”

這倒是實話,蔣樟和蔣榆愛玩,小孩子嘛,也沒大人那麽多講究,對他們來說不管是老家還是這裏都是一樣,只要有夥伴陪着玩就行了,所以一來工廠就撒丫子跑到小孩堆裏去玩了。

當時有不少人看到了,還覺得奇怪,這像瘦猴子一樣的孩子是誰家的。他們工廠裏,就算是條件再差的家庭,也沒有把孩子養成這樣的啊。

當時就有人過去問了,蔣樟答的,他雖然很久沒見過爸爸了,但他還記得名字,當即就大聲道:“蔣徽是我爸!”

二廠的蔣徽?

衆人更震驚了,當時蔣徽可就是五級工了,要知道五級工每個月的工資那都是有七八十的,還不加額外加班的獎金呢,誰不知道蔣徽是廠子裏出了名的工作狂,大家打牌喝酒的時候,就只有他,整天待在工廠裏,能拿到的獎金肯定更多。

賺那麽多錢,怎麽能把孩子養成這樣呢?

這些疑惑,到現在大家都還搞不懂。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了,只聽楚音音直接道:“發生這些事,還不多虧了我的好婆婆鄧鳳同志嗎?”

因為鄧鳳?

圍觀群衆越來越疑惑了:“這是怎麽回事?”

鄧鳳立馬變了臉色:“楚音音,你別在那裏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

楚音音都氣笑了,揚了揚手裏的那疊紙,“這些是這麽多年我和蔣徽寄回去的彙款單,每個月我們至少寄回去八十塊,還不包含買回去的各種吃的用的。這些全都是孩子的生活費,一個月八十,一年就将近一千了,這麽多錢,你就給我把孩子養成這個樣子!”

這一下,周圍的人是真的沸騰了。

好家夥,一個月八十啊!

要知道這可是七五年,就連一塊錢都能買到好幾斤肉的年代,即便這裏是工廠,可有不少人壓根一個月的工資都沒八十的,蔣徽和楚音音每個月寄八十回去養孩子,這就算是頓頓大米飯大白肉的,一個月也吃不完啊!

可蔣樟和蔣榆呢,別說頓頓吃肉,看這樣子估計一個月一點肉末星子都吃不到!

你說你要錢要的多也就算了,你至少對人家孩子好點啊,八十塊裏拿出十分之一來養孩子,都不可能把孩子養成這樣。

難怪楚音音會這麽生氣的,這要是換成他們……有些人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覺得自己估計還沒楚音音這麽好的涵養,早就沖上去先和鄧鳳幹上一架了。

情況瞬間急轉直下,鄧鳳已經傻了,她沒想到楚音音和蔣徽竟然還把這些彙款單留着,這些彙款單上,清清楚楚的白紙黑字的寫着,就是實打實的證據啊,就算她想說沒拿到這麽多錢也不可能。

這還沒完,楚音音又把蔣徽調查出來的那些數據全都拿了出來:

“有些嬸子嫂子可能知道,前天蔣徽去找了大家夥,特意問了這年頭養孩子需要多少錢。主要是因為我們沒經驗,不知道我們郵回去的這些錢是不是少了,才會讓兩孩子吃不飽穿不暖的。”

蔣徽找的那些人本來就和他比較熟,聞言立馬道:“楚同志你這真是說笑了,八十塊,別說兩個小孩了,就算是一家十口,一個月的生活都不用愁了。”

“就是啊,你這婆婆擺明了是騙你,那些錢肯定都被他們自己扣到手裏頭了。”

“就這種婆婆剛剛一過來還在那拿喬呢,難怪楚同志不待見她,這要是我直接拿着掃帚把她趕出去了。”

“我也算是明白楚同志為什麽和她婆婆的關系不好了,倒是這文心潔同志,這麽上趕着,該不會那些錢就被她給偷偷用了吧?”

這話一出,文心潔已經傻了,她哪裏用錢,她用什麽錢了?

她這麽上趕着只是因為她孝順啊!

