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月難得放任自己一覺睡到六點,柔和的日光在睜眼時灑在臉上,少年躺在床上發了幾分鐘呆。
“大偵探,來電話啦!”
床頭的手機微微震動,那月在溫暖的被窩裏掙紮一番才慢吞吞伸手去摸過來。
[來電:天然巻]
他閉上眼一接通電話,耳邊就傳來一陣争吵,幾秒後一道帶着笑意的溫和聲音響起:“早上好,那月。”
“早上好啊,hiro君。”那月确認了一下這是松田的號碼,打了個哈欠嘟嘟囔囔,“你們五個都集合了?”
“事實上,我們快到你家外面了,”諸伏景光說完捂着聽筒喊了句什麽,那月隐約聽見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在互怼的聲音,沒等分辨出內容聽筒就被松開,“抱歉,他們有點興奮,你應該起來了吧?”
“嗯——”那月很久沒在游戲裏睡三個小時以上的覺,現在腦子還有點迷糊,簡稱睡傻了,他無意識拖着聲音,“還在床上…要我下去接你們嗎?”
“唷,太陽打西邊出來,我們的小機器人居然賴床了?”那邊的手機終于被主人搶回自己手裏,松田調侃的聲音有些失真。“接就不用了,反正你家鑰匙我們都有,在床上等着我們過來吧——”
“松田,你一定要把正常的拜訪說的好像特殊服務嗎?”
“你對我的話有什麽意見啊金發混蛋!”
……那邊又掐起來了,那月冷靜地挂掉了電話。
吵死了,他們是什麽一起春游的小學生嗎?這種事情也能吵起來啊?
那月不理解,但他自己也看不到在聽見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音時那雙紅瞳有多柔和,他像是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陷在了這種平淡的日常中。
仰躺在床上的少年稍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他動作麻利地翻身下床,沒十分鐘就把自己和房間都收拾好了,那月決定在等待的時間去廚房弄點吃的。
他也忘記從哪天開始,朋友們對他的态度從易碎品變回正常的相處,那月倒是心情愉快地接受了,他們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松田會宣稱“休息日誰還訓練啊”并邀請(挑釁)他出門,萩原一邊表示贊同一邊直接把那月從家裏拉出來,伊達班長偶爾帶着女朋友娜塔莉一起和他們去逛街,諸伏景光會做上很多好吃的便當,降谷零保證返校後可以多陪練幾次補回來……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讓他在課外不那麽緊繃。
那月也沒辦法和他們解釋自己休息時間少只是因為肝帝的習慣,訓練的時候其實還算愉快。
他不會拒絕朋友們的好意,久而久之,那月的休息日就變成一天泡在健身房一天分出去給五人組了,由于嫌麻煩,他後來幹脆把自家別墅的鑰匙複制幾份給他們人手一把,就差在門口名牌上再加五個姓。
逢人問起說不定還能神秘一笑:下面五個都是我未婚單身無性繁殖的好兒子。
這個聽起來就很第四天災的妄想被松田陣平拍在他腦後的一巴掌打散,那月也選擇心平氣和地轉頭回敬了一拳頭。
降谷零一進門就看見站在沙發邊上捧着牛奶杯出神的那月,少年穿着一身休閑服,看起來倒是更像未成年高中生。
不過他其實還挺喜歡看見這樣的那月,總能讓他暫時忘記這位朋友瞞着他們被多少責任壓着肩,仿佛能讓少年得到暫時的喘息時間。
五人平時都心照不宣地避開讨論這個話題,私下裏的訓練也默默增加起來。
他們無法理解那月的偏執,也不能讓少年放慢腳步,所以他們選擇加快自己跟上他,總不能真讓年齡最小的好友去做孤膽英雄嘛。
“不多躺會兒?”松田挑眉,“還以為終于能輪到我們叫你起床了。”
那月喝完最後一口牛奶,一本正經地開口:“那不行,我的卧室可是機密重地,天然卷和笨蛋禁止入內。”
