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藏了人==

老太君跟安氏都覺得此刻的氣氛似是有些不對, 倒也沒多想,畢竟南陽王府是勳貴之家,待人接物皆是數一數二的,又哪裏會有問題, 說不定是她們想多了, 于是安氏緊接着笑着, 道, “妾身一直都很喜歡貴府二姑娘, 二姑娘不僅性情一等一的好,而且心思玲珑剔透,妾身實在是很喜歡這樣的姑娘, 加之子盞與二姑娘很是情投意合, 所以妾身跟母親來問一下南陽王府的意思,還望王爺莫要責怪我們太過魯莽了。”

南陽王笑着搖了搖頭,靖安侯府既然親自登門,那也代表對他女兒足夠重視,若這擱在平常, 南陽王只怕喜不自勝,可今日他只哽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陸夫人從哪裏看出來他們情投意合的?”南陽王還未開口,就見韓辰撫了撫袖子, 嗓音清冷如玉的開口道。

安氏立馬想到男人的身世, 心都緊了幾分,客氣的笑了笑,安氏道, “倒也不是說兩個孩子情投意合, 只是妾身跟子盞都很喜歡二姑娘, 所以若是能娶到二姑娘, 也是咱們靖安侯府的福氣。”

謝宴在旁邊聽得搖了搖頭,若靖安侯府真娶了小姑娘,這怕不是福氣吧,看靖安侯府這模樣,怕是猜到了身邊之人的身份,既然如此,又何必這麽拎不清呢。

“是嗎?”韓辰不置可否,将那茶盞擱下之後輕聲一笑,道。

老太君渾濁的老眼一閃,心裏隐約有了一個猜測,剛準備去想的時候,南陽王咳嗽一聲,溫和笑着道,“靖安侯府的意思本王知道了,若是兩個孩子真有緣分,那是我們兩府的福氣,但若是沒緣分,也希望老夫人勿怪。”

安氏瞬間就笑了,在她心裏,小姑娘跟她兒子就是天大的緣分,又怎會有沒有緣分這個說法,她笑着道,“王爺客氣了,這姻緣之事不就是講究一個緣分,不管兩個孩子能不能成就這段良緣,妾身都不會怪王爺。”

一想到小姑娘能夠嫁到她們靖安侯府,安氏就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身今日來原本就是叨擾王爺,又何來責怪王爺一說,老身自然盼着我那不肖孫子能娶到二姑娘,但若兩個孩子沒有緣分,老身也不會強求。”相較于安氏,老夫人就顯得鎮定許多,她笑着與南陽王道。

謝宴坐在一旁,是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這現在多說一句,說不定就要連累溶溶妹妹。

南陽王餘光看了韓辰一眼,緊接着輕聲笑道,“小女能得老夫人的喜愛,應該是她的造化,但姻緣天定,本王還要問一下小女的意思。”

“既如此,那老身就先告辭。”老太君笑着點了點頭,扶着丫鬟的手站起了身,道。

“長壽,你親自送老夫人跟陸夫人出去。”南陽王也跟着站起來,對着門外吩咐一句,道。

老太君忙阻止他的動作,道,“南陽王留步。”

不得不說,南陽王府家大業大,老太君跟安氏走了許久,才走出南陽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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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看不到人影的時候,謝宴輕聲而笑,笑得溫潤有禮,道,“我去看看阿寧。”

南陽王颔首,等人都走了之後,他才嗓音溫和的對韓辰開口,道,“辰兒,為父知曉你的心意,也知曉當年是聖上有負于你跟國舅府,所以這麽多年,為父對你視若親子,在為父心中,你跟溶溶都是一樣的,溶溶她喜歡上了陸世子,這件事情錯本來就不在她。”

他很早就知道男人對他女兒的心意,所以哪怕在他女兒适婚年齡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他都沒有表态,可是他女兒在情窦初開的年齡喜歡上了旁人,這能怪他女兒嗎。

“我知道錯不在她,所以我也沒怪她。”韓辰微微阖了阖眸,君子玉華般的開了口。

他只恨沒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斷了她的念頭,他還一直以為小姑娘什麽都不懂,卻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心裏竟然有心儀的人。

“你跟溶溶的事為父日後不會再管,但希望辰兒能看在我們南陽王府的份上,行事之上能夠留一份餘地。”作為忠臣,南陽王甚至連昨夜男人将他女兒帶去哪裏了都不敢問,微微沉默了一下,南陽王開口道。

“嗯。”韓辰直接站起了身,姿儀蓮華,嗓音略帶幾分沙啞,道。

南陽王剛準備讓他去歇着,就見長女跟謝宴朝這邊走過來,南陽王連忙問,“溶溶如何了?”

