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呀~夜色正好哦
從輕輕淺淺,到急不可耐。
沈圖南原打算的徐徐圖之都不可遏制的,碎在這一個混雜着濃烈酒氣的吻裏。
“李星河,你醒醒。我是誰?”沈圖南被他锢懷裏,奮力掙紮出雙臂,掐着李星河的臉頰,試圖從那雙有些許迷離的雙眸中窺探出他是否清醒。
眼眶紅紅的,裏面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霧下掩蓋的,是沈圖南看不透徹的情緒,似是翻湧的墨色一般湧動暗流。
看起來似乎沒有困意。
那就好了。
如果李星河再像是上次一樣,親完就吐他一身然後無賴似的睡過去,沈圖南可能就要發飙殺人了。
沈圖南盯着他的眼睛在看。
李星河眯起了眼睛,短暫的目光相接之後,就移開了視線,不願意同他視線相接,掙紮着試圖再俯身繼續剛才的事情。
嘴裏呢喃着,胡亂叫着沈圖南的名字。
南南,老沈,寶貝……亂七八糟的稱呼,他什麽都喚。
普通的稱呼從他嘴裏出來,夾雜着酒精和熱騰騰的霧氣噴在沈圖南的耳廓和脖頸處。他像是一只粘人的大型寵物狗,粘着主人不放,撒着嬌求一個黏糊糊的愛撫。
滾燙的氣息一接觸到皮膚,便擊碎了沈圖南僅存的理智和克制,欲念翻滾而上占據高地,撕扯着絞碎了所有的計劃。他逐漸放肆,事件的發展漸漸偏了軌。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麽克制欲望的人,在沒有遇到李星河之間常年和李然混跡在那些聲色之地,骨子裏的放浪形骸平日裏只不過被他很好的束縛在體內。
眼下不過怕吓跑了李星河,才老老實實收起了自己乖張的模樣。
這一刺激,便什麽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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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前後的深夜,夜色蒼茫遼闊之下,既沒有樓外的蒹葭,也沒有皎皎的明月。燈火滿城好似人間星河,一擡頭,只能看見如墨濃稠的夜色。
沈圖南輕車熟路的做他的老色胚。只是在後半截的時候出了些小小的意外。
喝醉酒的李星河力氣大的像是一頭牛一樣。明明他也有按時健身,腹肌流暢,手臂線條一看就很有力量感,可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李星河。
他不言語,沈圖南又掰扯不過對方,最後只能夠無奈的妥協,讓一讓他。
沈圖南從未這樣做過。高高在上的小少爺從來沒有受過什麽委屈,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素來只有他為難欺負別人的份兒,年輕氣盛的時候,也跟風玩過些不太尊重人的過分玩兒法,他也從來都是主導的哪一個。
從來沒有像這樣,被人按着。
可是對方是李星河。沈圖南這麽想着,便什麽怨氣都沒有了,讓一讓對方,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他一讓再讓,便被欺負到只有低聲哀泣的份兒。他學着以前認識的那些人的模樣,将所有的主動權都交給了李星河。
可是,對方的技術實在是太拉跨了,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樣只會橫沖直撞沒有半點章法。
只是呆呆的停在門外,不敢伸手去敲門,也不敢直接進去,想要得到主人的首肯,卻又笨嘴拙舌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還要主人過來手把手邀請他。
沈圖南氣他,可是又不好和一個醉鬼計較那麽多。況且他是一個實打實的直男。不會這些東西,倒也正常。
沈圖南帶着他一寸一寸參觀,忍受着私人領地被翻開的羞恥感和夙願得償的興奮感。
冬夜漫長又凄寒,薄雲将星星遮了又掩,過一會兒再輕飄飄的離開,露出一顆暗淡無光的星,不止一顆,星星點點布了一整片夜色的幕布上,可是人間繁華太過耀眼,沒有人會擡頭注意到天上的光景。
就算偶爾有人看上兩眼,也只是濃厚到散不開的暗,難以在燈海中窺見星河。
後半夜的時候,城市陷入了疲态,燈火漸落,只留下了一片喧嚣熱鬧過後的餘韻,綿長而又回味無窮。
淩晨的時候,整個臨安市都起了霧,隐隐綽綽,這下別說是星河,就連燈火也都看不真切了。
沈圖南一開始的時候是清醒的。後來就有些不太清醒了,又累又困,卻被折騰着難以入睡。至于後來,他究竟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他已經不太記得了。
最後一個念頭,是在徹底睡着之前,他忿忿的想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幫李星河戒酒,這個狗東西,酒量太差了。
醉就醉吧,可是每一次遭殃的都是沈圖南,和沈圖南無辜的腰。以各種沈圖南樂意或者不樂意的方式波及到他。
李星河喝了酒有沒有被傷身,他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李星河喝酒是切切實實傷了他的身。
他中途有一段時間,人是睡着的,但是意識卻奇怪的,很清醒。能夠感知到周圍的環境,也能夠感覺到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他感覺床榻一輕,似乎是李星河從床上坐了起來。可是怎麽會呢?他不是已經喝醉了嗎?他應該睡得比自己更沉才對。
這大概是個錯覺。
可又實在是不像錯覺。
沈圖南好像被人抱了起來,只一動,腰上就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以前看他們輕松愉悅的模樣,也沒覺得這竟是這樣一件辛苦的事情。
溫熱的水兜頭淋下。沈圖南清醒了一點,掙紮着張開了眼睛,入眼是浴室朦胧的光,睫毛上挂着水珠,他一張開眼睛就滾了進去。
有些澀。
沈圖南又閉上了眼,透過淋淋瀝瀝的水線,看到被霧氣打濕的鏡面。
抱着他的似乎是李星河。
腳步穩健,眼神清明,哪裏還有醉酒的樣子。他動作利落幫他清洗着。
沈圖南在鏡子裏隔着霧氣同他對視,似乎在裏面看到了複雜湧動的情緒。
開玩笑的吧……是在做夢嗎?還是說李星河沒有喝醉?
