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站住,綁個票!

到達雷霆總部大樓的時候,玉米他們已經比鐘二更早一步,提前等在了會議室裏。

鐘雲清和團員們打過招呼,看得出來一群人都很緊張,大家話也不多,一臉正色,整間小型會議室裏十分安靜。這是鳳凰社第一張正式對外發行的單曲,全員努力了三年,才終于等來這麽一天,說不在乎銷量,不介意聽衆樂迷的反響口碑,那都是屁話!真不在意還灌什麽唱片?

不過,這種熬刑一樣的滋味确實也并不好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牆上的壁鐘指向九點,室內蔓延的詭異緊張感就更明顯了。

壯漢大海隔壁的鴿子第一個扛不住,他火燒屁股一樣蹦起來,雙手合十,繞着會議室團團轉,嘴裏還在神神叨叨念念有詞。

九點三十分的時候,會議室緊閉的門就被推開了。

經紀人吳薇依舊以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形象出現,她的手裏捏着幾張表格,身後還跟着跑得氣喘籲籲的助理周貝貝。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吳薇手裏的那份報告,鐘二甚至聽到了旁邊大海李老師他們緊張吞口水的聲音。

上午十點,華音榜就将對外公布最新的唱片銷量。為保證榜單的公平公正性,各大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也僅能提前半小時左右,拿到官方最新出爐的統計數據。

“你們自己看吧。”

在娛樂圈浸淫多年,吳薇的臉上根本瞧不出什麽,她把最上面那張表格放在桌上,然後推到了鐘雲清他們的面前。

鳳凰社《紅塵》——

實體碟銷量:45,353

網絡付費下載量:97,093

二十四小時綜合排位:18

一群人面面相觑,看表情都還來不及将這串數字消化,與他們本身密切聯系到一起。

“鐘哥,恭喜你們啊!”

一早就等着榜單銷量數據出來,小妮子周貝貝這時比鐘二他們還要高興。她激動得臉色微微發紅,詞不達意地祝賀道:“鐘哥你們太厲害了,這才是第一天的銷量!真想不到能擠進新曲日榜前二十位,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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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各位。”

經紀人吳薇跟着點點頭,沒什麽多餘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紅塵》首發日的成績,要比當初預估的排位還要好許多。這是對各位努力與用心的最好肯定,恭喜。”

這些話吳薇說得十分誠懇。

鳳凰社能取得這樣一個開門紅,固然有她出力鋪路的因素在,但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這群朝着音樂夢想前行的年輕人,本身确實有讓市場和樂迷認可的實力。

純音樂尤其是國風古樂這塊一直比較冷門,市場沉寂多年,雖然擁有不小的潛力,受衆的口味眼光卻十分挑剔,想要讨好他們并不容易。不過凡事有利有弊,反過來看,一旦獲得認可肯定,這部分樂迷也會變得格外忠誠穩定。

聽見連吳薇都這麽說了,雲裏霧裏的團員們方才如夢初醒。

李老師、大海和鴿子他們三個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叫又跳抱作一團,耷拉着嘴角一臉深沉狀的玉米也長出一口氣,表情如釋重負。

在座位上團成一團,緊張數着手指的小龍蝦這時擡起腦袋,他害羞地看了眼玉米,又轉頭望向鐘雲清,細聲細氣地問:“卿卿,我們的曲子好多人聽到了?”

“對,好多~好多人——”比了個大大的手勢,鐘二笑得歡快,看小龍蝦的目光簡直慈愛的不得了,“以後還會有更多人聽到的,我保證。等我們賺大錢了,到時候你想吃多少龍蝦就随便買多少,咱專吃澳洲進口的!”

說完,鐘二自己也樂了,又繼續一臉豪邁地補充,“椒鹽龍蝦,爆炒龍蝦,龍蝦刺身,統統讓雷振給咱們燒,他做菜可好吃了!”

