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孤影伫立風蕭蕭

第二十四章：孤影伫立風蕭蕭

——莫霄雲：你多情，很無心的一筆，把我葬在等待裏

“小言，我反省了一晚上，這件事是我錯了，我不該傷了你的朋友，明天能去見你嗎？”

“小言，其實這件事是唐羽自作主張，我已經把她關起來了，你要是還沒消氣我這就辦了她。”

“小言，我明天真的不能見你嗎？可是我好想你。”

只是一上午，慕天言手機裏的短信一條一條的，如果一開始他還能不當一回事，那手機都快被震沒電了他就不能忍了。

還沒等他做什麽回應，莫霄雲早就看出端倪來了，淡淡道：“壞了就修。”

慕天言：“……”小鴦，看看你，莫大俠都沒想到這麽不矜持的是慕天堡的堡主。

正想着，有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小言，我在你們門外，就看一眼可以嗎？”

……你昨晚不是才見過嗎？！

慕天言嘆了一口氣，朝門外看了看，已經是初秋，但還帶着夏日的暑熱，甚至太陽比夏天還要厲害，他們屋內雖然開了空調，但門外沒有遮擋。

和他視線交彙，在驕陽下延小鴦又白又嫩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那笑容明媚，沒有一點因為被拒絕了的陰霾，好像不管被他怎麽對待都甘之若饴似的。慕天言心裏怦然，又把視線別開。

暗自提醒自己不能這麽沒出息，才一天就心軟了。

發現自己被無視了，延小鴦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對着淩河撇嘴道：“他還是不肯理我。”

他長得可愛，一撇嘴非常容易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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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河幹咳了一聲提醒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和跟蹤狂差不多了，換了誰也不願意理你。”

延小鴦再次詫異地睜大眼睛問道：“真的嗎？那你怎麽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好多遍了！你根本沒聽我說話吧？！”

“……是嗎？沒聽到啊。”

“……”都這樣了還不打他，慕天言對他絕對是真愛啊。

延小鴦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玻璃門被突然從裏面打開，帶出一股涼風，在這樣的熱天格外舒爽。延小鴦眼裏閃過戀慕，他還是這樣宛若天神。

慕天言無奈地笑道：“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

延小鴦偷瞄了他的神色，好像還挺好說話的，便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打算進去。”

慕天言溫聲道：“你還打算在這站一下午？”

延小鴦臉一紅，低頭道：“本來打算看一看，一下子沒忍住。”

慕天言看他這副動情的樣子心裏也跟着猛顫，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卻又強迫自己冷下語氣道：“我不是說了不想見你嗎？”

“這，我也是情難自禁……”

慕天言微笑道：“或者讓我給你看看不聽話的後果？”

延小鴦吓了一跳，他一點也不想看，趕緊擺了擺手慌張道：“不用了，我這就走了……”

淩河：“……”看來真的變了，以前都不舍得這樣吓他的。

延小鴦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兩步，又問道：“我明天能來嗎？”

慕天言莞爾，“再說吧。”

延小鴦眼淚汪汪地應了一聲戀戀不舍地走了，不明白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兇。

慕天言關了門回了店裏，莫霄雲淡然道：“何必呢，擾了睡覺更難受。”

慕天言嘆氣，他果然什麽都知道。

晚上炖了胡蘿蔔牛肉湯，他也還是那個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互對了幾招就回了屋子。

慕天言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他出現的，如果不是他出現我又怎麽會動搖呢，霄雲？”

可他根本甩不開，慕天言是慕天堡訓練出來的，就算什麽都不記得了，那股對危險對外來的警覺已經深入骨髓。睡覺時有一點動靜都會醒來，這不是他想的，而是一種本能了。

他已經不記得了，在還小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要警惕被人殺掉，慕天堡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個都是在睡夢中被捅了致命一刀的，這種情況下誰敢沉睡？

