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要你,可以嗎?

最近,秦嶺和佟貝貝一起時,夫夫倆的話題免不了都是大學那會兒。

秦嶺:“我看你那時候還打籃球?”

佟貝貝:“有時候。”

“我有個舍友是校籃球隊的,經常喊我一起打球。”

“大學嘛,集體宿舍不就是你帶帶我、我帶帶你。”

秦嶺:“會滑輪滑?”

佟貝貝:“随便滑滑的。輪子帶着我動,比較不累人。”

秦嶺:“還參加什麽社團了?”

佟貝貝想了想:“沒有了吧?我們專業的課程挺雜的,忙功課都來不及,基本天天泡圖書館。”

既然聊到了,佟貝貝也問秦嶺。

秦嶺:“我那時候的時間都給了專業和創業,想想和現在差不多,除了忙就是忙,只是以前忙創業上學,現在忙項目上班。”

沒多久,恰逢C大110周年校慶。

校慶前兩周,平時幾乎沒什麽動靜的【12屆法語】整天飛滿了消息。

鑒于佟貝貝畢業上班後才有的“樹懶”和“鹹魚”的外號,上學時候還挺惹眼的,群裏一招呼,自然有人@佟貝貝,問他校慶的時候回不回學校。

佟貝貝回複:【回的。】

開始有人組織:【那這次回校的在群裏接個龍,确認下名單吧。】

【到時候剛好一起聚聚。】

當初班上的班長道:【我最近剛好空,我來登記名單。】

【登記好了我再一個個私戳,大家記得把電話號碼給我,方便到時候聯系。】

有人道:【再拉個群吧。】

班長:【好。】

沒多久,佟貝貝就被拉進了【校慶12屆法語】的群裏。

因為不久後就要見面,群裏自然暢聊了起來。

一群人平時再沒聯絡,這時候也在群裏相互問起了工作、單位,有沒有結婚,乃至有沒有孩子。

佟貝貝又被@了。

有人問他:【咱班校草現在在哪兒高就?】

【問啥?不都知道嗎。小佟當初考了事業編呀。】

【是啊是啊。】

【哎呦,看我這腦子。】

【@佟貝貝,結婚了沒啊。】

【這個有人知道嗎?我好像沒聽說。】

【我也沒聽說過。】

【應該沒吧,哪兒那麽早結婚?我們這一屆真正離校也才幾年。】

【哈哈,也是,随便問問,校草麽,特別關心一下。】

佟貝貝被@的時候在睡午覺,醒過來,@他的內容已經過去了至少幾百條,大家正在群裏聊別的,他舉着手機打了個哈欠,便沒有回複。

校慶前一周,賈瑞私戳佟貝貝。

賈瑞:【貝呀~校慶你去的吧?】

賈瑞:【到時候我也回,要不要一起?】

賈瑞當年和佟貝貝同寝,但不是一個專業,學的土木。

佟貝貝:【回的。】

佟貝貝:【好。】

賈瑞:【最近咋樣?】

賈瑞:【去年還一起吃過飯,有段時間沒聯系了。】

佟貝貝:【還行。你怎麽樣?】

賈瑞:【我也還成,就是太他媽忙了。】

賈瑞:【不說了,領導喊我去搬磚了。】

賈瑞:【見面聊。】

佟貝貝:【好。】

校慶前一天,佟貝貝接到秦木杉的電話:

“嫂子,這周末校慶,你來嗎?哪天來?周六周日啊?”

“要不要看白天的校慶方陣啊?要的話我給你留位子。”

“晚上還有晚會,要看嗎?要看我也給你留位子。”

“對了,我哥一起嗎?”

