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吃下解藥

第三十四章吃下解藥

“到底怎麽了蘿兒?是不是在外頭給人欺負了?”柳欣被白蘿的表情弄得有些緊張起來,連帶着那慘白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不是不是,我好得很,您別瞎操心。”白蘿連忙安撫道。

“我看過了,外頭沒人,你說罷。”容姨關好門窗回來,神色間也有些疑惑。

“娘,把這個吃了。”白蘿壓低嗓子,面色嚴肅,從袖子裏掏出醉紅花的解藥遞給柳欣。

“這是什麽?”容姨和柳欣齊問。

“醉紅花的解藥,娘……你不是感染風寒生病,而是……中了毒。”白蘿側耳聽了一會兒,确定屋子四周無人,這才輕聲說道,“一種叫醉紅花的罕見慢性毒藥。”

“什麽?!”柳欣驚駭。

“可我請大夫來看過,大夫說夫人就是感染了一般的風寒。”容姨也是驚得不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但除了風寒會有的症狀,娘是不是還常常在午夜時分,下腹鼓脹,渾身如針紮般疼痛,且疼痛的程度越來越強,一次比一次難以忍受?”

“這……你怎麽知道?”柳欣一下子瞪大眼。因為疼痛的地方在下腹,有點像是月事來的時候那般,所以她也沒注意,只當自己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了,所以才有了這毛病。但是沒想到這些天卻越來越疼,發作也越來越頻繁。問了大夫,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風寒引起的并發症。

沒想到不是生病,竟然是中毒了嗎?!

“平常的風寒不會有這些症狀的。你是因為中了醉紅花的毒,所以才會這樣。那普通大夫,自然診不出來這毒,因為這毒十分稀有,尋常也沒有多少人見過。”白蘿握着柳欣的手,神色嚴肅。

“那小姐你是怎麽知道的?醉紅花這毒……”容姨面色十分凝重,顯然已經相信了白蘿的話,“如果我沒記錯,這是西域奇毒,罕見……無解。小姐你又哪裏來的解藥?”

“我這次出門,在外認識了一個……朋友,他醫術很厲害。那日遇上千秋哥,他也在。他聽千秋哥說了你的症狀之後,便說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于是我便求他做出了這解藥,然後就馬不停蹄趕回來了。”白蘿在心裏組織好語言,便解釋道。當然這話出口之後是稍作修飾的。

“許公子?可是他怎麽會知道我的症狀?”柳欣只覺得疑惑,“我生病以來,沒有人來看過我,他們就算知道,也頂多知道我感染了風寒才是。具體的症狀……許公子又如何得知?”

白蘿眼睛微閃,不慌不忙:“他說有一日遇見了給你治病的大夫,問的。那日他本要來看你,結果有事耽擱了。”

“原來是這樣,那孩子有心了。”柳欣點點頭,顯然是相信了。

“小姐那個朋友……什麽來歷?這醉紅花,傳聞中是無解的。他的醫術竟然如此厲害?能做出這毒的解藥?”容姨卻是突然問道,一雙精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白蘿,若有所思。

“是一個隐居山野的高手,我那日不小心受了傷,也是他救了我。”白蘿原本不想把自己受傷的事兒說出來讓柳欣和容姨擔心,但容姨顯然不放心自己那個“朋友”,于是她想了想,還是說了。

“什麽?你受傷了?傷哪兒了?”柳欣着急就要起身。

“沒事了娘!”白蘿連忙扶着她躺好,笑着保證,“就是不小心誤吃了些毒草,吃下解藥就好了,沒有事的。”

聽白蘿這麽說,容姨顯然也放心了些,笑着嘆道:“你啊,也就仗着自己福大命大。”

白蘿嘿嘿笑:“娘快點把這藥吃了吧,醉紅花是奇毒,本是無解的。我那朋友醫術精湛,花了很多心力和時間才做出這唯一一顆解藥的。”

柳欣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不疑有他,便将那解藥吃了進去,反正女兒定是不會害她的。

“什麽時候把你那朋友帶來,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嗯。”白蘿一愣,随即裂開笑容重重點頭。心裏想着她也想快點把他帶來給娘看啊,不過還有個許千秋這未婚夫擋着,時候未到,哎。

“以後一定有機會的。現在你就好好躺着,過一個時辰,身上的毒就能完全解開了。只是娘,你可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

“這,若不是你,我這會兒還以為自己是感染了風寒呢。”柳欣搖搖頭,神色愁苦。

“容姨,您也想想,看看有沒有線索?”白蘿着急。

容姨沉思了半晌,神色嚴肅地搖搖頭:“沒有什麽異常。你這是要查下毒之人?”

“當然。”白蘿點點頭,目光一下子冷冽起來,“不管他是誰,我都會揪他出來。”

“蘿兒你……”柳欣一下子着急了,“傻孩子,查什麽,咱不查了。你看娘這不是沒事了嗎?”