吃的東西不敢随便吃，就連水都不敢随便喝，任何人都不敢輕易信任，因為刀刃總是從最信任的地方亮出。

慕天言說他沒有任何朋友，是因為他不敢和任何人做朋友，誰能料到誰會刺誰一刀？但他在那之前只認得延小鴦，他說只有一個朋友，就是進慕天堡前認識的。

延小鴦垂眸望着他，他睡着的時候沉逸安靜，像是什麽煩惱都沒有，灑脫自如，連他自己都動搖了，是不是這樣的慕天言會更快樂一些？

可是……對這個人的狂熱他沒法控制啊，就是想要見他，這一年的積累，這種感情一旦決堤就只有瘋狂了。

延小鴦靠近了他一些，無聲地抓着他的被角，屈膝趴在床邊将頭埋入雙臂，沾滿了他的氣息，僅是這樣就已經忍耐不住了。

他很嫉妒莫霄雲，真的非常非常嫉妒他，能靠這個人如此近，能享受到這個人的好。他當然不敢出聲，慕天言這樣的高手面前，他沒法保證不會被察覺，是什麽時候起，只是見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延小鴦的肩膀突然顫了一下，身子一僵……他的手被握住了。

“你這樣吵讓我怎麽睡呢？”聲音還是溫和，卻帶了淡淡的倦意，延小鴦驚得又抖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為雙腿的麻木趔趄了一下，反而向前摔了一下，慕天言動作靈敏地出手握住他的胳膊帶了他一下。

延小鴦發現到自己正趴在他胸前，身子已經緊張地完全僵住了，他已經能嗅到這個人身上的冉冉發香，又是大腦一片空白，半天不能動彈。

“你雖然輕，但也不是沒有重量，還打算壓我一晚上不成？”

慕天言聲音發笑，卻又捏了捏他手裏的胳膊，沒想象中那樣有肌肉，果然是一年內練起來的身體，一點基礎都沒打下來。

延小鴦這才忙不疊地爬了起來，耷拉着腦袋惶然道：“我只是想見你，沒有惡意的，你別生氣。”

“我還以為家裏進了小賊呢。”慕天言打了個哈欠，連坐起來都沒有，看來确實是困得不輕。

延小鴦馬上體貼道：“你快睡吧，我幫你看門。”

“這麽無恥的話你竟然好意思說。”慕天言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卻不是在開玩笑的警告道，“趕緊回去，別打擾我睡覺。”

延小鴦好像不知道什麽是矜持似的接着道：“天都快亮了，我可不可以在這将就一夜，絕不打擾你。”

“不行，霄雲知道會多想。”

延小鴦毫不氣餒地追問：“那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找你？”

“說了不想見你。”

“那我不走了！”

慕天言聲音一冷，“想死直說。”

延小鴦已經習慣了被他冷落，只是委屈地貼上去哀聲求道：“小言，我真的真的好想見你，我又不會打擾到你。”

慕天言坐了起來，看來也發現自己睡不了了，冷聲道：“不是為了武林大會？”

“你也知道武林大會的事了？”延小鴦一臉訝然，“他們沖着慕天堡來的，要是拿不出你來，慕天堡就慘了。”

慕天言的視線落在被他拉着的手上，把他甩開，表情冷酷，“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說？我不喜歡被利用。”

“被利用？”延小鴦想了想終于明白了，慕天言是覺得自己找他對他好只是為了利用他，讓他回去，才趕緊解釋道，“不是的，你忘了過去的事，慕天堡對慕天言來說意義不同，他絕不會讓慕天堡倒下的，我這一年也都是為你。”

慕天言對着他的眼睛，眼睛不會說謊，但是不管他有沒有說謊，他心裏都是萬分的喜悅。

終于從他口中得到了答案，延小鴦不是在利用他。只是這句話就讓他喜悅無比，這是怎麽了？

延小鴦看不出他在想什麽，怯生生地再次拉他手道：“你相信我，我，我雖然看重慕天堡，但為了你，我都能放下。”

這句話落下後，慕天言的理智已經殆盡了，但還是強壓着語氣冷淡道：“以後這些事別瞞我。”

他這話就像是松了口，延小鴦連忙保證道：“我知道了，我沒想到你很在意的，以後絕不瞞你。”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我不走，我要抱着你。”延小鴦順着他的胳膊纏上去，然後被甩開。

“回去！”

“那我明天能見你嗎？”

“……再說。”

“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

“來了再說。”

延小鴦臉上一陣狂喜，慕天言暗嘆是不是平時對他太不好了，他這才翻窗躍了出去，慕天言一躺沾枕頭就睡，安然一夜無夢。

很久沒睡得這麽輕松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