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枉将綠蠟作紅玉

第四十一章：枉将綠蠟作紅玉

——延小鴦：他來救我的那天，漫天流雲似火，如天神降臨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本座豈會受這種屈辱！”

延小鴦的眼神裏全是瘋狂的恨意，莫霄雲毫不懷疑如果他能，一定會立即把自己碎屍萬段。

“本座忍了整整半年，生不如死，你卻在這裏逍遙快活！”

延小鴦說着不甘心地又撲上去要抓他。

莫霄雲趕緊閃開，語氣平靜，“你自己願意裝，還怪我了。”

延小鴦被他的态度氣瘋了，眼睛又開始發紅，“本座不裝慕天堡早滅了！都是因為你這賤人！”

延小鴦像是不知道痛似的百折不撓，莫霄雲毫不敢懈怠地壓下他的攻擊，把他第三次踢了出去，“想殺我的人多了，還輪不到你。”

“你……”

延小鴦瞪着他的眼睛突然變回了褐色，抱住頭啜泣了起來，莫霄雲還沒明白他怎麽了，就看到廚房的門突然開了，心裏暗嘆這只小鴛鴦的狡猾，看來這半年他确實靈敏了很多。

慕天言才開了門，手裏還端着一盤菜，延小鴦一聲大哭抱住了他的腿，啜泣了起來。

慕天言沒反應過來，被他抱着動不了，只好柔聲哄道：“怎麽又哭了？你是不是又在地上打滾了？怎麽身上全是灰。”

莫霄雲：“……”是打滾了。

延小鴦眼淚汪汪地抱着他的腿不吭聲，還瞅了瞅莫霄雲，慕天言被辦法，只好對莫霄雲溫聲道：“霄雲，幫我把菜端過去。”

莫霄雲心裏想拒絕，但又礙于慕天言，只好過去幫他端了過去。慕天言這才騰出手來把延小鴦抱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柔聲道：“不哭了，我們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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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小鴦不吭聲只是含淚捂着自己的頭，慕天言也覺得奇怪，摸了摸他的頭，果然腫起了一個大包。他臉蛋漂亮水嫩，又哭得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就跟着心疼萬分，慕天言也不例外，心疼地給他揉了揉。

“怎麽這麽不小心，很痛吧？”

莫霄雲：“……”我看你敢不敢告狀。

延小鴦不敢告狀，只好淚汪汪地點了點頭，哭道：“我要吃魚。”

慕天言連連應了，“明天吃，今天有蘑菇，有雞肉，有花生……”

延小鴦捂着頭不說話，被他抱了起來，放在膝頭。來的時候因為延小鴦時常吃飯的時候發狂，他只能這樣抱着哄着吃，不然随時可能鬧得吃不了飯。

莫霄雲突然覺得心裏悶悶的，喘不上氣來，忘情從來沒這麽抱過他。

“吃一口蘑菇，不要挑食。”

慕天言耐心地哄着，延小鴦也乖巧地張口嘴吃了，誰知道下一秒就全吐了出來。

莫霄雲伸筷子的動作頓住了，看他那眼神明顯是威脅，類似于“你給我小心點”的意思。

延小鴦毫無征兆地突然把桌子一掀，莫霄雲終于有些生氣了，看着摔倒地上了的肉，張了張口，“忘情……”

“嗚哇！我不要這個，我要吃魚！”延小鴦哭的委屈，完全沒有一點做錯事認錯的意思。

慕天言也毫不生氣，只耐心地給他擦掉手上的菜湯溫聲道：“好好好，不哭了，我這就去買魚……霄雲。”

他說着擡手按了按頭，這個動作暴露了他的疲憊，語氣也帶着無奈的倦意，“麻煩你看一會他，我去買魚。”

莫霄雲面無表情地繼續看着地上的菜，他還沒動呢。而且忘情……莫霄雲的神情也有些黯然了起來，你都沒問我想吃什麽呢。

雖然心裏難過，莫霄雲還是沖着他點了點頭，最後把目光落在延小鴦身上，視線相交的一瞬間電石火光。

延小鴦突然哆哆嗦嗦地抱住已經穿好外套要出門的慕天言，啜泣了起來，“忘情好兇，他會打我……”

慕天言摸了摸他的頭，又摸到那個大包，柔聲哄道：“你乖乖聽話，不要惹他生氣。”

又轉向莫霄雲神色帶了點哀求，“霄雲，他現在不懂事，你，你看在我的份上，別打他好嗎？”

莫霄雲淡淡道：“我盡量。”

慕天言也知道延小鴦發起瘋來不打不行，又柔聲叮囑了他幾句，“在這裏聽霄雲的話，我很快回來給你做飯。”

