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壞壞
突然間頭頂覆蓋下一道陰影,江初愣了一下,微微擡頭。
姜拟的眼睛緊緊鎖住她,目光停留在她小片雪白的頸子上。
“你想對萱萱做什麽。我不會放過你。”
她的心口宛若一根線勒得很緊,以前的姜拟天生笑唇,懶散的不聞不問。
現在簡直是個瘋比。
江初心想好笑,曾對她呵護備至的人,如今這般疾言厲色,竟然是為了這個女人,她天真的想得到她半分喜歡,看來就是個不切實際的笑話。
無論怎麽對她好,都比不上這個萱萱對她的好。
所以啊,好是這個世上最不值得。
江初以為迎來暴打,沒想到姜拟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呼吸一滞,僅有一秒的想掙開對方的手。
姜拟皺眉看着她手指甲上的傷口,江初的手很纖細,手心卻粗糙,指甲上的疤痕挺多,不知什麽時候留下。
然而她看着這些傷口,心口莫名的針紮難受,好像有什麽不安的情緒湧上來,對于這雙手,她看的揪心。
江初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眼珠子轉了轉,探究的看着她,放軟聲音問:“你怎麽了姜拟?”
姜拟像被紮了一下,猛的抽回自己的手,低垂着眼睫,黑黢黢的瞳仁鎖着自己的手,方才的動作好像出自本能,完全沒有思考。
她發現自己失心瘋了,竟然主動握住她的手,因為她手上的陳年舊疤心痛,簡直一瞬間變成神經病。
江初看出一點希望,心髒提到半空,小聲問:“你是不是記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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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拟眉梢不經意得挑起,依舊用那人畜無害的嗓音道:“這手真難看,做我的夫人,怎麽也不知道保養出一雙漂亮的手,看看你的指甲殘缺不全,真醜。”
仿若瓢潑大雨澆了她一身的寒意。
江初臉色瞬間蒼白,身體狠狠地一抖,柔若無骨的身軀好像快要壓垮,她的話刀子一樣抽進她的心房。
黑色的眼睛溫潤似玻璃。
姜拟壓下眉梢,克制住內心奇怪的感覺,她看着她這麽剔透的眼睛,心想破碎是不是會更好看。
江初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沒有理會她微冷的眼神,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
她另一只手握住姜拟的左手,把手放在她的手心,五指張開。
一根橙子味棒棒糖掉進姜拟的手心。
江初抿着唇,睫毛蝴蝶的羽毛撲閃撲閃,柔軟的漂亮。
她清軟的說:“以前買過一次給你,你開始很嫌棄之後就喜歡上了,你一定好久沒吃了。”
她把視線落在一邊咬牙切齒的萱萱身上,神色寡淡:“麻煩你吃完後,把我的媳婦兒平安送回來,她很嬌弱,吃外面的食物容易得胃病。”
萱萱瞪大眼睛,氣的身體顫抖。
這女人,是在教她做事。
也不看看姜拟喜歡的是誰,如果不是突然回來,現在她已經成了姜拟的伴侶,真的臉皮夠厚。
江初伸手捏了捏姜拟的臉,太瘦,都沒有多少肉。
“我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早點回家吧。”
姜拟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她摸了摸被她碰觸過得臉,像被燙後的心慌,臉頰有點癢。
她的手很軟,并不粗糙。
低頭看着手心的糖,沉默無語。
江初委屈的想哭,心不在焉地往車站的方向去。
她把她真忘得幹幹淨淨。
夜深,霓虹燈的光暖黃暖黃,投射下一片浮光,打在她的側臉上。
江初像個懵懂的小孩,茫然無措的走着,迫切的想尋找讓姜拟恢複記憶的方法。
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姜楠打了電話。
姜楠聲音疲倦,看樣子在公司加班,姜拟是總裁掌控整個公司的經濟,姜楠現在只是個經理,手裏的權被姜拟收了,手下的人辦不好,很多事情還要她自己一手來辦。
“什麽事,江初。”
江初說:“我身上的錢用光了,能不能給我一筆錢。”
她去超市買菜,一路的車費都搭進去了,姜拟這邊還紋絲不動。
姜楠點頭,“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讓厲胡給你一筆錢。拟拟這邊進展怎樣?”
“她好像很讨厭我。”
“不能放棄知道嗎,拟拟是失憶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你要多刺激她,即便忘記,那就讓她重新愛上你,只要抓住她的心,往後的事情就不用再苦惱。”
江初好奇道:“你現在在公司?”
“嗯,還有一些事沒處理。”
“姜拟怎麽忍心讓你加班,你不是她姐姐麽。”
這話說的姜楠噎住了。
以前她對江初評頭論足,那是因為貧富差距太大,她看不起江初的寒碜,現在風水輪流轉,還要靠着江初來牽制拟拟,萬一她妹妹突然不開心,撤了她的職位,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姜楠幹笑幾聲,說:“以前的事情,你還介懷。”
江初漠不關心道:“開始會不開心,不過過去的事情,已經沒必要記起。”
所以姜拟是不是也不願記起過去的事。
江初挂掉電話,上了夜班車回去。
回到家。
保姆趕緊出來,看見她一臉的倦容,關心道:“見到了嗎?”
