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速之客

第22章不速之客

白承修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農家小院。

一只白色的母雞緩緩走到他的跟前,低下頭,對着他的腳一頓猛啄。

流光正在四處查看。

連表情也不用看,只聽他的呼吸,就知道他興奮的很。

自從那晚七刃走了之後,他們第二天晚上便到了鄉客來客棧。

第二日,二人便被裝在一個裝滿了糧食的中空大車裏,送出了京城。

出城門的時候,他們隐約感覺的到城門官拿劍往糧食裏戳。

流光挺着脖子,覺得非常刺激。

出城後不多久,二人便換上了小馬車,花了兩天路程,被送到了這個農家小院。

趕車的表示,這段時間風頭緊,你們委屈一下,在這裏住上半個月養養傷吧。

白承修馬上道,知道,組織不讓走,我們不走。

兩邊心知肚明,笑一陣。

趕車的好心說,往南走兩裏路,有個集。

五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

剛好,後天就是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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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要是悶了,可以去那裏走走。

白承修連忙道謝。

趕車的駕着馬車走了。

流光第一個沖進院子裏。

白承修不進門,四處看看。

結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地方隐蔽,突突兀兀冒出來的一個小院子。

果然不愧是作奸犯科之人的藏身之處。

白承修摸摸下巴。

由于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這段時間影衛們暫時不便聯系。

這半個月,就是他和流光兩個人了。

他進門一看,院子不大,倒也幹淨整齊,看來是剛剛收拾過。

水井,茅廁,廚房一應俱全,還有來來回回走着的十幾只雞。

組織考慮的果然周到,就怕二人沒有雞蛋吃。

流光呆呆的看着正在猛啄白承修的腳的胖胖白色動物。

關于顏色的分類,他這段時間了解了個差不多,已經基本不會再出錯。

但是,這個動物就……看不出來是什麽了……

其實真的不怪他,天生嬌生慣養,以前又是瞎眼,只見過切成塊的雞,沒見過啄得這麽歡的。

白承修擡步走進正屋。

屋子果然不大,一個外間,一個卧室。

卧室裏只有一張床。

白承修皺皺眉頭。

這幾天兩人受傷,你給我療傷,我給你療傷,可以說是非常沒有節操。

現在傷好一點了,他本來打算修身養性,但是……看來可能有點難。

屋子裏突然發出一聲十分響亮的“咕隆”。

白承修頭也不回,就知道是有人肚子的叫聲。

他只聽見後面有人小聲說,“肚子餓了。”

白承修轉身,走過流光,來到院子裏,進了廚房。

流光連忙跟上去。

兩人好好研究一下廚房裏面的東西。

有米,也有面。

油鹽醬醋也有。

就是沒有現成可以吃的。

蔬菜不太多,也沒有肉,看來過兩天要去集上買。

白承修畢竟知道的比較多,圍着竈臺轉了轉,下結論,“這個,是用來做飯的。”

流光連忙應聲。

他在白府廚房見過竈臺,雖然長得不太一樣,但是下面都有個洞,用來生火。

白承修指着竈臺上的兩口大鍋道,“這麽大的鍋,是用來煮熱水的。誰用這麽大的鍋炒菜?”

流光崇拜的點點頭。

這個他就不知道。

白承修四處找一下,卻沒找到別的鍋,微微尴尬一下,随即正色道,“看來組織沒把炒菜的鍋準備好,這幾天就用這兩個大鍋湊合着炒吧。”

流光連忙又點頭。

白承修道,“會做飯嗎?”

流光搖搖頭。

他恢複光明才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在白府廚房晃過,但那主要是為了聽熱鬧,根本不會做飯。

白承修道,“把米洗一洗,加水煮鍋粥吧。在這裏不比白府,把這個青菜,蔥,姜和蒜切一切,等下生火,丢在鍋裏面攪一攪就行。”

流光連忙照做。

他實在很佩服白承修,什麽都會,又能拿主意。

流光從水井裏打了一桶水,回到廚房的時候,白承修已經把蔬菜準備好了。

兩人連忙洗米的洗米,洗菜的洗菜。

過了一會兒,兩人把食材準備完畢。

在白承修的指示下,流光把米淘了十幾次,直到沒有混濁。

切好的菜,菜梗長的比中指還長,短的和一根小指差不多。

一瓣蒜只被切一次,成為兩片。

姜片的厚度略微尴尬了些,流光覺得那個應該叫做姜塊。

白承修說,這個不是他刀工不好。

他故意把姜蒜切得大一點,才比較容易找。

流光覺得很有道理。

他也不太喜歡吃姜蒜。

切得大些,比較容易挑出來。

兩人開始研究怎麽生火。

竈臺上有打火石,這個兩人倒是知道怎麽用的。

但是點火之後該怎麽樣呢,難道用蠟燭嗎?