文心潔心裏猛地開始慌了,她突然感覺自己這一次任務可能又要失敗了,正想開口解釋什麽,但楚音音卻開口了。

這次又拿出來了一張紙,上面寫的是蔣華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開支,也是蔣徽找人問道的。

蔣華就是個普通工人,平日裏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誰都知道,比起他來,蔣徽才是真正的有前途,說不定以後當上個主任廠長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蔣徽一問,那些人就直接說了。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就連楚音音自己都吓了一跳。

蔣華的日子過的,哪裏是什麽普通工人啊,估計就連廠長都沒他過的滋潤。

“喝酒喝的都是幾塊錢一瓶的茅臺酒,抽煙也是一塊八一包的黃沙煙,每次去食堂吃的都是肉菜,對了,就連屋子裏現在還擺着一臺最好的鳳凰牌自行車呢。”

随着楚音音直接一條條的念出來,衆人更加震驚了:

“我家男人和蔣華一樣是普通工,一個月工錢才三十塊,日子過的緊巴巴,蔣華這錢哪裏來的,肯定是哥哥嫂子的啊?”

“你說這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是二廠的,你們不知道,蔣徽平日裏別說抽煙喝酒了,在食堂連細糧都舍不得吃,不管再冷再熱,加班的活永遠少不了他,這不就是為了多賺點錢給孩子花嗎?結果都被拿走養別人的孩子了”

“可不是,蔣工來了這麽多年了,自己都沒買上自行車呢。”

聽着這些話,鄧鳳已經氣的搖搖欲墜了。

楚音音涼涼的笑道:

“媽,你和爸把蔣徽養大,讓我們養老我們當然沒意見,但我們沒義務還幫着你去養你的兒子女兒吧?蔣華蔣玲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吃的穿的用的都要靠蔣徽和我的錢,怎麽,這是以後打算喊蔣徽做爹啊?”

這話直說的鄧鳳要氣死了:“你!”

“我什麽我,蔣華願意叫,我還不願意有這麽老的兒子呢!”

啊啊啊啊!

鄧鳳真的要氣死了,再也沒有了往常的體面,怒喊道:“你放屁!我辛辛苦苦把蔣徽拉扯這麽大,他寄點錢回來不是應該的嗎?蔣華和蔣玲是他的親弟弟親妹妹,再怎麽樣也比你這個外姓人要強得多,你不就是個嫁進來的媳婦而已,還管得了我們蔣家自己的事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突然靜下來了,倒不是因為鄧鳳說的話有多正确。

這句話顯然就是錯的,即便蔣徽是蔣家的又怎麽樣,兒大分家,就沒聽說過誰家的兒子要一輩子養着自己的弟妹的。

大家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他們突然想到了之前聽到的傳聞——蔣徽和楚音音的感情特別不好,兩人經常吵架,楚音音還因此哭了好幾次了。

這種情況下,那蔣徽肯定會站在自己爹娘這邊啊。楚音音這麽一鬧,別說錢不一定能拿回來了,說不定鄧鳳還會讓蔣徽和她離婚。

鄧鳳确實是這麽想的,在來之前她還想着一定要把楚音音的工資也拿到手,但現在根本不這麽想了,畢竟比起楚音音賺的那點錢,還是蔣徽這棵搖錢樹更重要一些。

要是不趕緊讓蔣徽和她離婚,以後這女人天天鬧,說不定真的讓蔣徽和家裏離了心,不肯再給錢了,那她養了蔣徽這麽多年不就白養了嗎?

“你們蔣家自己的事?那蔣樟和蔣榆不姓蔣嗎,你都能這麽對他們,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眼前只看得到錢,不知道的,還以為蔣徽不是你兒子呢,竟然這麽對自己的親孫子……”

“你給我閉嘴!”這句話是真的戳到鄧鳳的痛點了,要知道,她現在最害怕就是蔣徽的身世被人發現了,以蔣徽的性子,要是他是被抱養的事讓他知道了,那他肯定不願意再給那麽多錢了啊!

最隐秘的事被楚音音當場戳破,鄧鳳一氣之下高高擡起手,就想往楚音音臉上扇,蔣榆離她最近,立馬就發現了,大喊道:“不許碰我媽媽!”