秦嶺自然沒有時間,他要忙工作。

只是到了校慶這天,周六,他不過才在辦公室坐了一個多小時,李蒙進來讓他簽份文件,打斷了他工作的注意力,突然的,他就莫名分神想到了佟貝貝,想到C大校慶,想到佟貝貝這時候應該已經出門趕往C大了。

秦嶺想了想,收回神思,繼續工作。

午飯後,秦嶺拿了份文件從辦公室出來,原本是要拿給李蒙,再叮囑幾句話,一出來,看見李蒙捂着嘴埋頭在格子間的工位裏打電話:“唉,我也想啊,去不成啊。”

“是啊,加班。”

“話不是這麽說的,一份工作一份高薪一份責任麽。”

秦嶺站在李蒙的工位旁,一手插兜,一手捏着手裏的文件,沒有出聲。

李蒙又跟電話那頭說了幾句,餘光瞥見工位旁有人,擡眼,看到秦嶺,吓了一跳,飛快地跟電話那頭道了句“先這樣”,挂掉電話。

李蒙站起身,秦嶺把文件遞給他,叮囑了幾句,李蒙道:“好,我明白了。”

秦嶺的腳尖向外,正要走,頓住,回頭問李蒙道:“我記得你也是C大的?”

李蒙:“啊,是。”

秦嶺陳述了一句:“C大這周末校慶。”

李蒙沒領悟這話背後具體是什麽意思,只能應道:“是的。”

秦嶺擡手,看看時間,一點不到。

幾乎是下意識的,秦嶺跟着就想:小佟這會兒在做什麽?

秦嶺默了片刻,忽然擡眼對李蒙道:“下班吧。”

李蒙沒反應過來:“啊?”

什麽?

下班!?

他老板的字典裏,竟然有這兩個字?

李蒙一臉驚恐,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秦嶺已經轉身走向了辦公室,同時又擡手看了看時間。

他現在過去,還趕得上。

生機盎然的校園今天處處張燈結彩。

橫幅、彩帶、國旗到處都是,人也格外的多。

佟貝貝和賈瑞約了一起,早上十點便在校門口碰頭了。

賈瑞以前大高個,酷愛籃球,校隊前鋒,上班後飯局參加多了,又缺少鍛煉,逐漸有發福的趨勢。

他半年時間圓了幾圈,一碰頭,見佟貝貝容貌氣質不變,還是那麽俊朗帥氣,氣憤地問:“咋的,時間這殺豬刀只對我動手了,對你就手下留情了?”

佟貝貝:“你現在兩百斤了吧?”

賈瑞哭笑不得:“謝謝你沒用法語問我。”

兩人進了學校,在學生志願者的引導下領了校慶的帽子和紀念章。

賈瑞戴上帽子,一臉正氣道:“別說,今天回一趟學校,還真覺得自己又變年輕了。”

佟貝貝也戴上帽子,目光從帽檐下探出,看着今天熱鬧又喜慶的校園,心中也有感慨:

南食堂那家的雞腿飯今天不知道營不營業。

佟貝貝接到秦嶺電話的時候剛吃完午飯。

吃的就是南食堂的大雞腿,三個,撐得他對着手機一張口就是個飽嗝。

把桌對面的賈瑞和電話那頭的秦嶺都給聽笑了。

秦嶺聽電話那頭聲音吵雜,問:“在吃飯?這是吃了多少?”

佟貝貝悶聲連打幾個飽嗝,打完道:“剛吃完,有點吃撐了,這家的雞腿特別好吃。”

秦嶺的聲音帶笑:“在哪兒?我剛到你們學校。”

佟貝貝驚訝:“你也來了?你今天沒加班?”

秦嶺:“臨時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

佟貝貝站起身:“你在幾號門?”

秦嶺:“三號。”

佟貝貝想了想:“三號啊。”

離南食堂有點遠。

佟貝貝:“這樣吧,你順着主路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就是那個你能看到的白色圓頂的建築。我們現在來找你。”

秦嶺:“你們?”

佟貝貝:“嗯,我以前寝室的舍友,今天約了一起的。”

佟貝貝挂了電話。

賈瑞邊擦嘴邊跟着往食堂外走,問:“誰啊?你們法語系的同班同學?”

佟貝貝:“不是,我老公。”

賈瑞“嗯?”了一聲,一臉驚訝:“老公?我怎麽不知道你結婚了?”

