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哇偶~輕輕吻過
相比李星河,晚晚和沈圖南要親近許多,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李星河雙手插兜走在他們身邊,聽着晚晚喋喋不休的給沈圖南分享最近的趣事,目光落在沈圖南帶着笑意的唇角,一臉深沉,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們今年二十九,在同齡人中,結婚早一點的,孩子差不多都已經和晚晚一樣大了。可是兩個老男人到目前為止,別說孩子裏,連對象都沒有。
也不對。他們現在這樣,應該是算作在談戀愛。李星河心裏有了答案,卻又很不确定。兩個男人也可以算是在談戀愛吧。
直到把最後一處投喂點的寵物糧換掉,沈圖南把晚晚送回到了隔壁,看見李星河一臉複雜的表情,他恍然發現這個從剛剛就沒怎麽說過話了。
很不尋常。
李星河可以對着別人高冷,但是在他面前的話痨程度,遠遠不支持他這麽長時間不吭聲。
“怎麽啦?”沈圖南湊過去抱他,打趣道:“難不成我們李總吃晚晚的醋啊?一路上冷落了你不開心啦?”
李星河卻沒回應沈圖南略有些不正經的調笑,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很明顯失敗了。那副表情實在算不上是開心。
“你……很喜歡孩子?”
李星河表情有些複雜的問他。
沈圖南點頭,大方承認:“喜歡啊,小團子似的,有趣又可愛,雖然麻煩了點,但沒什麽不值得喜歡的。”
李星河張了張嘴,沒說話。
沈圖南盯着他看了半響,倏爾一笑,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麽。
關于子嗣的問題。
他不直說,只是看着李星河反問道:“你喜歡孩子嗎?”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李星河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老老實實交了底兒:“我其實……沒太想過。”
但應該是喜歡的吧。
小朋友,麻煩又可愛的生物。
沈圖南笑道:“我想過了。大概很久很久以後,我有一個穩定的伴侶,然後可以資助一些小朋友,也可以領養一個小朋友。嗯……我想,會有小朋友需要我的。”
他突然捧着李星河的臉和他對視,心裏盤桓已久的感情即将脫口而出,他想問,所以,你想不想成為我那個穩定的伴侶。
可是在連一個所以都沒說完,李星河似乎像是預感到了他接下來的話語一樣,扣着他的後腦勺就啃了上來。
真的是啃。
沈圖南已經覺出痛意來,嘴巴裏有股腥甜的鐵鏽味道。應該是破皮了。
不管多少次,李星河就像是屬狗的一樣喜歡用牙啃。
他啃得很兇,恨不得把他吃下肚一樣。
這個狗東西的技術還是很爛。沈圖南還能分心小小的吐槽一下。
“不要想別的,專心點。”李星河的聲音變得有些啞。
只分開了一下,又攆上來。
當真像是見了肉骨頭不撒手的狗狗。
“好不好。”
變暗的眼神裏摻了些哀求。沈圖南一下就心軟了。他知道這個狗東西又在逃避現實,親一下,滾一圈,翻篇又是新的一天。
罷了罷了,随他吧,就放過他這一次。沈圖南閉上眼睛,不再想東想西。專心眼前的事情。
耽于感官刺激,理智變得不再那麽重要。沈圖南一向是及時行樂的享受主義,紙醉金迷的日子沒少過。人到手了,他反倒不再火急火燎确認些什麽。慢慢來,他總歸要把人弄到手的。
總歸。
晚晚帶來的小插曲沒能給兩個人之間掀起什麽波瀾,就現在來看,沒什麽是在床上滾一圈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圈。
但是小區裏卻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讓沈圖南不得不放在心上。
狗蛋兒受傷了。
在沈圖南看見它時候,後腿好像是出了什麽問題一樣,一瘸一拐的。原本幹淨的皮毛也變得有些髒兮兮的,上面沾染了暗紅色的類似血跡的東西,還有不知道什麽不明液體。
彼時李星河非要纏着沈圖南練習廚藝。
他們兩個人在廚房的本事,一個不如一個,簡直就是兩個移動的化學炸彈。本來沈圖南覺得這沒什麽,一輩子乖乖享受投喂就好了啊。可是李星河不知道看了什麽東西,心血來潮非要纏着他學做飯。
好不容易得來沒有工作的周末,一大早就被李星河從被窩裏拽出來晨練,然後去超市提了兩大袋子蔬菜魚肉和一堆原材料。
他們是快到樓下的時候,碰到了髒兮兮的狗蛋兒的。
可憐巴巴拖着傷腿朝沈圖南一蹦一跳的過來,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沈圖南一下就心疼了:“狗蛋兒!你怎麽了?這麽弄成這個樣子?”