“嗯!”重重點下頭,小龍蝦更加高興了。他拿起桌上的那份數據表,對照着上面的數字認認真真數了起來。然後財迷的他又掰着指頭,在那算這串數字換成錢該是多少。

會議室裏輕快活躍的氣氛,和剛才的沉寂完全是天壤之別。

被鐘雲清和小龍蝦兩個活寶你一言我一句給逗得不行,連經紀人吳薇一張臉都繃不住了。沒過多久,她接了個電話,收線後吳薇面露不悅,她向衆人交待幾句後,就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這時剩下的人裏,大海,鴿子,李老師他們幾個又湊成一堆,對着那張代表了鳳凰社三年來努力和辛勤肯定的薄紙,傻笑的傻笑,掏手機拍照的拍照,發微博的發微博,忙的不亦樂乎。

“貝貝,今天我們還有什麽安排和行程嗎?”等一群人漸漸從最初的興奮中平複下心情,鐘雲清冷不丁就扭頭問了這麽一句。

“哦,我看下——”周貝貝這小妮子聽了,立刻十分盡職地從包裏翻出手機确認起來,“今天下午2點,天籁網的音樂編輯與我們約了一次訪談,嗯……其他沒有了。”

目前還不算最忙的時候,随着《紅塵》在各檔音樂節目和榜單上的曝光率不斷增加,各種通告和采訪只會越來越多,甚至邀約會主動找上門來。關于這一點,對鳳凰社全員信心滿滿的助理周貝貝十分肯定。

“你個二貨,又在打什麽主意?”

玉米斜過眼,他實在太了解鐘雲清了,懶懶散散,萬事都不上心的鐘二突然主動問起工作上的安排,這裏面要沒點貓膩,是不可能的。

玉米才剛稍稍表示了下懷疑,鐘二就忍不住先主動全交代了:“早上過來的時候,雷振告訴我費總監的情況目前已經穩定了,我在想咱們是不是該去醫院探望一下。怎麽樣,還是你們團長我想得周到吧?”

玉米點了點頭,眼神卻跳過了一臉求表揚求誇獎的鐘二,轉向其他人招呼道:“那正好,于情于理,這一趟我們是該去。”

費老爹心髒病發,說到底是給他那個熊兒子費宏給氣得。但這事的起因,畢竟與鳳凰社有着密切關聯,他們作為晚輩,去探望一下表示關心,也是分內所應當。

團員們自然都沒意見,衆人收拾收拾,就動身了。

到了醫院,鐘雲清他們拎着買來的果籃,向護士臺護士打聽清楚病房位置,就一路到了費孟祥住的單人間。

進了門,他們就和奇跡組合幾人打了個照面。

“你們來幹什麽?”

剛給費老爹擦完臉,費宏端着個臉盆,一見鐘雲清他們就沒好氣。他杵在原地,就像是進入防禦狀态的刺猬一樣,要不是身後的李家亮把他拉住了,估計就要上手把鐘雲清他們推搡出去了。

鐘二舉起手裏的果籃,依然笑意吟吟,果斷不跟費宏這熊孩子一般見識。

經過這次風波,費宏和李家亮他們幾個要還是不長記性,旁人再有心,那也是無能為力。一個人的成長,外因只占小部分,最關鍵的蛻變,還是需要依靠自己。

而眼下,奇跡組合他們顯然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教訓。

這幾天沒日沒夜照看自家老爹,又經歷了在媒體前公開道歉,歌迷的失望罵聲,召回唱片等連番變故,費宏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頂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連他原先驕橫跋扈的氣質都為之一變,從男孩隐隐有了向男人轉變的跡象。

曾經那棵名為‘父親’的大樹,為他遮擋住了外界所有的風雨,直到有朝一日,大樹在他面前轟然倒塌,費宏方才夢醒,猶如被當頭棒喝。

這時他表情生硬,欲言又止,對笑臉迎人的鐘雲清看了又看,到底沒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看是誰來了,快快,快請進,請進!”靠在病床上閉目養神的費老爹聽見動靜,見是鐘二他們,馬上熱情地連聲催促起來。

