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

而這，空空蕩蕩的身旁，哪裏還有證據說明昨日不是一個夢？

我茫然四顧，掀開旁邊的被子，發現床上還有餘溫，莫不是幻覺？我猛地起身，沖進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臉憔悴，黑眼圈毫不留情的嘲笑我，一低頭，發現漱口杯旁多了一副洗漱用品，再看客廳，那行李箱分明诏示着這不是一個夢。我長舒一口氣，看見了客廳的挂鐘，心裏又多了個疑問，那麽早，她去了哪裏？

眼見已經七點多一點，我才發現我根本沒有她現在的手機號碼，我無從聯系她，只好專心收拾自己，好趕在八點前能趕到公司。

去到公司之後，我想像往常一樣迅速投入戰鬥，卻發現自己心神不寧。心裏想着，她沒有我的電話，找不到我怎麽辦？她沒有家裏的鑰匙，萬一回不去了怎麽辦？她到底去了哪裏了，怎麽連口信都沒有留下？……

心裏滿滿的疑問折磨着我，導致我一個上午工作效率低下，就連開會的時候葉總都看出我在走神，他咳嗽兩聲，警告我。我耷拉着頭，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散會後，葉總走到我跟前，稍帶嚴肅的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從來沒見你這樣。”

我不知道如何說出我的境況，只好說：“謝謝葉總關心，只是有點不舒服。”

中午休息時間，一般我是留在公司的，但今天我卻飛快的開車回了家，門前沒有人，屋內也沒有人，我走進屋子裏，看着她存在過的痕跡，有點悵然若失。臨離開時，我又瞟了眼屋內，卻發現桌腳旁有張白紙散落，似乎是被吹下來的。我拿起一看，上面寫着：

“我出去辦點事情，晚上再回來，不要太晚回來，我沒有鑰匙。”

署名是程澈，日期是今天。那字體飄逸潇灑，有着王羲之行書的風骨，我安下心來，也惱恨她為何不用東西壓在紙上，讓我擔心了一個上午。

下午總算投入正常工作，一下班我就飛奔去停車場，以不超速的情況下飛快的趕回家。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我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按着電視，什麽都不想幹。

響起了按鈴聲，我跳下沙發，趿拉着拖鞋，走到門口，連貓眼都不看，就直接把門打開，的确是程澈，她穿得随意，只是一件蝙蝠袖的條紋T恤，加上一條牛仔短褲，露出了修長的雪白的雙腿。我堵在門口，直直的說：“你去哪裏了，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她頗有興味的看着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得和你彙報行蹤？”見我依舊沒有讓開身的意思，又說：“你好歹也讓我進去，你要一直在門口說？”

我突然意識到，我好像管得太寬了，這分明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她一個人在國外那麽久，難道回一個國就會有危險？何況我又不是她的誰，目前頂多算個室友，她根本沒必要和我解釋什麽。

我側了側身，讓她進去，随手關了門，在門口，看着她換了對拖鞋，直接往沙發奔去，伸直了長腿，嘆道：“這裏怎麽辦個證明和登記那麽麻煩，推來推去的，累死了。”

她見我還在門口站着，扭過頭說：“欸，你家沒有備用鑰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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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怎麽着，賭着一口氣，就說：“沒有，小地方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她也不惱，只說：“看來我真不招人待見，那你以後要天天接我上下班嗎？”

“上什麽班？”

“人類靈魂工程師。”

我吃驚的看着她：“你要當老師？”

“對啊。”她随手捶着雙腿，漫不經心的說。

“你一個海歸，竟然跑去當老師？”

“你管我，我不管，你不給我鑰匙，每天接我上下班，好，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她懶懶的說，順手拿起桌旁一本雜志，然後喊：“林感大廚我餓了。”

我只好走進廚房，留下一句“你交夥食費嗎？”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我開始搗鼓吃的，記得她好似不挑食，便煮下飯，随便弄了幾個家常小菜。切着菜，突然聽到她的腳步聲，我沒有回頭，只問：“進來幹嘛，油煙大，出去自己玩。”

她走過來，身體往前傾，問我：“你在做什麽菜？好香的樣子”

我沒停下手，一邊把切好的菜往鍋裏放，一邊說：“哎，你等着吃就好啦，出去出去。”

