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白芒

正在專注熱身的奈克突然感覺身下毫無緣由莫名一涼, 壓腿的動作都停滞了一瞬。

他直起身來目光犀利地直視着對手，全将感官上的詭異知覺當成即将開始對抗的興奮感。

教官雙手背于身後，看見訓練場上人員已分組完畢, 而後便一聲令下, 單人對抗開始。

陳盡出手毫無壓力，高度的敏捷和莫測的進攻軌跡讓對手很快處于下風，最終被一個掃腿撂倒在地, 放棄掙紮。

陳盡俯身遞出手, 将眸光錯愕的男A一把拉起。

結束戰鬥後陳盡便将注意力投至于白芒那處, 并沒有察覺到身側那人扭捏糾結的神色。

“那什麽，之前的事對不住了。”

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勇氣，才聲若蚊鳴地低喃出這麽一句話。

陳盡疑惑地啊了聲, 回過神後又噢了聲, 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沒關系。

保持着絕對激情的黎知曉也迅速地結束戰鬥，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來到陳盡身邊。

她順着陳盡的視線, 也緊張地觀察起了白芒的對決。

男A好似從一開始就沒将白芒放在眼底過, 出拳的力度完全沒有Alpha平日裏所特有的力量感。

感覺他比起對抗, 更像是在行為輕浮地戲耍着白芒。

再一次躲過對方想要攬腰的下流動作, 白芒面色平淡地後撤兩步, 再度擡眸時，眼中的溫色已盡數褪去。

對方放肆油膩的視線流連在他身體的每一寸, 眼中是對O明晃晃的渴望。

白芒定了定心神後, 開始了徹底的反攻。

“我感覺小白白挺懸的。”

“那個眼冒精光的家夥都還沒使出全力。”

黎知曉雙手環胸, 站沒站相地半倚靠在陳盡身上。

陳盡攬着她的肩膀, 聞言也只是保持沉默。

“不過沒關系。”

“如果小白白遭他鹹豬手了, 咱一會兒趁沒人的時候給那家夥套個麻袋揍一頓。”

黎知曉不經思考就說出絕對會被處分的想法。

陳盡伸手将黎知曉喋喋不休的嘴捂住，世界這才清淨。

男A的體質不意外地穩居上風, 白芒若想将他拿下，硬碰硬是不現實的。

因而他采取迂回的戰術，憑借靈活的身法和迅捷的招式一點點突破男A的防線。

腹部冷不丁又中了一拳的男A，終于反應過來，能夠在絕對的差異下和他僵持這麽久的人，絕非善茬。

但此時醒悟已經為時過晚，他的路數早在白芒一次次的試探中暴露無遺。

而後即便是再想力挽狂瀾，也被迫只能在白芒越發猛烈的進攻中節節敗退。

最後腘窩處狠狠一疼，跪着趴倒在地。

臉面盡失的男A感覺整個腦袋的火都竄到了面頰上，漲得通紅。

他艱難地扭頭看了眼居高臨下望着他的白芒，似乎從白芒溫潤的眼中看到了譏诮和嘲諷。

男A心中忍不住充滿怨恨，他緩緩從地上爬起，目光幽深地看着白芒，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心中毫無波瀾的白芒對男A的情緒轉換并不在意，自視甚高且無法接受失敗的人怎配多得一點關注。

他朝一直注視着這裏的陳盡一步步走去，靠得越近，眼中充盈的流光便越清晰明麗。

“姐姐。”

白芒溫聲喚了陳盡，未道清來意，眼中赤.裸裸的求表揚便已出賣了他。

陳盡微微啓唇，還未開口，身側的黎知曉就先聲奪人。

“小白白厲害，你倆真不愧是姐弟。”

“本來我和小盡盡還在這擔心你能不能打得過，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不愧是拿第一的人，不負你的赫赫名聲。”

