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勾火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 陳盡終究是認命把人留下了。

“你留下可以,但你必須要聽我的話。”

“一旦發現你有違背的行為,那就立刻離開。”

不管夢境是否真的會自由讓陳盡去約束白芒的行為, 總之先開出前提條件也好歹令人放心一點。

陳盡的要求在傳統的主仆關系當中, 已經是最不起眼的了,因而白芒當即點頭如搗蒜,生怕陳盡反悔。

“我一定會乖乖聽主人話的!”

他開心地彎了眉眼, 背後細長的尾巴晃得飛快, 尾巴尖尖的小桃心俏皮又可愛。

只是生來喜歡與人親近的白芒, 下意識就展開雙臂撲進陳盡的懷裏,毛茸茸的腦袋還在她胸口的位置蹭來蹭去。

被抱了個措手不及的陳盡愣了下,随及反應過來, 輕松拿捏住了興奮的小魅魔。

她将黏糊糊的白芒推開, 鄭重其事地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請你記住,沒有我的許可, 不要随便碰我。”

被迫與溫暖懷抱分離的白芒百思不得其解地擡眸望着陳盡, 他的肩膀被陳盡摁壓着, 竟然無法再動彈分毫。

打不過普通人類這一說法自然是白芒編出來的, 魅魔即便再弱勢, 那也不是普通人類可以輕易制衡的。

只是陳盡外表看起來就是普通人類女性的模樣,可她為何能有這般不可撼動的力量。

看來一些不得了的想法白芒還是得好好掂量掂量再決定實施不實施。

“知道了主人, 沒有主人的允許, 我不會碰您的。”

白芒乖乖将手背到身後去, 濕漉漉的眼裏滿是無辜的光。

現在的他還太虛弱, 以魅魔的身份行動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 那無論去哪都将充滿不可預料的危險。

所以人在屋檐下,白芒必須要向陳盡老老實實地低頭。

--

決定好白芒的去留後, 屋外明亮的天光逐漸變暗。

陳盡将燭火點燃,昏暗的室內瞬間充滿了溫暖的光芒。

“主人,我去為您準備晚餐吧!”

白芒坐在木椅上看着陳盡在屋中轉悠來轉悠去,這翻找一下那摸索一下。

半晌後他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提出了這個請求。

他不明白可以眼也不眨花掉十個金的人,為何不僅沒有仆人伺候,甚至還只身一人住在如此簡陋的小屋中。

不過世界偌大,怪人不少,有些事情饒是白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陳盡還在翻着小破衣櫥裏的衣服,驟然聽到白芒這麽一說,便揮揮手讓他去了。

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刻,卻是突然發現自己粗心地忽略了一件事。

白芒由始至終都是光着白嫩嫩的腳丫子的。

雖然無法确切感知夢中的溫度,但陳盡看自己身上穿着長袖的衣衫,便也能大概推出氣候如何。

她彎着腰在衣櫥下層翻了翻,還真給她翻出了一雙嶄新的鞋子。

陳盡提着鞋走進廚房,喊住了正在打量食材的白芒。

“你把這鞋穿上,看看合不合腳。”

她把鞋遞給一臉茫然的白芒,看着他緘默地将鞋穿上,然後有些別扭地立正站好,任由陳盡盯着。

“合腳嗎?”

陳盡見他穿得毫不費勁,纖細的腳踝在樸素布鞋的映襯下,更小巧了幾分。

她還在想鞋子會不會大了些,沒想到白芒卻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很合腳。”

沒想到陳盡能夠注意到這個。

他低頭看着醜兮兮的鞋,小腳趾在裏頭胡亂地動着,将布撐得一起一伏。

“那就行,我等下給你找套衣服,你把身上的這個換掉。”

沒有注意到白芒略微出神的模樣,陳盡轉身走出廚房,回到衣櫥那裏繼續翻翻找找。

擱那兒摸索半天的陳盡手裏抓着一件衣服,一只手撐在衣櫥板上,突然回過神來。

怎麽感覺這回時間流逝得特別慢,她在這裏摸了半天魚,事件一點都沒有進展。

心生怪異的陳盡給白芒挑好衣服後,廚房裏的他也正巧做好了晚餐,小心翼翼地把飯菜端了出來。

陳盡把衣服遞給他,讓白芒先去浴室把一身破麻衣換了再吃飯。

然而白芒進了浴室半天,突然就沒了動靜。

陳盡站外頭敲了敲門,問他怎麽了。

良久裏邊才傳來格外低落的話語:“我...我的翅膀....”

