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讓我成為你利刃

第六十二章：讓我成為你利刃

——莫霄雲：俠骨猶香，把最好的留給彼此

僅是瞬間就局勢萬變，樓清絡突然動手。

慕天言甚至都沒來得及救莫霄雲，就不得不舉刀應對樓清絡，最麻煩的是楚寒衣也幫着樓清絡一起。

樓清絡顯然也是很想逼死莫霄雲，劍閣一倒他才能讓楓龍門爬上神座。

延小鴦執刀和慕天言并肩，不是他想救莫霄雲，而是莫霄雲一死慕天堡形勢會非常麻煩。

慕天言一人擋下他們兩個，吩咐道：“小鴦，你快去救他……”

延小鴦正要伸手救他，楚寒衣就已經消失，再出現時攔在延小鴦眼前，玲珑索出手，纏得他動不了手。

莫霄雲紮在石壁上的劍漸漸地堅持不住了，崖壁的裂縫越來越大，根本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他只要放下尉遲蔚就能借力上去，但他反而抓得更緊了。

尉遲蔚嘆氣，“放下我吧，彼岸倒了，我該以死謝罪。”

莫霄雲淡淡道：“我已通曉劍道，守你護你。”

尉遲蔚卻并沒覺得高興，這種時候他寧可莫霄雲對他無情，能抛下他，他費力地擡起左手的劍刃，莫霄雲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想做什麽，淡淡道，“今日你要落崖，我也松手。”

尉遲蔚手顫了顫，知道他最倔，不敢嘗試，只得求道：“霄雲，我橫豎就是一死，你……別管我了。”

莫霄雲不想跟他廢話了，而是擡頭望了望崖頂的局勢，真想不到，小鴛鴦有救他的一天。

延小鴦心裏着急，眼見着這個賤人快撐不住了，楚寒衣還在這裏纏他，心裏一急斬斷了纏住右手的玲珑索，左邊又被纏上了。

慕天言和樓清絡一時無暇分身插手。

莫霄雲的劍刃顫得更劇烈了，搖搖欲墜。

千鈞一發。

卻聽到幾道風聲，翩然落下的身影全都白衣禦劍，是劍閣的人到了。

慕向和淩河也加入了戰局，延小鴦終于擺脫了楚寒衣粘人的玲珑索，爬到岩邊穩穩地拉住莫霄雲執劍的手腕，莫霄雲手已經像抽筋一樣僵住了，而落在延小鴦身上的神情還是平靜。

延小鴦心裏惱火，恐吓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莫霄雲怔了一下，兩個人的命被他拉在手裏，這次真是任由他決定生死了，但臉上還是老樣子，淡淡道：“謝謝你，小鴦。”

延小鴦不知道有多想把他扔下去，但為了慕天言還是把他拉了上來。

莫霄雲站穩的一瞬間，左手因為抓得尉遲蔚抓得太緊，一時間不聽使喚地沒法放開。尉遲蔚生死之間這才恍然發覺還跟他雙手緊握，由耳根開始泛紅。

慕天言松了一口氣，和樓清絡一同收了刀。

樓清絡見局勢沒法扭轉，也不執着了，而是直視着莫霄雲冷聲道：“你是劍閣閣主，是世人敬仰的大俠，如今要袒護彼岸？”

慕天言也同樣是這個意思，他不想莫霄雲出事，但卻打算滅了彼岸，不留活口。

這一句指責真是誅心之句，如果放在以前莫霄雲肯定會動搖，又會迷茫無奈，而如今他卻仍然堅定地擋在渾身染血的尉遲蔚身前不容置疑道：“人是我救下的，既然救了就不許任何人殺他。”

延小鴦鄙夷地冷笑，“哼，枉你自诩大俠，我呸！”

莫霄雲沉默了一下，這才對着尉遲蔚道：“葉曼已死，你是彼岸的首領，我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你認輸嗎？”

尉遲蔚莞爾一笑，“不認輸你還要殺我不成？”

莫霄雲又是沉默，緩緩地屈膝半跪下，輕撫他的面容，表情卻格外的認真，語氣堅定，“我不殺你，我把你關起來不讓你作惡。”

