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妹妹的心機,母親的責罵
見安辰并沒有任何抵觸,安成俊和何珊兩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安成俊說:“我和你何阿姨商量好了,這個星期五去民政局把證辦了。”
“星期五?也就是後天?”安辰若有所思道。
“對,到時咱們再去把爺爺奶奶接來一起吃個飯,辰辰,你那天有空嗎?”何珊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沒其他事。”安辰想了想星期五,好像除了上課并沒有其他安排。
“那好,那天我們一起去接爺爺奶奶。”安成俊也很高興,兒子并沒有抗拒的情緒,這才是他最希望的,但凡兒子不願意,他可能就會推遲和何珊領證的時間。
雖然對何珊很不公平,可是兒子他也不能忽視。
回到房裏,安辰看到他放在桌上一部黑色老式手機響了,在這個智能機橫行的時代,能看到這種類似于老人機的手機,挺難得的。
這個手機安辰不常用,這個號碼也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少數人當中并不包括他的父母。
伸手拿過那個老式手機,他接通了這個電話,聽着那頭的人說着什麽。
片刻後他對那頭說:“我現在過來。”
換了一身衣服,安辰出門了。
他來到一家網吧門口,此時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他,是一個年輕男子,身邊還站着兩個一臉焦急之色的中年男女,看樣子應該是對夫妻。
見安辰到了,那年輕人立刻走了過來。
這人跟安辰很熟,知道安辰有嚴重潔癖,所以即便是靠近,也還是很謹慎地保持着一米五的距離。
“辰辰,他們是我遠房親戚,求到我這來了,我是沒辦法才找你幫忙,我小時候是他們帶大的,對我很好,他們現在有難題,我肯定不能不管。”
“你說。”安辰說道。
“我一個表弟現在已經在這家網吧待了一個月,不論他們用什麽辦法都無法讓他們兒子離開,他們猜測他們兒子可能中邪了。”吳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安辰說了一遍。
吳軍說到這,又壓低了聲音,“我剛剛看了,是不是中邪我不知道,但他體內确實有濁氣,我想請你幫我這個表弟排排濁轉轉運,報酬你盡管放心。”
安辰看了看吳軍,又看了看兩夫妻一眼說:“進去看看吧。”
兩夫妻立即在前面帶路,安辰跟在了他們身後走進了這家網吧。
他們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屏幕上,只有少數人擡頭看了一眼他們又繼續盯着屏幕。
畢竟這裏天天上演父母抓孩子回去的場面,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來到角落裏,安辰看到了坐在屏幕前,臉色青黑的少年,正不停的敲擊着鍵盤。
那個媽媽在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捂着嘴巴哽咽着,那個父親則是畢竟冷靜,他對安辰說:“已經一個月了,就是不肯走,我兒子肯定是中邪了。”
安辰看了一眼,便搖頭道:“他不是中邪,只是……”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伸手從放在一旁被手機下面壓着的一張名片拿了出來。
然而名片還沒抽出來,原本一直在敲着鍵盤的少年,突然按住了安辰的手背。
而這一幕,把一旁的吳軍看得頓時着急了起來。
安辰最讨厭的就是被人碰觸,嚴重的時候能直接把人給甩出去,所以此時他非常緊張,生怕安辰直接把人給甩出去。
十幾秒後,吳軍最怕的一幕沒有發生,而是聽到他那個表弟急切道:“別動我的東西,這個對我很重要。”
聽到自己兒子說出了這一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兩夫妻頓時激動不已。
他們剛想說什麽,就被吳軍給阻止了,“別打擾他。”
兩夫妻一聽立刻停了下來。
安辰平靜地看着少年,說:“這就是個騙子,你就算把級別玩得再高,他們也會找各種理由讓你繼續玩下去,玩到更高級別,你永遠拿不到他們承諾的獎金。”
“不是的,他們說只要我再升五級,就能把獎金給我,我就差最後一級了!”那少年着急道。
“獎金多少?”安辰問。
少年立刻回答:“五萬。”
“你買裝備花了多少?”安辰又問。
少年想了想,臉上血色漸漸褪盡,他顫抖着雙唇說:“十……十八萬……”
兩夫妻一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沒氣背過去,他們連忙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餘額,看到他們多年的積蓄只剩下四位數後,妻子當時就暈過去了。
丈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然而都過去一個月了,他們竟然沒有發現他們卡上少了這麽多錢。
“為了五萬,你,你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你,你個敗家子啊!”丈夫大罵道。
丈夫的怒罵,才終于在這網吧裏引起了一些關注,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看着丈夫打着自己兒子。
安辰看了一眼吳軍,說:“帶他們先出去。”
吳軍明白,連忙背起他那個暈過去的女人,讓那個丈夫強制性地把他表弟給帶出了網吧。
安辰那張秀氣的臉此時緊緊繃着,烏煙瘴氣的網吧,還有剛剛少年的碰觸都讓他忍到極致。
他控制住自己想要抓撓自己手背的沖動,轉身也往門口走去。
剛走出網吧門口,安辰正要往馬路對面吳軍停車的地方走去,一輛車卻在他身邊停了下來,緊接着車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孩從車裏下來跑了過來。
“哥!你怎麽又來網吧了!明天難道不要上課嗎?”身穿校服的安芸站在了安辰面前,一臉關切道。
這時,車裏又有人下來,身穿名貴白色裙子的徐雯一臉不悅地把安芸拉了過去,然後看向安辰,說:“到底怎麽回事?都這麽晚了你竟然還在網吧裏打游戲!你爸就一點都不管你?”