完全沒想到那茬的陳盡愣了下,讓白芒把衣服遞出來給她。

陳盡透過門邊開着的縫隙拿走衣服,進廚房拿剪刀尋着背後位置直接利落兩剪刀下去。

片刻後,換好衣服的白芒終于走了出來。

他的手絞着衣角,低着腦袋龜速似地往餐桌這裏挪動着。

陳盡嘴裏嚼着面包,見他這樣也沒有不耐煩,反倒又問了句:“怎麽了?”

誰知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白芒的眼淚竟是撲簌撲簌往下掉了。

明亮的紅色眼眸被淚水浸染得亮晶晶的,白芒弱聲弱氣地抽着鼻子,喃喃開口。

“主人,主人的衣服...都怪我的翅膀太麻煩了,害主人弄破衣服...”

“對不起給主人添麻煩了,都是我的錯...”

他自顧自哭得傷心委屈,陳盡卻是一腦袋霧水。

“一件衣服而已,沒關系。”

“快過來吃飯吧。”

過度的安慰會讓人當下的情緒愈演愈烈,适當地帶過這件事,結果反而樂觀些。

見陳盡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既不心疼白芒,也不心疼衣服,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當即就讓白芒止住了淚。

他知道适可而止,因而靜悄悄地把眼淚抹掉,乖乖落座在了餐桌邊。

陳盡把大部分的食物都推到白芒跟前,試圖把人喂得飽飽的,最好什麽想法都沒有。

白芒受寵若驚地看着他,連忙擺手說自己只要吃一點點就好。

“多吃點,別餓肚子。”

陳盡只是客套一下,誰知白芒竟是又感動地濕了眼眶。

他輕咬着花瓣般的嘴唇,望着陳盡的目光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主人,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無法被人真正接納喜歡的魅魔,見慣了他人的虛情假意,早已學會自知冷暖。

尚未經歷過大風浪,見過大世界的白芒,雖然有點小聰明,但受了陳盡毫不含糊的恩惠,還是難免動搖。

陳盡瞥了他一眼,笑了下,沒說話。

--

用餐結束後一段時間,白芒一手掩着唇,輕輕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他伸出手指勾去眼尾泛出的淚花,并沒有注意到陳盡此刻正在犯難。

既然決定将人留下來,同吃同住便是必然,如今衣食不成問題,那住呢?

她看着窄小空間裏唯一的一張床,竟隐隐感覺到了夢境的惡意。

不過有一件事情陳盡不太确定,她如今本身其實就是在睡眠狀态裏,也不知夢中能否進行相同的行為。

或許換言之,她其實并不需要睡覺,畢竟很多時候眨眼間光陰就轉瞬即逝了。

“困了嗎?”

陳盡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前,不經意地問道。

短時間內已經摸清陳盡是個鐵好人的白芒,也無需隐瞞,乖乖點頭承認。

“那你去床上睡吧。”

陳盡朝唯一的單人床努了努嘴,示意他過去。

白芒歪了歪腦袋,方才有些犯迷糊的眼神瞬間清明了起來。

“主人?”

“只...只有一張床哦?”