“爸,你別瞎操心了,等下媽過來又要念叨!這些人馬上就走。”費宏粗聲粗氣地回頭,人卻繼續擋在門口,被害妄想的他總覺得鐘雲清朝他笑得那麽歡,一準是沒安好心,要不就是等着看他的笑話呢。

“兔崽子,胡說什麽!還不快請人進來——”

雖然戴着氧氣管,費孟祥的精神卻不錯,中氣十足地喝斥了費宏一聲。而費宏顯然也不敢再刺激到他,端着盆灰溜溜退到一邊,讓鐘雲清他們進來了。

放下水果,雙方客套問候了幾句,交談片刻後,鐘二等人不願過分打擾費老爹病中休養,起身就告辭了。

李家亮他們一早已經識趣地拉着費宏守在病房外面,看鐘雲清他們出來了,五個年輕人臉上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但還是出聲叫住了他們。

“我們欠你們一個正式的道歉。”

作為奇跡的隊長,盡管語氣一時仍然扭不過來,費宏還是走上前,面對面向鳳凰社一行開了口。要說這次事件的前前後後,教會了費宏什麽,那就是除了父母家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慣着他。

當時被捧得有多高,如今他摔得就有多重。

費孟祥即将從副總監位子上退下來的消息一出,短短時間裏,費宏就可以說嘗盡了人情冷暖。

之前還門庭若市,各種高檔慰問禮品花籃不斷的病房,如今冷冷清清。以往那些上趕着巴結費宏的人,現在對他紛紛避之不及,連他們的那個經紀人,态度也開始不冷不熱,風波之後,就已經不再安排任何通告或工作機會給他們。倒是李家亮他們幾個,與費宏共同經歷了這番起落挫折,關系反而比從前更進了一步。

而這時,聽到那個費宏竟能主動出聲當面道歉,即使鐘雲清他們也有些意外了。

看來只要不放棄治療,熊孩子也并非無可救藥。

不約而同的,一群人心裏都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奇跡這些人如果想要繼續在娛樂圈走下去,背負着這段不光彩的歷史,以後的路注定會更加坎坷。哪裏跌倒的,他們能在哪裏又站起來,光這一條,也足夠讓鳳凰社所有人對他們的看法有所改觀。

“多的話不用再說,我們會等着看你們追上來的那天。”

擺擺手說完,鐘雲清就轉身和團員們一道離開了。被那殺傷力十足的笑容震得回不過神,費宏他們站在原地,想着鐘二的話是什麽意思,眼中漸漸就亮起了光芒。

鳳凰社與奇跡組合,雙方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點先後出道,一個如今振翅欲飛,一個則已是跌落塵埃。在分分鐘有人哭有人笑的娛樂圈,他們的境遇,不過是這個圈子衆生百态下尋常的一幕縮影。

整件事到此為止,雖說不上皆大歡喜,雙方還是以較為平和的态度,為這場風波畫上了一個句點。

坐電梯下到住院部大樓底層,剛剛還在費宏他們面前耍帥的鐘二就原形畢露,無恥地鬧着要上廁所尿尿。一群人無法,只能在原地等着這二貨去找洗手間再回來。

還好大醫院的洗手間沿途都有顯眼的标識,鐘二還不至于迷路,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轉過兩個彎,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目的地。

進了洗手間,鐘雲清徑直走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開始沖臉。在彎腰的時候,透過臺前的鏡子,他用眼角餘光瞄到洗手間的門又被推開,随後走進來了一個白大褂。

水龍頭發出嘩啦啦的流水聲音,醫生打扮的男人一手插在口袋,一進門,就悄無聲息朝正背對他的鐘雲清靠近。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白大褂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布,出其不意向鐘雲清臉上招呼的時候,原本低着頭洗臉,看似毫無防備的鐘雲清一矮身,刺溜一下,就從男人面前繞了過去。照着男人的後背,鐘二狠踢了一腳,撲了個空的白大褂根本沒防着這一出,巨大的慣性之下,身體整個就往洗手臺前撲了過去。