這個院子裏準備的蠟燭可不算太多。

流光環視四周,把一堆柴火抱過來,“應該是放在竈臺下面的小洞裏的吧。”

白承修面無表情的讓他做。

屬下積極的動腦筋,他一向是支持的。

白承修用打火石把一堆幹草點燃,随即放進竈裏,落在木柴上。

兩人蹲在地上,往裏面看。

只見竈裏的火很快就熄滅了。

兩人研究一下,白承修覺得那些木柴可能不太好,潮了。

流光趕緊把木柴取出來。

白承修挑了一些幹柴,再次放進洞裏。

雖然流光覺得現在的柴和剛才的差不多,但是白承修說的,肯定是對的。

兩人再次生火。

幹草被點燃,再次放進竈裏。

這一次,兩人在裏面放的幹草多了些。

兩人又蹲在外面看。

只見那幹草燒了一陣,火花越來越小,竟然又是要熄滅的感覺。

流光着急起來,怎麽辦?

火生不起來,沒飯吃啊。

白承修眉頭一皺,對着裏面吹起來。

呼呼的吹了好一陣,那火花竟然慢慢大起來。

流光看着被點着的柴,對白承修贊嘆不已。

白承修道,“趕快幫忙吹啊。”

流光也連忙吹起來。

煙從竈裏冒出,兩人開始咳嗽,眼睛裏也冒出了眼淚,卻還是不敢不吹。

流光揉着眼睛,拿起旁邊的蒲扇,打着手勢,用扇子扇成麽?

白承修看了一眼扇子,臉色微微尴尬,随即面無表情道,“剛才火小,扇不得。現在可以了。”

流光趕緊拿扇子扇,竈裏的火漸漸大起來。

半個時辰後,兩人終于吃上了晚飯。

事實證明,姜蒜切得大還是小,根本沒有關系。

因為,他們誰也沒有吃那個青菜,所以,姜蒜容不容易挑出來,倒也不太重要。

最後的晚飯,就是每個人喝了兩大碗粥。

流光覺得粥的味道淡了點,往裏面拌了些醬油。

之後,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

晚上,流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白承修也有點睡不着。

不知怎麽的,今天這頓飯,吃的很有點挫折感。

——————————————————————————————————————————

第二天,流光倒是醒得很早。

他伸伸懶腰,在院子裏慢慢的晃。

昨天啄白承修的腳的白色動物,他還是沒有猜出來是什麽,又不敢問。

于是,他走到那些動物睡覺的地方。

一只動物被流光打攪,咕咕的叫了起來,撲棱撲棱翅膀跑了。

流光看看它蹲的地方,竟然發現一粒橢圓形的東西。

流光激動起來。

這個他認識啊,就是雞蛋啊。

那這些動物,就是雞?

流光摸摸手裏的蛋,溫溫的,上面還粘着一些青青白白的液體,已經有些幹了。

流光興奮無比,連忙拿着雞蛋給正在漱口的白承修看,“剛生出來的蛋呢,還是溫的,你見過沒?”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繼續漱口。

流光又道,“上面這些青色白色的東西是什麽?”

白承修看他一眼,“你舔舔就知道了。”

流光作勢要舔。

白承修有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本來以為流光在開玩笑,看他竟然真的要舔上去,連忙拉住他的手腕。

雞的糞便,真的看不出麽?

這時,大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白承修微微一愣。

什麽人,來這裏找他們?

難道是組織裏的人?

他對流光道,“去開門。”

流光點點頭,轉身要走。

白承修在他身後囑咐道,“若是不認識,假裝我們是……兄弟。”

流光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有點苦惱,“那我們姓什麽?”

白承修的青筋隐隐暴露,“姓什麽都好。”

流光想一下,“姓王,好麽?”

“……好。”

外面的敲門聲又起。

流光再想一下,“你叫王伯凱,是老大。我叫王仲凱,是弟弟。好麽?”

“……好。” 聲音有些忍耐。

流光轉身走到門口。

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和白承修的身份背誦一遍,把門打開。

外面站了一個樣子俊美的書生,身穿黃色衣服,正在沖他十分友好的笑。

書生的後面站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身材魁梧,穿着黑衫,樣貌十分英俊,冷着臉,陰沉無比,和書生完全相反。

流光想着白承修的話。

不認識,就自稱是王家兄弟。

他道,“我和家兄住在這裏。我們姓王。我叫王仲凱,哥哥叫王伯凱。你們找我們什麽事?”

穿着黃衫的書生立刻一愣,接着便拿出一本書,開始翻起來,“不對啊。走錯地方了嗎?明明地圖上畫的是這裏……”

黑衣的威武男子冷哼一聲,話也不說,拉着黃衫書生直接走了進來。

書生被拉的跌跌撞撞,叫道,“你不要拉我!我警告你……”

白承修站在院子當中,臉色陰沉。

剛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黃衫書生看到白承修,再轉頭看看流光,終于明白了似的舒一口氣。

他定定神,對着白承修谄媚笑道,“丞相和流光大人辛苦。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白承修眯着眼睛,“閣下是什麽人?有何貴幹?”

知道他們的身份,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

黃衫書生輕咳一聲,“我們是誰……實在不好說。我們來的目的,很簡單,很簡單,就是來幫你們的。”

白承修微微一笑,“我們什麽忙也不需要,閣下請便。”

他一個手勢,就要送客。

黃衫書生連忙道,“不要這麽快趕人啊!我們是為流光大人覺醒認主一事來的。”

白承修一愣,立刻危險的眯起眼睛,“你們到底是誰?!”

