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能別一天到晚就想那點事嗎……
楚川回到公寓時已經接近八點, 他看了眼手機,發現沈韻居然難得的給他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他抿了抿唇,敲響了沈韻家的大門。
沈韻今天穿了身絲絨的紅睡衣,濃密黑潤的卷發披散在肩頭, 打開門的一瞬間, 燈光撒在她臉上, 漂亮的不像話。
楚川看到她臉上帶着的自在的笑意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韻過去的餘威比他想象的要大。
哪怕是現在他似乎都能透過精致又肆意的女人看到過去的歲月裏坐在陽臺上面無表情的等待日落的小姑娘, 然後心口迅速的泛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來。
察覺到他的奇怪,沈韻夾着煙的手一頓, 挑了挑眉:“你怎麽了?”
楚川聞言迅速壓下自己的那麽點情緒,恢複平常的模樣,他倚靠在門框邊, 聲音懶散:“今晚吃飯了嗎?”
“沒有。”沈韻搖頭,沒有管依舊站在門邊的楚川,轉了個身坐回了客廳的沙發上。
她縮着腿,半截細白的小腿藏在啞光又富有垂感的裙擺下,托着腮靠在沙發扶手上,默默看楚川。
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楚川大搖大擺的坐到她對面, 輕聲笑了笑:“沈小姐今晚想吃什麽?”
“你今晚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沈韻難得好心的說:“剛剛我點了一點外賣,你可以留下一起吃。”
“外賣?”
楚川還是第一次在沈韻嘴裏聽到這個詞。
沈韻在他對面舔了舔唇,目光悠悠:“對啊, 我不可以點外賣嗎?”
楚川低聲笑起來, 他點頭, “可以,我只是很慶幸自己回來的不早不晚,可以蹭上你的外賣。”
沈韻沒說話, 遞了根煙給楚川,楚川接過,按下打火機點燃,妖藍的焰火餘影投射在他臉側,襯的男人面龐比平日還要立體深刻幾分,沈韻多看了幾眼,覺得賞心悅目。
“不問問我今晚為什麽回來晚了嗎?”楚川突然問。
沈韻掀起眼皮,眉眼彎彎:“沒必要。”
她的話音落下,門口的鈴聲傳來。
私密性小區,非戶主不能用電梯,樓下的外賣員正在等待。
沈韻起身走過去給門口的表盤按指紋。
噪雜的鈴聲這才停下。
楚川閑閑的望向她,卻突然目光微凝,連忙起身走過去。
他半蹲在沈韻腳邊,扶住她的小腿,低聲問:“這是怎麽了?”
沈韻白皙細膩的小腿上有一道細長的劃痕,并不算太明顯,可仔細看看卻像是昆侖玉上的一塊瑕疵,剛剛在她走動的過程中還滲出來一點血跡。
沈韻低頭看了一眼,不太在意的坐回沙發上,淡聲說:“今天畫畫的時候不小心被削筆刀劃了一下。”
畫畫的時候偶爾受點小傷并不是什麽大事,沈韻喜歡用小刀削鉛筆,過去也時常不小心刺到手指,這一回也只是個意外,她用水擦了一下就算完事。
楚川站起身抿了抿唇,恰好大門被敲響,他接過沈韻的外賣沖門外道了句謝後放去沈韻面前的茶幾上,自己卻去廁所洗幹淨手,拿了急救藥箱來。
他蹲到沈韻面前,小心的攏住她的腳踝,替她上藥。
沈韻手裏握着燒烤,眉心微蹙。
碘伏擦在傷口上有一絲細微的疼痛,令那一塊冰冰涼涼,偏偏楚川溫熱的呼吸又灑在她皮膚上,帶起一股細細密密的癢意。
他一邊膝蓋略低,讓沈韻的腳踩住,平日裏在外頭雷厲風行的男人似乎自始至終在她面前都沒有什麽架子。
沈韻這麽看着他突然笑了。
她慢悠悠的說:“這個姿勢我們昨天用過。”
楚川被她說的動作一頓,瞬間明白了她在說什麽,心底原本還有的情緒消失得一幹二淨,咬了咬後槽牙,輕輕拍在她腳背上,罵:“你能別一天到晚就想那點事嗎?”