他想過去把鄧鳳推走,但有人比他速度更快,鄧鳳只感覺自己手腕處猛地一痛,回過頭一看發現是蔣徽。

鄧鳳心裏一喜,立馬道:“蔣徽,剛剛楚音音怎麽跟我說話的你都聽到了吧,她眼裏簡直沒有我這個媽啊!我要你跟她離婚,馬上跟她離婚!”

周圍人聽到這話,心想完了,蔣徽肯定會站在他媽那邊的,畢竟兩人的感情本來就不好了,還發生了這種事,蔣徽不離婚才怪呢。

就在這時,剛剛從供銷社回來的關嫂子也趕來了,聽到這話就直接沖了過來:“小蔣,你不能這樣啊,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麽矛盾關上門慢慢說,不能頭一熱就真的離婚了啊!”

關嫂子最着急了,這些天相處下來她也知道楚音音的為人怎麽樣,不就是夫妻感情出現了問題嗎,萬萬沒發展到要離婚這一步啊。這年頭離了婚的女人有多難關嫂子心裏清楚,她實在不願意楚音音變成那樣。

蔣徽疑惑極了,他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他媳婦離婚了?

而且他們也沒吵過架啊?

蔣徽這一沉默,更是讓大家以為他是真的在想離婚的事了,周圍人看着楚音音都于心不忍,而鄧鳳則是更加得意了,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就聽蔣徽開口道:

“我不會和音音離婚。”

“沒錯,今天就離……你說什麽,你不肯離婚?”鄧鳳懷疑自己聽錯了,就連一旁的文心潔也傻了眼。

“不離。”蔣徽斬釘截鐵的說道,“音音不是外姓人,她是我愛人,我兒子的母親,我們是一家人。”

周圍人愣了。

咋回事,不是說兩人感情不好的嗎,怎麽蔣徽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至于媽你剛剛說的我的錢就是蔣家的錢,也是不對的,我記得我剛準備來京市時,你就說過,‘兒大不由娘’,我這麽大了以後一分錢都不能找你要了,就連來京市的車費也是我找岳父借的。

現在蔣華和蔣玲也長大了,別說媽你不應該養他們了,我更沒有給他們錢的義務。”

蔣徽說完,鄧鳳已經傻了。

她萬萬沒想到蔣徽不肯跟楚音音離婚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了這些話。

這還沒完,只見蔣徽突然往前走了兩步,直接從人群裏揪出來一個畏畏縮縮的人,衆人定睛一看,這不是蔣華嗎?

“站好,一個大男人躲在自己娘和對象身後,算什麽本事。”蔣徽低聲一吼,蔣華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他确實來很久了,但卻一直站在人群外看着,畢竟在他看來,這是特別丢臉的事,他一個大男人才不會出面,反正媽肯定能把楚音音收拾一頓,他有什麽可擔心的。

但沒想到卻突然被蔣徽揪了出來,被衆人注視着,蔣華臉色特別難看。

別說他了,就連文心潔都特別疑惑,這些男人不是最不喜歡這些吵吵鬧鬧的事,害怕失面子的嗎,怎麽蔣徽還主動站了出來?

蔣徽直接問道:“這些年媽前前後後寄了多少錢給你,你自己說。”

“蔣徽,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這麽對你弟了?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鄧鳳還是不敢接受這件事,從前蔣徽可是最聽她的話的,不管她說什麽都不會忤逆她,現在怎麽這樣了?

文心潔也等不了了,系統顯示的倒計時越來越少,她心裏着急不已,大聲道:

“大哥這是成為了六級工,又得了城市戶口就看不上我們這些窮人了嗎,咱們家确實有不少矛盾,但我們還是一家人啊,有必要把話說的那麽絕情嗎?”

這是又要把蔣徽往無情無義的份上推啊!

楚音音忍不了,她的男人她自己心疼都來不及了,憑什麽被文心潔這種人侮辱。

“你可閉嘴吧,蔣徽從前為這個家做了這麽多,你問問你男人和你的好婆婆,蔣徽當年明明考上了中學,是鄧鳳逼着他把上學的資格讓給了蔣玲,讓他只能去讀中專;

還有他辛辛苦苦賺的錢,鄧鳳全都拿走了,一分不剩的給了蔣華娶媳婦,蔣徽糟了什麽罪,憑什麽被你們這群白眼狼吸一輩子的血!”

