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如何不負眼前人

第十章：如何不負眼前人

——慕天言：太多不舍，不甘，不願說再見

楓龍門是魔教，但在它最落魄的時候，卻受了慕天堡的協助，又憑着本身的能力，一步躍入頂端。

楓龍門的門主樓清絡性格冷酷，不愛多話，除了對自己的戀人楚寒衣，對誰都漠不關心。因此面前這個白嫩可愛，對他告白了足有兩次的少年他還是沒認出來。

“慕天堡？”樓清絡語氣波瀾不驚，眼底連一點波動都沒有，“我以為慕天堡已經站不出人來了。”

“清絡，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慕天堡不是還有一個嗎？”楚寒衣生得就漂亮，黃色頭發，藍眼睛，身材柔軟魅惑，有狐貍精的“美名”，但延小鴦知道他向來狡猾。

果然，楚寒衣笑眯眯地對着站在門口的女人道：“不過，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是女人，沒法參與奪位的，不是我楓龍門不想幫忙。”

“你們說句實話，小言是不是已經出事了？”慕九歡眨了眨眼睛，又紅了眼眶。

延小鴦知道她正是慕天言的媽媽，也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樓清絡不說話，楚寒衣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們楓龍門的勢力沒本事打聽到慕天堡內部，不過慕天堡哪任堡主卸任還能活的？”

“你胡說！”慕九歡果然馬上就生氣了，高聲質疑道，“你就是不想幫小言！不然怎麽不派人去？！”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難道你讓楓龍門和慕天堡開戰？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楚寒衣繼續哄慰她，“慕天言已經死了，慕天堡也後繼無人，你現在這裏我們一定保你平安。”

“樓門主。”延小鴦終于開口了，這是他頭一次敢平靜地面對樓清絡，他一直很怕正視這個人的。

“你是？”

樓清絡從來都只關心習武，事務都由楚寒衣處理，他趕緊介紹道：“延家小鴦，現在手握慕天堡暗衛和外堂勢力。”

樓清絡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問道：“什麽時候慕天堡的事輪到延家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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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句嘲諷，只是問句。

楚寒衣雖然語氣溫和，但也是态度明确，“小鴦啊，我也知道你和慕天言是朋友，但這是慕天堡的家事，外人還是沒法摻進去的。”

“一個外人都能幫小言，你們兩個卻在這裏見死不救！”慕九歡說着又哭了起來，“我怎麽認識你們這麽兩個白眼狼，我要帶着寶寶走，這就走。”

楚寒衣：“你能往哪走？”

樓清絡：“讓她走，我看她往哪走。”

延小鴦無心聽他們吵鬧了，只平靜地打斷他們道：“小言還活着，他被廉叔扣下了。”

“真的？！”慕九歡先是臉上閃過狂喜，但又覺得哪裏不對，敏銳道，“你叫他廉叔？你……”

延小鴦垂了垂睫毛，又擡起來，對着慕九歡堅定道：“我不是外人，我是慕天堡現在唯一的傳人，由我擔任堡主無可厚非。”

慕九歡還沒反應過來，延小鴦又轉向樓清絡緩緩道：“樓門主，慕天堡和楓龍門的約定繼續，我手握外堂和暗衛的勢力，此一戰勝算已經超過五成，對您只利無害，您肯不肯相助？”

他的話說出來，就連狡猾的楚寒衣都怔了一下，但也很快地恢複了笑眯眯的模樣，對着樓清絡恭敬道：“門主請決定吧。”

樓清絡眼裏情緒變都沒變，語氣還是淡淡的，“楓龍門臨危的時候得慕天堡一次相助，後來更有結親，如果慕天言還活着我于情于理都該相助。”

“不，不是，我還沒明白，你是哪家的？”慕九歡這才回過神來追問。

延小鴦看了看她，苦笑了一下，“大概是私生子吧，我能打開慕天堡的秘境。”

直到他們談妥走的時候，慕九歡還在糾結，“堡主那麽多女人，需要私生子？他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楚寒衣拍了拍她的肩膀，誠懇道：“你這樣的，就算自己親兒子被掉包了也不會發覺吧？”

“……說什麽呢？小崽子！”

“對了。”樓清絡突然叫住延小鴦，也是頭一次正眼看他，“你叫延小鴦？我是不是見過你？”

延小鴦又是苦笑，搖了搖頭道：“樓門主記錯了吧？”

楚寒衣彎彎眼睛看着他，笑道：“延家小鴦好像是長大了，真讓我刮目相看。”