“溶溶已經歇下了。”韓晗帶着丫鬟溫婉寧靜的走了進來,視線在下面掃了一圈,道。

南陽王一臉疲憊,原本是有些話要跟長女說,但見謝宴也在這裏,想到長女已經嫁為人婦,若是再待在南陽王府只怕會引起旁人議論,就對韓晗道,“溶溶現在既已歇下了,那阿寧且跟世子爺回去吧,這府上有這麽多人伺候着,肯定是無事的。”

“兄長。”韓晗未應,而是朝着韓辰屈了屈膝,溫婉寧靜道。

對待兩個妹妹,韓辰完全持不一樣的态度,他微微颔首,道,“世子妃若是有話,不妨直言。”

“溶溶的脾氣想必兄長也知道,非常的執拗,她于兄長有恩,不求兄長能讓她一世歡喜,也希望兄長能夠對她多加包容。”韓晗淺笑凝然,也不在意男人的态度,道。

她的妹妹現在擺明着喜歡子盞世子,子盞世子又偏生是那樣君子端正的性情,只怕這一時半會她妹妹根本就無法忘卻,而男人現在是非得逼着他妹妹将那子盞世子忘記,光是想着韓晗都覺得心驚膽戰,更何談還是她那嬌嬌糯糯的妹妹。

謝宴站在韓晗身邊,對這句話也深以為然,男人這次确實是有些過分。

“這是自然。”韓辰神色涼薄,颔首道。

韓晗猜不透他這态度,微微擰眉,韓晗一臉疲憊的對南陽王開口,“爹爹,那女兒就先告辭了。”

“嗯,府上有爹爹在,定不會有事的,你跟世子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南陽王點了點頭,普通人家的姑娘出閣之後都尚且回娘家少,平昌侯府又是極其看重規矩的家族,他長女若是頻繁回王府只怕會引起平昌侯府不滿。

“小婿跟阿寧先行告辭,岳丈大人留步。”謝宴扶着韓晗的身子,站在她右側道。

“世子爺慢走。”原本對這門婚事,南陽王心裏一直都不是很滿意,但看謝宴對他女兒這麽好,南陽王覺得這門婚事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小姑娘因為太累,所以此刻正窩在美人榻上歇息,芙蓉出水般的臉龐,眼角處還挂着淚。

因為小姑娘睡得根本就不安穩,她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昏暗的東宮暗室內,男人将她按在懷裏,如何親着她,逼她說想嫁給誰,那濃烈的龍涎香氣,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以後乖一些不成麽?”韓辰站在床榻旁邊,啞聲開口,如果可以,他願意予她一世榮寵,可偏偏小姑娘喜歡上了別人。

但即便她喜歡上別人,他也一定是要得到她的。

定定的看了小姑娘一個時辰,他的指腹将小姑娘眼角的淚擦掉,才轉身離開。

“照顧好姑娘,若是有什麽消息記得來禀報我。”韓辰走的時候腳步略略一頓,開口道。

丫鬟清楚韓辰的意思,道,“是,公子。”

等韓辰走了之後,小姑娘眼睫顫了顫。

清風徐來,打濕了滿苑海棠,缱绻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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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平昌侯府的路上,韓晗一直若有所思,謝宴問,“阿寧在想什麽?”

“當年我待字閨中的時候,就聽說南陽王府長公子,平昌侯府謝世子,靖安侯府世子是京城裏最出色的兒郎,多少姑娘家喜歡,但是卻不知道被喜歡的姑娘是幸還是不幸。”韓晗伸出白淨的手,微微按了按額頭,韓晗道。

“所以阿寧是覺得委屈了?”謝宴聞言輕笑,“阿寧且放心,我謝宴這人別的不多,就是專情,喜歡一個姑娘便是一生。”

“至于溶溶妹妹,他就算傷害誰,也不會傷害溶溶妹妹的,阿寧且放心。”見她一言不發,謝宴知她心裏還在擔心着,将她整個人都攬在懷裏,謝宴溫聲勸着她,道。

“那他為什麽就不能成全溶溶呢?”韓晗擡眼看他,問。

謝宴将她按在懷裏,不忍心看她眉眼處的冷然,道,“阿寧,若是誰想将你從我身邊搶走,那除非我死,你兄長對溶溶妹妹亦是如此。”

韓晗一臉疲憊,冷笑道,“你們還真是瘋子。”

謝宴笑了一下,自幼年時,他祖母就将他養在身邊,親自教他詩文禮數,他所學到的都是君子有禮,可是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他也是用盡了手段,或許就像她說的,他真的是一個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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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南朝極其鼎盛的家族的事情,所以帝王這邊也得到了消息,剛準備将韓辰留下來,就見韓辰身邊的侍衛十萬火急的趕過來,宣帝清楚的聽見那人道,“公子,姑娘她高燒不退。”

“既是二姑娘病了,那讓禦藥房的太醫令過去。”宣帝眉頭皺了皺,對着來人開口道。

韓辰朝帝王拱了下手,剛準備離開,帝王眼眸微微沉,道,“辰兒,你留下。”

之前倒是覺得南陽王那小姑娘是個玲珑心思的,現在卻覺得實在是太過驕縱任性了些,竟然對靖安侯府世子動了心思,他們帝王家的顏面是不要了麽。

想着,帝王對韓辰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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