一句又一句的質問,像刀子一般令鄧鳳面白如紙,她最好面子,現在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楚音音罵了一頓,整個人都差點暈過去了。

蔣華臉上沒光,大喊道:“大哥,你就什麽話都不說嗎?!”

蔣徽直接道:“我什麽都聽我媳婦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圍觀群衆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蔣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都能在自己家人面前這麽維護楚音音,這叫關系出現了裂縫,情感不和?

怎麽可能!

還有蔣徽的那句“什麽都聽媳婦的”,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估計就要被說上一聲“妻管嚴”了,但此時所有人的心裏只有羨慕。

在場的很多都是已婚女同志,只要是做過媳婦的,就沒有不和婆婆發生矛盾的,每當這時,家裏的男人要不就是和稀泥,要不就是站在自己媽那一邊,像蔣徽這樣堅定不移的支持愛人的,實在是太少了。

也因此,大夥這時都反應過來了,之前的那些話,絕對是誰不安好心傳出來的謠言了,就是不知道誰這麽可恨,在背地裏詛咒別人家庭。

楚音音還不知道無形之間,自己都沒發現的謠言就這麽不攻自破了,此時她心情還挺不錯的,畢竟鄧鳳最大的倚仗就是威脅蔣徽和她離婚,現在蔣徽都這麽清楚的表明立場了,還擔心這錢拿不回來嗎?

“行了,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之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了,但記得把我要的錢都還回來,不還的話,就用以後的養老費來抵。”

這是蔣徽成年後,鄧鳳立下的規矩,每個月都要給五塊錢養老費。

為人兒女的,要是連養老費都不願意給,絕對會被戳脊梁骨,蔣徽在廠子裏也會受影響,所以楚音音倒沒想過要動這筆錢,但要是鄧鳳不願意還錢的話——

“一個月五塊的養老費,一年就是六十,十年六百,按照你們欠我們的錢來算的話……”楚音音笑了笑,“剛好,等您老兩口駕鶴西去時,我們都不用花一分錢了。”

“你!”鄧鳳真的要氣的吐血了。

楚音音看都懶得看她,直接轉身走了。

兩小孩反應過來,連忙搬着凳子,抱着小雞仔跟着她一起走了。

蔣徽自然也沒有留下。

看着他們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鄧鳳直接倒在了地上,蔣華手忙腳亂的一邊扶一邊喊道:“文心潔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把媽扶起來!”

文心潔剛想點頭,突然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疼痛,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響起:【時間到,檢查到任務未完成,賭注收回,進入懲罰階段。】

懲罰階段?

什麽意思?

還不等文心潔問出口,就聽蔣華大聲道:“你,你臉上這是怎麽了?!”

——

文心潔等人的兵荒馬亂楚音音不知道,此時她已經回到了家。

和鄧鳳一家人折騰了一頓之後,這會兒已經中午了,楚音音趕緊打算開始做飯了,不然待會時間來不及,晚上還要請客呢。

蔣徽幫她擇菜,走到她面前輕聲道:“我今天不該去加班的,你受委屈了。”

楚音音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有什麽好委屈的,你能站在我這邊,我很高興。”

而且罵了鄧鳳等人一頓,心裏這麽久以來壓抑的情緒都得到了釋放,她就更高興了。

“不過說真的哦,剛開始你媽說讓我們離婚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猶豫一下的呢。”當時楚音音也在想,要是這件事真的這麽讓蔣徽為難的話,她還要不要堅持讓鄧鳳把錢還回來。

蔣徽想了想,剛想說些什麽,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屋子裏傳來一道響聲。

楚音音吓了一跳,連忙跑過去看,房門一推開,就看到蔣榆和蔣樟兩人正站在衣櫃前,腳邊的袋子裏放着滿滿一袋衣服,而地面上還散落着幾本書。

“這是要幹什麽?”

蔣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媽,我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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