沈韻想抽回腳,卻被楚川握緊,他另一只手拿起醫藥箱裏的紗布,用牙輕輕叼着一邊撕開,然後往她小腿上裹纏。
沈韻的手抵在他肩膀上,抓得他西裝發皺,可她卻是笑意盈盈,坦蕩的擡手撫摸上楚川的眉心。
“楚川,我喜歡你和平時一樣意氣風發的懶散模樣。”她緩緩說:“剛剛強行掩蓋消沉的模樣不适合你。”
楚川擡起頭,眸光閃動,他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
他能看出沈韻的情緒,而以沈韻的敏銳感知到他的情緒,太正常不過了。
他只是沒想到,沈韻居然還會安慰他。
這樣直白的說出喜歡更是令他有一瞬間,心口發麻。
他抿了抿唇,突然扣住近在咫尺的女人的後頸,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後才放下她的腿,低聲說:“行,我知道了。沈小姐,吃飯吧。”
沈韻又把腳縮回沙發上,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并且好整以暇的把自己盤子裏的燒烤分了一半給他。
哦,給出來的大半是她不喜歡吃的。
楚川這時候才發現外賣商标很眼熟,是上次他和沈韻去吃的那一家。
是沈韻能做出來的事,她不喜歡嘗試新事物,除非有人強行帶她去體會過。
等到覺得不錯又會執着于此,好像開辟了一塊新地圖後一直循環往複的在新的地點打卡。
楚川擦幹淨手後半垂着眸子一邊吃一邊在心底亂想,下次得多帶沈韻去附近別的地方吃東西,不然說不定她能點這家的燒烤點一年。
窗外樹影婆娑,今晚沒有月亮,只有幾顆透過雲層隐隐綽綽的星星挂在上頭。
沈韻的房間裏點了一盞琥珀色的小燈,牆上映出兩人交纏的影子,像是副影調分明的印制畫片。
楚川今晚比平日裏兇了許多。
沈韻覺得自己像條被激流卷起來的小舟,只能攀挂在楚川肩膀上,看過雨打芭蕉。
她不想在這種時候發出聲音,一口咬在楚川肩膀上。
楚川卻珍惜的摸了摸她被汗沾濕的睫毛,忍着那點像被貓咬到的痛意,在她耳邊輕聲說:“沈韻,還有一個星期你就生日了。”
好像只有在床上,他們才會互相喊對方的名字。
一聲聲沈韻叫得格外熟撚,還夾帶着绮麗。
沈韻撇他一眼,濕潤又泛着春色的眼睛像是在問:“所以呢?”
楚川吻在她的耳垂上,低聲笑,沈韻看不到他深邃的目光,只能在欲丨望沉淪中聽到他一字一句的說:“希望你平安健康順遂快樂。”
動作停下來,沈韻不滿的蹙眉,譏諷道:“這種時候你不知道說什麽不用強行提前一個星期祝我生日快樂。”
楚川聞言哈哈大笑,抱着她滾進了被窩。
喘息中,楚川有一瞬間目光紅得像匹狼。
不是不知道說什麽。
是很多情緒在心底席卷而過後變成了這八個字。
上一回他少說了一個快樂,仿佛不說出口就不靈驗了似的,所以迫不及待的找拙劣的理由補上。
楚川從來不是一個共情能力強的人,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對外界都冷漠至極,毫不在意。
這一路上同情心太好的話他早就被豺狼虎豹撕碎了。
可面對沈韻。
楚川希望她能快樂。
無論何時。
十二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沈韻再次接到了沈明的電話。
他在那頭聲淚俱下的和她道歉,求她回去和文家見一面。
沈韻難得有點心思的聽他哭完,然後默默挂了電話。
生活無聊的時候聽沈明假哭沈韻覺得很有意思。
沈明為了攀上文家很努力。
文家給他的要求是只要沈韻答應了這門婚事,那他們肯定會配合并且幫沈家度過難關,算是報答周嫣對文悅銘的恩情。