哐嘡一聲,白大褂的腦袋就那麽磕上了金屬水龍頭,這還不算完,在男人失去平衡的同時,鐘二搶過了他手裏的白布巾,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惜沒等付之實踐,洗手間的門就再次被推開了——

“混蛋。”瞳孔收縮,鐘二沒有想到對方還有接應。

由于長得實在太好,鐘雲清的身邊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心術不正的人打他的主意,這也練就他非同一般的警覺性。

不止耳朵靈,鐘二的鼻子也一樣靈,剛剛在外面走廊上時,從與他擦身而過的白大褂身上,他就聞到了一股區別于醫院消毒水味的刺鼻甜味。

這股味道,鐘雲清死也不會忘記。

對曾經的他而言,那是如同烙印一般,象征着背叛,痛苦,毀滅和絕望的味道。

而此時,被撞得滿嘴血的白大褂已經直起身,他看着鐘雲清,眼神兇狠得像要撕了他一樣,和後面進來的穿黑西服的同夥一起,兩個人向着鐘雲清步步緊逼。

“我們老板要見你,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用力呸出一口血水,操着硬梆梆的北地口音,白大褂惡聲惡氣威脅道。

他今天是看走眼了,消息傳出去,估計要笑掉所有弟兄的大牙。原先他認定鐘雲清這樣的,不過是空有一張臉蛋的廢物,就跟他們老板曾經看中的那些玩物沒什麽區別。要說有哪裏不一樣,也只是長得更漂亮标致一些,根本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心存輕視就難免冒進疏忽,直到鐘雲清一腳下去,把他的心肝脾肺都快踢出來時,想不通鐘二這細胳膊細腿的,身體裏怎麽會藏着那麽大的爆發力,白大褂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面對這兩個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是壞人’、‘我是反派’,身高超出一米九的黑白雙煞,鐘二揚了揚眉,心想:哪個會乖乖跟你們走才怪嘞!對他們的威脅充耳不聞。他快速打量了洗手間一圈,卻悲哀地發現,除了把烘手機拆下來當武器砸,周邊根本沒什麽可供他防身的道具。

坑爹啊!(╯‵□′)╯︵┻━┻

這時,白大褂和黑西服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變戲法似的,從兜裏又重新掏出了一塊白布巾,這下鐘二徹底怒了。

媽蛋,綁架不是該和電視裏演的那樣暗搓搓實行的嗎?為什麽你們兩位大哥會這麽光明正大,當着受害人的面,就直接掏出犯罪工具啊?嗚嗚嗚,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果斷不能忍。

于是乎,鐘二攥着剛才從白大褂那裏搶來的作案工具,就照着黑西服的臉猛地砸了過去。

黑白雙煞顯然對鐘雲清還是認識不夠。封住了前路,一心防備着他從門口奪路而逃的兩人,見浸泡過乙醚的白布向自己當頭飛來,不能閃避,他們下意識就伸手去接。鐘二卻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趁着他們被吸引注意的瞬間,轉身便跑。

眼見身後就是一堵牆,這根本就是死路,鐘雲清卻側過身,兩手一伸,靈活地借力攀到了洗手間隔斷的門板上方,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黑白雙煞擡頭一看,突然間就意識到他想做什麽,立即臉色大變地向鐘雲清撲了過來。

可惜先機已失,等到兩人反應過來,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鐘雲清縱身一躍,雙手又抓住洗手間上方打開一半的通風氣窗窗沿,修長的身體極度舒展後,又團縮成一團,整個人如柔韌的彎弓一般,從狹窄的窗口穿了出去。

大樓洗手間的外面恰巧是一個花壇,從接近三米的通風窗口跳了下來,鐘二差點摔了個狗啃屎,頂着滿腦袋花瓣,他從花叢裏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

按照黑白雙煞北地大漢的魁梧體格,鐘二料定他們除非練過縮骨功,否則注定沒辦法像他一樣鑽出來,可誰知道哪裏又藏着對方的後着,鐘二不敢大意,扶着肩膀一瘸一拐,趕緊溜之大吉。