“不。”白蘿猛地轉頭,擲地有聲,神情堅定,“娘,對不起,女兒這次不能聽您的。”

“什麽?”柳欣無比錯愕,似乎未曾想過一貫聽話乖巧的女兒對着自己竟會有如此剛硬的一面。

“小姐……”倒是容姨目光微閃,似乎明白了什麽。

“娘……”我不想再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了。娘,這樣下去,我們不但不能安生,反而會被逼入死路的。

白蘿動了動嘴巴,終究沒有将後面那些話說出來。她深吸了口氣,只是說道:“娘,如今不是我們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了。他們已經動了殺機了,甚至不惜用了醉紅花這樣稀有的毒藥。若我們繼續一味的忍讓,結果只有死路一條。娘,我沒的選擇,為了保護你,也為了保護自己,我必須要把那個兇手查出來。我也必須要……帶你離開白葉山莊。”

柳欣渾身一震,整個人面容慘白愣在了那兒。

“夫人,小姐說的有道理。”容姨也是嘆口氣,“我們若再退,只能任人宰割。”

好半晌,柳欣才回過神,她似乎也已經明白了此時的處境,只是神色依然慘白:“可你一個人……怎麽查?就算查到了,又能如何?而且……而且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安分守己,戰戰兢兢,根本沒有得罪誰或是傷害誰,他們……他們為什麽……”

“所以才要查。只有查到了兇手是誰,知道他的目的,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就算不能鏟除他,起碼我們能防着他,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白蘿拍拍她的手,神色堅毅,“娘你放心吧,我這次出門拜了個師傅,他是世外高人,武功絕頂。女兒随着他學了這幾個月,現在的武功……自保絕對沒有問題的。”

以往容姨教她武功的事兒,柳欣是不知道的。正好也趁着這個機會,白蘿将自己有武功的事情告訴了柳欣,也好讓她心安一些。

“這,真的嗎?”柳欣驚喜,又有些不信,蒼白的臉上說不出的複雜和愁苦。

“嗯。”白蘿重重點頭。“你安心休息,我會想辦法,光明正大地帶着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我們去一個安靜舒适的地方,好好生活。再也不用再看這些讨厭的人的臉色了。”

“可你爹他……”柳欣顯然很顧忌白賢。

“我有辦法。”白蘿堅定說道。

“離開這裏……”柳欣嘆了口氣,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神色間露出哀傷和黯然。

“先讓夫人歇着吧,小姐,你在外頭那麽些日子,肯定也累了。也先回房歇息會吧。”一旁的容姨沖柳欣使了個眼色。

“也好。”白蘿點點頭,和容姨一同出了門。

***

白蘿跟着容姨走出柳欣的屋子,進了白蘿的卧房。

容姨給白蘿沏了壺茶,送上糕點。

“容姨……你有沒有什麽發現啊?”白蘿接過了糕點,然後挽着容姨的手坐下,親厚地給她揉捏起肩膀來。

容姨慈祥地拍拍她的手,笑着拉着她坐下:“你風塵仆仆剛回來,別顧着給我按摩了。”

“我喜歡給你捏肩膀。我不在那麽多日子,你又要照顧娘親又要防着那些人,肯定很辛苦。”白蘿笑道。

“知道你有孝心。”容姨很開心,“不過現下,你先把那個醫術高明的朋友給我說說?”

白蘿臉蛋微紅,有些心虛地別過眼睛:“就、就是朋友啊……”

“哦?朋友啊……”容姨狹促地眯眼,“是個男的吧?”

白蘿臉色微紅,還是咬着唇點點頭。

“你對他有意思?”容姨突然直言問道。

白蘿一怔,低着頭尋思着怎麽和容姨說非然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瞞不住容姨,容姨對她的了解比她娘還要深。因為娘親柳欣總教導要安分守己,要伏低做小的緣故,自己從小到大,只有在性格和她一樣硬朗鮮明的容姨面前,她才會釋放真正的自己,無所顧忌。所以長久以來,容姨很了解她,也很理解她。

她原本也打算和容姨說非然的事情的,因為只要是她真心想要的,容姨都會支持她,不會像她娘親一樣,優柔寡斷,諸多猶豫。

只是沒想到容姨敏感度這麽高,她還什麽都沒說呢,她老人家一雙火眼金睛就看透自己了。

白蘿一時間覺得有點慌張。

“那許千秋呢?你忘了自己和他還有婚約嗎?”見白蘿這幅模樣,容姨心裏便明白了七八分。

白蘿瞅了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早日坦白。橫豎容姨那麽疼她,不會害她的,“容姨,我不會嫁給他的。”

容姨一愣,問道:“為什麽?”

“他和白蓉在一起。”白蘿道,“我這次碰到他,就是他為了讨白蓉歡心而……”

白蘿将許千秋取蛇膽反而被咬的事兒細細說來。

“什麽?這個臭小子居然敢三心二意?”聽完白蘿所說,容姨猛地皺眉。

“容姨,就算他沒有這麽做,我也不會嫁他了。”白蘿笑着拍拍容姨的手,目光堅定,臉色微紅,“我、我與非然……我是勢必要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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