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個墳
季旁白欲哭無淚,倒是你大可不必這麽熱情好客。
阮糕回憶了一下:“我之前去過的洋鬼子餐廳就是這樣,叫什麽燭光晚餐。”
“是不是還挺浪漫的?”她雙手捧着小臉蛋看着他。
倒是很像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前提是蠟燭不是白的,他們也不是在墳墓裏。
這個場景,詭異又森冷。
“......”浪漫個鬼。
可惜他現在說不出話。
“吃吧。”阮糕一聲令下。季旁白的手就不自己受控制地擡了起來,向烤雞抓去,塞到了嘴裏。
阮糕一直盯着他看,見他表情痛苦,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你不愛吃?”
“......”你自己看看這是人吃的嗎?
季旁白回答不了,只能按照她的指令,機械地拿着東西吃,強忍着一陣又一陣生理性的反胃。
阮糕拍拍手掌,給他解了咒。
季旁白再也控制不住,胃裏翻江倒海,全部都吐了出來。
阮糕看着一地的嘔吐物,嫌棄地皺起了小臉,連帶着也嫌棄起季旁白,但看着季旁白那張陽光清朗的面龐,硬生生忍下了。
她從來沒有過朋友,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朋友,她得對他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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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些清理幹淨。”
小鬼原本守在桌子邊,聽了阮糕吩咐,立馬弄來了清潔工具,将地上清理幹淨。
季旁白俯着身繼續幹嘔,過了好一會,季旁白才直起身來,阮糕從拿出一塊帕子,遞給他。
“擦擦吧。”
正擦着嘴,季旁白感覺腿部有點奇怪的觸感,他垂頭一看,一只肥碩的黑色老鼠正順着他的褲管往上爬,眼珠子還冒着綠光。
季旁白吓得一個彈跳,他不停揮舞着手想将那只老鼠從身上弄下去,奈何那只老鼠靈活地很,在他身上不停游走,兩排白色板牙似乎要從他身上咬一口肉下來。
誰知道這墳墓裏老鼠是不是吃屍體長大的,會不會有什麽病毒。
季旁白正慌得不行,就在這時,阮糕伸出手将老鼠從他身上揪了過去,然後把那只老鼠抱在了懷裏。
阮糕茂密蓬松的鴉黑長發鋪在身上,沒見過有幾個人的頭發能多成她這樣的。
她的臉很小很小,但有點嬰兒肥,顯得很幼态,她的皮膚,比紙還白,和烏黑的頭發對比得更加鮮明。
顏色純正的黑瞳孔,是一潭死水。
她的手很小卻豐潤,此時正緩慢地輕輕地撫摸着那只老鼠。
這只老鼠很大,幾乎和貓崽差不多大小,毛發黑不溜秋,這時竟也乖順地窩在阮糕懷裏,任由她順着毛發撫摸。
過了一會,阮糕把老鼠放到桌上,看着它吃東西。
真的就像是養了一只寵物一樣。
季旁白看得寒毛直豎。
腦袋裏忽然晃過秦永形容她的那句話:恐怖片裏的漂亮洋娃娃。
不知道什麽時候阮糕已經坐到了他身邊,季旁白才回過神來。
他僵硬着身子不敢挪動。
阮糕歪着腦袋沖他笑,她的氣質複雜,純如白紙,頹如灰燼。
但笑起來的模樣,就像一張白紙慢慢燃燒成灰燼,其間,火光明滅,火星跳躍。
兩人并排坐着,挨得很近。
過了一會,季旁白的手悄悄地摸進了她的兜裏,摸到了手機。
阮糕垂頭看着他摸進自己兜裏的手,神情難辨喜怒。
季旁白咽了口唾沫,他的手還在她兜裏,他的手握了個空,慢慢地抽出手來。
“你想要我做什麽?”季旁白試圖和她談判。
阮糕的小臉依舊天真明媚:“就是來做客呀。”
“客也做完了。”季旁白深吸一口氣,問:“我能走了嗎?”
她打開懷表,淩晨三點。
“都已經這個點了,明兒再走吧,你今晚就在這和我一起睡吧。”好久沒人陪她睡了,之前她最喜歡抱着阮糖一起睡覺。
“和你......一起......睡?”季旁白驚得說話都磕巴了。
他就知道這女鬼觊觎他的身體。
都怪他身材太好,還擁有着八塊腹肌。
她垂涎他也很正常。
嗚嗚嗚......
阮糕笑嘻嘻的,“是不是很高興?”
他原來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他高興不起來了。
常言道: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啊!
他看了一眼墓室裏唯一的棺材,他猛地搖頭:“我不困。”
再說,這種情況,他能睡得着才怪。
“我困了。”
“那你自己睡吧。”他反正不睡。
奶糯糯的聲音說着威脅的話:“你不乖哦,這麽晚了該睡覺了。”
“你現在在我家,我讓你睡,你就得睡。”
“......”這是什麽混蛋邏輯!