一刻鐘後,賈瑞不但知道佟貝貝結婚了,還和秦嶺握了握手,笑嘻嘻:“幸會啊,原來貝哥真結婚了。”

秦嶺:“你好。”

賈瑞:“怎麽稱呼?”

秦嶺報了姓氏:“秦。”

賈瑞自來熟:“我姓賈,你喊我老賈吧,我叫你老秦。”

“老秦啊,”賈瑞笑嘻嘻,看看佟貝貝:“你‘雷霆手段’啊,這單了多少年的校草就這麽被你拿下了。”

秦嶺牽動唇角,看看佟貝貝,佟貝貝吸吸鼻子,示意賈瑞:“別說這些。”

賈瑞大大咧咧:“有什麽不能說的?”

沖着秦嶺,伸手指佟貝貝,“你知道他多難追嗎?我們土木以前有個gay,每隔兩周就給他手寫一封情書,堅持了兩年,兩年啊,他連出門跟人吃頓飯都不願意。”

佟貝貝就知道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要被扒拉出來。

他沖賈瑞:“好了好了,提那些幹什麽?”

賈瑞笑:“誰讓你結婚都不告訴我,我可不得掀一下你的老底。”

佟貝貝從善如流:“對不起,我錯了。我改天給你補一份領證通知函。”

賈瑞:“晚了!”

佟貝貝“嘁”了他一聲。

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秦嶺邊走邊含笑地注視着佟貝貝——這樣的伴侶他今天又是第一次見到。

也才知道,佟貝貝不止有溫和的一面,和熟悉的人一起的時候,也會怼人、會開玩笑,甚至會翻白眼。

秦嶺覺得新鮮,也很有趣。

心說今天臨時的心血來潮的給自己放個假,果然放對了。

賈瑞走在佟貝貝的左邊,秦嶺在右側,秦嶺主動和賈瑞聊起來:“你是土木的,不是法語專業?”

賈瑞:“法語男生少,學校就把他們專業的男生打散了,補到其他人數不滿的寝室,貝哥剛好分到我們土木。”

秦嶺:“你們寝室今天只有你們來了?”

賈瑞:“不知道啊,其他人我沒問。”

看向佟貝貝,佟貝貝也搖頭,表示沒有聯系。

賈瑞大大方方:“嗨,關系一般麽,畢業就沒聯系了,他們都回老家發展了,就我和貝哥還在這兒。”

賈瑞:“對了老秦,你做什麽的?”

秦嶺:“地産相關。”

賈瑞:“巧了麽不是,我也差不多啊,我乙方單位的,你哪邊的?”

秦嶺概括道:“都做。”

賈瑞嘴裏沒說,心底想,這人怎麽越瞧越眼熟呢,肯定在哪兒見過。

賈瑞和佟貝貝畢竟不是一個專業的,沒多久,因為各自的專業都在群裏喊彙合,兩人便分開了。

分開前,賈瑞對秦嶺道:“老秦,真的,我怎麽看你怎麽眼熟,我肯定在哪兒見過你。”

秦嶺笑笑,沒說什麽。

賈瑞走後,秦嶺和佟貝貝肩并肩走在校園裏。

秦嶺問起賈瑞的工作單位。

佟貝貝記得賈瑞畢業後就在“萬方”,一直沒換過工作,做的建築材料采購。

秦嶺點點頭,道:“那他确實應該見過我,‘萬方’是麓山的乙方單位之一。”

佟貝貝看看秦嶺,替賈瑞喊道:“原來是甲方爸爸。”

秦嶺笑:“你離職之前,我也是綠源的甲方。”

佟貝貝語氣歡快,說:“你現在也是我的甲方啊。”

說着,邁開長腿,沿着腳下地磚的格子輕輕一躍。

秦嶺扭頭看去——

佟貝貝今天穿得十分休閑,戴了校慶的深藍色帽子,帽檐下露出精致的下颌線,模樣氣質盡顯少年感。

剛好穿過頭頂茂密枝葉的一束陽光打在佟貝貝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像極了被秦嶺右鍵另存為的那張輪滑回眸照。