為此,沈明多的時候能夠打二三十個電話給沈韻,從一開始的言語逼迫來硬的被她拉黑挂斷,到後來的聲淚俱下來軟的,發現沈韻态度有了點軟化只花了兩天,自那之後便常常來哭一哭,從自我忏悔自己多不是個東西到許諾沈韻這這那那,開始虛空畫餅。
這種情況下沈韻确實不會挂他電話,還能聽他說完。
她看着越來越長的通話時間嗤笑,每次都一邊吃花生米一邊開免提,和聽評書似的,甚至希望沈明哭得再大聲一點。
她聽沈明說出的那些痛罵自己和周藝青的惡毒詞彙聽的津津有味。
沈韻讓沈明覺得,她是在他極其不易的勸誡中逐漸回頭,讓他擁有一種力挽狂瀾的驕傲,可在沈韻面前的低三下四也讓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不過沈韻不在乎,她只覺得愉悅。
在十二月末,沈韻生日的前一天,文家被沈明的執着打動,開始和他商量着定個日子兩家一起吃個飯,同時讓沈明拟定合同,他們準備向沈氏注資投錢,幫他渡過難關。
沈明周藝青高興至極,為了那場飯局開始了對沈韻更加猛烈的轟炸。
沈韻表現得開始猶豫起來,像是被他們打動了些許。
沈明覺得勝卷在握,終于如釋重負的丢開了他前段時間盡力結交的幾個土豪。
沈明這個人,總有一股子奇怪的優越感,覺得人家土豪暴發戶和他有階級差距,自認為高人一等,如今有了新的依托,立馬就踹了那幾個合作夥伴,盡心盡力的攀文家的大腿,并且将已經拟好的合同遞了過去。
沈韻看得想笑,這種孤注一擲的蠢勁她嘆為觀止。
她也确實笑出聲了,那幾天哪怕面對楚川她都帶着股難言的愉悅和興奮,像是在等着什麽東西的到來。
這一天她也接到了顧嶼山的電話。
接近年末,律師事務所事情多得要命,顧嶼山都快忙瘋了。
往年他哪怕再忙都會抽個時間出來到沈韻家給她送個禮,這一回卻因為繁重的工作而放棄了這個想法。
顧嶼山在那頭看了眼表,加班了一個星期,臉上都帶着一點疲憊,他從抽屜裏掏出禮物,眼底滿是柔和,邀請道:“阿韻,有時間來一趟我公司嗎?我把禮物拿給你。”
沈韻放下畫筆,想起自己已經半個月沒有出門了,看了一眼窗外漂亮的晚霞後最終還是應了聲好。
手機上還留着楚川剛剛問今晚她想吃什麽的信息,她一邊穿大衣一邊打了幾個字發送出去。
楚川收到沈韻信息的時候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
他看着沈韻回複有事出去一趟的消息回了個好。
最近紀川的工作倒是清了個大半,過了年關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他靠在辦公椅上默默想着。
門口傳來敲門聲,紹軒拿着上回在藏北的項目文件走進來,放到楚川面前後癱在沙發上問:“下班之後出去玩會兒嗎?”
紹軒愛玩,過去時不時的也會約上楚川,去這吃個飯,去那兒喝個酒,他始終堅信,兩個帥氣男人帶來的效果是成倍的,可以讓他更容易認識漂亮姑娘。
從去年開始,紀川接了大項目後,楚川對他的邀請向來都是忽視的。
等好不容易忙完了,楚川每天歸心似箭,對他的邀請甚至開始連頭都不擡一下了,仿佛沒有聽見。
不過紹軒不信這個邪。
他還就非要到楚川面前找點存在感。
可這一次楚川夾着煙的手一頓,撇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惡劣,勾起唇角淡聲說:“行啊,你跟我去個地方。”
去的地方是那家楚川訂了戒指的珠寶奢侈品店。
本來應該是小鐘跟他來領的,可這兩天小鐘有事請假,下班之後楚川正要自己開車去,紹軒自己撞上來了,免費的司機,不用白不用。
跟着楚川到了店裏紹軒還一頭霧水。
“你來這幹什麽?”
直到櫃姐把兩人請到vip包間內,帶着白手套小心的将那對戒指拿上來紹軒才驟然反應過來。
“楚川你要不要臉了!”他笑罵道:“騙我做司機,完事兒還故意在我面前秀是吧?”
