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咳咳,沒眼再看
千般萬般的好,都抵不過懷裏的沈圖南。
對于欲望,沈圖南向來直白到不加掩飾,只不過因為把李星河看得太重,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珍重。
距離上次已經過了許久。
今晚誤打誤撞,天時地利人和。沈圖南覺得自己不做些什麽都對不起這瓢潑的大雨和滿目的粉紅色。
他頭發都沒吹,就纏着李星河吻了上去。然後被推開。
“頭發沒有吹幹。”李星河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人,一手扶着對方的腰,一手五指張開***了他濕漉漉的頭發裏撥了撥。
沈圖南垂眸盯了他許久,見他眼裏沒有半分厭棄之色,似乎真的只是在擔心他的頭發沒有吹幹一樣,他仰頭,用腦袋撞了撞李星河的掌心:“你幫我。”
“好。”
李星河從浴室的抽屜裏翻出了吹風機,有些笨拙的擺弄着他的頭發,別扭又小心翼翼的模樣映在床前的大鏡子裏,快要一米九的塊頭,又高又壯,跪在沈圖南身後左一下右一下皺着眉撥弄着發絲,嚴肅到像是在做什麽化學實驗一樣。
認真的有點可愛。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哪裏戳到了沈圖南的笑點,他盯着床前的鏡子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再控制不住,整個人都跟着顫。
李星河舉着電吹風,傻在他身後,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表情嚴肅又茫然:“怎,怎麽了嗎?”
沈圖南笑得說不出話,彎着眼睛,邊笑邊往後仰着,專門朝着李星河懷裏倒去。
他篤定,這個呆子一定會接住他。
果然。
吹風機被無情的扔到了一邊,沈圖南如願摔倒了李星河懷裏。
他仰面躺在那呆子的腿上,擡手撫上了對方的臉,輪廓流暢,指尖沿着李星河的下颚線劃過,轉而又點上了他的鼻尖。
沈圖南不再笑得放肆,只是眉眼彎彎,在昏暗詭吊的粉紅色燈光下也恍若眸中藏星河一般璀璨,指尖游走,最後停在了李星河的唇瓣上。
“頭發吹幹了。”
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陳述這一個平平無奇的事實,尾音消散在空氣中攪動的暗香裏,帶着一絲別有用意的引誘和蠱惑。
他的唇珠一如既往的軟。
李星河這麽想着。
閉起了眼睛,腦海裏卻都還是沈圖南的影子。
攀着他的脖子,兩道人影交疊,纏成了一條麻花。
被翻紅浪,沈圖南這時候倒是再沒工夫糾結那又妖又豔的粉紅色燈光了。這是兩個人清醒時分的頭一回,不同于酒後心思兩異的孟浪。
他們大概是心意相通的。
沈圖南光是想着,就覺得心髒處有暖意。
到後來的時候,李星河有點失控,床頂的鏡子将沈圖南飛紅的眼尾都映得清楚。
“沈圖南……”
“嗯。”
“沈圖南……”
“在……呃的。”
李星河掰着他的頭,強迫他看着鏡面,自己卻在他身後近乎呢喃的喊着他的名字。似乎在尋求着什麽。沈圖南不答,李星河反應就會變得異常激烈。
“沈圖南。”
***間叼着男人後頸處脆弱的皮肉,含混不清的叫着。
最後的時候,沈圖南累到眼睛的快要睜不開來。沒什麽精神氣兒似的,拉攏着眼皮,被他圈在懷裏小憩。
他不明白。
明明兩個人身高體重都相仿,李星河也沒有比他壯實到哪兒去,這個狗東西的體力怎麽會那麽好。
好歹自己還是不是去一趟健身房,好歹自己肚子上還能看得見腹肌的輪廓。憑什麽每次先吃不消的都是他。
沈圖南忿忿的想,想着想着,眼皮一阖,再抵抗不了困意。
半夢半醒間,他聽見那個狗東西又在煩他。
“南南……”
真是特麽的煩死了。
沈圖南皺了皺眉,嘴角卻是翹了起來。他睡夢中一擡手,“啪”一聲呼在了李星河的嘴巴上,強行動用外力讓人閉了嘴,鼻子裏悶悶的帶着撒嬌意味哼出了一個尾音。
“……嗯。”
李星河也困。
可是他抱着人,卻怎麽也睡不着。
不應該的。
可他心裏又實在想要。
握着沈圖南骨感的手腕把人軟塌塌壓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開,低下頭輕輕啄了啄他的鼻尖。
小雞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鼻尖啄了許久,又去啄他的唇珠。
像是個得了喜歡玩具的孩子,抱在懷裏愛不釋手,連心髒都像是被泡在蜜裏,甜又軟。知道沈圖南被騷擾得不耐煩了,伸手推開了他,翻了個身把後腦勺沖着他,不滿地哼唧了幾聲,李星河才如夢初醒般眼裏透出幾分慌亂。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沈圖南的後腦勺,過了好久,伸手把人重新圈進懷裏。
這一次,他沒掙紮。