她點了點頭。
“那小姐說什麽了嗎,你看上去很疲憊,要不要先休息。”
江初說:“王姨,你說是不是想忘記一個人,往後的日子都不願再記起。”
“小姐你還是太年輕,這人呀一旦有了隔閡,就很難走進對方的心裏。”
江初愣了愣。
扯了扯嘴角。
“是嘛,或許吧。”
她走進卧室,沒地方睡覺,床褥被撤了,她就霸占她的床。
她們同床共枕數月,姜拟都沒有嫌棄過,把她忘記,什麽事都要重新開始嘛。
江初抱着她的一件衣服,是一件素青的長裙,有金色絲線勾成,在光下閃過琉璃的光。
好想回到當初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江初睫毛撒了一片雪花般的濕糯,抿着唇,伸手把姜拟的衣服抱在懷裏,臉深深地埋在她的衣服裏,呼吸着她熟悉的花香。
明明你就在我身邊。
明明我是第一個遇見你的人。
明明我也曾被你這樣珍視過。
為什麽現在的她,卻要咬着牙關嫉妒那個女人。
姜拟,你忘記了我。而我想見你,想你,我就來到了這裏。
這些你都不知道。
江初委屈的想着,抱着她的衣服顫顫發抖,晶瑩的淚珠打濕她的衣服,裏面攢滿她對她的熱愛。
她小心翼翼的珍藏。
“你在做什麽?”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江初怔怔然的擡頭,看過去。
姜拟低垂着眼睫,定定的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抱在懷裏,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她有很嚴重的潔癖,渾身不舒服。
江初擦了擦眼淚,聲音跟鴨子一樣粗哈:“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難聽,咳嗽幾聲緩了緩。
姜拟走進去,從她手裏把自己的衣服拿過去。看着上面濕潤的地方,眉角頻頻擰緊。
“你抱着我的衣服,哭喪麽?”
江初局促不安的站起來,結巴道:“這,因為我走路腿疼,腿疼受不住就哭了,難道我連哭都不能哭嗎。”
“哭,要抱着我的衣服,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麽。”姜拟慢慢靠近她,盯着她兔子一樣紅的眼睛,水汪汪的招人疼,唇瓣粉粉的糯,這麽一看到有幾分姿色。
江初往後退了幾步,“那個,我,我有個壞習慣,哭就要擦眼淚。”
“越說越不上路子。”姜拟冷笑一聲。
江初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心虛的低頭,想到什麽,趕緊問:“你不是陪你家萱萱吃飯嗎,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我回來,自然是擔心家中遭人行竊,你以為是什麽呢。”
她說的懶散玩味,江初聽的不是滋味。
什麽嘛,這是把她當小偷。
“那你可以查查我是不是偷了你的東西,我洗澡了。”
她剛哭過,不想跟她費口舌之快。
抱着自己随身帶的衣物進了浴室。
姜拟目光複雜的看着她的背脊,再盯着髒了的衣服,直接扔進垃圾桶裏。
她覺得自己是個煞筆,竟然因為她的一句早點回家,一路上心不在焉的,退了與萱萱的約會,回來後看見她一把鼻涕眼淚的樣子,還無視她的态度,氣都氣笑了。
這女人,真是放肆!
江初洗了澡,散着長發,直接趴在床上,乖乖的把被子蓋上。
姜拟洗澡出來,看見床上隆起的一個包,不滿的蹙眉。
“給我出去,我讓你睡床了麽。”
江初從被褥裏探出半顆腦袋,就一雙黑眼睛在外面,“我明天給你洗衣做飯,你收留我一晚嘛。”
“我不需要你洗衣做飯。”姜拟手拉開被子,“起來。”
江初不幹,拽着被子邊角,搖了搖頭。
“我沒地方睡,你把床被都收了。”
“這是我的地方,我想怎樣,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姜拟你太沒良心了。”
罵她也沒用,姜拟發現挺喜歡這種蹂.躏她的喜悅感,越是跟她作對,越是身心愉悅。
當然江初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要是知道對方喜歡蹂.躏她,看她可憐巴巴的求饒,八成會被罵成神經病。
“你行個方便好不好。”
“不方便。”
姜拟拽走被子,看見她身上的兔熊睡衣,把視線移開,不近人情道:“出去。”
江初生氣了,對方鐵着心欺負她,她又不是軟饅頭随便搓扁揉圓。
她趁着姜拟不注意,抓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拽到床上。
随即身子翻了個身,壓在她身上。
那姿勢直接坐在她的小腹上。
姜拟見狀,臉更冷了,氣青了。
“江初!”
江初才不管她多兇,壓着她不讓她動,手扣住她的雙手,長年幹活讓她力氣提升不少。
她笑的歪了歪腦袋,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媳婦兒,這麽久不見還以為我好欺負是嘛,我讓你欺負我。”
她把小手滑到她的纖腰處,惡作劇的擰了一下。
姜拟的臉色瞬間白了,不可思議的瞪着她,睫毛顫了顫。
江初笑說:“疼嗎?”
“下去,滾下去!”
她一聽,壞壞的露出小虎牙,手指夾住那點小腰間皮肉擰了一下。
姜拟呼吸重了幾分,胸口起伏,臉上莫名泛起薄薄的紅暈,“你!江初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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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姜拟: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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