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家被炸了嗎?
沈韻知道沈家現在大抵已經到了什麽艱難的時刻,才會讓沈明周藝青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而她對沈明的忤逆必然會令沈明憤怒,并且出手逼她就範。
這樣的手段,十年前她就領教過一次了。
可沈韻實在想不到,過了十年,沈明的手段不但沒有見長,反倒還越來越退步低端。
她的別墅被人給砸了,很令人不敢置信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沈明曾經用來逼她聽話的東西無非是錢,年輕的沈韻一切依托沈家,存活在沈明的強權下。
現在的沈韻翅膀硬了,有名有錢,沈明用不了親情和錢束縛她,能做的只有幹擾她的生活和精神。
往日華麗淩亂的別墅一片狼藉,她畫室裏懸挂着畫到一半的畫都被砸出了一個窟窿,巨獸的腦袋被打翻的紅色顏料染的血肉模糊。
沈韻深吸口氣,心下居然是難得的平靜,沒有半點惱火。
她打開手機翻找到那天去沈家時給她泡茶的女傭的微信號,她從沈家停車坪出去時就是這一位給她開的大門,順手加了微信。
沈韻:【沈明現在在家嗎】
并沒有多久,那頭的女傭回複了消息:【沈董沒有在家,他這些天要出差幾天】
【小姐,您有什麽事嗎】
沈韻冷笑一聲,這是怕她上門找事忙不疊的躲一陣?
沈明真是和過去一樣,懦弱又自大,總想掌控一切又怕遭受報複使他失去尊嚴。
沈韻給女傭轉過去五千塊:【幫我盯着沈明,他什麽時候回家了,告訴我。】
女傭很快收下:【好的,小姐】
沈韻掏出根煙在一片殘骸中找了條還能坐下的凳子坐下,又發了條短信出去。
并沒有過多久,一個穿着西裝身形欣長的俊朗男人緩緩走進別墅,他有些震驚的看着面前這一切,脫口而出:“你家被炸了嗎?”
接着又有點着急的上下打量一眼沈韻,見她沒什麽事才松一口氣,“發生什麽了?”
沈韻牙尖叼着煙,并沒有點燃,只含糊的問:“你說用這裏的一切告沈明他能不能進去坐牢?”
男人默了默,“他幹的?有證據說不定可以。”
打火機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沈韻點煙,淡聲說:“那就拜托你幫我查查清楚了,顧律師。”
顧嶼山點點頭,看向沈韻的目光有些擔憂,“他為什麽又會來招惹你?”
“大概又是為了沈家吧”,沈韻漫不經心的回答:“和十年前一樣。”
顧嶼山聞言捏緊了拳頭,沉沉吐出口氣:“欺人太甚!”
沈韻淡漠的掃視了他兩眼,像是覺得有點新奇,她彎起眸子,笑吟吟:“我沒有生氣,你怎麽顯得比我還生氣。”
顧嶼山渾身一僵,看穿了她笑容下的惡劣,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我在擔心你,接下來你想做什麽?”
“換一套房子吧,把這裏賣了”,沈韻無所謂的說:“在這裏也住的挺久了。”
“可以”,顧嶼山應下來,“那今晚呢?”
沈韻起身彈了彈自己裙角的灰塵,走近他,揚了揚眉,“今晚?”
她能看到顧嶼山下意識退後兩步,眼底慌亂的模樣,笑靥如花,像個戲耍人心後的妖精:“當然是找個酒店住下直到找到房子為止啊。”
顧嶼山在房間裏走了一圈,找到被壓在殘損的畫架下凹陷進去的兩個被油彩塗的花花綠綠的藥瓶,握在手心裏帶着沈韻往外走去。
顧嶼山是大學剛畢業後就為沈家服務的律師,沈韻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剛大學畢業,受沈明囑咐,料理監視沈韻離開沈家老莊園獨自居住在外的一切事宜。
剛剛大學畢業的男孩,面對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一絲不茍,盡忠職守的做好沈明吩咐他做的事,兩年後卻無意中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來監管的女孩曾經遭受過什麽,震驚到幾乎立馬就要辭去這份工作。
要不怎麽說沒遭受過打擊的人格外單純熱血呢。
十六歲的沈韻在他要離開的那天站在落地窗邊,面色淡漠,一雙黑沉的眼緊緊凝視着他,帶給他難言的心理壓力。
她緩緩說:“你離開了,還會有下一個監管我的人。”
“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你。”
不是祈求,也不是要求,只是簡單的平鋪直述。
心軟和愧疚一同湧來,顧嶼山最終還是點點頭,“好。”
于是他陪她到成年,等她有能力不被沈明完全掌控才離開沈家。
可聯系并沒有完全斷,照顧好沈韻這件事在那幾年已經成了習慣。
車窗外華燈四起,沈韻坐在副駕駛,任由顧嶼山帶她前往最近的酒店,開的是她的車,顧嶼山等會還要回別墅處理這件事。