延小鴦嘆了一口氣，都這時候了，他不站出來能行嗎？慕天言為他承擔了這麽多，他要是還躲在後面眼睜睜地看着他慘死，還算是人嗎？

走出楓龍門的門，站在門口的淩河馬上迎了上來，這樣的場景他真心覺得延小鴦應付不了，沒想到他不但沒怕的軟到在地上，反而淡定地走了出來。

“談妥了嗎？表現不錯，有進步。”

延小鴦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輕聲道：“扶我一下。”

然後淩河眼睜睜地看着他腿一軟接着自己的手臂才站穩。

淩河：“……”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樓門主答應了。”延小鴦苦笑。

淩河沒辦法，只好拖着他往回走，忍不住又問：“你是因為見到男神太興奮了還是吓得？”

“……我跟你解釋過了我不喜歡他！”延小鴦這句話帶了嘆號，但語氣卻是有氣無力的，“我活着就戰戰兢兢了，哪有心思喜歡誰？”

“難道你救主子不是因為喜歡他？”淩河驚訝地反問。

延小鴦愕然，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慕天言對他的心思，可他從來沒想過，他活下去就很艱難，根本沒心思想這個，最後只得道：“如果事後我們都能活下去，就再說吧。”

他想了想這個假設又有些擔心，“希望慕天言不要有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淩河也知道他的意思，延小鴦這樣沒出息的，怎麽能撐得起一個慕天堡？要是慕天言真沒活下來，讓他當了堡主，估計慕天堡沒多久就成了楓龍門的傀儡了。

“他雖然不是慕天堡的血脈，但卻比我更适合當堡主。”延小鴦緩了好久才把之前跟樓清絡對峙那股勁緩過來，垂眸道，“如果當時是我留下，恐怕慕天言早死了。他真的很厲害。”

淩河沉默，聽他講了這件事後，他只覺得延小鴦的渣果然是已經登峰造極了，除了罵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話來，最後淩河換了個話題，“你們約的什麽時候打回去？”

延小鴦側眸瞅了瞅車窗外的風景，淡淡道：“兩天後。”

一輪彎月升起，整個窗外一切的景色都黯淡無光，延小鴦再次想看慕天言情況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了，不知道是出了什麽狀況。

可那天的景象真的是對他刺激太大了，聽到別人來描述他受了多少苦也只是聽說，當親眼所見的事他還是沒能忍住，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就算是多危險他也不得不去做。

“小言，你要活下去，等到我來彌補我的虧欠。你才是生來的王者，怎麽就這樣倒黴遇到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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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照片不對。”慕天言突然叫住了正要出門的廉孝，聲音也變得凝重了，“街景和他的衣服明明是六天前的樣子，你是不是在騙我？”

“……”媽的你哪裏看出來的？你是有多癡漢？

廉孝還是嚴肅地解釋道：“是嗎？我也不知道，誰有時間成天盯着他。”

“廉孝！他是不是出事了？！你答應了我不傷他的！”慕天言看他敷衍了一句又要走，突然瘋狂地掙紮了起來，鎖骨處被鈎子勾得又開始流血，“你這樣沒信用的人哪裏配作堡主了！”

廉孝本來就惱火，派去的人被盡數遣回，淩河的外堂和暗衛聯手，也不知道延小鴦哪來的勇氣跟他作對。如今這個囚徒還在這裏鬧事，他更生氣，幾步走了回來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緊，“他敢跟我作對，我會讓他後悔的，你也給我老實點。”

慕天言被他掐的神志不清，卻聽清了這句話，小鴦敢跟慕天堡作對？他說什麽也不信，也不願相信。

他情願延小鴦乖乖地回去繼續沒心沒肺，也好比來送死。

廉孝還是放開了他，沒要他命，慕天言咳了半天才緩了下來，聲音又恢複了溫和，“你別傷他，他威脅不到你的。”

“威脅不到？那監控又是怎麽回事？！”

“我讓你別傷他！”慕天言聲音驟然變冷，目光如同鷹隼般駭人，“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法了嗎？你執意這樣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廉孝對着他這雙眼睛還是沒能出口，只氣咻咻道，“好啊，我看沒牙了的蛇能做出什麽來！”

說罷一摔門離開。

慕天言這時眼裏卻露出森森的惶然，但又似乎堅定了信念。

“好，我就要你看看毒蛇沒了牙是怎麽殺人的。”

接下來這句又帶了點哽塞。

“小鴦，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