延小鴦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一副戀戀不舍的可憐樣，更是惹人憐惜。慕天言也百般不放心地開了門走了，走前還看了他一眼。

門一關延小鴦和莫霄雲又是面面相觑，聽到腳步聲一走又打在了一起，莫霄雲連劍都沒用，延小鴦手邊也沒有刀，只是單純的打鬥。

延小鴦雖然強了很多，但還是不如莫霄雲功力深厚，更何況他長得嬌小，莫霄雲比他高多了，沒多久就被踹到在地上挨了好幾下，莫霄雲冷聲警告道：“你裝就裝，為什麽要把我的菜掀了？”

“你以為我想啊！你又沒瘋過你怎麽知道！”

延小鴦不敢示弱地一口咬住他手臂，莫霄雲的胳膊馬上滲出血來，他咬牙忍住，另一只手掐他的兩腮好不容易才抽了出來。

延小鴦瞪着他磨牙，莫霄雲真是對着這個小瘋子有些力不從心，好半天才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有本事你就殺呀！小言現在多疼我你知道的，我看你對我動手以後他還理不理你！”延小鴦得意地快翹到天上去了。

莫霄雲忍了又忍，最後只得放下拳頭淡淡道：“鬧夠了吧，你要怎樣？”

“馬上滾，離開小言！”延小鴦答得毫不猶豫。

莫霄雲瞥了他一眼，沒忍住又一腳把他踹到了牆邊，威脅道：“你給我老實點，再惹麻煩我就告訴忘情你是裝瘋。”

延小鴦氣鼓鼓地瞪他，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有兩下子啊你，這半年來你是第一個識破本座的。”

莫霄雲神色還是輕描淡寫，“看過慕天堡有練到第九式的案例，會出現短暫的魔怔，但事後就會恢複。”

延小鴦又想起他帶慕天言走的那天，眼裏全是狠戾，奈何根本打不過，只冷聲道：“莫大俠，你以為自己很深情，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那日害慕天堡險些滅門，等他想起來了會不會恨你？”

莫霄雲一下子沉默了，他從未想過忘情過去的事，也未想過忘情會有一天改變自己的立場。

“枉你自認是大俠，你的俠義根本就是建立在自我滿足的基礎上。你可知道你不但毀了我，還毀了整個慕天堡，那是小言的家啊。”延小鴦坐在地上仰笑，“我這半年來每天備受煎熬，只想一死了之，可一想到早晚有一天他會回來，我不能讓他沒有家，才忍了下來，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苦嗎？這全是你這個大俠一手造成的！”

他的神色似夢似幻，又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女對着心上人的神态，“我等了這麽久，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可他還是回來了，像天神降臨一樣，救我離開。那時我就知道，慕天言回來了，他會保護我。”

莫霄雲眼神一頓，倒退了一步，延小鴦趁機直取他咽喉就要他性命，莫霄雲眼疾手快地截住把他往地上一甩，淡淡道：“與我何幹，我愛的是忘情。”

“你別騙自己了，忘情就是慕天言，他們分明是一個人，他已經開始想起來了！”延小鴦被摔倒地上，卻止不住地大聲狂笑。

他注視着莫霄雲，神态溫柔到瘋狂，“他會帶着我一起重振慕天堡，而你這個毀了他家，把我害成這樣的人……他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那又如何。”莫霄雲閉了閉眼穩住情緒，努力地讓自己語氣平靜，“我持劍衛道，也是衛情，衛心中愛，如果有一天我們對立了，我……”

“你就不能拔劍了對嗎？”延小鴦笑嘻嘻道，“聽說了你的劍閣，玩的不錯，可惜在兩大巨頭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莫霄雲喉嚨發澀，沉聲問道：“夠了，你到底要怎樣？”

延小鴦也不再攻擊他了，而是氣定神閑地起身，勾唇笑道：“本座一走唐羽一定找遍整個江湖，你替我瞞住，還有我沒瘋這件事也不要告訴小言。”

莫霄雲淡淡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延小鴦笑得詭異，“理由很多，除了你想阻止澹臺家和楓龍門之外，還有就是，你害怕。”

“……”

“你害怕他記起來後怪你，所以你會全力幫助”延小鴦氣定神閑，輕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沖他莞爾一笑，又恢複了慕天堡妖孽的氣質，篤定道，“況且慕天堡現在已不為惡了。莫大俠，你要同意，憑本座的手段和你的聲望，能讓劍閣分分鐘和兩勢力并立。”

莫霄雲皺眉，“我從不追求這個。”

“好好，我知道你是大俠嘛，你要衛道嘛。”延小鴦涼涼道，“不讓劍閣站不起來，你憑什麽建立新的秩序，你有什麽資本阻止他們？”

莫霄雲覺得他好欠打，但仍是淡淡道：“既然你求我幫你，就答應我幾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