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9：陳友諒

陳友諒居然從縣城開了兩個小時的車，來酒吧找米莉。他四處找不見米莉，接連打電話米莉沒接，奶奶說米莉又沒回家。口舌之下，他和酒吧的保安就起了沖突。

米莉回到家，聽奶奶一說，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她手機沒電了。她先安慰了奶奶說是去工作的，讓奶奶先睡，然後快速離開了家。

滿口袋裝着小土豆作為武器的陳友諒，被四個人看守在保安室。口袋中的土豆除了剛在打鬥中扔掉的，其他的也被保安收走了。

陳師傅按照香帥的要求，把土豆端去後面一個相熟的燒烤攤讓攤主幫忙烤熟了，順便加了點孜然粉。

一群人圍在桌邊，吃着盆裏的烤土豆。

“香啊，”香帥貪婪地聞着香味，對安保組長管章任打趣道，“這種人，多來多好。”

管章任嘴巴裏咀嚼着土豆，連連點頭。

香帥吃了口土豆，對旁邊一人說，“看看外面誰閑着，讓他們上來吃土豆。”

那人手拿土豆，點着頭，就走出去了。

前臺的女生推門走了進來。

“來來，吃土豆。”見有人進來，香帥就招呼道。

“哦。”前臺女生伸直了脖子，看了看土豆，“香帥，剛才搗亂人的朋友來了。就是我們自己公司的那個人，就是是什麽編劇的，今天晚在的。”

“呦，搞編劇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香帥玩笑道：“故事就是多。”

“那肯定的，”保安組長笑了，“不然怎麽寫故事。”

“損壞了的東西，價格算出來了麽？”香帥問一個男服務員。

“嗯，嗯，四舍五入，七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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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賠錢，走人。”

“哦，好的。”前臺的女生拿了一串土豆，就走了出去。

在休息廳等候的米莉，一聽要賠七萬三，驚地瞪大了眼睛。

七萬三啊！

米莉一個月工資也才不過六千塊。扣除各種社保之後，實際到手的也就五千塊。米莉父母十分注重子女的獨立性，從大學開始就已經讓她自己打工賺取生活費。工作之後，更是每個月定期給家用。

“怎麽會要這麽多錢？”

“這又不高，”前臺女生覺得米莉是大驚小怪，“酒櫃上的酒，随便一瓶都是一萬，兩萬的。”

幸虧謝謝陳友諒射擊水平差，不然，賠個幾十萬那也是有理有據的。

“都是自己公司的人，已經是按照進價算的了。”前臺女生說着就做回到位置上，專心吃土豆了。

損壞別人的東西賠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七萬三，真的太貴了。米莉嘆了口氣，“唉，陳友諒人呢，我想先見見他。”

“按照我們酒吧的規矩，賠了錢，才能走了。”

“我不是帶他走。”米莉說：“我得問問他有沒有帶足夠的錢啊，我是沒七萬三這麽多錢。”

前臺覺得也在理，“我在去樓上問問，”

“不用了，我去吧，我去，我去。”米粒想直接跟領導談或許會好點，“二樓是吧？我自己去。謝謝了。”

安保簡單地給米莉做了安檢，就放她進了去。

香帥這會手拿烤串，正在化妝間和幾個舞蹈員閑聊。所謂閑聊，就是左摟擁抱，左親右摸。這才對得起“香帥”的稱呼。

米莉在辦公室見到對陳友諒一事有說話權的就是安保組的組長。

“見見可以。”管章任擦了擦嘴角，“我帶你去。”

陳友諒被關在一樓最後面，倉庫對面的房間裏。真是拖了福了，看守陳友諒的人也正在吃烤土豆。

“米莉！”見到米莉走進來，陳友諒忙站起身，“你去哪了？知道不知道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你怎麽樣？”米莉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友諒，他除了眼角有些淤青，其他地方并沒見到傷痕。

“米莉，你是在關心我麽？”陳友諒一雙眼睛淚光瑩瑩，一副感動落淚的模樣。

“咦，”米莉覺得他表情太誇張了，“你這種情況，理所當然要問你有沒有傷着。”

“那你也是關心我。”

米莉不想跟他争辯這個話題，連連點頭。“對，對，關心你。”

“我太感動了，米莉。”陳友諒感動的把米莉抱在懷中。

酒吧的安保人員對摟摟抱抱的事早已是見怪不怪，只顧着吃着土豆翻看手機。

“好了，好了，”米莉推開陳友諒，“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是擔心你啊。”陳友諒說：“你一個女孩子，到這種地方來，多不安全。”

“我都跟你說了，我是來工作的。”

“那我更不放心了。”陳友諒說的理直氣壯，“你一個女孩子，到這種地方工作！”

米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我都跟你說了，是因為公司的事，才來這裏的。”

“那也不行！”

米莉不想在糾結這個話題，“你帶錢了麽？”

“你缺錢啊？”

“你打壞了酒吧的東西，人家讓賠七萬三，你才能走。”

“哦。我當什麽事呢。”陳友諒對安保的人說，“唉，我手機呢？給我，我給你們轉錢。”

安保組長把手機拿給了陳友諒。

“支付寶能支付麽？”

安保組長交代人去大廳拿來了酒吧的二維支付碼，“那，就這個。支付寶支付，不開發票的。”

陳友諒邊掃碼，邊不屑地說，“這點錢，發票就算了。”

整個付款過程，快速簡潔直接。陳友諒的淡然，不僅讓管章任等人感到意外，也超出了米莉的意料。

按照職業來分，陳友諒就是農民。從小生活在農場，随着種子的春播秋收，農作物一茬一茬的周而複始慢慢長大。國企農場在一段風光後漸次沒落，曾經的農場人也陸續另謀他路，離開了農場。

農場荒蕪了一段時間後，被陳友諒的爸爸低價承包了下來。陳友諒高中畢業後子承父業回到了農場，機械化了程序，擴大了規模，雇傭了工人，成了地道的農場主。

“能走了吧！”陳友諒拉上米莉，“要錢早點說啊。”說完，就走了出去。

他晚上怎麽辦？這麽晚了，不能讓他在幾個小時的車回鄉下去。疲勞駕駛，太危險了。

“我爸爸媽媽的房間是空着的。”米莉說，“你晚上就去我家睡一夜吧。”

陳友諒直點頭，“我就說，你最關心我了。”

米莉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趕緊回家了，我好困。”

“嗯嗯，”心上人一說累了，陳友諒豈敢怠慢。“走了，走了。”

等等。米莉停了下來。她看見了那個人——藏匿斷指的人。他正被一群莺莺燕燕圍在其中，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