也像是回到校園,就變回了20歲時候的樣子。

秦嶺看得心念微動,忽然很想親佟貝貝。

佟貝貝尤不自知,他回了學校就是來到了自己格外熟悉的地盤兒,表現确實遠比平時鮮活好動許多——

走到一段搭建起來的“回顧C大110年”的室外長廊,兩人一邊看着逛着,佟貝貝一邊和秦嶺聊天,說的多是法語系相關。

經過教學區,佟貝貝會說他們專業當年多在幾教的哪幾個教室上課,他喜歡哪個教室,為什麽,讨厭哪個教室,因為樓高,還遠,還沒電梯。

路過學生組織的鋪在地上的大片塗鴉紙,佟貝貝心血來潮地拿了筆在紙上畫了Q版的他和秦嶺,畫秦嶺的時候,還在Q版人像的西服領口畫了一顆閃亮的鑽石。

秦嶺看到了,問:“這是什麽?”

佟貝貝:“鑽石,彰顯你身份的象征。”

秦嶺聽得好笑。

經過球場,佟貝貝指着說,他在那兒打過籃球。

秦嶺玩笑:“鹹魚怎麽打籃球?用尾巴拍?”

佟貝貝跟着玩笑:“那是腌之前了,鹹魚的前生,當時手和腳還沒有退化。”

秦嶺點頭,佟貝貝以為他不信,“我真會打球。”

秦嶺:“我知道。”

他看過論壇上別人拍的照片。

那時候的佟貝貝約莫和現在差不多高,一樣纖瘦,運動服套在身上格外的寬松。

他打球打得渾身是汗、面色潮紅,卻遮不住通身的氣質和漂亮的容貌。

他站在三分線外,輕輕的、高高的躍起,手臂擡起、一前一後,籃球從手裏抛出,起跳在半空的身形微微後仰。

……

看着眼前的人、不遠處的球場,時空仿佛交錯,回到了當年。

年輕的伴侶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秦嶺“看着”,神色間挂上笑意。

佟貝貝轉頭:“笑什麽?”

秦嶺從球場上收回目光,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笑什麽。

恰好有個籃球越過金屬網飛了出來,球場裏的男生沖兩人招手,示意他們把球丢進來。

秦嶺離球近,彎腰撿起來,抛進去之前,他問佟貝貝:“有球,要不要進去打一會兒,回顧下‘鹹魚的前生’?”

鹹魚看看球,看看秦嶺,想了想,表情猶豫,頭點了下去,“好啊。”

不久後,球場。

幾個男生坐在線外的座椅上休息喝水,秦嶺一身西服、皮鞋,站在線內,注視着三分線邊的佟貝貝。

男生們見佟貝貝曲臂舉着球對着籃筐比劃,擡手鼓掌吆喝:“加油!”

秦嶺離佟貝貝近,等候的姿态,也鼓勵道:“進一個給你轉十萬。”

佟貝貝好笑地放下球,誠懇道:“你這句十萬比口頭的加油實在。”

秦嶺便也跟着鼓掌道:“十(加)萬(油)。”

佟貝貝重新舉起球看向籃筐,這次沒等,直接起跳、輕輕一躍,抛球,下一秒,球在半空飛出一條抛物線,精準地落進了沒有球網的球框。

幾個男生吹口哨鼓掌地起哄,秦嶺笑着鼓了下掌,當場伸手進西服內襯口袋掏手機。

佟貝貝被秦嶺的舉動逗笑,問:“真轉啊?”

秦嶺邊舉着手機邊擡了擡眼:“你老公說到做到。”

幾個男生聽到了,紛紛卧槽——

“我當你們是校友同學呢。”

秦嶺轉着賬,擡了擡下巴,示意佟貝貝:“他是,我是家屬。”

家屬。

佟貝貝喜歡這個稱呼。

球場出來,佟貝貝笑逐顏開。

秦嶺玩笑:“十萬而已,這麽高興?”