繞回到人來人往的住院部底樓大廳,助理周貝貝和玉米他們好好的都還在。躲過了一場顯然是針對他的蓄謀綁架,直到這時,鐘二才心裏頭一松,肩膀、腳踝各處就緊跟着一跳一跳刺痛起來。

而一無所知的玉米他們,見到鐘二渾身狼狽,身上帶着泥土草葉,突然就從大門外面進來了,一群人趕忙迎了上去,等問清楚前因後果,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報警,報警……”小龍蝦抖抖索索,從口袋裏就要掏出手機,吓壞的他嘴裏連連喊着要報警,可手卻抖得不成樣子。

“龍蝦,別怕別怕,你看我好好的。”鐘二趕緊拉住小龍蝦的手,安慰他,“不信你摸摸,活的,熱乎乎的。”

你當你是剛出籠的包子啊!這是差點被綁票的人該說的話嗎!還能不能好了?!

一旁的玉米心底奔騰過一萬只神獸,見鐘二這貨現在還有心情笑着安慰別人,他簡直不知道該先咆哮還是先着急才好了。

“貝貝,報警。”玉米出口的聲音卻冷靜得連他自己也想不到,站起身,他和其他團員擋在鐘雲清身前,就像護着什麽寶貝一樣,玉米的目光不斷在大廳各個角落巡梭。

相比其他蒙在鼓裏的團員,玉米要更加緊張。他幾乎立即就聯系到了那次在江南聚餐時發生的插曲。對方顯然是些狠角色,這次鐘二能夠僥幸逃脫,不知該說他是福大命大,還是反應足夠機警。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果還有下次,下下次,鐘二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樣天大的運氣。

助理周貝貝神色緊張,她捏着手機,嗓子發抖,電話接通後,就對着那頭的接警員複述情況。其他人眼神戒備,四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住院部大廳畢竟是公共場所,來往進出的人流頻密,看來那些綁匪也還沒膽大到直接在人前露面動手的程度。

盡管不甘心,可眼下這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和能力範圍,他們一幫窮人,又沒什麽錢,過日子大大咧咧的鐘雲清更是窮的叮當響,對方如果不是為了圖財,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

看了眼鐘雲清這張惹禍的臉,玉米心念飛轉,他深吸了一口氣,就朝鐘二說道:“你現在馬上打給雷振,告訴他這事。如果真是上次那幫人,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不是我們能應付得了的。”

一群人驚疑不定,聽得有頭沒腦,只有鐘二明白玉米話裏意有所指。他可憐巴巴眨着眼睛,先是狗腿恭維了一句:“玉米,我知道你最好了。”

想到反正這裏就是醫院,于是鐘二冒死試探問:“讓我先去挂個門診好伐啦?我肩膀疼。”想想,他又補充一句,“腳也疼。”

聽着鐘雲清哼哼唧唧抱怨,一群吓得六神無主的人這才注意到鐘二不能移動的左手,撩開褲腿一看,發現他左腳的腳踝也腫了起來,這下玉米忍無可忍,終于咆哮教主附體——

“你個二貨是死的嗎!傷了你不早說!!”

等到警方出警,取消了工作午餐會的雷振也收到消息,趕到了醫院。

坐在醫院門診樓休息長椅上,鐘雲清脖子上挂着三角巾,腳踝也貼上了膏藥,一看就是副傷員的樣子。由于是中午飯點,他身邊的小龍蝦捧着飯盒,正一口口喂他吃飯。

看到腳步匆匆,渾身低氣壓的雷振出現時,叼着排骨吃得滿嘴冒油的鐘二一下噎住了。他伸長脖子,瞪着眼睛,與面沉似水的雷振隔了一段距離,兩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電話通報雷振的,還是那位能幹的小助理周貝貝,鐘二顯然也沒想到,天天公事纏身的雷振能這麽快丢下工作趕來。

原本捧着便當扒飯的玉米他們見狀,也忍不住抖了一抖。

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上,行人經過雷振身邊時,都下意識避退三舍繞着他走。身材高大,衣着氣派光鮮的雷振,一看就不是會出現在這裏的人物,更何況雷大總裁這時臉色黑如鍋底,周身環繞的氣壓,低得讓所有人都産生了一種‘只要接近就會被K.O ’的錯覺。

“雷振,你吃了沒?”