楚川沒理他,目光凝在那對戒指上。
戒指的擺放很有意思,蛇頭是對着那顆蘋果的。
在暖光燈的照射下蛇眼冷淡又危險,像是下一秒就可能盤旋着卷上一旁的蘋果。
黑絲絨的戒指盒襯的蛇與蘋果之間格外有氛圍感。
他擡手輕輕摸了下蛇頭,低聲笑了起來,然後蓋上了盒子,擋住了紹軒的目光。
“過分了啊你。”紹軒嚷嚷起來:“大晚上的,我餓着肚子送你過來,看都不讓人看?”
楚川笑容閑散的靠在沙發上等着櫃姐打好包裝,偏過頭對紹軒說:“看什麽看 ?有什麽好看的 ?”
“嚯,沒什麽好看的你還藏得那麽緊”,紹軒狠狠唾棄他,轉念又品出來點別的意味 :“這戒指得小幾十萬吧?”
“嗯。”楚川應了聲。
“你這是準備求婚嗎?”紹軒好奇起來。
楚川愣了愣,随即自如的說:“沒有,就一普通禮物。”
“普通禮物你還特意跑了趟珠寶店提前預定,加錢趕工,大晚上親自來接?哦,還弄一對兒。”
楚川挑了挑眉:“不行?”
紹軒默了默,随即和發現了什麽開心事兒似的,笑出聲來:“楚董,你這是陷進去了啊。”
“兩個月前你還罵我為了點屁事沒出息呢。”
“怎麽才倆月你自己就不行了?”
楚川摸了摸鼻子,沒反駁,心虛了一瞬。
可等紹軒笑個沒完之後,他扯了扯唇,露出死亡微笑:“你接着笑,最近我在南城又看中了一塊地,正好找不到負責人。”
“我看我們公司紹總上一個北城項目做的不錯 ,要不給他接着做吧。我也放心。”
紹軒:?
紹軒 :你不講武德。
沈韻到達顧嶼山公司樓下時沒上去。
她并不太喜歡被顧嶼山公司的員工圍觀,于是只在樓下的咖啡廳等他拿下來。
街道邊車來車往,沈韻找了個車位停下這才進門。
依舊是靠窗的位置,她難得的點了份蛋糕和熱牛奶。
飯點的時候這裏的人還挺多,大部分是附近寫字樓加班下來吃晚餐的白領,人來人往,有跟沈韻一樣孤身一人的,也有結伴而來低低的和同伴聊天的。
沈韻默默吃着自己的蛋糕,直到她聽到身後兩個小姑娘驚呼一聲:“那個vlog裏的兩個小哥哥好帥氣啊。”
咖啡廳中間有四塊電子屏,上面一般放咖啡廳隔段時間就自制一次的vlog,內容大多是鏡頭掃過的咖啡廳營業日常,沈韻來過這裏不少次,從來沒注意過。
聽到兩個小姑娘的話,她百無聊賴的擡頭也将目光掃過去,卻在那一瞬突然凝住,瞳孔微縮。
一閃而過的畫面裏,她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
——楚川和顧嶼山。
沈韻抿了抿唇,緊緊盯着那塊屏幕,等待vlog重播,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兩人面對面交談的模樣。
她的臉色冷下來,沖服務員招了招手。
沈韻:“不好意思,我能問一下vlog裏的記錄日期是什麽時候嗎?”
服務員有些困惑,卻還是回答道:“十二月十五到十二月二十五號的內容。”
沈韻揚了揚眉,恰好vlog又播放到了那個時候,她笑着說:“我能問一下他們倆是什麽時候來的這裏嗎?他們中的一個是我的朋友,我沒想到他回國了居然都沒有告知我,這對我很重要。”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有迷惑性,年輕的服務員眼底流露出一點驚豔,乖巧的對她點點頭說了句稍等。
過了大概兩分鐘,服務員走了回來。
他低聲說:“小姐,是十二月十八號。”
沈韻沖她道謝,等服務員離開後目光卻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月楚川只有一天沒有及時告訴她會晚些回家,并且态度很消沉。
——十二月十八號。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呢?
反正沈韻不信這是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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