沈圖南被水沖得難受,閉上了眼睛,混沌不清醒的腦子裏僵硬的思考着。一轉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他沒再做什麽亂七八糟的夢。李星河也沒再抱着他到處亂竄,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睡到他的時間觀念有些錯亂。
明明感覺剛閉上了眼睛,沒有休息很久。再睜眼的時候卻能夠看到窗簾縫隙裏透進來刺眼的太陽光。
沈圖南是在主卧的床上醒過來的。是被沈泠然的電話吵醒的。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不知道是不是李星河回憶起了昨天晚上驚心動魄的激烈。反正他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人。
好像……還是把人吓到了。沈圖南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忍着身體的不适和腰間的酸痛坐了起來。
喉嚨有些痛。
床頭放着一杯水。
沈圖南探身拿了過來,喝了第一口就愣了一下。
水是溫的。泛着一點點的甜,好像加了一點蜂蜜。
他來不及細想什麽,沈泠然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沈圖南劃開手機一看,還剩下百分之十八的電,上面有十三個未接電話,都是沈泠然打過來的。
“喂,姐。”沈圖南接了電話,一開口他就愣了一下。
沒想到明明已經喝了水潤過嗓子了,居然還會這麽啞。
沈泠然明顯也愣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向她那樣慣不喜歡浪費時間和廢話的人,也難得的陷入了沉默。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沈圖南沒再欲蓋彌彰的清嗓子,就用那副沙啞的破鑼嗓子問道:“怎麽了姐?”
“已經十二點多了。”沈泠然沒頭沒腦的說道,聲音有點兒僵硬。
已經這麽晚了嗎?沈圖南看了眼表,摸了摸鼻尖,覺得沈泠然可能會說教他幾句。
可是沒有,沈泠然只是問了他要不要回家吃飯。
“我……”沈圖南沒有立刻作出回答。李星河不見了,按理說,陪他吃午飯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陳姨的手藝真的很好。沈圖南不怎麽回去,一會回了就想吃個夠。
可是,腰真的好酸。一想到要開那麽久的車,沈圖南又懶得動彈。
“我不回去了。姐。”沈圖南懶洋洋的躺了回去。用手遮住了眼睛用力揉了揉。點個外賣湊活一下吧。順便還能找找李星河這個狗東西去哪裏了。
不會真的吓跑了,害怕到連家都不回了吧。明明昨天……他看起來也很爽的樣子。
沈泠然“嗯”了一聲。她不會真的管他去哪裏吃飯,打電話過來也只是想确認一下夜不歸宿的沈圖南是否安全,飯的事情不過順嘴提上一句。
在電話即将挂斷的時候,沈泠然猶豫再三還是冷冷清清的開了口:“沈圖南。”
“嗯?”沈泠然很少有叫他全名的時候,沈圖南一愣,說道:“怎麽了姐?你說。”
“別太……過分。”沈泠然措辭了一下,沒找到很好的說法,只能有些直白的表達了出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沈圖南先是愣着,然後才反應過來姐姐這個冷冰冰的語氣是在說什麽,他憋着笑,乖巧的應承着:“放心吧姐,我心裏有數。不會過分的。就是剛睡醒,嗓子有些幹。”
沈泠然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有那麽好騙,但是沈圖南都已經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好道了再見,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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