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欲看熱鬧

第三十二章欲看熱鬧

比賽的結果是非然和白蘿先一步進了京都的城門。

秋璇坐在馬上瞪着白蘿哇哇大叫表示不服氣,一點兒沒了初次見面時的溫柔高貴,率真得像個八歲的小娃娃。

聶霜依舊面無表情,抱着她下了馬,從懷裏掏出了一物遞給她,冷硬地咳了一聲:“下次贏回來便是。”

秋璇看着他手裏包裝精致的鹽津蜜餞,一下子忘了比賽輸了的不愉快,歡呼着拆了包裝開吃,眼兒滿足地彎了起來。

“你知道我最喜歡吃這個了,既然帶在身上了,昨兒怎麽不給我?”一邊吃一邊嗔道。

“……忘了。”聶霜冷硬而簡短地答道。

“哦。”秋璇吃得開心,聳了聳肩并不生氣,只是扭頭看了看非然和白蘿,便似挑釁似賭氣地沖着聶霜喊着快點走,“哼,我一定要比她早點到客棧!快走快走!”

“……好。”聶霜側頭看了她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抹濃烈的溫柔與笑意。單純的丫頭,看着驕縱,其實也就是沒長大的小丫頭。還有,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對他的信任,總是他說什麽便信什麽,也不怕哪日被他賣了去。

想到這兒,聶霜心裏又酸又甜,說不出的滋味萦繞在心頭。可再信任再依賴又如何,她心裏喜歡的,終究不是他。

秋璇只顧着低頭吃東西,沒有注意到聶霜又悲又喜的眼神。而白蘿卻是恰好擡頭,看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白蘿恍悟,拉了拉非然的袖子,指着前方的兩人,低語道,“這個聶霜對秋璇有意思!是不是?”

非然掃了擡眼看兩人一眼,輕笑一聲,并未說話,但神色間卻是肯定了白蘿的猜測。

“啧啧。”白蘿心裏頭感慨,這個聶霜看着雖然冷硬了些,但氣質長相莫不是上品,而且對秋璇又很好的樣子,她如果知道珍惜就好了。

“累不累?”非然卻懶得管別人的閑事,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

“當然累啊……”白蘿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腰酸背痛。“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前面就是客棧,到了客棧再說。”非然捏捏她的臉。

白蘿點點頭,眼看原本在自己一旁的聶霜帶着秋璇已經沒入了前方的人群中,将他們甩在了後方,不禁又來了興致,拉着非然的衣服往前跑道:“不說一聲便開戰,太狡猾了!我們快趕上他們,一定比他們先到客棧!”

非然失笑,正欲說什麽,前方卻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恭迎公主回宮!”

京都本就繁華,此時又正是早晨,街上人來人往,擁擠得很。那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令得街上的百姓都紛紛駐足,朝這方湧來,想來是是想一睹公主的鳳姿。同時,官兵為了維護秩序而開道,趕鴨子似的将衆人趕到了道路兩旁,一時間人擠人,更加擁擠了。

白蘿和非然也被擠到了一邊的人堆裏。

“怎麽回事?”非然一手牽馬一手摟着白蘿,護着她不被人擠到。白蘿卻是一下子興奮起來,揚着腦袋四處觀望,興致勃勃。

只聽得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人興奮地驚呼:“啊!是長平公主!”

公主?!皇帝的女兒?!

“非然!非然!是公主耶!”白蘿一下子睜大眼睛,滿是興奮地想要湊上去,但卻被前頭的人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具體的情景,只隐約看到一列列整齊的官兵以及一頂十分華麗精美的輿轎。

“哎喲讓一下麻煩讓一下……”她拽着非然興奮地朝前擠去,哪想剛走幾步,卻被非然拽了回來。

白蘿不滿嘟嘴,非然無奈失笑,指了指身後。

“怎麽了?”白蘿一轉頭,便看到了終于趕上來的衛荊。

“你們……你們……你們居然就這樣抛下我……”衛荊灰頭土臉,一手拽馬繩,一手顫抖着指向非然和白蘿,面色凄楚哀怨,十分影響清雅書生的形象。

“嘿嘿,嘿嘿,你來了啊!”白蘿眼珠子一轉,望天嘿嘿一笑,然後壞心地安慰道,“不要傷心,記得趕快找個媳婦帶在身邊,這樣下回比賽你就能參與啦!”