尉遲蔚心怦然猛跳，突然又笑道：“好，你把我關起來吧……彼岸衆人都聽到了嗎？此後一切聽莫大俠號令。”

莫霄雲凝目和他對視了一下，目光戀戀。連外人都能看出彼此的眷念，這才收了視線，對着謝長夏和連映之吩咐道：“彼岸已歸我劍閣接管，以後三大家再有為惡的，我也會一并制止。誰敢開殺戒，我就以殺止殺。”

“是，師父。”連映之作揖聽命。

“閣主真帥氣！”謝長夏發自肺腑地稱贊。

慕天言和樓清絡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意思很明顯了，看來劍閣是和彼岸聯手一舉躍進武林前端了。

延小鴦嘆氣，沒想到這個傻子真能做到，慕天言看他不得不服的表情，覺得好笑，在他耳側輕撫了一下，延小鴦馬上臉紅了，皺眉瞪他，“還敢惹我！多情種！”

慕天言正色訓斥道：“再這麽不聽話就休了你，娶別人！”

“你再說一遍？”延小鴦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把他扇得倒退了一步。

“……剛才是開玩笑的，有了你我哪會喜歡別人啊。”慕天言幹咳了一聲道，“我決定給我們的刀起個名字。”

“什麽名字？”延小鴦好奇地笑嘻嘻問。

“鴛鴦雙刀，天生一對。”慕天言溫柔地扯過他白嫩的小手吻了一下，側目看他，如瀚海星辰般吸人，“好嗎？”

延小鴦被他哄笑了，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口是心非道：“別以為這樣就算了，回頭跟你算賬！”

“我們小鴦最大度了，才不舍得打我呢。”

楚寒衣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空忙活一場，回去睡覺吧。”

樓清絡也搖頭眼神波瀾不驚，是枭雄就不會太拘小節，不過……

“寒衣，你剛才吻了她。”

“額……情不自禁就帶入了寒依的角色……”

“晚上慢慢談。”

“……門主！”

莫霄雲根本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對話，而是給尉遲蔚在左肩上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才背起他去醫治傷口。尉遲蔚感慨萬千，曾經也是這裏，是自己背着他，如今則是莫霄雲背起他來。

“霄雲，我左肩傷了，大概以後拿劍沒那麽靈活了。”尉遲蔚摟着他修長的脖頸溫聲笑道，“以後更不是你的對手了。”

莫霄雲沒有絲毫停頓，背他飛身下山，語氣輕描淡寫，“我悟道不是為了打敗你。”

“說起來，你什麽時候通曉劍道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莫霄雲淡淡道：“因為我不想你死。”

尉遲蔚好像想到了什麽，耳根又開始發紅，但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必須得到一個回到。

“為什麽？”

莫霄雲認真而誠懇道：“因為你就是我悟出的劍道。”

尉遲蔚一時間甚至忘了呼吸，心砰砰狂跳，又收緊了摟他的胳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莫霄雲卻沒有絲毫羞赧，他一向最誠，誠于心，誠于己，接着道：“執劍衛的也是你。”

尉遲蔚垂下頭，想起過去自己唯一的心願就是這位纖塵不染的大俠能救他一次，現在心願實現了，莫霄雲不但救了他，還救了他。

“霄雲。”

“嗯。”

“一直不敢開口，從一開始見到你就很喜歡你。”

莫霄雲沒有開口，背着他一步步走着，日光傾斜，拉下長長的倒影，又是走了很久，才淡淡道：“為什麽不早點說，讓我們錯過了這麽久。”

那一瞬間尉遲蔚好像感覺到那道光徹底照進了心裏，照亮了無人問津的角落。在他心中莫大俠是聖潔的神袛，照耀着他的荒蕪之地，讓一直僞裝的他不再孤單。

“尉遲。”

“嗯。”

莫霄雲語氣還是毫不在意，卻是認真的，“再勒下去，你就要守寡了。”

“……”

尉遲蔚愣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你啊，怎麽對着我就學會開玩笑了？守寡？是守鳏吧？”

莫霄雲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尉遲蔚卻沒能看見。

“都聽尉遲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