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39：負氣淋雨

聽香帥這麽一說，洪敏不想他不高興忙替米莉解釋，“怎麽會，米莉平時講話就是這樣的。”

“對呀，”米莉也坐在了地面上，雙腿并攏放在一邊，“我講話一向心直口快。要是說了什麽不合适的話，你可不要介意啊。”

香帥放下最後一塊眼睛拼圖，他的整個人物拼圖就成了。

“好了，”

兩人高興地扶起了人物拼圖。米莉在旁稍稍搭了搭手，她絕對是後悔今晚來醫院。

五月的天氣，是春走夏來的季節，沒有初春的料峭寒意，也沒有盛夏的驕陽炎炎，雲淡風輕，溫和自在。

晚飯點過後，公園、古街、廣場上都閑散着三三兩兩的人。他們或者是老夫老妻，或者年輕情侶或者是父母孩子散着步，談着心，聊着天，好不熱鬧。

往年裏這江南一帶的五月間多數是綿綿細雨聲。今年N市的春雨都密集在了三月，整個四月都沒下過半點雨，到了五月也就是時陰時晴的來過兩場短暫的蒙蒙細雨。

米莉在病房裏煎熬了半個多小時，就以時間不早了不能打擾洪敏休息為由離開了。

走到院門前，她才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在病房裏與洪敏戲言的“蒙蒙細雨”。

老天是要把積攢了很多天的“蒙蒙細雨”，一次性全都倒下來。

沒帶雨傘，總不能打電話讓奶奶給自己送來吧；出去買雨傘根本就不現實，下雨天撐雨傘是為了不讓自己被雨水淋濕，這麽大雨一跑出去還不全都濕了。

下雨天躲雨的最好辦法，就是等雨停了在走。米莉坐在大廳的椅子上，聽着雨聲啪啪地敲打地面，她心頭的不悅感頃刻間就沒了。

最喜歡臨窗聽雨，自在清閑的感覺。要是在有一本書，一杯茶，就更是妙哉。

“傻笑什麽呢。”

正自我陶醉的米莉聽到聲音，扭頭去看，香帥的那張臉又與自己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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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要幹什麽。”米莉驚得跳起身，觸電似的向後退了幾步。

“什麽我要幹什麽。”手拿一把長傘的香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就你的長相已經安全的能經過國際質量檢驗了，你不用瞎擔心有人會你有意思。”

這具有侮辱性的話，讓米莉氣不打一出來。她走到香帥面前，看着他，“你什麽意思啊？！我哪又得罪你了！”

香帥擡眼迎上米莉的目光，緩緩站起身，“我什麽意思？你哪裏得罪我了？”他砸吧了一下嘴巴，“我的意思就是我跟你說話的意思。至于哪裏得罪我了，我想，大概就是你的存在就已經得罪我了。”

她的存在，就已經是得罪他了。

米莉呼吸加快，她覺得自己有滿腹的話要說。但出口的就是一句，“好，我走！”

香帥用眼睛指了指門外，一副“慢走，不送的”的神态。

雨水沒見收斂，反到是越來越放肆。近處的車，遠處的公園，視線的盡頭被高樓大廈切斷。灰蒙蒙的一片。米莉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招香帥讨厭。

是，他有多讨厭自己，自己就有多麽讨厭她。

“怎麽還不走！”

“走，就走！”

賭氣的人和陷入愛情的人一樣，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米莉沒停頓，轉身就沖入了大雨中，千點萬點的雨水立刻将她重重包圍，濕透了全身。

米莉跑出幾步，就停了下來，烏黑的秀發被雨水服帖地定在臉頰上。溫和淡然的五月在雨水的催化下化作陣陣冷意，透過皮膚浸染身體。她猛地轉過頭，一雙眼睛直直瞪着大廳裏的香帥。

“你高興了吧。”米莉說完人就快步向院外跑去。

高興麽？香帥确實有逗人取樂的習慣，但并沒有真正傷害過誰。

香帥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什麽倔脾氣！”