松田陣平都快習慣了,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早飯吃了嗎?”那月裝作沒看見,偏頭問已經走進來癱在沙發上的萩原研二。
“都吃了,等下拿上東西就可以出發啦。”萩原半阖着眼笑,“場地我昨天聯系過了,隔音牆完美,設備齊全,過去過去就能直接開始練習~”
那月心滿意足地走過去拍拍他肩膀:“辛苦了,研二君。”
上一次休息日,那月被他們抓着路過商場時觸發了一個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表演之夜,請組建一個屬于你的樂隊!要求:至少演出一次,擁有完整配置和隊名。獎勵:稱號系統解鎖,成就系統解鎖,紅方聲望+10點]
“我們組個樂隊吧。”他看着同期們認真地說,還伸手給他們看剛剛出現在手機相冊裏的一張海報。
「xx小區聯歡活動,報名節目可獲神秘大獎!」
一時間五個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最後還是萩原第一個答應,他們這個不靠譜的樂隊就組成了雛形。
那月負責彈貝斯,班長是鼓手,諸伏和松田一人一把吉他,學過鋼琴的降谷零趕鴨子上架去彈鍵盤,唱歌是六人裏最好聽的萩原是主唱。
分配位置還算簡單,最難的是取名字。
他們這兩個星期都在讨論樂隊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又嫌棄別人取的,結果這麽久都沒定下來,最後還是那月這個組建者一錘定音:“就叫‘0’吧。”
大家面面相觑,除了降谷零以外的幾人迅速贊同,只有降谷零抗議無效被叉出去。
今晚就是所謂的表演之夜了,他們其實都算多才多藝,雄心壯志地準備一整個白天排練完晚上的節目,所以才會這麽早集合——雖然對那月來說已經很遲了——為了在開始練習之前選好歌曲。
降谷零還吐槽他們這就是個瞎湊樂隊,從配置到名字到曲目都透着随便的風格。
“這才能突出我們的随心所欲嘛。”萩原朝他擠擠眼。
由萩原負責指路,六個人在赤江宅休整了一會兒就背起各自的樂器坐上了地鐵,只用帶鼓棒的班長和無事一身輕的萩原反而是他們裏面最輕松的了。
“我很想問,為什麽aka家裏會剛好有這麽多樂器,難道是早有預謀麽,”降谷零挎着包偏頭跟他們開玩笑,“不然你們看,光吉他就有兩把…一人分飾六角?”
“因為我有錢,很有錢。”一個人在東京住獨棟帶花園別墅的小少爺彎着眼睛回答。
“真是句有那月風格的話。”諸伏景光忍笑。
其實這些樂器都是他們确定樂隊人員後自己出現在他倉庫的,那月鎮定自若地移開視線。
“娜塔莉小姐今天會去看吧,”松田陣平突然想到什麽,調侃着捅捅班長,“讓女朋友也感受一下班長你敲鼓的帥氣!”
伊達航淡定:“是啊,誰讓我們六個人裏只有我有對象,說不定等我和娜塔莉結婚了,你們都還是單身呢。”
“我們不要鼓手了,怎麽樣?”萩原正色轉過身,降谷零幾人也配合地點頭。“班長這是叛徒行為——”
兩秒後,六個人擠在一起都笑了出來。
“這首怎麽樣?”地鐵到站後就開始邊走邊在手機上聽音樂選歌的那月把耳機摘下來一枚遞給邊上的主唱萩原,“還不算難,看譜子應該也可以全順下來。”
萩原跟着還算熟悉的旋律哼了幾句,滿意地點頭:“去年我陪小陣平去看過這部電影。”
“看不出來,”降谷零看了眼手機屏幕直接笑出來,“松田還是這麽有童心的人啊。”
“……你有意見嗎!”松田沒好氣地說。
萩原找到的練習室确實很不錯,六人也因為本來就很有默契,花一早上各自順過幾遍譜子後下午就着手開始合奏,主唱以外的每個人都在萩原建議下分配到了幾句歌詞,萩原還臨時決定敲敲三角鐵給他們加點感覺,不過排練意外的很順利,他們這時才不像是臨時湊出來的隊伍了。
為了多練幾遍,午飯幾人也是随便應付過去,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溜走了,那月最後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主動起身把貝斯裝回包裏,朝小夥伴們擡擡下巴示意:“走吧,0樂隊?”