狗蛋兒當然不會回答他,只是喉嚨裏發出了嗚咽聲,靠着沈圖南的腿不動了。
“我看看。”李星河自打搬進來就沒見過這小區裏的貓貓狗狗有這麽凄慘的時候,他蹲下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地上,檢查着狗蛋的傷口:“骨頭好像沒什麽問題,但是它腿上有開放性創口,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劃的。”
沈圖南心疼壞了,揉揉狗蛋兒的狗頭:“怎麽弄得,給自己腿弄這麽一個大口子!”
飯是做不成了。
說到底狗蛋兒還是只流浪狗,這種傷口是不可能自己愈合的,放任這小東西在小區裏自生自滅只能讓它的傷口不斷感染發炎最後惡化死掉。
他們得把這只狗狗送到寵物醫院進行最起碼的包紮和治療。
沈圖南和李星河對視了一樣,把手裏的袋子交給了他:“你送回去吧,我在樓下等你,順便陪着狗蛋兒。”
李星河點頭,提着兩大袋東西進了單元樓。
沈圖南半蹲在原地,拍了拍狗蛋兒的頭做安撫。他沒戴手套,不太好和這個小東西有過多的接觸,對沈圖南和狗蛋兒腿上的傷口都不好。
他對着小家夥的腿和他整個凄慘的模樣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小區業主群裏:有沒有人知道狗蛋兒怎麽了啊?我今天見它的時候,身上都是傷,還特別髒。我記得上周三周姨才帶它洗過澡的。
大概是周末的原因,不論是打工人們還是上學人們都還比較閑,消息發出去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周姨:是啊,上周三剛洗過的,我的天怎麽成這樣了,這小東西是不是出去亂跑被別的狗狗揍了啊,咱們小區沒有地方能把它弄成這樣吧。
小王:我可憐的狗蛋兒!這不像是狗弄得吧,這傷口一看就不是咬得或者是撓的。
晚晚:啊?我昨天見狗狗的時候它還好好的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沈圖南窺了會兒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沒有人知道狗蛋兒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會有如此凄慘的模樣,流浪狗狗是自由的,哪裏都能去,也就更加難被照顧到。
看見李星河已經把東西放回家裏了,遠遠的正朝他走過來,沈圖南便在群裏扣字:我先帶它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回來之後再告訴大家情況。
群裏都表示同意,還提出來要和沈圖南平攤狗蛋兒的醫療費,畢竟這是大家一起“養”的狗狗,還是最親人的那只。
李星河從家裏翻出來一只遛狗繩牽在了狗蛋兒的脖子上。狗蛋兒似乎從來沒被這種東西束縛住,顯得很不适,似乎要比腿上的傷口還要讓他不适。
“家裏哪兒來的遛狗繩?”沈圖南一邊安撫狗,一邊有些疑惑,“你有養狗嗎?”
李星河找着附近的寵物醫院解釋道:“不是我。我媽媽養過一條金毛。狗繩是之前落在我這裏的,除了狗繩還有一套狗狗的衣服。我總是忘記帶回去,就一直放在這裏了。沒想到這次能夠派上作用。”
李星河說着,撇了眼沈圖南手下的狗蛋兒,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沈圖南看出來了,主動挑起了話頭:“怎麽了?我們家星河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嘛?”
“小區裏一直這麽喂着這些流浪貓狗嗎?”李星河疑惑了好久,終于問了出來。
沈圖南點頭:“嗯。大家好像都沒什麽意見,就一直這樣了。”
李星河微微皺眉問道:“為什麽不直接收養呢?”
“我是因為照顧不了它們,其他人大概……也有自己的原因吧?”沈圖南不太确定的說道。
李星河抿了抿嘴,看了眼狗蛋兒,沒再說什麽。
他其實一直不太理解這個行為。在李星河看來,長期的喂養卻放任它們流浪其實并不是一個很合适的做法。
流浪動物的不确定性很高。有一些可能還會做出傷人的舉動。這些大型犬在外面可不會有人給它們牽繩。
如果說,小區裏的人們一邊投喂,一邊想辦法收容收養它們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但是這種只負責喂,不負責養的行為,可能會造成大量的流量動物聚居,有着不小的隐患。在李星河看在,這種做法并不妥當。
但是在李星河搬進來之前,小區裏的住戶們似乎就都已經達成了共識。
李星河也不好做這個出頭鳥。在別人眼裏他可能萬衆矚目自帶光環長大。但是在他看來,自己只是一個力求穩妥的人。
他其實并不喜歡招惹麻煩。熱心,也只是有人找上門來。他通常不拒絕,但是很少會主動提出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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