李星河有些不安的合上了眼睛。
所以……他是同性戀嗎?他想着。覺得是,又覺得不應該是。心裏無端生出些惶恐,手上動作倒是實誠,把人圈的更緊了些。
一夜慌亂。
沈圖南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是累狠了,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離開酒店的時候,看着白日裏那些更加清晰明亮的鏡子,縱然臉皮厚如沈圖南也難免紅了耳根,有些難以直視這些鏡子。
他好像明白這個破房間為什麽要在床頂上和正對着床的牆壁上裝鏡子了。這東西和風水沒得關系。倒是和什麽別的少兒不宜的東西有些聯系。
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沈圖南一眼就瞟見自己斑駁的脖子上多一個挂件。
是一塊兒玉墜子。
品相很好。
沈圖南學雕刻的時候曾經了解過一點兒關于玉這方面的知識,雖然只知皮毛,但是打眼兒一瞧也能看出來這東西不是凡品。
能值不少錢。
沈家未必看得上這點兒錢。但是他沈圖南稀罕這玉墜子。
是一只鲲。
沈圖南一手捏着牙刷,嘴角還沾着白色的牙膏泡沫,想都沒想就從浴室跑了出去,他閃到了李星河面前,另一只手捏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繩子,把吊在下面的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送我的?”
李星河沒想到他會高興成這樣,意外之餘心裏驀然軟得發酸。
怎麽可以這麽開心。
沈圖南嘴角的白色沫子被李星河用指腹很溫柔的擦拭掉,他滿懷期待的看着李星河,知道對方點了點頭:“嗯。喜歡嗎?”
“喜……還算喜歡吧。”沈圖南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随後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興奮了,這麽一個小小的玉墜子,高興得找不到北實在是有點點丢臉。
他故作矜持的仰了仰下巴。
手裏攥着那墜子。
入手溫潤的玉,被他攥到發燙。
李星河推着他的背,重新把人推進了浴室:“我……看着這個覺得挺适合你。要是喜歡就常帶一帶。”
這玉墜好像是開過光的。李星河聽人說日日帶在身上會帶來好運,可以保平安之類的。他聽過許多類似的說法,什麽玉器可以擋災之類的。
但是,這些封建迷信的話,李星河覺得沈圖南是不會信的。就連他自己也有點兒不相信。可是看見的一瞬間,他就想要買給沈圖南了。
莫名的,覺得合适。
沈圖南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不至于那麽沒出息,被一個小小的墜子迷昏了頭。
外面的雨在昨兒夜裏就已經停了。地上仍有積水。但是天高雲淡,空氣意外的很好,清醒有活力。
沈圖南在小區樓下又遇到了那條大白狗,心情特別好的他沖過去在那狗頭上狠狠***了一把。
“狗蛋兒!”
沈圖南叫着它的名字,一會兒捏捏他的小耳朵,一會揉揉它背上柔軟的毛。
狗蛋兒很幹淨。附近的業主都不是差錢的主,那些有錢又有閑的人時常會帶這些流浪動物去洗澡和除蟲。
“你慢點兒。”李星河跟在身後,看着人一蹦一跳,盯着他勁瘦的腰肢,有些自我懷疑。他跟着沈圖南在大狗狗身邊蹲了下來,也揉了揉它:“它……叫狗蛋兒?”
他住進來許久,忙忙碌碌,只是知道沈圖南同小區裏的流浪動物關系都很好,今天倒是頭一次聽到這只最親近他的狗的名字。狗蛋兒……還真是接地氣。
沒想到他會給狗狗取這種名字。一點兒也不像沈圖南。
不浪漫,也不灑脫。
“嗯吶,大家一起取的名字,狗蛋兒脾氣很好的。可是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它對別的名字沒什麽反應,唯獨對這一個,一叫它就樂。是吧,狗蛋兒!”
“汪!汪嗚!”
沈圖南給李星河解釋着,伸手在狗狗的下巴出撓了撓。
狗蛋兒似乎在給沈圖南回應一樣,用力吠了兩嗓子,然後繼續享受沈圖南的撫摸,眼睛幸福的眯了起來。
“它和你有一點像。”沈圖南看着它餍足的表情,突然冒出了一句。
李星河一頭霧水:“哈?”
“都……很乖。”沈圖南壞笑了一下,說道。
算是他報了自己剛住進李星河家裏時像是哄孩子一樣對他說得那句“好乖”的仇。
顯然李星河在這方面的記憶力并沒有沈圖南那麽好。他看起來有些茫然,皺了皺鼻子,反而更像大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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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