佟貝貝解釋:“不是因為錢。”

秦嶺:“我知道,跟你開玩笑的。”

佟貝貝看向秦嶺,眉眼、神采上,皆是心情愉悅的燦爛,秦嶺深受感染,唇角也始終浮着笑意。

兩人牽上手,秦嶺問佟貝貝:“上學的時候很高興吧?”

所以才能一回學校就這麽開心。

佟貝貝想了想,點點頭:“确實還不錯。”

他聊着:“那會兒媽媽開了鋼琴班,學生很多,賺得不少,家裏沒什麽經濟壓力了,我就在學校上上課什麽的。”

佟貝貝:“大學嘛,沒有找工作的壓力、面對社會的迫切感,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上課,時間也多,是挺輕松高興的。”

秦嶺跟着來了句:“後來怎麽變鹹魚了。”

佟貝貝聳肩,故作“趾高氣昂”,說:“我樂意呀。”

12屆的法語班約定的集合時間是下午兩點,地點在C教六樓,他們從前經常上法語專業課的那間教室。

佟貝貝一進教室,衆人紛紛驚呼:

“佟貝貝!”

“你這哪兒是校草!你這是成精了吧?怎麽別人都變了,就你沒變啊,還這麽帥!”

一個女生故作誇張地捂着心口扶着額頭:“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魂兒都要沒了。”

大家見佟貝貝不是一個人來的,又見秦嶺西裝革履、氣質卓然,再一聽這竟然還是家屬,更是發出陣陣意外的驚呼。

“佟貝貝!有你這樣的嗎?班裏好多女生都單着呢!女生都沒你這麽急!”

“就是!”

佟貝貝學生時代的人緣極好,班裏不少人都跟他關系不錯。

大家聊天說笑、回憶從前,好不熱鬧。

還一起去大操場,看學校組織的校慶方陣。

人很多,有些擠,秦嶺不動聲色地站在佟貝貝旁邊,為他擋開周圍的擁擠。

佟貝貝手裏拿着小旗子,探着目光往前,神色雀躍地看着跑道上的方陣彙演。

到外語院的法語系,他和周圍的人一起,一邊搖着小旗子一邊發出陣陣歡呼。

操場滿滿都是人,藍天白雲,彩帶白鴿。

人群中,佟貝貝看着其他方向,秦嶺看着佟貝貝。

晚上,班裏沒有走的人在酒店包了個包廂吃飯。

大家不說工作、不談什麽發展未來,只聊過去,聊得氣氛極好,歡聲笑語。

期間佟貝貝起身去衛生間,剛出去,門才被帶上,一桌人立馬起哄地問秦嶺,問他們是怎麽認識的,秦嶺是怎麽拿下佟貝貝這朵“法院之光”的。

秦嶺言簡意赅:“朋友介紹的。”

衆人起哄:“噢~~”

有人問:“很難追吧?”

秦嶺:“還好。”

“噢~~”

“你們到底什麽時候結婚的啊?都沒看咱‘法院之光’發朋友圈。”

佟貝貝的朋友圈原本就發得少。

秦嶺:“春節之前。”

衆人起哄得更大聲:“噢~~~~”

最後一個問題:“跟我們‘法院之光’在一起開心吧?”

秦嶺唇邊帶笑:“嗯。”

衆人:“唔哦~~~~”

佟貝貝推門進來,納悶他們“唔哦”什麽。

大家看着他,只笑不言。

有人道:“回去問你老公吧。”

佟貝貝坐下,疑惑地看了看秦嶺,秦嶺一臉忍俊不禁。

期間不知誰起的頭,聊着聊着,大家飙起了法語。

佟貝貝不是能說會道那一卦的,但只要開口,便吐字清晰、發音标準,字句也非常的流暢。

秦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佟貝貝臉上,看着他熟練地說着法語,模樣亮眼而自信,整個人從容漂亮得像枝頭上最優雅的那朵花。

秦嶺沒有出聲,就這麽默默地注視着。

某個瞬間,那朵花的馨香仿佛飄進了他的心口,令他動容和心顫。

聚餐結束後,大家招呼着一起下樓。

秦嶺走在佟貝貝身邊,說:“沒聽你說過法語。”

他會啊,只是平時用不上,沒說的機會。

佟貝貝:“你想聽嗎?”