他好像漸漸不小心誤會了點什麽,原本慵懶随意的身姿開始擺弄着刻意的造型。

陳盡瞥了他一眼,見白芒媚眼流轉,心裏立馬就跟明鏡似的。

“嗯,那張床給你睡。”

“我今晚不睡。”

面無表情的陳盡很快就擊碎了白芒的幻想。

才堪堪覺得陳盡刻意塑造的形象要開始崩塌的白芒,瞬間就被打了臉。

他收回了暗含春波的眼神,有些尴尬地雙手交叉在一起胡亂擺弄着。

然而回過神來,陳盡的話卻是有些不對味。

“主人?你為何不睡覺?”

“我,我可以回籠子裏睡覺的,你不要因為我而....”

不是他過分自戀,饒是任誰碰着這場面,都會覺得陳盡是在逞強。

白芒咬了咬嬌嫩唇瓣,迷人的紅色眼眸又變得淚汪汪。

陳盡見此頭疼地轉過腦袋去,她不想看白芒那副委屈巴巴,動不動眼淚嘩嘩的模樣。

她這下是完全信了夢中白芒和現實白芒壓根就是兩回事。

任誰也難把眼前這只柔柔弱弱的小魅魔同現實裏那個,處世圓滑性子溫吞的人聯系起來。

“聽話,讓你睡你就睡。”

“不睡你現在就回家去。”

陳盡擔心他又要黏黏糊糊繞一堆話來推辭,幹脆直接把威脅搬出來。

而這話的震懾效果也确實不錯,可憐兮兮的小魅魔不僅不掉金豆豆了,甚至還乖乖起身往床邊挪去。

陳盡靠在椅背上深吸了口氣,想着或許等白芒睡着了,就可以進入下一個節點了。

她正想得出神,身旁忽然就弱聲弱氣地飄來一句話。

“主人,晚安。”

白芒将被子卷在身上,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他目光溫順地注視着陳盡,期待她能給予一句相同的祝福。

陳盡沒有看他,卻在微頓後也開了口。

“晚安。”

屋中瞬間陷入沉寂當中,唯有白芒清淺的呼吸聲平緩地響着。

陳盡面對着牆壁發呆,耳中是他有節奏的呼吸。

片刻後,她忽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無法抗拒的外力襲來,陳盡陷入了黑暗中。

意識被短暫地剝奪,但很快陳盡就恢複了理智,只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

她感覺自己正側躺在某個地方,腦袋下還壓着一個柔軟的枕頭。

如果不是懷中有異物在緩慢挪動,陳盡真有種已經結束夢境的錯覺。

然而懷裏越來越明顯的動靜将她拉回了現實,陳盡不但無法睜開眼,甚至連身體的掌控權都失去了。

她感覺有一具溫熱的軀體緊貼着自己,小小一團努力地蜷縮在陳盡溫暖的懷裏。

臉蛋貼在陳盡胸口處的白芒舒服地喟嘆出聲,他下意識地伸手環抱住跟前人,企圖貼得更近。

然而迷糊的思緒回攏,緩緩睜眼的白芒,才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了陳盡懷裏。

只是陳盡好似還未清醒,漂亮的睡顏那般平靜柔和。

白芒頓時便如偷腥成功似的往她懷裏躲得更深了些,只是身體挪動時,突然被奇怪的異物刺了下。

他奇怪地用膝蓋蹭了蹭,發現異物的溫度居然比人體還火熱。

暫未成年的他還無法準備嗅出食物的芳香,但是理論知識充盈的白芒,還是在短時間內想明白了這是什麽。

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對他來說簡直是令人興奮的意外之喜。

陳盡居然是格外罕見的亞人。

是魅魔一族饞得流口水的亞人。

旁人或許不知,魅魔看似是被人抓捕豢養的那一類,實則他們也會抓捕豢養食物。

而其中他們最喜歡的,就是身體素質以及戰鬥力頂配的亞人。

但既然都說是頂配了,自然也就沒那麽好騙到手,亞人天生意志堅定,難以魅惑。

勾引又勾引不成,打又打不過,因此亞人對于魅魔來說,通常是只能夠想一想的存在。

如今尚未涉世的白芒,居然在成年前就碰到了一個亞人,還是與他有一定關系的人。

他如何能不歡欣雀躍。

心潮彭拜的白芒小臉粉紅,誘人得像朵沾着晨露的玫瑰花苞。

他整個人黏住陳盡,膝蓋處故意緩慢地磨蹭旋轉着。

一雙緋紅的眼眸蕩漾着碧波春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陳盡毫無所覺的面龐。

直到陳盡眼尾慢慢染上淡紅,一雙長眉微微蹙起。

白芒難忍興奮地啓唇哈着氣,甚至不知不覺地喊出了聲:“主人....”