書生向流光露出委屈的表情,“流光,你能不能幫我勸勸這個人。你要知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那天的雷,劈得我們好慘……”

流光一呆,眼睛閃動起來,“你是說……”

黃衫書生點點頭。

流光簡直難以置信。

靈魂附身以來,他經歷了多少事情,懂都沒有人懂。

兩個人看着對方,心中湧現無限委屈,同時向對方撲去。

他們緊緊的抓着對方的手,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兩人的嘴唇哆嗦着,抱在一起。

接着,兩個人都感覺自己的後衣領被人拉着,硬硬和對方分開。

流光被拖回白承修身邊。

黃衫書生的腰被鉗制在黑衣男人的手中。

黃衫書生掙紮,“你不要碰我!混蛋!”

他死命掐着黑衣人的胳膊,又狠狠踩他的腳,那人卻像什麽感覺都沒有一樣。

流光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掙紮得氣喘籲籲的黃衫書生,“你……比我還慘啊……”

他看着白承修,心裏不禁有些安慰,懇求道,“我想聽他們要說什麽,行嗎?”

白承修看着他,臉色陰沉。

這個家夥,到底瞞了他什麽事情?

四個人終于落座。

黃衫書生清清喉嚨,想了一下怎麽開口,最後決定單刀直入,“流光大人,幼年的時候被人在身體裏放了一種上古神獸的精血,只等覺醒。這個覺醒,是要靠情緒的巨大波動來引發的,或者憤怒,或者恐懼,或者痛苦,等等等等。但是,流光大人過去在情緒上根本沒有大起大落,所以一直覺醒不了。”

白承修心裏不免驚訝,也十分懷疑。

他一直不明白流光為什麽能以這樣的性格在組織裏生存,一直覺得有問題。

現在看來,流光現在的性格和過去根本不一樣。

黃衫書生又道,“現在流光大人已經覺醒,你們那個組織卻要他認主。”

白承修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認了主,到底會怎麽樣?”

黃衫書生翻翻手裏的書,念道,“……認了主,主人就能幫助流光大人開發他的潛力,提高他的戰鬥能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和牽制他的行為。換句話說,流光大人會聽這個人的話。”

流光哆嗦起來,“怎……怎麽辦……”

他不要聽什麽鬼主人的話。

白承修的臉色也十分陰沉。

黃衫書生連忙笑道,“別擔心別擔心。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了。”

他拿出一本書,“這個,是給丞相的。你好好的學,好好的練,将來才能幫助流光大人成長。”

白承修接過書,眉毛微微挑着,思索一陣,終于輕笑出聲,“原來如此。”

黑衣男人終于發話,聲音裏是滿滿的不耐煩,“能走了沒有?”

黃衫書生看了他一眼,害怕的小聲道,“你輕點慢點。”

兩人站了起來。

白承修看着他們,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問,他們也是不會告訴自己他們的身份了。

他以探究的眼光看着他們,“這世界上的事,還真是奇怪萬千。不知借屍還魂這種事,有沒有可能發生……”

黃衫書生嘟囔道,“連靈魂轉換都能發生,更何況……”

還沒說完,黑衣男人便攔腰夾起了他,頭也不回,直接化為一道黑影,從院子裏跳了出去,只聽見黃衫書生遠去的喊叫,“你慢一點!我要吐出來了……”

白承修看着他們,心裏緊縮了起來。

原來如此……

他看向流光。

流光還在一臉的懵懂。

自從遇到流光後發生的一幕一幕都在白承修的腦子裏飛過。

他閉上眼睛。

竟然,是換了靈魂。

流光一切不合理的行為,都可以解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書生和黑衣男人的事情,可以看看第四文的文案…

他們就是一直在根據天書指示,做任務…

謝謝小螃蟹丢的手榴彈,火箭炮和地雷…

今天怎麽了,裝彈藥的箱子破洞了嗎…

謝謝Leny的地雷…

我是灰常激動的。

突然想寫一個流光和白承修的現代版。

文案是這樣的。

流光拿着一本師父給的秘籍,從一個全民修煉的世界被丢來這個世界,因為師父告訴他,他太弱了,需要找一個命定之人來幫他修煉。

于是,他找啊找啊,終于找到了。

接着,他百般勸說這個人和他修煉,卻被他罵“沒有廉恥”。

他怎麽沒有廉恥了?他們的世界都是這麽修煉的呀。

為什麽他的修煉在這個世界裏叫做“做愛”呢?

白承修覺得自己這個新來的員工很奇特。

明明搞不清楚狀況,卻能夠把欺負他的人氣的跳腳,堵得說不出話來,還陰差陽錯為公司獲得大批訂單。

作為公司的總裁,白承修覺得應該請他吃個飯,鼓勵一下。

但是……

為什麽這個人一直在勾引他?!

他不喜歡男人!不喜歡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你懂嗎?”

“不太懂……”

若幹對話進行數遍之後,白承修放棄了。

不懂,就來吧……

他也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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