秦嶺點頭。

佟貝貝:“想聽什麽?”

秦嶺:“都可以。”

佟貝貝想了想,用法語道:“晚上吃飽了嗎?回家要不要再吃點什麽?”

秦嶺注視着佟貝貝,法語回道:“tu(你)。”

佟貝貝驚訝:“你也會法語?”

秦嶺:“自學的。”

佟貝貝露出疑惑,顯然在他的認知裏,忙工作忙事業的秦嶺再厲害,也應該分不出精力再多學一門小語種。

秦嶺見佟貝貝不信,解釋:“很早的時候公司中标了一家法國公司的大樓建設,從競标開始到大樓設計好,那家公司丢過來的全是法文文件,公司上下都被折磨得不行,從那之後,我就自學了法語。”

佟貝貝哭笑不得,問:“沒請翻譯嗎?”

秦嶺:“請了,可惜沒錢,請不到太專業的,只招到一個半吊子。”

佟貝貝點點頭,已經把秦嶺那句“tu”忘了個幹淨。

秦嶺記得。

回到家,秦嶺抱住佟貝貝親吻了起來。

佟貝貝明明喜歡這些,但或許是因為不太放得開的關系,每次一親就要害臊。

他一只胳膊環着秦嶺的脖子,耳朵又紅了,擁吻間別扭地表現出一點點微弱的抗拒。

秦嶺将人按在懷裏,邊親邊用法語在他耳邊蠱惑地說:“mon coeur。”

佟貝貝愣了下,更臊了——法語裏喊老婆喊愛人的詞很多,mon coeur的字面意思和我的心肝差不多。

秦嶺這麽喊他,又是在這個時候,差不多就是在調情。也遠比直接拿中文喊他心肝兒的效果更好。

佟貝貝挺吃這套的,聽着這聲“mon coeur”,人就在秦嶺懷裏軟了下去。

秦嶺一手摟着人,一手捧着佟貝貝的臉,親吻得越發熱情,逐漸往收不住的趨勢發展而去。

佟貝貝感覺到了,有了某個預感,心口突突地快跳起來。

秦嶺主動而強勢,親吻之餘喘着氣,附耳問:“可以嗎?”

佟貝貝當然不會說不可以。

這本來也是他想要的。

如今秦嶺主動,箭在弦上,不發有點對不起一直以來的期待。

那、那就……

佟貝貝一個字沒回,鑽進秦嶺衣服裏的手完美地說明了他的答案。

秦嶺偏頭,用力地吻了過去。

兵荒馬亂……

到卧室的時候,秦嶺的上衣已經沒了,佟貝貝身上的襯衫散着、紐扣崩了幾粒、後背的衣料全是褶皺。

佟貝貝躺在床上,秦嶺膝蓋撐跪着,傾身,去拉床頭櫃。

他知道現在需要的那個東西家裏一定有。

結果抽屜一拉,滿當當全是。

秦嶺愣了下,佟貝貝羞臊地雙手捂臉——都是闵恒!

秦嶺取出來一盒,佟貝貝捂着臉,看不見,能清晰地聽到塑料包裝紙被拆開的窸窣聲,接着是紙盒的聲響,不久後,衣料摩挲的動靜。

然後,他的胳膊被握住,手被拉開。

秦嶺居高臨下,神色幽深地看着他。

佟貝貝心跳很快,熟悉的氣息圍攏過來。

……

佟貝貝的額頭上布滿了薄汗、鼻尖也是細密的汗珠。

他神色難耐,喉結翻動,喉腔裏溢出細微的一點聲音。

……

他有點難受,終于還是喊了出來:“秦、秦嶺。”

秦嶺低頭,用親吻撫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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