衛荊眼角一抽,十分哀怨地看着她,捂着心口痛呼:“你這是在嘲笑我一把年紀了還找不到媳婦麽!你你這是在歧視我……嘤嘤嘤!”

一邊“嘤嘤嘤”,一邊甩着小內八拽着馬掉頭就走,朝一旁的小巷走去。

白蘿無語,望向非然:“我明明只是善良的建議……”

“他瘋癫慣了,無需理會。”非然似笑非笑,無謂地擺擺手,摟着白蘿就要跟上去,“咱們也跟上吧,從這小路走,先到客棧再說。”

“可是我還沒看到公主生得什麽模樣!”白蘿十分扼腕,嘟囔着,頻頻往後方的人群中望去,企圖看熱鬧,“而且聶霜和秋璇也還在那擁擠人群裏呢……”

“我們回客棧等他們吧姑奶奶。你看我吃你們的馬蹄灰都吃成什麽樣了!我要洗澡!我要換幹淨的衣裳!”卻是前頭的衛荊突然轉身,瞪着白蘿,面色委屈直嚷嚷。

白蘿看着他一副“不給我洗澡換衣服我就馬上自盡在你眼前”的架勢,終于十分不甘心地妥協了。

只是發型稍亂,衣服稍髒而已,怎麽就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樣了?簡直比她這個娘們還愛幹淨!

白蘿在心裏啧啧地鄙視了衛荊幾句,終是跟着非然繞小道抵達了客棧。

三人各自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飯,之後便坐在客棧裏喝茶聊天等聶霜和秋璇。

可聶霜和秋璇一直遲遲未到。

白蘿不禁有些納悶:“他們倆不會迷路了吧?”

非然頓了頓,朝窗外看了看樓下大街上的場景,淡定地舉杯啜了一口茶水,道:“沒準是看到什麽好玩的,耽擱了。”

荊洗了澡換了衣裳,神清氣爽,心情甚好,人也淡定了許多。聽見非然這麽說,便也是出聲附和道:“說的是,秋丫頭素來愛玩,咱們不管他們。反正這客棧又不會跑,他們總會找上門的。”

白蘿聽罷,便也聳了聳肩:“也是。那咱們說正事吧。昨晚怎麽回事?”

非然和衛荊一頓,相視一眼,便說來了一群黑衣人放迷煙迷倒了她和秋璇,企圖抓走秋璇。幸而他們及時發現,阻止了他們。又怕不安全,這才匆忙上了路,趕往京都。

白蘿聽完,捏着拳頭憤怒不已,又覺得自己的武功這麽高都中了道,十分慚愧:“這麽卑鄙下迷煙!那些人是沖着秋姑娘來的?”

衛荊掃了非然一眼,點點頭:“還不确定,不過應該沒錯。”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和你下山要做的事兒有關?”白蘿想了想,扭頭問非然,眼中染上擔憂。

非然沉吟半晌,眼神微閃,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白蘿咬咬唇:“你要做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嗎?”

非然一怔,随即捏捏她的臉,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笑道:“忘了麽,待咱倆洞房花燭之時,我便将所有告訴你。”

白蘿臉色一紅,還想說什麽,卻終究是住了嘴。只是面色還是不開心的,有些複雜有些低落。

非然見她這模樣,有些心軟,便道:“……我是去幫一個……舊識的忙。他如今深陷困局,我要救他。”

“是啊,我可以作證。不過那個人身份特殊,要求我們保持絕對的隐秘,所以我們才沒有和你說的……白姑娘可要體諒阿然,他也不想瞞你的。”衛荊也連忙說道。

開玩笑,要是白蘿因為這事兒生了非然的氣,那‘他’一定會怪在自己頭上!

白蘿一聽,心裏這才舒服了些。擡頭看了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仿佛自己毀約了似的。

“我、我知道了!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就是擔心你。昨兒那些黑衣人手段淩厲,我又不知道怎麽回事……所以……诶,總之,我、我是擔心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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