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沒有沈家我只會哪哪兒都好……
沈韻進門時沈明并不在大廳裏,匆匆跟上的管家解釋:“董事長在書房開會。”
沈韻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神色冷漠。
有眼色的女傭連忙倒了杯茶給她端上。
沈韻已經十年沒有來過這裏了。
沈明知道她和周藝青無法共處,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将她送離了沈家老莊園,在她的學校附近給她買了套別墅,也就是她現在住的別墅。
身後的周藝青帶着沈星走進來,勉強的和她打招呼,“沈韻,餓不餓,馬上就開飯了。”
沈韻沒有理會她,只将她當空氣,目光越過她看向後頭還筆直站着的王管家。
王管家也是個老管家了,在沈家幹了将近三十年,見證了這座莊園裏起起落落的一切。
“把飯端上來”,她吩咐。
“這……”王管家有些為難,哪兒有父親沒來,女兒率先開飯的道理?
“不是說我周阿姨親手做了飯給我嗎?”她的手搭在膝蓋上,坐姿筆直,周阿姨幾個字說的婉轉帶着股陰陽怪氣,明明比站着的幾人矮一大截,卻偏偏像在居高臨下,“今兒來不是給我吃的嗎?等他幹什麽。”
“菜還在炖”,被沈韻目光掃過的周藝青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握住沈星的手,拍拍他的背,輕聲說:“星星,這是你姐姐,叫姐姐。”
剛剛被沈韻訓了一頓的沈星躲在周藝青身後,悶悶的沒有說話。
周藝青有些尴尬的催促:“叫姐姐,快點兒。”
“不用了”,沈韻止住她的話頭,掀起黑沉的眼睛看了她們一眼,“看起來也不像真的想請我吃飯的模樣。”
“說說看,今天把我叫回來想幹什麽?”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見到沈韻的人必然是周藝青,她甚至巴不得沈韻死在外頭,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也是這樣。
現在又是放下身段又是忍耐她忍耐到極限,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是有事相求,而且不是什麽好事。
周藝青沒說話,躲在管家身後。
沈韻看着她那副恨不得和她隔開十萬八千裏的模樣嗤笑一聲,懶得再管大廳裏這對母子,起身往樓上走去。
沈明正巧剛剛結束視頻會議,沈韻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放下電腦,捏了捏眉心。
沈韻徑直走到他面前,眼底沒什麽感情,開門見山,“這回喊我回來,想做什麽?”
“你坐”,沈明看她的目光複雜,喝了口水清清嗓子,這才緩緩開口:“一個月後有場宴會,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參加。”
“什麽宴會?”
“紹家小孫子的滿月宴。”他接着說:“紹家的長孫比你大了三歲,風華正茂,一表人才,是紹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們可以去認識認識。”
沈韻沒說話,只盯着沈明,突然笑出聲來,她捂了捂自己笑疼的肚子,像是聽見了什麽稀奇事似的。
“我?去和紹家相親?”沈韻幾乎要笑出眼淚來,“你在做夢嗎?”
沈家往上倒兩輩還算個大家族,到了沈明這一代吃點老本算了事,靠着老招牌勉強跻身名門,可誰都知道沈家正在漸漸日薄西山,而紹家,是個比沈家富幾十倍的老集團了,現在依舊穩穩坐在第一把交椅上,沈明現在想用沈韻去攀這個高枝兒。
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沈明現在得陷入多大的危機才會想着讓她去接近紹家的繼承人啊?
沈韻從小就是名媛圈的異類,母親死後,她不參與任何聚會,脾氣性格古怪,深居簡出,直到她十四歲,做了件令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更是令人唯恐避之不及,從此在圈子裏查無此人,別人多提她一嘴都覺得晦氣。
沈家也因為她做的這件事,名聲雪上加霜,徹底成了所有人都吐槽的笑柄。
“你這麽多年不在,不會有誰記得那些事情的”,沈明默了默,“你是沈家的一份子,該盡自己的一份力。”
“沈家?”沈韻輕輕念着這兩個字,在舌間輾轉,她眯了眯眼,笑的像只狐貍,“關我屁事。”
說罷,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沈明拍了拍桌子,“沈韻,做人不能忘本,這麽多年你以為沒有沈家你哪兒來的錦衣玉食?沈家沒了你能得什麽好?”
“沒有沈家我只會哪哪兒都好”,沈韻挑了挑頭發,笑着說:“不要把沈家看的太高。”
說罷,她從包裏摸了張卡出來,輕佻的丢到沈明桌子上,做了她早就想做的事。
“這裏面的錢,足夠抵消這些年來你打給我的每一筆錢以及在我學校附近替我買的那套別墅”,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譏諷道:“對了,不多不少,還多了一塊,算是報答你這麽些年對我的感情付出。”
“今後別用沈家來綁架我了,現在,我可不欠沈家什麽。”
沈韻沒有理會沈明氣的臉紅脖子粗狂拍桌子讓她回來的聲音,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的往外走。
老一輩就是這樣,只知道坐在桌子邊嚎,但凡動兩步都能截住她,難不成還奢望她聽了他的話往回走不成?