白芒彎了彎眼眸，輕輕搖了搖頭。

“過獎了，但我和姐姐還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姐姐比我厲害多了。”

倆人你來我往互相商業互吹，陳盡揉了揉耳朵，中斷了他們的談話。

“既然白芒已經贏了，知曉，記得一會兒下課你該做的事。”

開心過頭的黎知曉聽到這話，高漲的情緒瞬間就被潑來一盆冷水，整個人蔫了吧唧。

她看了眼已經結束戰鬥，站在一側看着手下敗将做俯卧撐的奈克，默默咽了口口水。

後來的兩天，學院系統的主頁一直推送着一則無關學習的娛樂消息。

#兩名二年級的A課餘時間因精力旺盛無處發洩，竟在學院玩起你追我趕的游戲。

#此類健康的鍛煉方式，提倡學院各年級學生都可效仿學習。

#但請記住，不要亂踢同學的屁股。

--

往後半年，陳盡一直維持着一年級的成績，開始成為諸多人争相追逐趕超的首個陳列目标。

三年級的改造者曾因好奇，而特地來見過陳盡一面。

他是往屆改造者中，最為天賦異禀的那一個，但仍是沒有超過那一屆實力強勝的純A，成為頂尖的佼佼者。

所以前無古人的陳盡創下改造者成績的新高，難免會引來多方人的注意。

只是越往高年級，純A和改造者之間的暗潮洶湧越不會浮現于表面。

他們似乎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目标，并為之而不斷努力着。

幼稚的內部鬥争已經不是他們學習生活中的側重點了。

所以陳盡和若幹等凸出的改造者并沒有受到高年級愛的照拂，而是放任二年級學生不痛不癢地小打小鬧着。

陳盡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翻閱着已經爛熟于心的機甲結構知識。

下午他們将會首次觸碰到真實的機甲，平日裏都是在虛拟的操縱室內感受練習。

黎知曉有些興奮過頭，上邊教官詳細的機甲知識講解她都有些聽不進去。

她悄悄蹭了蹭陳盡的胳膊，偷偷摸摸縮着腦袋和陳盡低聲講着悄悄話。

“小盡盡你知道嗎，我今天和一個四年級戰鬥系的前輩在食堂聊了會兒天。”

“她說五年級的前輩基本都去危險系數較小的小型戰場磨煉去了，而六年級的前輩基本都已經進入正規軍隊了。”

“如果想順利從學院畢業，那就要成功作戰一次，方才會被學院頒以結業勳章。”

“如果在戰場上立下累累戰績的話，學院還會為你專門量身定做一架機甲。”

“我靠，光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诶！”

黎知曉說到亢奮處，身子不禁激動地扭了下。

結果就是她這相當顯眼的動作，被臺上面容嚴肅的教官逮了個正着。

“黎知曉，不上課就滾出去！”

指名道姓的厲聲命令，直接讓黎知曉僵着身子夢回地球學堂，當即就正兒八經地坐直身子，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教官。

“我上，教官我上，我可愛上您的課了！”

她龇着牙朝教官狗腿地笑，最後只換來教官冷酷無情的後腦勺。

在一片遮遮掩掩的竊笑聲中，黎知曉緩緩松了口氣，可算老實了。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陳盡本已經從兜裏掏出了營養劑，卻突然被黎知曉一把搶了過去。

“小盡盡，你已經吃了半個月的這玩意，不膩嗎？”

她眉毛擰在一塊，看着透明試管中那顏色寡淡的液體，胃部就一片空虛。

陳盡搖了搖頭，而後從兜裏又掏出來第二支，結果又被黎知曉搶走了。

“別吃這個了，中午我請你去食堂搓一頓可好？”

黎知曉話音剛落，俞禾與白芒就都恰好站定于她的身後。

三個人目光灼灼地齊齊望着陳盡，眼底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陳盡掐了掐眉心，同意了。

