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泛舟江上

夜幕降臨，街市上的燈逐漸亮了起來，燈火的光芒點亮了小河，微風拂面，好似點點星光。

粼粼的河面上倒映出兩個人影。

“怎麽我每次出來都會遇見你？”秋羽蝶輕倚着石橋，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嗎？”葉秋淩輕笑着，“可能是因為緣分吧！”

秋羽蝶笑着搖了搖頭，這世上不存在緣分這回事，大多數都是事在人為。

偏了偏頭，半開玩笑道，“不會是你刻意為之吧？！”

葉秋淩也不否認，聳了聳肩，“被你發現了。”

秋羽蝶笑了，目光落在遠處，“今晚的夜色好美啊！”

“是啊！”葉秋淩附和道，轉而帶着幾分神秘，“這麽美的夜色，若不做些什麽，豈不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秋羽蝶眨巴眨巴眼睛，“你想做什麽？”

“游船。”葉秋淩指向遠處的一艘小船，“你覺得怎樣？”

“好啊！”秋羽蝶回頭，眸光格外清亮。

小船劃開陣陣漣漪，驚動了水底的魚兒，飛快地游向遠處。待河面平穩，這些受驚的魚兒方才稍稍探出頭來，風乍起，吹皺了河水，驚得這群魚兒四處逃竄。

秋羽蝶不覺笑出了聲，這群魚兒，好生膽小。葉秋淩見狀，遞過一盒東西，她定睛一看，竟是魚食。

輕輕地投灑在河面上，剛剛那群膽小的魚兒争先恐後地游了過來，搶奪着僅有的魚食。沒有搶到的張着嘴，吐着泡泡，圓圓的眼睛緊緊盯着她手中的魚食。

這群魚兒，倒也有趣！秋羽蝶一揮手，整盒的魚食穩穩地落在河面上。魚兒們蜂擁而上，聚集成一團，搶奪着食物。

葉秋淩接過空盒，“這裏很多游船的人，都以投喂這群魚兒為樂。”

秋羽蝶望着魚群，笑道，“這群魚兒，倒也有趣！”

收回視線，才發覺自己離剛剛上船的地方已經很遠了，周圍的房租只剩下星星點點的亮光閃爍在空中，早已看不清輪廓了。

環顧四周，皆是茫茫的水。而自己所乘的小船在這茫茫的水面上微不可聞，清風徐來，帶着絲絲縷縷的濕潤感，清新怡人。

難怪蘇轼泛舟游于赤壁會發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感慨？至于這樣的環境，才會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天地的遼闊，對人生仿似有了新的感悟。

人生本就短暫，怎能浪費？這天地之間，本就無一物屬于自己，又何必揪着不屬于自己的不放？

順流而下的船只越行越遠，秋羽蝶望着周圍陌生的景物，一臉茫然，他們這是到了哪裏？

“我們到江心了。”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葉秋淩開口解釋道。

“嗯。”秋羽蝶點頭，本以為這是一條河，不曾想它竟彙成了一條江。

“冷嗎？”說話間，葉秋淩已經把一件衣服輕輕披在她的身上。

“還好。”她只是一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我們回去吧。”葉秋淩掃了一下周圍，除了他們已再難看到其他船只了。

“好。”秋羽蝶拉了拉衣角，确實有點冷了。

剛下了船，葉秋淩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兩盞蓮花燈，望着她，“要放嗎？”

“嗯。”秋羽蝶接過蓮花燈，點燃，輕輕地放到了水中。

“不許個願嗎？”葉秋淩看她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卻絲毫沒有許願的意思。

她仰頭，“許了就會實現嗎？”

葉秋淩的手輕輕落在她的頭上，“要知道，願望總是美好的。”

溫柔而又含蓄，真實卻又殘忍。

秋羽蝶偏過頭去，聲音清冷，“那還許它做什麽？”

葉秋淩放下自己手中的蓮花燈，淺然一笑，“希望總還是要有的。”

………

芳馨苑內，尹寒翊早已等候多時，卻遲遲未見她的身影，一次次地張望卻總是失望而歸，焦灼的心情變得煩躁，卻又不肯離開。

那個身影剛剛出現，尹寒翊就迫不及待攔住了她，略帶質問的口氣，“你去哪兒了？”

看清來人是尹寒翊後，秋羽蝶一把推開他，語氣也很不善，“和你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尹寒翊臉色一沉，“你可是我的王妃！”

“哦！”秋羽蝶冷笑道，“原來翊王爺您還記得我是你的王妃啊？！”

尹寒翊的心猛地一窒，這些日子由于葙雪的事，自己冷落她，她怕是生自己氣了？！

氣勢一下子降了下去，悶聲道，“冰藍，對不起。”

秋羽蝶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尹寒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冰藍，你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他這般信誓旦旦地模樣讓秋羽蝶愈加惱火，轉過頭來，聲音異常尖銳，細聽卻帶着一絲哭腔，“尹寒翊，你教我怎麽再去相信你？”

尹寒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任由她甩來自己的手，呆愣在原地，看着那個決絕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對啊，她如何再去相信自己？！

“姐姐，你……”潇兒遞過一杯熱茶，想和她說些什麽，卻又猶豫不決。

“潇兒，你不用勸我了。”秋羽蝶接過熱茶，輕握在手中，手心傳來的溫暖慢慢浸潤了全身，好像沒那麽冷了。

“不是。”潇兒搖搖頭，“姐姐，我覺得你和那位葉公子還是少來往的好。”

“為什麽？”秋羽蝶輕呡了口茶，擡頭，“因為我的身份嗎？”

潇兒再度搖頭，“姐姐，你知道那位葉公子的身份嗎？”

人言可畏是次要的，她擔心的是姐姐的安危。

秋羽蝶微愣，這個，她還真的是不清楚。她不喜八卦，和葉秋淩的相識完全是憑感覺的，對于身份這些問題，從來沒有詢問過。

她不解，望着潇兒，“有什麽問題嗎？”

“姐姐，你可還記得太後壽宴上的那位北陵使者？”

“嗯？”秋羽蝶努力從記憶裏去搜尋有關信息，卻發現是一片空白。關于太後壽宴，她只記得那個為難她的雲若紫了。

見她一臉茫然，潇兒解釋道，“那次太後壽宴，作為北陵使者出席宴會的人，正是這位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