“我趴在桌子上睡就可以了。”
“不行!”阮糕的臉上又開始聚集風暴,風雨欲來:“聽我的。”
季旁白很識時務地選擇不和她對着幹,主要是幹不過她。
“聽你的,聽你的。”他立刻點頭如搗蒜:“你別再對我用法術了!”
那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真的太驚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就是睡個棺材,有什麽可怕的,人生在于體驗。
季旁白對着棺材好一陣觀察,也沒有發現什麽白骨啊,骨頭碎啊腐肉什麽蟲子之類的,又用手摸了摸好像也不髒,沒有血啊灰塵啊什麽的。
但這可是棺材啊,可能還是躺過死人的棺材啊,這這真的有點太為難他了。
他試圖掙紮,“那個,那個我睡了你睡的地方,那你睡哪裏?”
阮糕平鋪直述:“當然是睡你身上。”
“!”季旁白差點沒摔倒在棺材上當場去世,說不定還能趕上真的用上這口棺材。
這女鬼看起來是個民國鬼,居然這麽時髦,還這麽惡趣味。
要玩就玩,還要玩棺材play。
季旁白在阮糕的逼視之下,終于磨磨蹭蹭地,一只腿跨進了棺材裏面。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只腿跨進了棺材裏面啊,平常人誰能有他這體驗啊。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把另一條腿也跨進了棺材裏,然後慢慢地坐了下來,棺材板特別冰,冰的他整個人都涼飕飕的。
一咬牙,一切齒,就這麽躺了下去,他看着半蓋的棺材蓋,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直接把棺材蓋一把推到了地上。
誰知道她會不會忽然把他蓋起來。
棺材硬邦邦的,膈得他很難受。
阮糕也迅速鑽了進來,一個人倒還好,兩個人就很逼狹,幾乎挨在一起。
她趴在了他身上。
季旁白:“......”
睡棺材就算了,還要跟女鬼一起睡。
季旁白緊張地一動不動,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
不就是被睡一睡,有什麽大不了的,好歹這女鬼長得不辣眼睛。
關鍵是她真的只是要睡他?
該不會還想要吸他陽氣吧,把他先……後殺?
想到這,季旁白更緊張了。
阮糕興奮地睜着眼睛,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瞧,發表感想:“和你一起睡覺真舒服。”
你是舒服了。
季旁白暗恨,敢怒不敢言。
不過,這對白不是應該事後才說的嗎?
他們這都還沒開始。
季旁白經常運動,身材修長,肌肉勻實有彈性。
阮糕幹脆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當成了人肉墊子,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上面還壓着一個,憋得要喘不過氣來。
阮糕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身上:“我們以後都一起睡覺好不好?”
季旁白屈辱含淚,誰要跟你有以後。
阮糕睡硬棺材可是睡夠了,哪有睡人舒服。
軟綿綿的一團窩在他身上,像剛剛做好的棉花糖,含一口就要化了。
季旁白急忙給自己打警告:這可是女鬼,女鬼,女鬼,你清醒點。
季旁白沒說話。
阮糕又說:“你給我講故事聽吧。”
“……”看不出來挺會玩啊,還要先聽睡前故事,但他哪會講什麽故事啊,“你要聽什麽故事?”
阮糕下巴擱在他頸窩處:“都可以。”
季旁白搜腸刮肚地回想着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好一會,終于幹巴巴道:“從前有一個白雪公主……”
阮糕眯着眼,舒舒服服地窩在他懷裏睡着了。
他提心吊膽的,卻發現她壓根沒有要睡自己的意思,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
他不至于這麽沒有魅力吧。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有呼吸,也有體溫,還有心跳。
她到底是人還是鬼,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他還能茍住這條小命嗎?
季旁白睜眼到天明。
他也想過,她睡得這麽香,他能不能趁機逃走。
可他只是稍微動了動,阮糕就睜開眼睛盯着他看,那兩只黑黑的眼珠子看得他心驚膽戰,然後她又将他抱得更緊了點。
一晚上心情都亂糟糟的,他沒想到的是,阮糕第二天真的放他走了。
還熱情地邀請他下次再來。
季旁白急忙把車速飙到了兩百碼。
他沒有立刻回家,先是去寺廟求了幾道符挂在身上,又讓人去打聽靠譜的大師,然後才開車回家。
他沒看到身後,有一個紅色的舌頭從他的車裏爬了出來,藏進了他的外套帽子裏。
季旁白在學校附近有間公寓,兩室兩廳,秦永偶然也會過來他這住。
秦永正玩着游戲呢,聽見開門聲就看過去。
卻見季旁白衣服還是昨天那身,皺皺巴巴的,一臉蒼白,神思不屬,路都有些走不穩似的。
秦永哎喲一聲,“你這是被榨幹了?”
季旁白攥着手裏的符,擡起頭看着秦永,有氣無力地說“秦永,我撞鬼了。”
“一大早講什麽鬼故事,要講晚上再講。”
“我真撞鬼了。”
秦永豁然擡頭:“你酒還沒醒?”
“你看我像是醉了嗎?”季旁白兩只黑眼圈像是剛拿墨筆畫出來的,眼袋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你還是去看看醫生吧,記得挂精神科。”秦永關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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