她或許是看我放下了刀，突然環住我的腰，輕聲慢語：“林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感受到她的氣息如此臨近，我的心裏濺起了無數的水花，我不敢妄動，只說：“瞎想什麽呢，出去啦出去啦，油煙大，對皮膚不好。”

程澈順從的出了去，吃飯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讓我覺得氣氛好像有點尴尬，便問：“你什麽時候上班？”

“明天。”

“要我送你？”

“還要接。”

“你幼兒園小朋友嗎？”

“誰叫你不給我鑰匙。”

那夜，她依舊睡在我的身邊，近得把我的夢都吸走了。

我開始成為程澈的專職司機，我不知道她打算要呆多久，我只是害怕給她鑰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她應該是自由的。每個人都應該是自由的，即使心有挂念。

她醒得早，有時候有早課，就會在床上用各種方法輕柔的把我叫醒，然後理所應當的說：“我要上課，你該起來了。”我若是不理她，轉過身繼續睡，她便會伏在我的身上，對着我的耳朵說話，那噴薄的熱氣讓我無所适從，馬上蹦跶起來，跟上她的生活節奏。

若是她晚些時候的課，她便不需要我送了，我只需要趕在上班之前趕到公司便好，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我特地送她，我覺得她只是報複我不給她鑰匙。但我心中明白，我自己是心甘情願的，不然，誰又能勉強于我呢。

晚上若是我遲去了，她也不惱，只是坐在辦公室靜靜地改作業，直等到我來接她。她從來不問我早到和遲來的理由，就好似本應如此。接了她之後，我會帶她去買菜回家做飯，有時候會把車停好，一起逛逛街，我們之間沒有太多話，或許一切都是因為我心有芥蒂。

一日傍晚，接到脫脫的電話約我去吃飯，吃完飯再去酒吧玩玩，我想了想也沒什麽事就答應了，我提早了一點開車到程澈任教的學校，發了條短信說我在門口等着她。

不一會程澈便下來了，夏日炎炎，她穿着寶藍色長裙，優雅而得體，我還是覺得她當老師的話，學生都走神去看她了吧，這家夥竟然還毫不知覺，每日都如此風姿綽約。她見了我靠在車上玩手機，便問：“今天那麽早？”

“沒有，我是想給鑰匙你，我朋友約我出去玩。”

她哦了一聲，有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然後說：“那我沒晚飯吃了哦。”

我便笑道：“女神姐姐，街上那麽多飯店，你有錢還怕沒得吃？”

她卻撅了撅嘴，帶着小狐貍小算計又不惹人讨厭那種神情，說：“你帶我去好不好？”

“欸，我去酒吧诶，你不是為人師表嗎？”

她微冷的掃了我一眼，“你就不能有一次爽快的答應我嗎？”

我只好說“好好好。”于是打開了車門。

車裏太安靜，我随手放了張車載CD，歌聲悠揚在車內，其實我曾盼望過，若有一天，開着車在一條一望無際的公路上奔馳，車裏放着自己喜歡的歌，旁邊坐着自己喜歡的人，就算疲勞駕駛我也願意永不停歇也不會睡過去。

脫脫身旁也有幾個好友，都是平時一路玩下來的，只是我和脫脫最熟悉罷了。每次我來都是形單只影，脫脫曾抱怨：“如果有一天你帶人來我才覺得奇怪。”我那時候回她：“不然我帶我們家畢峻過來？”她回擊道：“算了吧，咱一堆女人，他一個男人來着算什麽事。”

所以今天她在門口看見我的時候，用她那探尋的眼光掃了我幾眼，我只好主動交代，“嗯，她沒飯吃，所以我帶她來。”

程澈對着我翻了個白眼，對于我的介紹非常不滿，她伸出手對脫脫說：“你好，我是程澈。”脫脫聽了這個名字怪異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為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伸手摸了摸沒什麽兩樣，她卻還是對我擠眉弄眼，正當我想開口問的時候，她卻不理我，回握了程澈的手，說：“脫脫。”

程澈卻說出一句詩：“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是這個脫脫嗎？”

脫脫驚異的看着程澈，驚喜的說：“你是第一個說得出來的！林感是修了什麽前世的福分才能和你這麽有水平的人做朋友”

我無語的看着脫脫：“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