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知道珍珠嗎
可惜除了商務宴那兩吻,回家是吻不了了——
當晚回家,佟貝貝發燒到40度,降溫藥吃下、悶了一聲熱汗,溫度總算降下去了,感冒卻起來了,打噴嚏、流鼻涕,還鼻塞。
佟貝貝堵着鼻子,說話的時候前鼻音和後鼻音都不分了,問秦嶺:“不會是這幾天被你傳染的吧。”
他之前還想呢,秦嶺感冒了,他和秦嶺貼貼親親,會不會被傳染。
前兩天好好的,他抱着僥幸心理,這下好了。
佟貝貝躺在床上,嚅嗫着,嗓音很輕:“老公,我暈。”
這一下給秦嶺心疼得不行。
他問佟貝貝:“起得來嗎?我帶你去醫院。”
佟貝貝搖頭:“不去,”縮進被子裏,将自己整個卷起來,鼻子堵着,說話都是鼻音,“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于是這次煮粥的換成了秦嶺。
但秦嶺其實沒空,很忙,公司還有一堆活兒。
他索性讓李蒙把文件都搬到了家裏,直接在家soho。
公司的員工都驚了。
要知道一年365天,秦總可是能天天睡公司的——他辦公室裏面就有一個小卧室。
這種事業狂,竟然把工作搬到家裏soho?
家裏有什麽讓他沉迷着魔、門都沒辦法出的嗎?
各個大小群從上午嘀嘀到下午——
【還用問,家裏有‘嬌妻’啊!】
【別說,咱秦總那老婆是真的‘嬌’,那皮膚白的,我一個天天用lamer保養的女人都自愧不如。】
【不是吧?不會真因為老婆吧?】
【秦總還能立這種‘愛妻’人設?】
【為什麽不能立,憑什麽不能立?】
【就準你們一個個天天在群裏給單身狗秀恩愛?汪!】
【你們會不會抓重點?秦總soho,重點是秦總和soho?明明是秦總soho的具體原因!】
【對嘛!】
【而且他老婆那樣的,那張臉、那氣質、那身段,是gay都很難不愛吧?】
【億萬總裁事業狂為愛soho在家,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流口水。】
【好嗑,真好嗑!】
再看着李蒙上上下下、進進出出地從總裁辦公室把紙質文件一批一批地給大老板送過去——
【羨慕李總助,可以嗑現場。】
【李蒙什麽都好,就是嘴太緊。你說這種嗑cp的事有什麽不能分享的,我們難道還會因為秦總太愛老婆集體遞辭呈嗎。】
家裏,秦嶺煮好粥後,每隔一個小時就去卧室看一看。
佟貝貝睡覺、睡覺、睡覺,卷着向左側躺睡,蜷着向右側躺睡,趴着睡、平躺着睡,各種睡。
姿勢真多,秦嶺哭笑不得。
也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一次性睡滿十幾個小時的。
待佟貝貝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他睡了這麽久,燒早退了,氣色也還不錯,卻還是懶懶的,靠在床頭,披着件衣服,拿勺子都拿的有氣無力。
秦嶺見了,索性從他手裏接過勺子,一勺一勺親手喂他喝。
佟貝貝竟也“乖順”地接受了,靠着床頭,斂着眸子,一口一口,小貓似的,把粥全喝了。
喝完才動了——舌頭動了動,舔掉嘴角的粥漬,很輕地打了個飽嗝,低聲道:“好吃。”
秦嶺見他說話的聲音都很低,便也跟着放低音線,柔聲問:“是起來走走,還是繼續睡?有力氣嗎?要不要洗個澡?”
佟貝貝一臉困倦,搖搖頭:“我還想睡。”
“睡吧。”
秦嶺夜裏抱着佟貝貝睡的,佟貝貝半夜又燒起來一次,他感覺到,立刻就醒了,下床倒水,給佟貝貝喂藥,又搓了溫毛巾,給佟貝貝把臉上、脖子、汗漬漬的後背都擦了一遍。
次日,佟貝貝總算徹底退燒了,也總算從床上下來了。
他從卧室出來,見他好好的客廳沙發擺得到處都是文件,差點以為走錯家門。
再一看,茶幾上擺着筆記本,筆記本旁丢着白色的無線耳機,文件一摞又一摞。
佟貝貝張張嘴,驚訝地問秦嶺:“你這兩天都沒去上班?”