當鐘二咽下嘴裏的糖醋排骨,滿是歡快地打起招呼時,才一下打破了雷振臉上的冰封魔咒。玉米他們紛紛又想: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這個神經奇粗的二貨,才能無視雷振的冷臉,樂呵呵還問人吃了沒。

雷振的眼珠顏色比一般人淺淡,當他板着臉不出聲時,那雙眼睛會格外讓人感覺嚴峻冰冷。而此刻,他望着鐘雲清的目光,卻像是早春化凍的湖水一樣。

邁步走到鐘雲清身前,揉了揉他的腦袋,雷振順勢接過小龍蝦手裏的飯盒,動作自然地喂了鐘二一口飯,才沉聲問他:“醫生怎麽說?”

“唔……”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鐘二邊咀嚼嘴裏的飯,邊回,“醫生說不礙事,腳上的扭傷也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就是脫臼的肩膀要固定一段時間。”

幸虧《紅塵》已經正式發行,這段時間裏不需要鐘二動用到雙手演奏,只是譜曲創作的話,右手就能夠完成了。

見一邊周玉等人也點點頭确認後,雷振才放下心。

大致的情況他已經從周貝貝那裏得知了。由于鐘雲清他們是突然做下決定,要來醫院探望費孟祥,事發時,連在醫院外盯梢的雷振手下人也沒想到,季宏明對于鐘雲清的執念,居然如此之深。

因為怕盯得太緊,被發現就不好了,負責暗中保護的人才沒跟着鐘二他們進醫院。哪想到這一次的疏忽,竟然就被季宏明的人觑準了機會,差點把鐘雲清綁了!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雷振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雷振,看着我的幾位大哥也不容易,你不要扣他們工資啊。”雷大總裁的心裏才剛動了個念頭,鐘二的聲音就緊随而上。

直到這時,雷振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鐘雲清早就察覺他派人跟着他的事了。他是知道了,卻什麽也不說。雷振原先以為,總是比誰都驕傲、無拘無束來去自由的鐘雲清,一定不能忍受被他這樣面面俱到地護在羽翼之下。可到頭來雷大總裁卻發現,原來他還是不夠了解眼前這個時時在讓他意外的青年。

“雷振,我這麽善解人意又可愛,你有沒有更愛我一點?”嘴裏塞着食物,說話含糊不清像在撒嬌,笑容燦爛的鐘二眨着眼睛,問雷振。

而一臉深沉的雷振聽見了,先是微愣了下,随即笑意就漸漸浮現在他眼底,望着眼前笑嘻嘻追問他的鐘雲清,雷振連聲音都柔軟下來,他鄭而重之,低低回應:“有。”

調戲不成反遭調戲,臉皮堪比城牆拐彎厚,毫無節操的鐘雲清這二貨,臉紅了。

“饒了我吧……”

玉米扶額,這畫面太美他簡直不忍直視。對于雷振和鐘雲清夫夫當衆秀恩愛的無恥行為,钛合金狗眼都被閃瞎的鳳凰社等人紛紛無力吐槽。

一群人正吃着飯,原先做完出警筆錄的兩位警員,這時又從住院部大樓的案發現場折了回來。

見到出現在這裏的雷振時,年紀稍大的中年警員立刻愣了一下。他顯然認出了雷振。

大名鼎鼎的雷家長孫,正捧着那種十幾塊錢一個的大衆飯盒,拿着勺子,耐心地一口口喂那名叫做鐘雲清的年輕人。他們旁若無人,渾身散發出‘我們是一對’的親密氣場,別說身邊剛進警察隊伍沒兩年的他的搭檔看傻了,就是幹了二十多年刑偵工作的中年警員也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那個,咳咳……”捂着嘴作勢咳嗽了兩聲,隐去臉上的尴尬,中年警察上前一步,說道:“現場我們初步勘察了一遍,暫時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痕跡,綁架者看來非常專業。”