“你爸這回是因為什麽事?”等紅綠燈的途中他再次問道。
“可能因為沈家快不行了,我不樂意做他攀龍附鳳的工具。”
顧嶼山捏緊方向盤,低低的不知道罵了句什麽。
車很快停在酒店下面,顧嶼山将鑰匙遞給她,帶着她開好房間後匆匆離去。
沈韻站在落地窗前,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被顧嶼山一同放下的還有那兩個藥瓶,她一如既往的忽視了它們,從酒櫃裏掏出兩瓶紅酒。
半瓶下肚,她有了點睡意,一天的疲憊湧上來很快入夢。
夢裏什麽都沒有,黑漆漆一片。
就是這樣的黑暗才令人心慌。
沈韻坐在原地把自己縮進角落,眼底溢滿了不知名的恐懼,心跳聲砰砰直響,在靜谧中聽的一清二楚。
角落裏似乎傳來些水聲,漸漸的,她感受到腳下濕了一片,狹小的空間裏水位在不斷上漲着。
沈韻呆呆木木的坐在原地,直到水位到了脖頸才站起身來,麻木的往前跑。
這裏一望無際沒有盡頭,水同樣也沒有盡頭,很快沒到了她的鼻下,嗆水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在水裏無助的掙紮着,水卻争先恐後的席卷進她的眼耳口鼻中,拽着她往下沉,窒息感瞬間就要碾碎她。
沈韻放棄抵抗的閉上眼。
再一睜眼,她徹底醒過來,頭痛欲裂,心口也一抽一抽的痛,眼前都是一片花白。
窗外一兩縷陽光穿過厚重的窗簾跳進來,映在她蒼白至極的臉上。
沈韻大口大口的喘氣,踉跄着起身去拿顧嶼山昨夜放在桌子上的藥,顫抖着咽下去,這才稍微好上一點。
她呼出一口氣,疲憊的閉上眼。
顧嶼山找房子的速度并不慢,他不可能讓沈韻一直住酒店,并沒有幾天就找到了另一套小平層替她租下來。
原本的別墅在報警拍照後就被挂了出去,等待買家。
那天的監控早被砸毀,對方有備而來,沒有露出太多蹤跡,警方廢了點功夫找出來人,是一群小混混,卻怎麽都追問不出背後的人是誰,沈明安排他們派的是手下的人,那人大概早就有些經驗,懂得如何不讓自己被追責,見面全程蒙臉,付款全是現金,連個指紋都找不到。
這點在沈韻的意料之中,沈明要是連這點小心機都沒有也就愧對他的年紀了。
沈家的面子裏子是他的命,既然他敢做這種事就不會怕報警。
沈韻無所謂,她也沒想着靠這個法子懲治對方。
搬家去新房子時已經是第四天了。
顧嶼山找的房子在二環一處富人小區裏,他也有點私心,畢竟他自己也住在這裏,沈韻出了什麽事方便照應。
沈韻等房子搬好後将自己賬戶裏的最後一筆錢轉給他。
這些年顧嶼山照拂她的每一次她都以高出市場價更多的價格回報。
沈韻并不是看不出顧嶼山眼底的心思,可她不想理會,只想将這變成單純的雇傭與金錢關系,省得麻煩。
一開始也并不是她先找上的他。
沈韻除非興趣不喜歡與他人接觸太多,顧嶼山很了解她,大多事情都能替她打點好,一來二去的沈韻也懶得找別人了,既然顧嶼山樂意那她就不攔着。
沈韻從來就是這樣極度自我,她沒有那麽多心神去在意湊到她身邊的人會是什麽感受,只由着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再劃出一條泾渭分明的界限。
顧嶼山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收下了沈韻打來的每一筆錢,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收錢,就沒有了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家搬完後顧嶼山甚至來不及多吃頓飯就匆匆離去。
離開沈家後他憑自己的能力和人合夥開了一家律所,現在蒸蒸日上,很是有名氣。
他這幾天荒廢了不少工作,現在将沈韻安頓好就急着回去律所。
沈韻沒留他,只是去冰箱裏看看有什麽東西看到空蕩蕩的白壁後理了理頭發準備去樓下超市備點吃的。
電梯上來的很快,小區安保做的非常好,刷臉認證,電梯只能停到住戶所在的樓層,沈韻到電梯口時上面的數字正在飛速上蹦,然後停在了她這一層。
這裏的戶型是一百四十平的小平層,每樓兩戶,能停在這裏的大概是她的鄰居。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沈韻掀起眼,愣了愣。
電梯裏的男人眉目俊朗,身形修長,拎着自己的西裝外套,襯衫解開上面兩顆扣子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致鎖骨,領帶被他拉的松松垮垮,正懶散的靠在電梯壁上半阖着眼,一副格外疲憊的模樣,卻又處處透露着一股難言的疏散性感。
——是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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