食堂的人依然很少，只是相較于一年級的時候，多了其他幾個年級的人。

櫥窗陳列的菜品樣式仍舊是那麽單調，味道也并不盡人意。

但這已經是遠道而來且再也無法回去的改造者們，唯一能夠懷念過去的舊味道了。

“這裏的菜貴且難吃，也不知道你幹嘛老是愛往這裏跑。”

俞禾挽着黎知曉的手，一路上叨叨不停地數落着她。

黎知曉貼近他柔軟的臉頰蹭了蹭，眼底卻是有些感傷。

“如果不吃這些食物的話，我可能真的會逐漸忘了自己原先是個地球人。”

“沒有炸雞，沒有奶茶，沒有火鍋，只有那些味道平平的菜能替我記着些從前了。”

俞禾聽她這麽一說，倒也漸漸止住了話頭，沉默了。

但半晌後，他又握住黎知曉的手，一臉信誓旦旦。

“等從學院畢業，有了我們自己的家後，我一定想辦法弄食材給你做好吃的！”

黎知曉難得沒有接了話茬後調笑一番。

她反握緊了俞禾的手，沉聲應了。

撇開那些令人心情沉重的話題，四人恢複歡欣的氣氛，在笑談間用完中午的餐。

俞禾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嗝，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四處亂掃着。

突然的，他看見一處不起眼的架子上陳列着各種顏色鮮豔漂亮的飲料，上邊還标着可售。

那外觀以及配色神似奶茶的神秘飲料頓時就引起了俞禾的注意，他扯了扯黎知曉的袖子，讓她看。

黎知曉心領神會，馬上起身給俞禾買了一瓶。

陳盡淡淡掀了下眼皮，看見瓶子裏裝着五顏六色的液體後瞬間就沒什麽興趣。

白芒微不可察地掃過俞禾手中的飲料，而後斂回目光，将來不及浮現的情緒扼殺于深處。

他幹咽了下嗓子，控制住自己不往陳盡的方向看去。

吃飽喝足後四人起身離座，只是陳盡忽然頓了頓步伐，讓其他三人先出去。

“你們先走，我等下就來。”

黎知曉他們也并不矯情地非要原地等候，點了頭後便先行出了食堂。

只不過還沒在外頭站多久，陳盡就折回了。

她将一瓶粉紫粉紫的飲料遞給白芒，在他呆滞掉的目光中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

雖然白芒并未流露出想要的欲望，面色也一直很平淡。

但陳盡不過偶然餘光掃過他，就看見了白芒飄忽的視線極快地流連過俞禾的手。

她心下了然，便起身去買。

既然已經當弟弟照顧了，他最近又格外溫順乖巧，讓他開心些也無所謂。

白芒低垂的視線一直粘在手心裏這瓶漂亮的飲料上，眸光燦然。

他有些壓不住心底呼嘯而起的風浪，那些暫時被抑制在心底的情愫再度暴漲。

可白芒終歸是克制住了，因為他知道那些洶湧的戀慕只會讓現在的陳盡避之不及。

所以他笑得格外溫柔，眼眸盈滿亮晶晶的笑意，驚喜地看着陳盡。

“謝謝姐姐。”

陳盡恍惚間看到了初來陳家不久的那個白芒，又乖又聽話。

她手沒忍住擡起來，揉了揉白芒柔軟的腦袋。

黎知曉眯着眼睛擱旁邊猥瑣地笑了聲，而後捏着嗓子細聲細氣道：“姐姐，黎黎也想要~”

陳盡燦爛一笑，提膝就狠狠朝她翹臀上來了一腳。

下午的機甲實操課，将由AD兩個班級一起上。

兩撥人被同一個教官一起帶往機甲訓練室，到達目的地後，機甲陳列室裏數架高大炫酷的訓練機甲讓衆人有些禁不住躁動起來。

不過在真正駕駛機甲之前，每個人還需同機甲進行一次适應匹配，以防初次駕駛訓練出現問題。

因為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機甲，教官在簡單的整隊之後便解散衆人，讓他們自由參觀。