沈韻眸子裏閃過一絲嘲諷。
她沒有看坐在樓下的周藝青,徑直取了自己的車。
她畫畫五年攢下來的錢,這會兒倒是真的一幹二淨了,可架不住心底難得的舒服暢快,從郊區往城區走,冷風都是一陣陣的,路過片沒人的湖景時她停下了車透透氣。
湖面金光粼粼的閃爍着,跳動着,沈韻叼了根煙出來,靜靜點燃,任由風卷的她發絲亂飛,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與此同時,她身後的公路上,一輛邁巴赫緩緩開過。
楚川在車裏松了松自己的領帶,略微昂起下巴呼出口氣。
“你每次去見老爺子,老爺子都跟見了親兒子似的,我實在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麽那麽喜歡你。”坐在他身旁的紹軒吐槽,“今天你一去他就完全看不到我了。”
楚川沒理他,今晚他多喝了點酒,半垂着眼睛,蹙眉在腦子裏想事。
紹家的老爺子年輕時位高權重,退休後也漫身威嚴,紹家少有子孫不怕他,反倒楚川這個剛認識幾年的小子頗得他的心意,甚至被他引作忘年交,常常邀去家中做客。
“不過你去了也好,每回你去了,老爺子就忘了罵我,不然對我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紹軒接着說道:“你說說,咱家有我大哥一個就行了嘛,老爺子做什麽非扶着我這攤爛泥往上走。”
“我這輩子沒什麽大志願,就樂意做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哦不,富三代。”
楚川被他吵的腦子疼,罵他:“你少說兩句話老爺子說不定還能看你順眼點。”
沒等他擡頭,紹軒居然真閉上了嘴。
楚川覺得有些稀奇的看過去,卻見這玩意兒正伸長了腦袋往外看,急急的對司機喊:“停車停車。”
邁巴赫又緩緩停了下來,紹軒指着遠處湖邊的那抹背影,感嘆:“你看那兒。”
楚川聞言漫不經心的往外看去,卻微微一怔。
是幅極漂亮的剪影,女人站在湖邊,長發飄散,身形玲珑,單看看背影就是滿身氣質,周邊的景色都為她做了配。
并沒一會兒,湖邊的女人掐滅了自己手上的煙,轉身往回走,兩人這才見到了她的臉。
夜裏遠遠看過去,跟林間的精怪似的,美得妖豔,像副畫。
楚川斂眉,想起她來,是那天畫展上格外有意思的姑娘,叫沈韻。
将車窗升上去,他靠在明滅光影裏,越過車窗又多看了沈韻幾眼,等她上了自己的車才淡聲開口:“開車。”
紹軒從見着沈韻的正臉開始便一言不發,等車開出一段距離這才突然拍了拍大腿,“我說那姑娘怎麽那麽眼熟呢!”
“這不是沈家的那個沈韻嗎!”
楚川點了根煙,狀似無意的問:“你認識?”
紹軒這人沒什麽壞心眼,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吃豪門八卦追追小女生,消息四通八達。
“我認識,不止認識還對這姑娘印象深刻”,紹軒點點頭,他搓了搓下巴,“上回見還是十年前了。”
“哦?”
“這姑娘生母早逝,性情古怪,她父親沈明在她母親死後兩個月就迎了小三進門。”
開頭就是個通俗的豪門恩怨。
“從那之後沈韻出來的更少了,她母親死前各家聚會還能見她一面,死後一年出不來一回,本來我也不怎麽記得她的,可是十年前那事驚動了一批人吶。”
紹軒跟說書似的,還留起鈎子來了。
楚川難得的順着他的話淡聲往下問:“什麽事?”
紹軒頓時來勁了,“傳說她捅了她後媽一刀,就在山裏的別墅裏!”
“聽說那一地血!沈家別墅傳來的消息把周圍幾家全都給驚動了。”
“可這事兒吧,沈家的沈明藏的嚴實,平常沈家別墅也吵吵鬧鬧的,沒人知道為什麽沈韻要捅她小媽一刀,是不是真的捅了一刀,這個言論也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猜什麽的都有。”
“唯一确定的只有那條之後沈明後娶的那位确實卧床了一段時間,往外傳的言辭是她生了場大病。”
“當時沈家的地位比現在還要高一點,下坡路沒那麽明顯,多的是人去探望,我爸帶着我也去了一回沈家。”
“沈韻就這麽大點兒,十來歲的小姑娘,跟着沈明坐在沙發上見我們,沒有半點驚慌失措,跟發生了這麽大事的不是她家,幾家之間瘋傳的不是她似的。”
“我跟她對視了一下”,似乎又想起當時的場景,紹軒抖了抖肩膀,“這姑娘眼睛黑越越的深不見底,還沖我笑了一下。”
“漂亮是挺漂亮,可我回家一想起那個眼神就慎得慌,做了好幾天噩夢呢。”
楚川默了默,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在畫展時見過的,沈韻微微上挑着,似笑非笑的眼睛,裏頭像是攏着層輕煙,令人看不清看不透,卻又漂亮又勾人。
他掐煙的手蜷了蜷,又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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