陳盡猛地一顫,觸不及防地睜開眼。

白芒被當場逮了個正着。

他一瞬間僵住了身子,纏纏綿綿喊着主人的聲音都變得結巴起來。

但轉念一想,說着不睡覺最後又上床抱着他睡的人可是陳盡,怎麽說他都用不着這麽心虛。

可是看着陳盡黑黝黝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神,白芒又有點怵。

沉默的陳盡将手從白芒纖細的腰肢上拿開,她不聲不響地掀開被子,起了床。

不敢說話的白芒靜靜地看着陳盡站到衣櫥前,随手拿了件衣服轉身就進了浴室。

始終有些害怕的白芒最後也幹脆利落下了床。

早餐準備得豐盛可口一些,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吧?

--

用餐的時候,兩個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陳盡身上的氣壓一直保持在相對懾人的程度,只是面上平靜無波,看不出情緒。

白芒幹巴巴地咽下一口煎蛋,腹中醞釀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

“主人...對不起都是我....”

白芒輕輕放下刀叉,耷拉着腦袋。

或許他該承認自己有些過火了。

陳盡喝了口開水味的牛奶,在白芒開口的瞬間,就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麽。

一開始她确實有被那種陌生的感受震懾到自己弱小的心靈,但好在她适應能力極強,心态很快就放平了。

只是當下有一件事情她必須要解決,那就是弄到兩張床。

如果夢境不讓她這麽做,那陳盡就罷工不幹坐着等死。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用道歉,你就當沒發生過就行。”

陳盡擺了擺手止住白芒的話頭,讓他別再接着說。

白芒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兩眼三眼,确定陳盡的話不是假的,才放心地又拿起刀叉。

煎蛋入了口,他心中的想法也落了地。

陳盡果真是個好說話的人吶。

簡單用過餐後,窗外暖融融的日光撒入室內,木地板上一片細碎金光。

白芒将餐具洗好之後,出了廚房門忽然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看。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唯有搖晃的小尾巴在證明着那不是靜止畫面。

百無聊賴的陳盡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忽而也愣住了。

不知何時窗外的單調原野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一片暖春來萬物醒的欣榮景象。

陳盡還記得她同狐貍少年出門時,沿途的山野路遍布泥濘,唯有雜草瘋長。

原本心無波瀾的她,現在好似隔着玻璃,都能聞到那花草清香。

白芒指尖勾着衣衫下擺絞了絞,他腳尖在地上磨了磨,半晌才鼓起勇氣看向陳盡。

“主人....我可以出門摘朵花嗎?”

那嬌嫩的,充滿朝氣的美麗花朵,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他的目光。

未成年的魅魔一直都只能待在他們的誕生地,那裏是整個大陸最黑暗荒涼的地界。

他一遍遍聽自由來往的前輩們同小魅魔不厭其煩地描述着外面的世界,心中早已充滿幻想。

外面的世界,那一定是一個色彩昳麗,美麗夢幻的地方。

結果還沒等到他成年,白芒就先遭遇了不太美妙的事情。

不過好在這并不會磨滅掉他的熱情向往。

陳盡聽到他的輕聲請求,根本無需經過思考,直接就大方點頭,任他開心。

白芒見她如此爽快,卻又有些猶豫了起來。

“您就不怕我跑走嗎?”