但是念到名字後，就需要進入機甲室內進行駕駛匹配。

因着聽說駕駛機甲極其容易損耗身體機能，所以下午不少人都帶了水。

白芒拿着陳盡中午送的飲料走向休整區域，随處找了個地方放置後便匆匆回到陳盡的身邊。

教官站在機甲室的門口處，一個一個看着學生按順序入內進行匹配測試。

因機甲駕駛艙內部是全封閉的狀态，呼吸全靠機甲提供的氧氣來維持，且真實的操作觸覺以及駕駛感受與模拟駕駛是天差地別的。

而學生的信息素也是維持機甲二次能源的關鍵，因此駕駛機甲将會精神軀體雙重損耗。

機甲室內的機甲數量有限，畢竟約莫兩層樓高的訓練機甲，不可能按着學生人頭來供應，場地也極為受限。

所以近百的學生是劃分批次進入測試的，而陳盡他們則是作為第一批次率先進入匹配。

駕駛艙剛開啓的時候，陳盡還有些小新奇。

等完全進入并熟悉那些繁雜操作後，她的大腦已經有些微昏沉了。

陳盡以為自己的身體同機甲的匹配度不高，想要駕駛機甲還需得日複一日地訓練适應。

可當她從機甲上下來，看見身邊有個面色蒼白的男A不适地喘着粗氣後，才發現自己的情況居然已經還算好了。

“真要命，果然使用這種殺傷性極強的武器，是需要付出等同的代價的。”

黎知曉抹去額際冷汗，口幹舌燥地屈起手掌給自己扇了扇風。

陳盡将休整區域的水遞給黎知曉，順便也替面色同樣不太好的白芒拿了水。

三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通過全透明的玻璃牆，看着另外幾個批次人的适應情況。

白芒喝了幾口後，有些奇怪地砸吧砸吧嘴，總感覺濃郁的甜味中好像混入了其他味道。

但看着訓練室裏人影錯雜，且有智能監控時時追蹤，應該不至于被投毒之類的。

等全部人都初次體驗過駕駛艙的感覺後，教官将所有人都集中起來。

“剛才你們的情況我大致都心中有數。”

“現在我将提供五架訓練機甲，供你們實際操作使用。”

“到時候會開放另一邊的機甲戰鬥場，進行一場五人機甲混戰。”

“有殺傷性的攻擊方式已經被我鎖定，你們僅有的攻擊方式，便是操縱機甲進行近戰肉搏。”

“當有一人身體超負荷或者出現異常，駕駛艙門會自動開啓，其餘人必須全部停止攻擊。”

教官将規則大致宣布後，開始等待着學生自發上前來參與。

但一分鐘過去後，除了莫烈自動出隊，再沒有第二個人主動向前去。

教官有些面色不虞，五指握在掌中摁得咯吱響。

“平日裏那些大小比賽的第一名第二名都死哪裏去了？”

“陳盡你還看？他媽的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被猝不及防點到名的陳盡惆悵地出列。

随後白芒也跟了出來。

見到勇于參與的O，教官的面色瞬間從寒冬臘月轉為春風十裏，十分賞識地朝白芒點了點頭。

陳盡看了眼緊随其後的白芒，發現他白皙的臉頰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粉紅。

“你臉有些紅，身體是還有哪裏難受嗎？”