秦嶺從廚房端出粥:“你病了,我不放心。”
佟貝貝心底暖暖的,比秦嶺端給他的粥還要溫熱。
佟貝貝喝粥,秦嶺坐在他對面審文件。
佟貝貝吃完,放下勺子,兩臂交疊着搭在桌沿,默默地看秦嶺。
秦嶺看着文件,擡起目光,見佟貝貝一直在看着他,問:“怎麽了?”
“老公,”佟貝貝帶着鼻音,說話軟軟的,像在撒嬌,也确實在撒嬌,“你能抱抱我嗎?”
秦嶺挑挑眉,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吃這套——他繞過餐桌,走到佟貝貝面前,佟貝貝抱住了他的腰,臉貼着他。
秦嶺摟着他的肩,摸了摸他細軟的短發。
下午,秦嶺在客廳工作,佟貝貝像只小貓一樣安靜地待在他身邊——有時候靠着他,有時候躺在沙發上,有時候趴在茶幾旁邊,有時候窩在懶人沙發裏。
佟貝貝仿佛有無數種舒服的安靜待着的姿勢,舒服又惬意,把秦嶺這麽一個工作狂都看得有點想休息了。
秦嶺也總算知道佟貝貝說自己宅不是謙虛,是真的很宅,且宅得經驗豐富、怡然自得、愉悅悠閑。
秦嶺看着佟貝貝,偶爾會想,就這麽閑着,不覺得無聊嗎?
見佟貝貝一點都不無聊,還待得挺安心挺舒服的,秦嶺便覺得自己的疑問十分多餘,也想跟着閑一閑。
可惜李助理五分鐘一條消息,二十分鐘一條視頻通話。
秦嶺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時間。
并不知道,他身邊的伴侶窩在懶人沙發裏用手機搜:
【感冒接吻會不會傳染。】
搜索結果:【會。】
佟貝貝:……
好吧。
但鹹魚開過小葷之後,就有點食髓知味的意思。
感冒會傳染他知道啊。
不親親就不親親好了。
貼肉肉什麽的……
雖然會有些不好意思,但睡覺的時候,佟貝貝還是主動往秦嶺懷裏湊過去。
被子下,秦嶺抱住他:“嗯?”
佟貝貝的手搭在秦嶺那石更邦邦的腰上,掌心感受着那些粗糙的、堅硬的肌肉肌理。
秦嶺意識到他在做什麽,無聲悶笑,垂眼,看懷裏人,眼神詢問:病了還不老實?
佟貝貝軟着表情和目光,撅了噘嘴:老公~~
秦嶺就随那只手去了。
這日,幽藍親自打電話給佟貝貝,請他們夫夫來家裏做客。
佟貝貝:“我最近有些感冒,怕傳染給你。”
幽藍:“感冒怕什麽,我們家用餐反正都是分餐制的,見面聊天什麽的也不用怕。來吧。”
佟貝貝便和秦嶺一起去了。
去作客總不好空手,但要帶點什麽給藝術品位超群的苗老師,還真是個難題——
商業物品,苗老師恐怕都看不上;藝術品,一時也沒地方弄。
佟貝貝想了想,從次卧櫃子裏翻出了素描用的畫板和紙筆。
于是去的路上,秦嶺開車,佟貝貝坐在副駕畫畫。
待到了幽藍家,佟貝貝剛好也畫完了——苗老師的素描畫像。
秦嶺意外:“你會畫畫?”
佟貝貝笑笑:“沒專門學過,都是媽媽教的。”
秦嶺不懂畫,但他看得出來佟貝貝用線條勾勒在紙張上的女人和苗老師如出一轍。
秦嶺誇道:“畫得很像。”
佟貝貝看看畫,把畫從夾板裏抽出來,“像就好。”
待把畫像送給幽藍,幽藍驚喜不已:“畫得真好!”
佟貝貝用藝術家喜歡的方式與幽藍相處,上來便問:“喜歡嗎?”
幽藍笑得合不攏嘴:“喜歡!太喜歡了!”