他是下來給米莉送雨傘的，不想她被大雨淋濕。結果卻反了過來，她被自己激怒賭氣跑進大雨中。

“呼——”

“米莉人呢？”洪敏匆匆地走了過來。

香帥忙擺脫開歉疚的面目，笑道：“她走得還挺快的。”

“你沒趕上？”洪敏看了看急速而下的大雨，安慰地說：“她可定是帶了雨傘。”

香帥是十分希望米莉真的帶了雨傘，“走吧，我們回病房。大廳冷，別着涼了。”

洪敏看着香帥，幸福地點了點頭。

米莉倒真的是滿足了香帥的希望。她背包的最裏面，确實是有一把單人小雨傘。

可惜沒派上用場，等她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被蔣軒開車送回家在家中整理潮濕物品了。

“唉，”頭上包着浴巾，身穿睡衣的米莉看着手中的雨傘搖了搖頭。

飽帶幹糧晴帶傘，有備無患。這是爺爺在世時常說的話。她這個做孫女的一直牢記在心，更是以實際行動履行踐行了這句俗語，結果，結果，關鍵時刻她自己忘記了。

看來和有備無患的準備比起來，腦子的靈光度才是最重要的。

米莉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腹部又傳來一陣脹痛感。

自己是在例假期間啊，她摸了摸脹痛的腹部，那個悔恨啊。

後悔自己不該太沖動。哎，香帥實在是太可氣了，說話太傷人自尊，太難聽！

她嘆了口氣，責怪自己為什麽要跟香帥鬥氣？鬥氣就鬥氣吧，那也是要把香帥氣得去淋雨才對啊，自己幹嘛傻乎乎地冒雨往回跑。

就像蔣軒說的，“如果錯不在你，為什麽要拿別人犯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樣太傻。”

米莉是在跑出醫院兩站外的公交路站臺，遇到蔣軒的。路上她是想打車的，但每每靠近車的結果都是自己被濺了一身水然後車揚長而去不做半刻停留。

“你是不是要搭車？”

蔣軒的聲音穿透雨水簾幕，繞過道路上的雜音阻礙，初傳到米莉的耳朵中，米莉還不确信。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在這大雨滂沱的點飾下，目前所及的世界都被籠罩上了一層虛無缥缈的色彩。

“你是不是要搭車!”

車窗漸次被搖下，蔣軒那張溫和的面龐顯露了出來。

躲在公交站臺車篷下的米莉，想走過去，奈何雨太大，幾次邁步都沒成功。

蔣軒拉上車窗，啓動了車，向前開去。

見他離開，米莉那心裏是一個失落啊。自己還是要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丢在這。

她打了個冷顫，雙手交叉撫摸着雙臂，縮了縮身體，以此來取暖。車牌數字為4個8的號碼，直向這邊行駛來。

沒等到米莉想清楚似曾相似的車牌號在哪裏見過，車就停在了她面前。

剛剛才見過。是蔣軒銀灰色奔馳的車牌號。

“上車，”

蔣軒此刻的出現對米莉而言絕對是雪中送炭。米莉高興地直點頭，伸手就要去拉車門。

從車視鏡裏可見米莉的手在觸及車門柄時猶豫了片刻。米莉上了後座，雙手扶着車頂的手柄，屈着雙膝，屁股并沒坐在座位上。她不想弄髒蔣軒的車座位。

蔣軒通過後車鏡看了看她，并沒說什麽，只是在平穩的前提下加快了車速。

整個人暈乎乎的，米莉只覺得胸悶，心有惡心感，想吐。身體懸空的久了，肢體也麻木了。

米莉表情痛苦，雙手抱着駕駛位的座椅椅背，雙膝跪在了下腳的地方。

“怎麽了？”蔣軒看着後車鏡內的人。

米莉搖了搖頭，“咚”地一聲，她整個人都倒了下去。直至暈倒，她都沒碰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