私自豢養魅魔的人,可都是千方百計地防止魅魔逃跑,甚至不惜毀去他們足以魅惑人心的眼。

陳盡倒是很有個性,大門敞開,甚至巴不得你趕緊走。

所以白芒為她提出的疑慮根本就不在陳盡的考慮範圍內。

她還幹脆走上前去将緊閉的屋門開啓,随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看景心切的白芒嘟起紅潤潤的唇,一邊幽怨地注視着陳盡,一邊還是身體誠實地走了出去。

然而腳丫子即将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又緊急收了回來。

陳盡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垂眸看着白芒滿臉糾結地掰着指頭,而後緩緩擡頭看着她。

“主人,您不會把門關了吧?”

沒有一絲逃跑念頭甚至害怕被舍棄的小魅魔憂心匆匆,他睜大紅寶石般的眼,無辜又可憐。

骨子裏始終帶有一絲惡趣味的陳盡,原本想要逗逗他。

但她曾看見那雙眼裏映滿了爛漫鮮花的色彩,璀璨的光芒因窗外的天色而變得更加耀眼。

不想去阻礙那份渴望的陳盡點點頭,最終給予白芒保證,這門會為他一直開着。

白芒歡呼一聲便躍出門外,始終沉靜的翅膀也雀躍地展開揮蕩。

陳盡低低笑了聲,轉身走回屋內。

不曾想,她竟看到屋中已經擺好了兩張一模一樣的單人床。

陳盡屈指撓了撓下巴,又開始懷疑這夢境莫非是能夠窺探她的心聲。

不過她還來不及深思之時,身後忽然觸不及防地傳來門被重重合上的巨響。

陳盡詫異回頭,以為白芒這麽快就回來了。

可目光所及之處,空空如也。

她眉心微微蹙起,卻并未多想,只以為是風作祟。

陳盡還只記得她已經承諾白芒要一直開着門,便走過去準備拉開門把手。

不料還沒等她走近,門便先被人從外邊推進來了。

白芒出現在了門口,還順便帶來了滿屋的芬芳花香。

“主人我回來啦!”

他腦袋上頂着做工有點粗糙的花圈,但襯着那張絕世貌美的臉,倒顯得有幾分像藝術品。

白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燦爛笑容,一雙眼眸盈滿了溫柔的微光。

但陳盡卻是有些疑惑地偏了偏頭。

她為何覺得白芒只是短短出了趟門,回來便有些不一樣了。

可具體哪裏不一樣,陳盡又不大描述得清。

好似不那麽清瘦得風吹就散,又好似不那麽謹小慎微了。

“主人一直這麽盯着看,人家會害羞噢!”

白芒垂眸咬了咬唇,陳盡過于直白的視線讓他羞紅的耳尖。

回過神的陳盡佯裝無事發生地清咳兩聲,默默将目光挪開了。

毫無察覺的白芒進屋後将門帶上,而後輕手輕腳地來到陳盡面前,只眨巴着眼,并不說話。

陳盡餘光淡淡掃他,不知道白芒又在憋着什麽勁。

并不知道陳盡心中所想的白芒,偷偷背在身後的手,正握着一朵柔軟的花。

他的指尖染了不少根莖的清液,黏糊糊卻始終不曾放開。

“那個主人...”

“送給你。”

白芒将花亮出來,默默遞到陳盡跟前。

從未收下任何贈花的陳盡,只是愣了下,便接了過來。

而從未送過花的白芒,見陳盡接受了他的禮物,頓時笑得比那屋外花還豔。

純潔幹淨的白花小小一朵,嬌嫩柔軟得用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陳盡辨認不出這是什麽花,只能找個空置的瓶子插了進去。

渾身散發着喜悅氣息的白芒輕車熟路地去到自己的小床邊,将頭上枝葉淩亂的花圈珍而重之地挂在床頭。

而後又開開心心地進了廚房準備午餐。

一天光陰的緩慢悠長,讓陳盡恍惚間險些忘了自己還置身于夢境未清醒。

直到夜晚來臨,與笑容甜蜜的小魅魔互道晚安後,眼前又是一黑。

翌日清晨,她安心地獨自醒來。

卻發現窗外竟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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