“不要叫那個名字……”降谷零羞恥的抗議聲被其他人笑嘻嘻地打斷。
表演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廣場上,越靠近表演時間,他們這群見過大世面的反而都安靜下來了,而作為唯一一支表演樂隊,他們的節目被設在了開場,所以現在六人幹脆趁還沒開始趕緊上去布置設備。
下午最後幾次的排練讓幾人都很滿意了,他們現在倒不怎麽緊張,終于等到主持人喊名字後,六個人都腳步輕快地踏上了舞臺。
一片漆黑的臺上響起段輕快的琴聲前奏,下面的觀衆都下意識安靜下來,臺上的燈也慢慢亮了起來,随意坐在高腳椅上面容俊秀的半長發青年眼露笑意,手上的三角鐵響着輕靈的聲音,他對着話筒開口。
「因為我想開懷大笑
因為我想與你相守
無可替代的人啊
我想永遠守護着你」
彈着鍵盤的金發深膚青年眼神認真偏過頭湊近話筒。
「你一直陪伴我身旁
僅僅這個小小的奇跡
比什麽都溫暖着我
所以我想要變得堅強」
黑發紅瞳長相精致的少年和戴着墨鏡的吉他手背靠着背,歌聲從音響裏傳出來。
「想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曾經的你常說起啊
心中難免着急
将煩惱苦悶全盤托出吧」
坐着也看得出來身材高大的青年揮着鼓棒,目光一直追随着臺下的女友。
「若能看到你的微笑
我就能面對一切
也許稍微有點逞強吧
但不知為何勇氣卻在沸騰」
站在鍵盤手附近的藍眼睛青年歌聲溫柔,像是春風一般從聽衆的耳邊劃過。
「仿佛花謝花開多少回
若幸福能不斷重複
就這樣生活下去吧
所以我想要變得堅強」
他們就是彼此最默契的好友,是能一起堅持着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同伴。
「為了能與你一同前行
有笑有淚的日子
笑中帶淚的日子
就這樣活下去吧」
那月的眼前跳出任務完成的彈窗,随之就給了他第一個成就。
【少年要一直笑着】
【孤獨的小王子有了他的五個旅伴,從此哪怕沒有玫瑰和狐貍也能堅強地活下去——少年,要一直笑着啊。】
謝幕時,那月選擇轉過去面對着五個好友傾身,他微微擡起的臉上帶着最真實的笑。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笑顔》日語歌,文裏為了不湊字數只放了中文字幕,這是生物股長13年給寶可夢大電影唱的歌,本文時間線是主線和現實接軌2021,所以警校組目前在14年,去年剛播過這部動畫電影(?)我寫的時候聽的是GH唱的版本,BV1fx411P7BB。特別好聽,強烈推薦!!很溫柔很快樂的一首歌。
*歌詞有跟每個人對照,嘿嘿。松田之所以和赤赤一起唱是因為他跑調,需要赤赤帶(笑死)
*這章甜吧!我是甜文作者,吸吸。
*赤赤沒有起床氣,剛睡醒的幾分鐘是最乖的時候,做什麽都慢吞吞不會反抗,因為他的大腦還在加載中(?)
*日本住宅門口有貼主人的姓氏。
*六人組一直在磨合,在一起成長,他們的友情真的很純粹炙熱,少年漫友情yyds!
*神秘大獎是電飯煲電磁爐電冰箱烤箱四件套,最後都被留在了那月家廚房
*起名無能的其實是我(。)樂隊名字念zero!
*赤赤真的把他們都當成真正的朋友了,他現在暫時不想去想這裏是游戲還是現實,他只想暫時蒙蔽自己躲在朋友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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