說着,中年警員又面向這次綁架未遂案的受害人,也就是鐘雲清的方向,和顏悅色道:“我和小張又詢問了幾個可能的潛在目擊者,對于你口中描述的兩名嫌疑人,有幾個人表示還有印象。什麽時候你方便了,盡快來警局再錄一份口供,另外如果能協助我們畫出嫌疑人素描相,這對破案也會有幫助。”

見老資格的前輩突然之間變得這麽客客氣氣,一旁濃眉大眼的小警察有些意外。兩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受理案件出警時,小張還沒見老張對誰這麽客氣過。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線索或是可疑的跡象,你都可以打上面的號碼。”

掏出名片,遞給了一只手不方便的鐘雲清,中年警員又朝一旁的雷振點了點頭後,就拉着還不明狀況的搭檔一起,向醫院大門口去了。

看到鐘二接下名片,雷振沒有作聲。他倒不是不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只不過就算查出嫌疑人的真實身份,光是季宏明這個名字,也足夠讓華國所有警方頭痛萬分。

這事,只能由他親自解決。

心中主意已定,雷振臉上卻不顯山也不露水,鐘二狐疑地擡頭瞥了他一眼,沒能看出什麽來,也就作罷了。

由于光榮負傷,雷振和玉米他們難得統一戰線,一致贊同——下午鳳凰社的那場訪談,鐘二不用參加了。被雷振驅車送回春山路兩人的住所,由于吃了止痛片,藥效開始起作用在車上昏昏欲睡的鐘雲清,是被雷大總裁抱着下車的。

而接到消息,早就在房子裏等他們的錢阿姨,一見到鐘二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立即心疼壞了,口裏連呼‘作孽,作孽’。被鐘二撿來的那只小奶貓,連路都不太走得穩當,它也仰起小腦袋,繞着雷振的褲管一路喵喵直叫。

沒辦法,雷振只能讓錢阿姨拎着小東西的脖子,把它放到了鐘二懷裏。小貓趴在鐘雲清胸口,終于不再歇斯底裏叫喚,逐漸安分了下來。

在樓下和錢阿姨交待了幾句,雷振就抱着一人加一貓上到二樓。推開鐘雲清卧房的門,把人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雷振不顧小奶貓的掙紮,将它拎到了被子的外面放着。

拍了拍迷迷糊糊已經快要睡過去的青年,雷振輕聲道:“現在我要趕去公司開會,要是來不及回來,你睡醒肚子餓了,就叫錢阿姨,她會給你弄吃的。”說着,雷振又俯下身,親了親鐘二的臉頰,“睡吧。”

這句話仿佛帶着魔力,一場綁架驚魂,加上受傷的身體亟需恢複,鐘二的呼吸漸漸平緩放輕,很快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在雷振悉心照顧鐘雲清入睡的同時,位于望海市中心的某酒店總統套房內,季宏明也接到手下人彙報,得知這次計劃已經失敗。攥着手機,手背上青筋畢露,季宏明臉色猙獰地朝着電話那頭吼道:“一群廢物!給我自己去領罰,下次再失敗,你們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季宏明不是什麽好人,好人注定活不長。在看不見光的黑夜裏,他是狼群中的野獸之王,想要什麽就去搶,就是季宏明生存的世界曾教會他的法則。

因為求而不得的執念成魔,在他的身體裏,随着那個人的死亡而徹底冷卻的那部分渴望再度複燃,心髒血液骨頭統統叫嚣着想要,想要,想要。

“我不會放手的。”

坐在背光的陰影裏,他的笑容扭曲,俊美又陰森得如同一尊邪魔。輕輕撫摩着手機屏,季宏明像在同虛空對話,喃喃道:“等了這麽久,才終于被我找到。就是雷家又如何?誰也休想我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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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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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