白芒愣了下，拿手背觸了觸臉頰，才發現卻是有些發燙。

但他的身體确實沒有什麽異樣，因而搖了搖頭。

恨鐵不成鋼的教官又抓了兩個倒黴蛋，終于湊齊了五個人。

倒也不是大家不積極，Alpha們對于戰鬥打架最是熱衷，只是初次進入駕駛艙後，那個難受勁兒實在是還沒緩過來。

大家心底都對自己的初次實戰駕駛不抱有自信，甚至場中還有幾個O看着，誰也不想先上去丢臉。

至少等第一批把臉丢光了，他們後來者才有底氣上去。

各自挑選好一架機甲後，待五人都在駕駛艙內準備完畢，機甲室盡頭的一處大門忽然緩緩開啓。

廣闊的戰鬥場地，四周都用市面上難以購買到的高級材料作為防護。

待五人都駕駛着機甲入內後，入口被未完全封閉的堅硬玻璃攔截住。

衆人站在場外，目不轉睛地圍觀着場內情景。

駕駛機甲戰鬥，多帥啊。

流暢漂亮的金屬機身，變幻莫測的攻擊形态，這是多少熱血少年的夢。

但這個夢很快就被操縱不熟悉的五人打破。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想象中利落炫酷的打鬥場景沒有出現，五架機甲反而像是喝了假酒一樣，走路颠來倒去。

陳盡操作時一不小心出現失誤，巨大的機甲瞬間做出一個漂亮的滑鏟動作，放倒了還在學走路的另一架機甲。

莫烈狼狽地操縱着機甲從地上笨拙地爬起來，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架絆倒他的機甲，吭哧吭哧就沖過去。

不料對方又是一個滑鏟，莫烈再度摔趴。

場外爆出一片大笑聲，不過好在機甲封閉性強，并未傳入死要面子的莫烈耳中。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練後，陳盡終于可以操控着機甲做出一些難度較高一點點的動作。

但要讓機甲動作流暢的如她軀體般，那還是太難了。

等五人終于可以開始拳腳相向時，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分鐘。

教官看了眼時間，約莫這五個小崽子的體力差不多也耗費了近一大半，第一個落敗者很快就會出現。

只是他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場中就有一架機甲非常突兀地停止了動作。

他蹙了蹙眉，還在猜想是這個五個人中的哪一個。

不料駕駛者身體異常的警報突然響起，駕駛艙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已經有些意識不清明的白芒。

其餘四人停止了動作，紛紛看着白芒被駕駛艙內的機械臂托舉至地面。

有一人被剝離至機甲，那麽這場滑稽的混戰便算告一段落。

可教官的心髒莫名狂跳起來，他看着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白芒，一直癱軟在地遲遲未站起。

還在擔憂他身體出了什麽狀況的教官，忽然聞到了一股要命的甜膩香味。

“操！！他媽的快撤，全他媽的快離開這裏，快！！”

神情驟然變得兇狠的教官死死掐住鼻子，激動得整張臉都漲紅。

突然的變故導致許多人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那股無法抗拒的香氣撲面而來，澎湃熱血忽然湧向大腦。

A班中抗性較強的學生已經反應過來，他們迅速捂住口鼻往外撤退，甚至走的時候還不忘拖走一個已經陷入狂躁的同學。

人群中僅有的幾個O面色變得惶恐不安，但敢于進入戰鬥系的，就沒幾個傻的，頓時一個個跑的比A還快。

意志力不夠堅定的A已經在瘋狂破壞機甲戰鬥場的入口隔斷，一群人蜂擁而上，教官攔都攔不住。

他一邊焦灼地掏出光環聯系學院護衛隊，一邊朝尚在機甲中的四個人揮手示意。

“別出來，他媽的一定別出來！！”

他們四個要是出來了，那白芒必死無疑。

然而将外界一切阻絕的駕駛艙，對于他人的反應只能全憑自己判斷。

四個人看見忽然變得躁狂的同班同學，以及好似身體情況不佳的白芒，一個兩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

“別出來，他媽的別——出——來——”

教官神情猙獰地揮手示意，一邊要緊急和護衛隊說明情況，一邊還得阻止四個A從機甲中剝離。

然而他揮手的動作配上暴躁的神情，像極了有危險發生讓他們趕緊撤離。

因而不約而同的，四個駕駛艙門接連打開。

教官的表情這輩子都沒那麽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