又說:“你媽媽以前也經常給我畫人像,這一晃都多少年了,現在變成你給我畫像了。”
幽藍很喜歡佟貝貝,連帶着對秦嶺的态度都變得熱情了:“秦總,來,坐。”
又和秦嶺聊了幾句公事。
佟貝貝坐在一旁聽了會兒,這才知道秦嶺為什麽要疏通幽藍這邊的關系——
原來秦嶺的創業合夥人以前在外省弄了快地,卻因為一些手續問題,害那塊地爛尾了。
秦嶺春節的時候就是去料理那塊地的,手續和流程上總算走好了,也在不改變那塊地性質的情況下,準備在那塊地上建一個公益藝術性質的建築。
這種建築除了正常的報建流程外,還需要相關藝術部門的協管文件。
幽藍家在當地正是做這個的。
佟貝貝不懂生意,但看着幽藍和秦嶺聊得挺愉快的,暗想秦嶺的問題應該已經得到解決了。
飯畢,幽藍帶佟貝貝和秦嶺欣賞她最近新買的一幅作品。
秦嶺不懂,怕自己不夠優雅的言語又掃了幽藍的興致,主動選擇閉緊嘴巴。
佟貝貝卻和幽藍聊得十分融洽——佟貝貝知道怎麽賞畫,也會說話,甚至對相關藝術背景及時代特征了解得一清二楚,幽藍說123,他能跟着說456,幽藍聊自己喜歡的派系,他也能跟着道出自己偏向的風格。
幽藍好奇佟貝貝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佟貝貝笑笑:“有些是媽媽還在的時候教我的,有些是我自己看書看展覽看的。”
幽藍驚喜不已,問佟貝貝:“你還會什麽?”
佟貝貝笑笑:“我廚藝也不錯。”
幽藍摟了摟佟貝貝的肩,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兩人很快聊回藝術上——
幽藍:“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野獸派,誇張、強烈、粗野,內容充滿激情。”
佟貝貝:“那你應該會喜歡達達主義,遠超現實,表達的方式更廣闊。”
幽藍:“是啊,我畫過知名油畫,還是你老公給取的名,‘漢堡包’。”
佟貝貝笑:“所謂藝術,就是用來讓不同的人欣賞出不同的味道的。如果所有人看一幅畫都覺得那幅畫是一個內容,那還有什麽意思。”
幽藍跟着笑道:“雖然你這話是明顯的幫偏你老公,但我喜歡。”
“确實,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幅畫。”
“‘漢堡包’就‘漢堡包’吧,總好過我真的畫了一幅漢堡包,別人為了吹噓我,故意往藝術上扯。”
佟貝貝跟着道:“幽藍女士就算畫漢堡包,那也是獨樹一幟的藝術品級別的漢堡包。”
“就像梵高的向日葵,可以流傳千古,供後人品鑒。”
幽藍忍俊不禁:“你這張嘴啊。”
……
秦嶺看着與幽藍侃侃而談的佟貝貝,被他面孔上的自信與微笑吸引,看着看着,逐漸出神。
等反應過來,一擡眼,幽藍含笑注視着他,目光裏帶着旁觀一切的了然。
秦嶺收回目光,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有種被一眼看穿的錯覺。
可他臉上具體有什麽可被人看穿的,他也沒有留神去想。
下午茶時間,趁着佟貝貝去衛生間,幽藍對秦嶺道:“你知道珍珠嗎,在黏糊糊的蚌腮裏形成,生長的環境實在算不上好,周圍還有各種砂石、雜物。”
“可撬開蚌肉,從它的膜層裏把珍珠取出來的時候,那顆珠子便是天然帶着珠光的。”
幽藍意有所指地說道。
她想,秦嶺一定聽得懂。
幽藍像是在想什麽美好的人事,面孔上帶着笑容,接着道:“貝貝成長得很不錯,溫柔、有教養、品位好,我想他媽媽一定花了很多的精力教養他。”
秦嶺認真地聽着,沒有多言,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秦嶺開車,佟貝貝畫畫。
佟貝貝這次畫的是秦嶺。
工作的秦嶺,認真、沉默、眉眼間皆是魅力。
車停好,佟貝貝把畫翻過來,給秦嶺展示了他的“成果”。
“怎麽樣?”佟貝貝的唇邊含着淺笑,微微擡着下巴,等表揚的姿态,眉眼舒展而自信。
秦嶺沒說話,解開安全帶,看了看畫、把畫按下,越過扶手箱,吻上佟貝貝。
佟貝貝:“唔!”
秦嶺吻着他,神色間逐漸染上着迷,邊吻邊道:“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佟貝貝一邊唔唔着,一邊提醒他:“我感……唔,我感冒的!”
秦嶺才不管什麽感冒不感冒,他只想吻佟貝貝。
不是來自于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生理沖動。
而是——
不能自已、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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