原本心情極度不好的安辰,突然被自己妹妹和母親給攔住,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指責一通,眼裏不受控制地洩露出一絲戾氣。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兩母女,說:“你管不着。”
“你就是辰辰?”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安辰擡頭看去,就見徐雯現任丈夫陳秉淵站在徐雯身看着他,眼底神态很親和。
徐雯見陳秉淵下車了,頓時緊張了起來,那一副生怕被自己現任丈夫看到自己不學好的兒子而丢臉的模樣,讓安辰眼底劃過一絲譏诮。
“阿雯,對孩子不要太苛刻,有事可以好好談,你這樣一上來就一通訓斥怎麽行?”陳秉淵不贊同地看向徐雯說道。
安辰平靜地看着他,一旁的徐雯像是受教一般點了點頭,這時安芸開口道:“是啊,媽媽,哥現在已經很好了,以前哥都是玩到淩晨才回去,現在才八點,很早了,媽,你就別罵哥了。”
聽到安芸這話,安辰若有所思地往她看去,幾秒後他揚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擡步就朝對面走去。
他一直都覺得他這個妹妹很不簡單,小小年紀卻很能懂得玩弄心機,剛剛看似在幫他說話,卻是變着法子把他最不好的一面說給了陳秉淵聽。
看來,他這個妹妹也很喜歡陳家這個豪門啊,擔心陳秉淵對他印象太好,說不定哪天就把他給接回了陳家,到時候因他的劣跡而影響了他們在陳家人心目中的印象。
看着安辰那奇怪一笑,安芸心下突突突的竟然有些緊張了,她不明白安辰剛剛那一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不管他是什麽意思,她都不會讓陳叔叔把安辰接去陳家。
安辰太差了,沒有一點優秀的地方,若是去了陳家,把陳家搞得亂七八糟,到時說不定連她和媽媽都要被陳家掃地出門了!
而她這個擔心不是沒道理,之前她就有聽過陳叔叔跟他媽提過,把安辰接去陳家的事情。
只不過那個時候爸媽還沒離婚,陳叔叔也知道在撫養權上,爸媽肯定會有争執。
陳叔叔的意思是,都是媽的孩子,就都帶來陳家吧,別讓孩子吃了苦。
他會這麽提的原因,也只是不想讓她媽為難而已。
但她肯定是不能讓這做事情發生的,她安芸以後是要過上流社會的生活,怎麽能被學渣又不學好的哥哥給毀了?
一旁的徐雯見安辰如此無禮,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陳秉淵,見陳秉淵并沒有其他表情,心裏邊稍稍松了一口氣,她說:“秉淵,先上車吧,辰辰的事情我會跟安成俊溝通的。”
陳秉淵颔首道:“也行。”
說完,他們就上了車離開了。
馬路對面,安辰站在吳軍的車門外,看着車裏已經被安撫下來的丈夫,以及低頭啜泣的少年,遞了一個東西過去,說:“拿着。”
少年不解地看着安辰手裏的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小球,吳軍連忙催促道:“小峰,快拿着!”
那可是能轉運的寶貝,曾經他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安辰,被這個白色小球轉過運。
轉運後,他那次遇到的幾近沒有回轉餘地的困境竟然破解了。
不過并不是說一次轉運終生受用,畢竟不管未來怎樣,還得看自己的能力,而那一次轉運也只不過是困境中的取巧罷了。
經歷過一次轉運,吳軍當然知道這白色小球的厲害,見安辰把白色小球拿了出來,他立刻催促他表弟接下來。
少年連忙伸手從安辰手裏拿過那個白色小球。
沒想到白色小球竟然是軟軟的,和海綿差不多,拿在手上後感覺特別的舒服。
不是白色小球在手裏的手感,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全身心的舒服。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靠在車座上,幾分鐘後他被一個聲音給喊醒了,“可以了,還給我。”
少年微微驚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怎麽就睡着了,聽到安辰這話他下意識地往吳軍看去,見吳軍點頭了,這才把手裏的東西還給了安辰,眼底卻流露出些許不舍。
那個東西拿在手裏好舒服……
安辰拿過白色小球,便離開了,吳軍從後面追了上來,他站在安辰身後喊道:“辰辰,謝謝你幫他轉運,我表舅家就這麽一個獨苗,如果他被毀了,這個家也會跟着毀了。”
“需要你付酬勞的。”安辰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耐煩。
吳軍知道安辰這是潔癖犯了,想要快點回去洗澡,便沒有再留他,只道:“我記得你手上有一個律師的名片,我想請那個人幫我表舅他們一家打官司,那十八萬不能就這樣被那群混蛋給騙了。”
安辰毫不遲疑地報了一串號碼給吳軍,見吳軍記下後,他這才匆匆忙忙去了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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